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夜听雨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一只腿被打上石膏高高的掉了起来。现在的她，毫无防备，有了一个二十岁的女孩该有的样子，没错，夜听雨今年二十岁。

　　眼睫毛微动，随后夜听雨便醒了过来。

　　想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又不甘心地躺了回去。灵焱的话还在耳边回想，自己真的要离开沅梓绵吗！

　　“嘭！”

　　夜听雨一拳砸在墙上，一些碎屑震落，她不甘的看着门口，她别无选择……她不能让这个笨蛋受到一丝伤害。

　　“阿雨，你醒了，我给你做蛋糕。”沅梓绵笑着端了一盘蛋糕进来，脸上一幅快夸我的表情。

　　“……”被沅梓绵一只手扶起来的夜听雨一把将她推开，冰冷的眼神是沅梓绵从未见过的。

　　“哗——”盘子掉在了地上连着蛋糕碎了一地，如同她的心一般……

　　“阿雨，你怎么……”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夜听雨说道：“都是因为你，你走吧。”

　　哎？阿雨……沅梓绵呆愣地坐在地上，脸上已经失去了以往的神采。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阿雨这是，讨厌我了吗？怎么办？好难受，好痛苦。

　　夜听雨强迫自己的眼中充满了不屑，背在后背上的手已经被自己掐得血流如注。

　　见沅梓绵还愣在那里不动，夜听雨狠心抓起旁边的水果刀朝沅梓绵扔了过去，划掉了一缕长发。

　　沅梓绵终于跑，头也不回，所以错过了，夜听雨那隐忍痛苦的神色。

　　夜听雨伸了伸手，似乎是想要抓着什么。这样就好了吧？对吧？梓绵……对不起。

　　许久……

　　夜听雨发直的目光看着地面上坏掉的蛋糕，跌跌撞撞地下床捧了起来。粘乎乎的，却勾不起她的恶心。

　　她一口一口地吞掉，一点不剩。

　　夜听雨笑了，笑着笑着便留下一行清泪。

　　“笨蛋……糖又放多了……”

　　………………

　　“踏踏踏。”

　　“沅小姐？”云录疑惑地看着从夜听雨那里跑出来的沅梓绵，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好像看见沅小姐哭了，小姐真是的，到底干了什么啊。云录赶紧安排两个人跟了上去，可不能让小姐的心肝宝贝在外面出事啊。

　　“阿雨……”沅梓绵什么都没有带就跑了出来，蹲在一个巷子的拐角处，可怜巴巴的。手机和挎包什么的都还丢在夜听雨那里，嗯，现在要怎么办？回家吗？

　　没带钱哎(。︿。)……

　　“沅小姐！您的东西。”一个男人追了上来，把沅梓绵的东西给她。

　　沅梓绵感觉心一抽一抽的，夜听雨把东西全部还给她，是想要断了她们最后的联系吗……

　　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男人：？

　　“沅小姐需要我做点什么吗？比如给老大带话什么的。”男人挠挠头。

　　沅梓绵摇摇头，然后说道：“你快回去吧，我要走了。”说着一步步朝外面走去。

　　瘦小的背影让人有些心疼。

　　“有情况，快……”

　　“咔嚓”

　　随着两声脖子扭断的声音，沅梓绵即将被拖入深渊。

　　……………………

　　“放开我，滚出去！”

　　“嘭！”是一声关门的声音，二黄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口。哎，沅小姐已经走一个星期了，老大明明那么喜欢沅小姐，为什么还要把她赶走呢？

　　房间里，厚厚的窗帘拉着，没有开灯，黑乎乎的一片只看得见一些大概的轮廓。

　　“梓绵，梓绵……”夜听雨有些颓废地坐在地上，身边散落了一地的酒瓶子，从夜听雨的状态来看，她醉的不轻。

　　“嘭！”

　　又是一声踢门的声音，只见艺宵沉着脸站在那里。

　　“踏踏踏，啪！”

　　艺宵走上来反手就给了夜听雨一巴掌，毫不留情，也没有了平时的畏惧。

　　“人都走了在这里装什么为情所困，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真是难看。有本事，去把人追回来啊！你难道就想一辈子躲在这里！”艺宵看着夜听雨颓废的样子，走到一旁一把把窗帘拉开，刺眼的阳光让夜听雨有些不适应的眯上了眼睛。

　　“我告诉你夜听雨！你不能就这样！就算是死，老子今天也要把你拖出去！”艺宵说干就干，撸起袖子把夜听雨从地上拖了起来。

　　夜听雨就这样任由艺宵把自己出地上拉起来，而艺宵的话也在她脑内回想。

　　这么多年了，她居然还是这么幼稚啊，她不会放弃沅梓绵的。她要变强，强大到可以和灵焱对抗，然后正大光明地和沅梓绵在一起。

　　没有人能阻止她！

　　“我知道了，艺宵。不过……”夜听雨站起来之后开口说道，然后一个过肩摔就把艺宵从窗户上扔了下去：“不准随便碰老子。”

　　艺宵嘴里骂着，然后迅速调整姿态然后落地，幸好，这里是二楼。不过，一向专心于实验而忽略了实力的他还是被摔了个眼冒金星。很快，他龇牙咧嘴揉着屁股的动作停了下来，看来，她是恢复状态了，那么，下一步，也可以进行了。

　　………………

　　“哈！呼呼……”

　　“实验题009号已经回收，是否继续当初的实验？”

　　“是。”

　　“实验继续。”

　　“滴滴滴……”

　　我是谁？我在哪里？女人躺在一个巨大的容器里面，半张开眼睛，身上穿了一套白色的衣服，上面打着009三个数字。

　　“完美，真是完美。”灵焱痴迷地看着沅梓绵，如此完美的灵魂，加上那人的身体，一定可以让她回来，哈哈哈！

　　窒息的感觉，有些熟悉，好难受，谁来，救救我……

　　……

　　今天，他们又来了，我感觉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我不知道我是谁，他们叫我零零九。

　　每一天每一天，都有人把那些蓝色的液体倒在这里，他们把红色的管子插到血管里。

　　好痛，真的好痛，渐渐的，我麻木了，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做这些。我感觉自己像台机器，机器？是什么？这个词莫名地出现在我的脑袋里。

　　我在这里呆多久了呢？我不知道，只知道应该过了好久好久。大半的时间我都是在睡着的。

　　那个叫灵焱的人，应该是这里的老大吧？所有人都对他恭恭敬敬。他来看过我很多次。他说是他创造了自己，自己必须听从与他。

　　他是自己的神？可我并不这样觉得。神，到底是这样的呢？

　　我的身体好像变得有些奇怪了，感觉不到疼痛，什么情绪都好像云烟一样消失了，我看着自己，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

　　对于这样的自己，我居然一点恐慌的感觉都没有。他们说我是人，可是，这样的我，真的是人吗？

　　麻木地被人安排的日子好像快要结束了，我被焱大人送去一个秘密的训练营，那里，都是和我一样的人。可是，他们都没有我强。

　　焱大人，是神……不知何时起，这个想法扎根在脑海里面，甩也甩不掉。

　　一直呆在这里的我终于可以出去了，不过焱大人命令我不能把脸露出来，必须带着这个白色的面具。

　　只要能出去，这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这是我第一次出去，焱大人叫我杀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很胖的男人。

　　看着他在我的脚下求饶，鼻涕和眼泪糊了一脸的样子，我毫不犹豫地用影解决了他，鲜血没有一点溅在我的身上。

　　我想要找出一些不舒服的感觉，可是这一切都是徒然。我有些茫然，我真的是人吗？为什么，我没有和他们一样的感觉？

　　恐惧，是什么？痛苦，是什么？他们所说的快了，又是什么。

　　我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太多的人会让我感觉到我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我好无措，我的世界好像永远不会有灯光一般，我划开手心，明明都是一样的，鲜红的带着温热的血液，为什么我和其他人不同呢？

　　我走在小巷子里，看见了一对牵着孩子的父母，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吗？不，焱大人说了，我没有亲人。

　　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如同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看着原处三三两两的男女，果然，他们还是不一样的吧。

　　…………

　　今天，一个小孩子给了我一颗圆圆的东西，说那叫着糖，很甜。不过，那个味道，就是甜吗？

　　…………

　　我好像又忘记了什么……

　　…………

　　记性越来越差了。

　　…………

　　明明上一秒的事情下一秒就忘了，我到底是怎么了？

　　…………

　　焱大人说我不需要记住什么东西，只要我听从他的命令就行。我麻木地点头，除了这个，我不知道我还应该怎么做。

　　…………

　　今天的药有些特别，让许久未感觉到痛苦的我感觉到了一丝痛，我有些贪恋这种感觉，因为这样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能感觉到痛，那说明，我还是人吧？

　　…………

　　今天，最后一次回到那里了。我感觉，这一次去，我可能就要真正的变成另一个人了吧。

　　怎么，会有些难过和不舍呢？

　　我是在，想念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