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颜安惊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她拿过手机一看，十点半。
“卧槽，我在哪？”颜安双手搓了搓脸颊，才逐渐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顾杨？……顾杨？”她下了床，床的一大半都是她翻滚的痕迹。门外也没有人，厕所也没有人。
颜安胃里十分难受，好像只剩下前一晚喝的酒在里面晃荡。
她走进厨房，看见有一张便签纸贴在冰箱上。
“小朋友，起来喝点粥，在锅里。凉了的话加热一下。有事打电话给我，我去上班。”
打开小锅的锅盖，里面果然有一锅白粥，还微微有些热气。颜安盛了一碗出来，看到桌子上还有一小碟梅菜和两片面包。
“太贴心了吧。”颜安满意地抹了抹嘴，突然想起晚上她们说的话。
是真的。
她是同性恋。
颜安承认自己有一些震惊，但之前也不是没有过想象，在从前听说的谣言面前，再不相信的人也会产生两种想法。
但颜安还是很想接近她。
对于她的取向颜安好像并不在意，虽然她还没有接触过，但一直很理解人各有所好。
顾杨这么体贴……以后她的女朋友一定很有福气吧。
唉。
-起了吗？厨房有粥。
颜安拿起手机。
-起啦，喝啦。我回去了？
-等我回去吧，不然锁不了门。
-好。
本来就不想离开，先假装客气一下。颜安靠在沙发上，觉得这个小房间真是太舒服了。宿舍没有人，回去也是继续无聊着。
颜安拿起昨晚两个人烟熏味的衣服，塞进了洗衣机里。
中午快一点了，顾杨才提着几个餐盒回到家。
“回来啦？”颜安直直地站在沙发前。
顾杨露出疑惑的表情，“站这么直干嘛？饿了吧，坐下吃饭吧。”
颜安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透露出紧张的僵硬站姿，但是看见吃的这些别扭的感觉立刻被饥饿压制了。
“嗯……挺好吃的，哪里买的呀？”颜安啃着一块鸡骨头。
“我打工的店里卖的。”顾杨白天在一家炸鸡店上班，今天人不多，就抽空回来喂食了。
吃得差不多了，颜安擦擦嘴说，“我洗了衣服在这，我下午拿回去还是下次来取？”
顾杨看着她。“你每天在宿舍干什么？”
“睡觉，玩手机，没了。”
“怎么不和她们出去玩？”顾杨用湿巾擦着手指。
“她们都不在啊。”颜安哭丧着脸，“只有我感受着孤独。”
顾杨笑了一声，“我也挺孤独的，你来陪我吧。”
“哈？”颜安震惊得看着她，心里一万字小作文飘过。
顾杨清了清嗓子，“不是，我是觉得你自己在宿舍不安全，最近学校里不是有传闻吗？”
“噢……是啊，我是可以的，就是怕你不方便。”颜安挠挠头。
“什么叫你是可以的？”顾杨笑得更厉害了，“我又不是征求你的意见，你想就来，不想就回去。你在还能给我看家。”
颜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那正好，我自己在宿舍还挺怕的，我一会回去取点东西？”
顾杨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扔给颜安，“你先拿着这个吧。”
颜安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又没有理由。只得点了点头。
“诶？我在你不会要睡沙发吧？”颜安想起早上床另一边整整齐齐的。
“怎么？你要睡沙发吗？”
顾杨收拾完餐盒，从厨房走了出来。她一身黑色吊带睡衣，衬得皮肤更加雪白，锁骨更加立体，纤细的腰肢隐匿在宽松的裙子里，只露出一段细嫩的小腿，脚踝上方还有一行纹身。
颜安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有些分神，耳边又想起她承认自己是蕾丝的话，耳尖不禁有些泛红。
“我可以睡……沙发。”
“哪有让客人睡沙发的，”顾杨走到她跟前，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睡哪都一样。”
颜安猛地往后坐了一下，“我看床挺大，够咱俩睡！”
握草，我在说什么，她可是同性恋啊，我这么说合适吗？？
我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吗？
顾杨露出难以名状的笑容，“你……确定？”
“啊，我……”颜安说，“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我来了你就睡沙发不太好……”
“想什么了？”顾杨翘着嘴角看着她。
“啊？那个……”
什么嘛，你想睡沙发就睡吧我才不管了。
顾杨看着她傻傻的样子，笑着说，“行吧，一起睡。你晚上不用等我。”
“……”又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顾杨是十分周到的，虽然每天很少见面，但颜安能感觉到许多细节上顾杨给她带来的方便。
让她这个白吃白住还不会做饭的人感到一万分不好意思。
假期最后两天，孟盛楠的朋友终于回来了，于是顾杨晚上干完清吧的活儿就可以回家了。颜安看着她熬出来的黑眼圈有些心疼。
“以后别去那了吧，”颜安接过她的带着烟味的外套，皱了皱眉。“最近烟抽的更多了？”
“不抽晚上太困了。”顾杨走进卫生间，“今晚能补补觉了。”
颜安叹了口气，把衣服挂在了小阳台上。
“为什么你都能在乐卡工作，还不让我去？”颜安说，“我说不定还能陪陪你……”
顾杨从卫生间探出上半身，瞪着她说，“能一样吗？小朋友？”
“我都18岁了，哪还是小朋友啊！”颜安撇着嘴。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朋友，”顾杨收回身子，“我干活儿的时候还要担心你的安危，你是陪我还是给我添麻烦去？”
颜安无言以对，只好又叹了口气。
顾杨洗漱好之后颜安已经躺在了床上，半靠着床头玩着手机。
这些天每天回来颜安都睡得死死的，什么动静都吵不到她。她睡着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像只小猫。顾杨每次都忍不住刮一下她有些婴儿肥的脸蛋。
今天看到没有睡着的小猫还有一些不习惯。
“你要睡了吗？”颜安放下手机。
“哦，等下再睡。”顾杨掀开被子坐了进去，拿起床头柜上的杂志。
两个人都比较瘦，床中间还有一大块空间，还能再睡一个颜安。
安静下来以后，两个人都陷入了莫名的尴尬。
颜安继续看着手机，脑子里却想着怎么找一个话题打破沉默。
“你脚踝上纹的什么呀？”比尴尬更尴尬的是在尴尬中做尴尬的行为。颜安突然想起一个一直以来的疑问，有些激动，没把握好音量的大小。
“啊？”顾杨吓了一跳。“哦……没什么。”她伸出脚腕自己远远地看了看，又收了回去。
什么叫没什么？是不是和以前的女朋友有关？
颜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着顾杨。
“真的没什么，”顾杨笑着看了她一眼，“Keep calm。以前用来提醒自己的。”
“哦……”颜安莫名又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