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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枝:“她们毕竟是亲姐妹,自然不会真的彼此算计。”
锦瑟冷笑:“什么亲姐妹,不过是貌合神离罢了,她们不乐意,我自个儿谋划。霍枝,你过来……”
霍枝附耳过去听从吩咐,之后服侍锦瑟回到宫里,便一个人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从云园回来后,从容便回了自己的园子。碧玺上前奉了茶,又拿出来一张请帖。
“安家请我和月姐姐还有雪妹妹赴宴?”
碧玺喜气洋洋的:“姑娘,我问了莫姨娘,她说这安家是当今皇后娘娘的母家,无比尊荣,现在给您下贴子……姑娘,到时候穿那套天衣阁送来的裙子吧,绝对会大放异彩的。”
她大概是不知道她家姑娘心里是怎样的震动。
从容内心自然不似表面般平静。她脑海里此刻都是十二公主之前说过的话——貌似今日十二公主所提的计划里,这安家的秋宴正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这就难办了。
虽说被从云和她拒了,但看今日十二公主的样子,倒像是没那么容易放弃。可偏偏从月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到时只怕还要怪她多嘴。
如果她们姐妹之间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就好了——从容揉了揉眉心——那么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顺应十二公主,由得从月出丑,虽说也会波及到她的名声,但犯下事儿的不是她,且为了天家颜面,此事多半能成,更何况待过了几年,此事已解决,大家也就遗忘了。
只是,她们之间并无仇恨,顶多有怨罢了。就是不知道,从月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十二公主,倒累得她如今陷入两难境地。
偏偏碧玺不能理解她的为难,还在那里说起当日的穿扮,从容实在是头疼,借口要梳洗打发她离开了。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实在不行,大不了她称病不去,省得看见这糟心事。
第十三回
因着这些日子天气时有反复,再加上为了从月这件事心里总忧思冲冲的,从容竟然真的病了,到了安家办秋宴的日子还没有好全。
碧玺惋惜的叹了口气,将早就拿出来时不时掸掸灰香薰一下的那件天衣阁送来的裙子又给收进了柜里。
从容佯怒道:“好你个碧玺,难不成去不了秋宴还不准我穿这套裙了?”
碧玺没有说话,碧意却抢着道:“我的好姑娘啊,你也不瞧瞧,这般花里胡哨的,您平时敢穿吗?”
从容仔细的打量了被碧玺整好的裙子,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走开了。
说实话吧,她这次生病,有一部分是被从月这事给闹的,还有一部分,就是这裙子了。
从容坐在窗前继续绣手中的帕子,捏着根针小心翼翼的,还是扎了自己的手指,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碧橼正好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倒是见怪不怪了,碧玺也挺淡定,仍继续在那里掸灰,只一个新来不久的碧意,见状大惊,忙进屋找了好些药膏出来。
从容觉得她大惊小怪的,碧意却罕见的反驳道:“姑娘,奴婢老家是在山沟子里,别说这么好的药膏,村里有个赤脚大夫就不错了。那年村头的二牛媳妇,就是做绣活的时候被针扎了,没几天就送了命……”
听她这么一说,在场的人不免都有些讪讪的,碧玺小声埋怨她:“在姑娘面前提这事作什么?”
大约是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碧意也是一惊,眼神慌得乱瞟,就是不敢看从容。见状从容也不好斥责她,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都别说了。
可心里还是有点慌,接下来的时间里,总是隔三差五的瞄一眼已经止住血的细小伤孔,总觉得那里痒痒的,又疼又痒。
为了转移视线,她拿了本诗集,躺在贵妃榻上翻着。今天不算冷,日头还算足,她躺在贵妃榻上只觉得睡意朦胧,翻动诗集的手越来越沉重。
不过她并没能拥有一个美好的睡梦时间。
碧橼匆匆摇醒她,一向沉稳的脸上,还有着些许焦急。
从容呆了几秒,第一反应就是十二公主下手了,从月出事了!
碧橼摇了摇头:“不是啊。”
不是这件事?那还有什么值得碧橼惊慌失措的?
谁知碧橼接下来的话一出,骇得她陡然清醒,手一撑就从贵妃榻上翻了起来。
碧橼说:“姑娘不好了,老爷下朝后在大街上遇刺,刚刚才回府。”
从容急道:“那爹现在在哪里?”一边匆匆往外面走。
碧橼忙跟上:“被送回了正屋,现在二夫人正在照顾……姑娘不要急,老爷只是受了点轻伤,太医正瞧着呢。”
听她这么一说,从容心不由得放下稍许,但仍是步履匆匆的往二夫人的院子赶去。
刘太医刚给薛侍郎瞧过,后者正半倚在床头,见从容进来还有些吃惊:
“容儿怎么过来了?风寒好点了吗?”
说话的声音看起来中气十足,倒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从容稍稍安心。
她回道:“爹,女儿的病已经好了,只是爹您……”
薛侍郎不甚在意的一挥手,道:“一点小伤而已,不足挂齿。倒是你,虽说风寒已好,可还是得注意的,回去休息啊,爹没事。”
薛秦氏也很乖觉,闻言对薛侍郎道:“老爷,正好刘太医也在,不如请他给容儿瞧一瞧,我们也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