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腻味的一天31
“朋友？”
其实崔振邦也不确定，如果只是朋友，按照苏念寒的性格怎么会容许simon又搂又抱的。
苏念寒笑得一脸怪异，“是姐妹啊，崔医生。”
“姐妹？”崔振邦表情很讶异，不可思议道，“你是说他是同性恋？”
“嗯哼。”看他震惊的模样，苏念寒试探道，“崔医生，你不会歧视同性恋吧……”
崔振邦摇摇头，解释道，“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像。你放心，我不歧视同性恋的，做医生的都明白同性恋不是病，华康还经常有同性恋朋友去看病。有一次有个小姑娘嘴角起了湿疹找我来看，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带她来的小姑娘一听没事立刻就去亲她，我也没感觉有什么，这很正常的。”
“崔医生，你还说你古板，没想到你挺开明的嘛！”苏念寒伸手捏捏他的圆下巴，“那个，我问你啊，如果你发现man是同性恋会怎么样？”
“怎么可能，man怎么会是同性恋，整个荃湾都知道她在和小林交往。”崔振邦下意识的就不信，但是侧头看苏念寒表情严肃，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man在她的诊所上班，每次下班都有人来接，还是一个叫abby的女孩子。两人姿态亲密，氛围和谐，就像是热恋中的爱人一样。况且simon也说过man和他是同类人，正好说明了两人是一对的。
她见过许多同性恋，有的很低调，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被家人同意。但是像man这样高调的她以为崔振邦已经知道了并且同意了，她们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可是现在一问，她才发现她捅了篓子，原来崔振邦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小林和man在一起挡在前面，以至于让man有了挡箭牌。
“我看见她和一个女子很亲密……”
崔振邦先是惊讶，后又恢复平静，认命般的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双眼中夹在着苦涩和懊悔，“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她就不会喜欢女人了。”
“怎么会是因为你。同性恋有深厚的生物医学基础，同性恋者的性取向是由同性恋基因决定的，无法通过后天改变，不是一种选择，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都怪我。”崔振邦陷入了深深地自责，却也慢慢将自己埋藏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其实man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苏念寒有些惊讶，但也有些恍悟。因为每次有人提起他的女儿时，他表面上都是笑呵呵的，但是人的眼睛是不能骗人的，每次她都能发现他眼底的哀愁和失落，她还一度纳闷是什么，现在这么一说一切都明了。
当初崔振邦经别人介绍和man的妈妈结婚组成家庭，但那时又是他工作的上升期。他为了给man的妈妈和他们将来的孩子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几乎将所有的热情都扑在了事业上，以至于忽略了man的妈妈。
崔振邦常年不在家，而man的妈妈又是一个女人，天天一个人在家，家里出了什么事没有男人帮忙，只能靠她一个人忙上忙下。
家里电灯坏了需要她自己买灯泡换，煤气罐没气了也得她自己搬。而那时楼下的保安根叔又是一个热心的人，经常会帮她做一些事情，久而久之两人日久生情，一夜激情之后man的妈妈怀了man。
但是双方都是有家庭的人，根叔还有一个刚两三岁的女儿，他又怎么舍得抛妻弃子。
而man的妈妈出于对崔振邦的惭愧，也选择断了联系。但是当时孩子都有了又该怎么办呢？man的妈妈只能选择隐瞒，欺骗崔振邦她怀了他的孩子。
崔振邦在知道自己要当爸爸时，自然将所有心血都扑在妻儿身上，对他们十分的好。
可是正是这样的好让man的妈妈越发惭愧，长此以往，抑郁在心，患了癌症，常年缠绵于病床。
man的妈妈本以为等她死了，这件事就长久的瞒下去了。可是因为一次验血，医生发现man的血型和崔振邦不符，基因报告他们不是父女关系，崔振邦这才知道原来他被欺骗了这么多年，白白替别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就这样像傻子一样被人一骗就是十几年。
那段时间崔振邦是痛苦的，一方面是自己真心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另一方面却是自己的妻子出轨的野种，种种压力之下，崔振邦这次爆发，是为了报复也好，为了寻求轻松也好，崔振邦渐渐变得不像自己。
故意夜不归宿，故意和诊所的小护士搞暧昧，故意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man的妈妈，好像这样就让他心里好受一样。
可是随着他这些反常的行为被man一一
看在眼里，man看着她的妈妈一天天的身体衰败，最终死不瞑目，man也怨上了崔振邦，这才导致他们父女俩的关系如此不好。
可是到底崔振邦骨子里不是那样的人。
当他看着man的妈妈在他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时，他后悔了。到底是身有绝症之人，他那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更何况man是他真正从小疼到大的女儿，父女感情不是假的，就算不是亲生女儿那又怎么样呢？他还是她的父亲啊。
然而等他想要去弥补父女之间的关系时，却晚了。man要出国，为了供女儿出国，他只能把自己开的诊所卖给华康，这才造成了他孤家寡人的一面。
苏念寒心疼的拥住崔振邦，用手轻轻拍他后背，哄道，“没事了，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有我。只要你一直对man好好的，她会明白的。”
崔振邦尴尬的离开苏念寒的怀抱，轻声说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男人都喜欢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强大的一面，崔振邦也不例外。
然后刚刚他软弱的一面被苏念寒看去了，心里难免有些尴尬。
崔振邦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其实man找什么人那是她的自由，我无权干涉，我能做的就是不让她受伤害，如果我发现那个人伤害了她，我一定会阻止她们在一起的。”
“man有你这个爸爸真幸福。”苏念寒笑笑，不知道她的爸爸如果活着的话会不会也像崔振邦这样一心为女儿着想。
“对了，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的爸爸妈妈。”
苏念寒重新靠在崔振邦的怀里，慢慢回忆道，“我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我只记得很小的时候他们经常带我出去玩，爸爸还经常给我举高高抱着我转圈，我走累了就会背着我，妈妈呢则是睡觉前给我讲故事，至于其他的我就不记得了。”
“你家里没有他们的照片吗？”
“没有，一张都没有。爷爷说我当时一看到他们的照片就哭，所以干脆就都收起来了，我也不知道爷爷放在哪里了。”
崔振邦怜惜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歉意道，“对不起。”
“哎呀。”苏念寒真的很喜欢他这双手，总是握在手里把玩，“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我有爷爷和阿言，当然还有崔振邦崔先生你，已经很知足了。”
“阿言？”
“唔，我弟弟，苏念言。”
苏念寒在说起她弟弟时眼中的笑意掩都掩饰不住，可见两姐弟感情十分要好。
“看来你和你弟弟关系很好。”
“是啊，其实我都知道。以前我不善表达，阿言他就主动逗我开心，主动与我聊天，总之，你要是见到他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对我非常好。”
其实苏念寒蛮期待苏念言和崔振邦见面的，她很想看看那个粘人的阿言和古板的崔先生怎么相处。
“你值得别人对你好。”
“崔医生，你不会嫌弃我吧。”苏念寒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直起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面上严肃。
苏念寒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崔振邦还是发现了她眼底隐藏的浓浓不安，一时失语，是什么让她如此没有安全感。
“傻丫头，你都不嫌弃我老，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崔振邦倾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情意满满。
“那可不一定，你要是骗了我，我不会原谅你的。”苏念寒揉了揉他的脸，让他的脸变形，哈哈大笑。
“那我要真是骗了你怎么办？”崔振邦一时很想知道。
“那你把你的命给我，我就原谅你喽。”苏念寒毫不在意的人说道，她相信他，从心底相信他不会骗她。
“好。我的命给你，人也是你的。”
“咦~”苏念寒揉揉胳膊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崔医生你不是说你不会说情话吗，我看你说的挺溜啊。不知道你年轻的时候跟多少人说过。”
“只跟你说过。”崔振邦倾身抵住苏念寒的额头，语调温柔。
千真万确。崔振邦这几十年过的确十分平淡，跟man的妈妈在一起只是彼此合适没有爱情，在这之前也没有恋爱过，跟苏念寒在一起的的确确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好热。”
哪里热？屋里开着冷气，很凉快的。苏念寒只是害羞的觉得热而已。
苏念寒推开崔振邦，挪到沙发角，用白嫩的脚轻轻踹了踹他的大腿，“崔医生，我饿了。”
阳光和煦，满室甜蜜，两人的心更加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