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八十三
宋斌接到刘思源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他正在送夏倪回家的路上，他听着刘思源对着电话给他撒娇的声音耳膜痒痒的，送完人聊了一会才去接刘思源。
到了目的地发现这杜闻博的车也在，宋斌也听刘思源讲过一些事，而且他也知道杜闻博现在处于一种危险的时期，他怎么敢出现在这里，宋斌想了想张宇航肯定也在上面，便没在理会径直上了会所。一进门一股浓厚的酒味和烟味扑鼻而来，紧着就是一阵刺耳又难听的歌声传进了他的耳朵，这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他想除了刘思源没人敢这么丢人现眼。
“哎，斌斌？”张宇航带着醉眼先看到了他，“你怎么来了？”
宋斌扫了眼还在沉醉在自己歌声中的刘思源过去坐在了张宇航旁边，“我来接他回去。”
张宇航看了眼刘思源，笑了笑，“喜欢他吗？”
“不知道”宋斌说的很坦然。
“呵呵，傻小子。”张宇航捏了捏他的后颈，“思源是个不错的伴侣，可以考虑。”
宋斌笑笑，“你们不都希望我过正常人的生活吗？我不接受他。”
张宇航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宋斌，他想，刘思源可能真要看破红尘了，宋斌说话的语气坚定有力，不像是开玩笑的。
“随缘吧，喝不喝？”
“我喝了今儿个你们怎么回家？”宋斌摇摇头拒绝。
“好吧，去找他吧”张宇航拍了拍他，“他说想给你唱一首歌，一直要等你来，霸占着麦克风不给我们，快去解救一下我们的耳朵吧。”
宋斌表示这倒可以，他起身过去站在了刘思源面前，刘思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宋斌，挂在他身上。
“你怎么才来？”
“我来一会了，听说你想给我唱歌？”宋斌搂住了他的腰防止摔倒。
刘思源傻笑到，“嗯，想听吗？”
“.....”宋斌明显有些犹豫，这歌声实在不是个好的催眠曲，但看着刘思源纯真的笑脸，像个讨糖吃的孩子般可爱，“好，唱什么？”
刘思源赶紧说，“因为爱情，想听吗？”
“行吧。”宋斌示意张宇航和李弋凡先捂好耳朵。
刘思源开心的跑过去切了歌，把早就点好的歌放了出来。
“航哥，我再听思源唱下去真要吐了。”李弋凡表示自己实在受不了，这精神上的折磨太他妈难受了。
“航哥帮你捂着耳朵”张宇航把双手放在李弋凡耳边，自己则表示无所谓，李弋凡斜靠在他身上，想了想用自己的双手捂上了张宇航的耳朵。
宋斌被刘思源拉着坐下，自己也准备偷偷悟耳朵。但是等前奏一过，刘思源开口却是格外好听，宋斌惊讶的看向了一脸认真的刘思源。
“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突然会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刘思源笑着牵住了宋斌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
“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虽然经常会忘了，我依然爱着你。”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张宇航也被这歌声感染了，他拿掉了放在李弋凡耳朵上的手，自己也认真的听了起来。
刘思源的嗓音不是属于特别有磁性的那种，但唱出来的这首歌却给人一种正在享受爱情的感觉。
听着熟悉得旋律和悦耳的歌声，他想起了自己的爱情，他爱过的那个人，正当他思量之时，包厢门被大力推开，他们均是一滞，转头看向门口，在灯光阴影下站着一个男人，气势汹汹身边似乎有带来的寒气
他们均是动作一滞，他和李弋凡一起看向门口，透过走廊灯光阴影下，张宇航一眼认出了满脸寒气的杜闻博。
杜闻博看到李弋凡侧躺在张宇航怀里，立马皱眉，神色非常冷淡。他几步上前站在了张宇航面前，此时刘思源也唱完歌，宋斌按了暂停，包厢还有些余音缭绕。
张宇航看了会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弋凡，我们回去吧。”
“..好。”李弋凡和他喝的都已经头晕目眩，坐起来看了一眼周围，每个人都有人陪，只有他一个人还是一个人，他心里苦笑一声，自己摇摇晃晃起身要出去。
“小代。”杜闻博喊了一声，小代进了包厢，扶着李弋凡出包厢。
宋斌本想带走张宇航，但刘思源拦着了他，他犹豫了一下带着烂醉如泥的刘思源也走了。一时间包厢里只剩下了张宇航和杜闻博。
杜闻博就这么站着看张宇航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酒，眼底满是哀伤。他长腿一迈，从桌前一步跨到了张宇航的脚边稳稳的站住，弯腰抱着人出了包厢。
张宇航没有反抗，手里的酒杯划过指尖掉在了地上，碎的四分五裂，就像他和杜闻博之间，只剩下了残破的渣渣，拼凑不起，再也聚不齐。
杜闻博把人抱进车里，自己关上车门给其他人交代了一些什么才重新上了车。
“去会所。”
司机收到信息，踩着油门以最快，最稳的速度开去了会所。
杜闻博把张宇航搂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他仔细的看着张宇航的每一寸皮肤。他的双颊被酒微熏的通红，眼里带着百分的醉意，此刻也在直勾勾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平日里成熟禁欲的味道，反而充满了魅惑和让人心跳不止的性感。
“宝贝，喝醉了。”
张宇航嗯了一声，“你是不是干了犯法的事？”
“没有。”杜闻博大手抚上的脸颊，“手上是伤怎么没去医院看？”
张宇航怔愣下抬起了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还是杜闻博给他大概包扎的样子，干净整洁的方巾已经胜出了很多血，他慢慢解开方巾。
“知道我为什么会被烧伤吗？”
杜闻博看着他不语。
张宇航把有些血腥的手放在两人的目光下，慢悠悠的说，“因为办公室有我爱人送的定情信物，还有他犯罪的证据，我必须的销毁了。”
杜闻博眼底转眼即逝的变化被张宇航抓到了，他的心抽痛起来，有种心脏被人挖走般痛，车内狭窄的空间让自己疼的无法呼吸。
他突然撕扯着自己手背上被烧伤的皮，鲜血立马掉在了杜闻博的风衣上。
“你干什么！”杜闻博连忙控制住了他是双手，艴然大怒，赤红的双眼瞪着他，恨不得生吞了这个人。
“呵呵”张宇航嘲讽般轻轻一笑，任凭他抓着自己的手开始处理，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万般的痛苦与无奈。后面由笑转换为哭笑，他似乎在和眼泪较劲，他将头仰起，把这些争先恐后要逃出的泪珠都逼回去，一时啼笑皆非，气氛如此诡异起来。
杜闻博心被狠狠扯动了一下，他包扎好被撕了一大块的手背，伸出手指，轻轻地拭去他眼角的泪花，张宇航没有躲闪，反而定定地看向他，那神情有些落寞，有些哀伤，仿佛有很多的苦楚无法诉说的憋屈。
“你心疼吗？”张宇航带着哀愁的哭腔说，“我的肉掉了你心疼吗？”
杜闻博哄赤红着眼看着他，依旧不回答。
“你不心疼！”张宇航捶打着他的胸膛，怒吼道，“杜闻博，你他妈心怎么这么狠？明明是你对不起我，为什么现在我还要替你这个混蛋担惊受怕，为你照顾你和别的女人一起生的孩子！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你们可以这么肆无忌惮一次次伤害我！凭什么？”
杜闻博一把把人楼在了怀里，紧紧抱着他，吻着他的头发，安抚着怀里奔溃的人。手臂的力气似乎将要他融入他的胸腔。
“...不哭了。”杜闻博张口却发现自己也带了哭腔。
“博哥，放手好不好？别做傻事。”张宇航捧着他的脸，“放手吧，为了我，为了儿子，放手行吗？”
杜闻博想自己是不可能哭的，因为正如张宇航所说，他心太狠，连自己都不会放过，可此刻脸颊落下的又是什么呢？他怕这样的自己被张宇航发现，禁锢着人吻了上去。这个吻掺杂了太多的外在东西，以至于太多让两人均是喘不过气来。
宇航，博哥已经箭在弦上，回不来头了。
这边刘思源被带回去以后俩人长谈了很久，因为宋斌确定要订婚了，刘思源爱而得不到，最后还是彻底被抛弃了。可他不愿意放弃，那怕宋斌把他藏在这里，他也想和宋斌在一起。
“小斌，我想我真的是爱惨你了，不然怎么会宁愿当一个情人，也不愿离开。”
宋斌吻着他的额头，“我喜欢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刘思源笑笑不再说话，一辈子，一辈子。
这个夜晚最痛苦的莫过于李弋凡，他让小代把自己送回了阳辰的房子，自己一个人洗漱完，从衣柜里拿出了阳辰的制服抱在怀里躺下，这个场面难免会显得诡异或者凄惨一些，但他找不到，想的厉害，他只能睹物思人。他手机播放着阳辰给他发的语音信息，闭着的眼睛有液体滑落在枕头，画面从他怀里的制服切换到了两人重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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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宇航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没有了热度，早已凉透了。他张了张嘴，嗓子哑的说不出一个字。浑身的酸痛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一切，那么清晰。他努力睁开眼睛，干涩疼痛得让他难忍，竟然还能留下两行泪来。
他抬起手看了就看，包扎的很仔细，应该有医生给他处理过，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在他发呆之时，手机响了起来。
他很想出声，开嗓子扯着他的每一处细小的器官，不允许他说话。
“儿子？”
“嗯”
“哎呦，嗓子这么哑了？又喝酒了是不是？”
“嗯”
“赶紧回家来，妈妈听说昨天你公司着火了，你这孩子不回家，又躲哪去了？别让妈妈担心。”
“..马上就回去。”张宇航说完简单的几个字五官都皱了起来。
“好，尧儿说他想去买东西，我也不懂，你回来带他去买。”
“好。”
挂了电话张宇航放空了一会强撑着酸痛起来去收拾。杜闻博已经给他清理过了，他看着镜子中整个人像颓废一样，他逼着自己冲了一个凉水澡。
出来的时候没见到一个人，这里是杜闻博平时休息的地方，一般人不让上来，他坐电梯下到会所大厅才看到淅淅沥沥的几个工作人员。现在早晨一般杜在打扫卫生准备晚上的接待，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你好，我问下你们杜总在哪？”
“你是张总吧？”
张宇航点点头。
“哦在，张总你好，杜总他有事出国了。”
张宇航皱起了眉头，明明昨晚都在，两人至少折腾到凌晨才睡去，怎么可能出国，“什么时候出国的？”
“早上五点就走了。”工作人员去吧台拿来一个不大的盒子递给他，“这是杜总交代的，要没其他事，那张总，我就先去忙了。”
“哦，谢谢。”张宇航打开盒子看了看，是个手表，旁边还附带一张便签纸。
“宇航，提前祝你生日快乐，等博哥回来给你补个大的。”
张宇航气的想扔了手里的东西，走到垃圾桶跟前又看了眼，这么贵的手表，他又心疼，气冲冲的出了大门，杜闻博这就是在躲着他，而他也确定了一件事，金明轩说的那场交易就是真的，杜闻博就是在干违法的事。
杜闻博看着张宇航完好无损的走出会所才关了监控。
“查清楚没有？”
“查清楚了，着火前金明轩去过张总办公室，张总说的那些东西应该就是他给的。”
杜闻博握着的遥控器突然成了两半，脸色阴霾不定，身边的空气像无数个隐形的刀一样，锋利又尖锐。
小代继续问道，“需要收拾他吗？”
“在让他多活几天，派人跟着他，让兄弟们一定要注意，货不要可以，命不可以丢。”
“好的”
杜闻博现在什么都不怕，只怕一件事，那就是张宇航知道多少？金明轩告诉他多少，他会不会为了阻止自己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想到这里杜闻博又叫来了手下。
“这段时间多派几个人暗地里跟着少爷和张总，一旦发现有人对他们不利，立刻动手清理干净。如果发现张总私自做一个事情，你们要想办法阻止了。”
“是。”
“还有，把这份东西寄出去给李弋凡。”杜闻博指了指桌上的盒子，这是阳辰拜托他给他的李弋凡订做的新婚礼物。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这是最大精神折磨，也许这也是李弋凡不错的选择，想让阳辰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但绝对不是自己的选择，他会把张宇航看看抓在手中，哪里都不得去，一辈子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