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黄粱一梦是那般14
他怎么能对一个男子做这样的梦。
这些天他一直只是乐于调戏哑儿,但莫说是哑儿,或许连他自己也没考虑过走这一步。正如秦守所说,且不论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好感,就是在理智上他也有许多要顾虑。
昨晚的举动已经是很出乎意料的事情了,这怎么就……
“我不会真喜欢男人吧?”
此刻宋清明还不知道,一切都来源于花有道那包过期的春/药,以及他喝下的十多杯茶水。
宋清明静静地坐在床上。
他曾无数次地梦到他在那条漫长的走廊上拼尽全力地奔跑,梦到黑暗里那只火热粗糙的大手流连游走于他的胸膛。
声声嘶哑的笑声,连着窗边隐匿的一抹微光,构成他心底黑暗回忆的全部。
以至于那晚宋清明在南风馆抓住了哑儿的衣领,就好像捏住了命运的后颈,他把哑儿从那里带出来,就好像把自己从黑暗中解救出来一样。
哑儿,和旁人不一样。
宋清明起床冲了个澡,开始在院子里练刀。半个时辰以后,哑儿如往常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阴影处,好像昨晚的事情连同宋清明的春梦一起了无痕。
只是他看向宋清明的目光中多了一丝阴鸷,且这一缕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跟着宋清明,叫他浑身难受。
宋清明最终放弃练刀,转过头来看他。
“昨晚的事,是我唐突了。以后绝不再犯。”
“噗嗤。”
哑儿轻蔑地看着他,宋清明只觉得晨光打在身上阴森森的,带着莫名的寒气。他猜破小孩的心中一定想着怎么把自己大卸八块。
不过都经历了昨晚这样的事情,哑儿居然还待在他的身边,是不是证明那个当初害了他的人比自己还可怕呢?
“不练了,去书房吧。”
宋清明抬手抹去额上薄汗,往书房而去,哑儿走在他身后,一身清贵意,不像仆人像主子。
“你在诗会上写的字真好看,不如你教我写字吧?”宋清明在书桌旁把宣纸摊开,为自己找的绝佳理由鼓掌。
哑儿剐他一眼,翻了个白眼。
良久他冷哼一声,还是俯身提笔磨墨。
宋清明坐在他斜后方,本来是认真看着纸墨的,只是盯着哑儿俯身时候微微包紧的臀部,忽然想到昨晚自己像揉面团一样的举动,血就不知道往哪涌。
他忍不住想到去年西域进贡的桃子,初熟的水蜜桃,红得饱满,圆润多汁——
噗嗤,宋清明只觉得脑子里有根弦绷断了。
他心有所感地抬起头,哑儿正冷冷俯视着他,脸色已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显然宋清明火热的目光太过直接,让他不难猜出此刻这个淫贼正存着什么龌龊心思。
“我还是去练功房吧。”宋清明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身后,哑儿静静望着那扇半开不关的门,眯起了眼。
宋清明在练功房一直待到晌午,国公爷宋乾元过来的时候,他正练得大汗淋漓,随着最后一点药效顺着汗液排出,宋清明愈发觉得昨晚及今早的事荒唐起来。
国公爷还在欣慰地看着他比划招式。
如今宁京尚有些薄寒,朝堂上讨伐混夷之事已经提上章程,但是否出征,由何人领军还未定夺。
众人道国公的嫡次子是个纨绔,仗着荫封日日过着游手好闲的日子,却鲜少有人知他近十年日日勤加习武,不敢稍有懈怠。
“在为十天后的春季围猎做准备吗?”他看见宋清明这个样子,神色有一抹复杂,“如果真要踏上那条路,或许春季围猎是你崭露头角的最好机会。”
“嗯,大哥身为嫡长子,日后自可继承爵位。但孩儿若要求功名,就只能凭自己去争。”
这是打小母亲日日灌输给他的话。
宋乾元凝眉半饷,还是吐出话来:“其实……你若不愿,为父也可在京城为你寻个闲职。”
“孩儿承蒙父亲十年教导,不敢有丝毫懈怠。”宋清明直直跪下来,神情郑重,“但孩儿不要闲职——绝不会给父亲母亲丢脸。”
“你这是要拿命搏出个前程!”宋乾元眼里泛起心疼,终归手心手背都是肉。
“……或许我若真死在外头,母亲才不觉得丢人。”
“胡闹!”
宋清明的纨绔之名是近几年才传开的。
这么多年,陆氏日日见他就催促他去练武习字,母子之间虽有温存,也在陆氏责打逼迫之下渐渐消失殆尽。有时候连他自己自己也分不清,封侯拜相是母亲的心愿还是他自己的志向,他就像一个被*控的木偶,做着母亲想要他做的事情。
不知从何时起,宋清明见到母亲,只有恐惧与抗拒,陆氏越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游手好闲的事做多了,他也就成了世家中有名的纨绔子弟,然而求取功名的夙愿却仿佛刻在他的骨血之中,晨练暮武,再难磨去。
或许等他真正达成母亲夙愿的那一天,他才能得到自由吧。
“清韵也来找你了,左右她在内院绣花学琴的也是无聊,你去陪她玩玩吧。”宋乾元负手踱步离去,轻轻叹了一口气。
宋清明目送着父亲离开,转身去寻宋清韵。
作者有话说:
长佩真好,都不会禁我,我太感动了。这美梦我写得好吗?写得好吗?含蓄吗?内敛吗?快夸我!
(第二次编辑)
对不起,太狂妄,被举报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