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咏

  桑德拉·弗兰科怎么可能对这个世界没有疑问?

  不过她知道如果要处理这个世界的疑问,就要先放下自己的疑问,冲出重重的屏障,然后再尝试找到真相。

  这天是她姐姐失踪的第3天,不过她还在处理乔安娜和杰西卡的案子。

  越困难的事情,她越愿意挑战。哥特姆城的刑事自诉法律十分苛刻,在全球来说都没有这样的。律师如果认为自己的当事人需要刑事自诉的话,那必须得准备好所有的证据,而且需经过法律指定的第三方机构的鉴定。而且律师提供的证据,在陪审团那里是要打折扣的。

  所以刑事自诉案件在哥特姆城处于非常的劣势,而且桑德拉·弗兰科自认为性侵案应该是由警方提出公诉的。如果她真的要登上了高位,她希望能够改变这座城市的这样的僵化的法律。

  她想收集的就是布莱恩·埃文斯在受害者家里的毛发。玛姬代表布莱恩·埃文斯多次狡辩。声称布莱恩·埃文斯并没有在那天去过乔安娜的家里。如果有了布莱恩·埃文斯的毛发就能很好的反驳这一点——虽然布莱恩和他的辩护律师依然会狡辩不一定是那一天留下的毛发。

  虽然在女孩子的衣服上有布莱恩·埃文斯的DNA,可她的辩护团队依然在说布莱恩·埃文斯是和乔安娜的母亲唐娜发生了关系,是乔安娜的母亲唐娜把这些DNA抹到了乔安娜的衣服上——为了栽赃布莱恩。

  一开始评审团居然倾向与布莱恩·埃文斯,这是桑德拉·弗兰科从消息源知道的。后来桑德拉·弗兰科发现是因为布莱恩·埃文斯的赞助了评审团里头很多人所在的街区,或者布莱恩·埃文斯的慈善组织有赞助过他们本人。

  按照严格的原则,和布莱恩有任何利益来往,哪怕是慈善的都不应该在陪审团的人选考虑范围内。法庭显然是疏失了,但是这虽然是法规,在实际执行的时候很难,因为法庭没有办法对陪审团人员做360度的完全调查,这涉及到了个人隐私的部分。更何况陪审团的挑选是通过人员的档案,成为陪审团,是每一个哥特姆城市里的人员的义务。在陪审团的档案上就只有那一些细节。

  不过在布莱恩·埃文斯赞助的治疗中心丑闻曝光之后,他的慈善捐款大幅度消减,其他的慈善项目也遭受到严厉的审核,陪审团其他人得到的利益大幅减少。这就是桑德拉·弗兰科的目的之一。

  桑德拉·弗兰科想要跟杰西卡说话,但是杰西卡一直躲着她,很怕生。对此弗兰科完全理解。桑德拉·弗兰科也曾经那样害怕过,她和每一个人对话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直到她走入了一间教堂,那里的女性传道对她说一些温柔的话语,她第一次放下了自己的戒心,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桑德拉·弗兰科把杰西卡·布鲁诺带到了公证中心,收录她的证言。对一个小女孩来说,诉说自己被侵犯的经历是无比残忍的。那样的经历回想一下就觉得心疼,更何况当着其他人面说出来。

  但是如果要起诉布莱恩·埃文斯,把其绳之以法,那些是必须要说出来并且在公证中心公证的。总比在法庭上公开说出来那些话好——法庭上面对的不仅仅是检察官和法官,还有旁听的群众,还有陪审团。那无异于当众被扇巴掌。

  公证中心有专业的心理医师能够帮助杰西卡回忆那些她不想去回忆的可怕故事,他们有的是使用心理疏导的方式,有的是使用催眠术。

  桑德拉·弗兰科把杰西卡送到了心理医生那里,自己独自坐在了走廊里。

  她看了很多次的心理医生,但是她现在觉得回忆过去是一种矫情,是对于自己的折磨,也是对于其他人的折磨,所以她不再在别人面前谈过去。

  在走廊里,她看到了一个身影。

  “我认识你。”桑德拉·弗兰科皱了下眉头,“你是在斯嘉丽·皮尔斯家里自称是她亲戚的那个人。”

  “是的。”亨弗里斯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我敢肯定你不是斯嘉丽·皮尔斯的亲戚。”

  “因为你觉得,如果我是她的亲戚的话,我不会砍掉她的手。”

  “斯嘉丽·皮尔斯的手掌已经没有办法修复了,她一辈子都得是个残废。还有,鉴于你的表现,还有斯嘉丽·皮尔斯面对你时的表现,我敢说你是杀手团的人。”

  亨弗里斯笑了,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那是一种鲜艳的橙色,但是鲜艳之下却隐藏着一种不健康,这病态的一瞬间却被桑德拉·弗兰科所捕捉。

  “弗兰科律师,就算一切都如你猜想,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我的目标就是追杀手团的每一个人,直到世界的尽头。用古人的话来说,这就是我当跑的路,这就是我所信奉的道。”弗兰科的嘴角一翘,那是她在电视上经常让人看见的挑衅的笑。

  “是吗?”亨弗里斯笑了笑,桑德拉·弗兰科突然察觉到亨弗里斯的笑和她是如此相似,“但是如果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主动停下来的。杀手团并没有死绝,活下来的人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杀了你,想要把你碎尸万段,总有一天你会有求于我。”

  “所以,你去斯嘉丽·皮尔斯的家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桑德拉·弗兰科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当然是为了布莱恩的案子,这也是为什么我来到这里。”

  “你为布莱恩·埃文斯效力?”桑德拉·弗兰科提高了警惕,她知道布莱恩·埃文斯私底下肯定会和杀手团有一点点的业务,但她没有想到杀手团倒下之后,布莱恩·埃文斯还在使用杀手团的人。亨弗里斯的面孔未脱稚气,也许她是杀手团的后代或者是杀手团绑架的人所生下的后代。

  “不,我是为你而效力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亨弗里斯转身就走。桑德拉·弗兰科皱起了眉头,亨弗里斯在斯嘉丽·皮尔斯失控的现场突然消失,她没有怀疑过,因为她知道她是杀手团的人,她自然有逃脱的能力。但是亨弗里斯这番话,却让已经在江湖里浸泡了这么久的桑德拉·弗兰科摸不着头脑。她绝对在哪里见过亨弗里斯,也许是在杀手团会合的时候,也许是在克劳迪娅的家里,但是她想不起来,像是她的记忆莫名其妙地丧失了。她隐约觉得亨弗里斯和她姐姐的失踪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她很谨慎,不会轻易下结论。

  不过现在亨弗里斯的谜团并不是最重要的了。和杰西卡去完公证处之后,桑德拉·弗兰科接到了一个消息,是警察内部的人员给她通风报的信——这则消息在几个小时之后就会现出媒体,她是提前知道的。这是法律界秘而不宣的潜规则——有的时候律师会从警察那里得到之后才会公布的消息。

  蕾切尔被逮捕了,不单单是因为涉嫌故意杀人,还因为多次故意伤人,还有就是偷税漏税。

  蕾切尔·塔图姆要求教会的信徒为胜利捐献他们的钱财,这些钱都流入了蕾切尔本人的账户——没有报税,也没有真实地用到了教会方面的事务上——她为自己买了一架私人飞机。她在跟警察辩解的时候,自我辩解飞机是一个传道的机器——可这架飞机非常豪华,只有像布莱恩·埃文斯那样的亿万富翁才买得起。蕾切尔花掉的不仅仅是信众的钱,而且是在消耗他们对于上帝的爱心,消耗着他们的希望。耶稣基督的信徒的爱就像蜡烛,不断燃烧,最后会导致自己的心灵的枯竭。尤其是他们把自己所有的钱捐给了他们所爱的牧师后,却发现上帝并没有如牧师所说,在生活当中给他们降下福气,让他们发大财,或者让他们的疾病痊愈的时候。

  实际上哥特姆城的其他的教会的牧师经常这么做,只有詹姆斯·凯尔在这方面道德规范比较紧迫一点,可惜詹姆斯·凯尔的女儿又出了基督教避之不及的丑闻。

  牧师的理由就是他们是上帝的仆人,所以信众必须给他们捐钱,他们花起信众的钱也是理所应当的,因为这是上帝赐给他们的福分。如果教会的信徒不给牧师捐钱的话,他们就得受到咒诅,他们用了很多种的比喻来劝告信徒,必须给他们捐钱。

  有些人会经常引用一个比喻,在一家很大的教会里面,天使和魔鬼都在一旁记录着他们所想要的数据,天使记录的是奉献的人数和奉献的金额,魔鬼记录的就是那些走神的人。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走神的人比为教会捐钱的人多得多,天使在魔鬼的面前脸上无光。牧师以这个例子告诉大家,一定要多为教会奉献,不然的话,天使还会这样被魔鬼所羞辱。

  这样的话看起来很扯淡,但就是有很多信徒相信,因为他们已经掉入了牧师为他们所设计的陷阱,他们已经进入了牧师为他们专心搭设的逻辑螺旋,而且陷入牛角尖当中永远都出不来。

  戴安娜看着电视的报道她松了口气,她的父亲和蕾切尔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蕾切尔却倒在了这一点上。不过大家最关心的是米娅的行踪。

  她不知道,桑德拉也不知道米娅到底在哪里。

  只有亨弗里斯知道。

圣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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