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像极了爱情
寒假正式来临,没了几百名师生的校园一下变得冷冷清清,远望不见来人,落物可闻回声。
强劲的北风卷着几叶枯黄呼啸而过,更显出几分萧索空寂。
而校园东南角的职工宿舍楼一隅,此刻正温暖的犹如阳春正盛。
离除夕还有七八天,林锦云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她才由暗恋苦恋转为明恋热恋,怎么也得赖到除夕前一天才走。
林锦云早上就下楼打了个电话给周梅,让周梅上自己家帮自己请个“事假”,内容是:被学校派去教育局进修一周,有急事可打传达室电话。
蒋兰对此很不认同,认为她不该躲在学校不回家,毕竟一家人老早就盼着她回去了。她又想到自己才是林锦云赖着不走的原因,一直对林家怀着的那份愧疚感也就变得越发强烈,便要求林锦云最迟只能待到腊月二十六,二十七那天说什么也得回林家。
林锦云起初不答应,还和蒋兰讨价还价起来。
蒋兰发现林锦云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既思路敏捷又条理分明,自己才说一句她就能辩驳出两句话,还总能驳得自己哑口无言。
最后,蒋兰不得不想出一个办法:以身作则
她告诉林锦云腊月二十七还不回家的话就继续待在宿舍里,自己反正是一定会在那天回远西村的。
林锦云这才偃旗息鼓,默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两人可继续相处的时间从八天一下缩短成了五天。
她可没空再去抱怨和委屈了,只想好好利用剩下的这点时间好好陪陪蒋兰。
所以,此后的几天林锦云便成了个“老赖”,成天一事不做,只知想方设法赖着蒋兰。
她的炽情像尘封多年的美酒被突然开启了一般,香飘十里,悠远绵长。
两人都在室内时,蒋兰看书林锦云就写书法,蒋兰不看书了,林锦云就拉着蒋兰要教她写书法。
蒋兰倒是个专心致志的好学生,可林锦云却是个容易分心的差老师,常常教着教着就盯着自己学生的脸发呆,一脸痴相。
蒋兰很是无奈,只好放下毛笔去拿锅铲,这时林锦云又摇身一变成了学生,缠着蒋大厨要学她的招牌菜。
当然,她们偶尔也出门一趟,去遛个弯或者逛逛公园。
走到人多的地方时她们就只牵着手漫步,聊些见闻实事。
走到无人的地方时,林锦云往往会大胆地从背后圈住蒋兰,再贴着她的耳朵诉说爱慕和依恋。
可常常说着说着就开始不满足于说了。
每当这时,嘴唇的其它功能便被迅速运用起来,动不动就往蒋兰的脸颊和耳垂“倾诉”去。
蒋兰虽然面子薄,但心里到底还是乐于宠着纵着林锦云。
两人的感情在交流中确认,在接触中慢慢升温。
但两人出门有件事是绝对不被蒋兰允许的——逛百货商店的女装柜台。
蒋兰知道林锦云想给自己买衣服的心思,但她实在心疼林锦云的钱,说什么也不肯往柜台挪一步。
林锦云无法说服蒋兰,只好退而求其次,把带她购物换成请她看电影。
看电影划算又烂漫。就算不想烂漫了,还可以换成搞笑逗趣的,江湖恩仇的,悲情感人的...
总之,任君选择,一块或几毛的票价,买不到吃亏与上当,却能换来闲适自在。
两人这些天过得像对贫穷夫妻般自娱自乐。
蒋兰把林锦云请她看过的电影票根都存了起来。
有一场放的片子稍显沉闷,林锦云看着看着居然睡着了。
蒋兰也不摇醒她,只是回家后在那场电影的票根背面写了一行小字:锦云看一半时睡着了,还打呼。
后来,蒋兰存票根的习惯被林锦云知道了,她也开始效仿起来,甚至也开始在票根上写小字,不过写的内容却宛如老母亲写日记般的琐碎口吻:
“兰很喜欢这部。”
“兰今天看哭了,我却觉得太过煽情也不好,费纸。”
“兰看了这部很喜欢张学友,我倒觉得黎明好看一些。”
天气渐冷,蒋兰知道林锦云有胃寒的毛病,轻易不能冷到。她担心褥子不保暖,便提议去买床薄毯子加铺在褥子上。
林锦云知道蒋兰会这么提,就一定想要动用她的私房钱来给自己卖毯子。蒋兰不舍得让林锦云花钱,反之,林锦云也同样不舍得花蒋兰的钱。
于是,买毯子的提议被林锦云坚决驳回,她想了一个替代方案:穿着毛衣睡觉。
她还真就这么做了,每晚睡前穿蒋兰织的那件大红毛衣,还美其名曰“被爱套牢”。
蒋兰听了既无奈又暗自欢喜,只好随她去,但每晚躺下后总会不由自主地往林锦云怀里贴。她喜欢毛衣那软软茸茸的质感,像极了林锦云时常懒着自己的样子。
她们又恢复了两人都喜欢的夜间活动:念课本。
许是太久没重温此项活动,蒋兰显得比林锦云更热衷一些,每每听完都显出意犹未尽的神色,总拉着林锦云让她多读一篇。
但林锦云却不太想多读。蒋兰热衷于听书,她却热衷于蒋兰。
夜里的时间都拿去读书,像话吗?
所以每次蒋兰要求她多读一篇课文时,林锦云就以犯困为由煞有其事地拒绝她的要求,接着就熄灯入被窝。
可一进到被窝里,她又生龙活虎了起来,像只黏主人的大猫一样挂在蒋兰身上不松手,接着就真的像只猫一样用头抵了抵主人的头,再拿脸蹭起主人的脖子和胸前。
这只大猫的嘴巴还极不老实,总往主人的脸和额头上亲去,常常闹得主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蒋兰到底年长几岁,又是内敛含蓄的性子,每次一到面红心跳的时刻就马上推开林锦云。
前几天晚上林锦云还知道见好就收,蒋兰一推,她就顺从地安静下来,不再继续纠缠下去。
可到了腊月二十六这天晚上,林锦云却突然变了脾性,任蒋兰怎么推拒她都能再接再厉地贴上去亲她。起先还只是亲亲脸蛋和额头,到后面却直接奔着嘴唇亲去。
蒋兰感觉到一阵绵软突然贴上嘴唇,瞬间难为情起来,又下意识推了推林锦云。
林锦云被推开后很委屈地嘟喃道:“接下来要三四周都见不到面了...”
蒋兰一听这话马上就心软了,但却说不出那些张嘴就来的情话,她一向是大爱无声的贯彻者。
于是,蒋兰带了宠溺和纵容的决心主动去凑近林锦云,在黑暗中捧起她的脸,对着她的唇轻轻印了下去。
这不再是个如往常般点到即止的触碰,而是个带着缱绻和厮磨的亲吻,像极了疼爱。
林锦云却立即受了鼓舞,嚅动着双唇就积极响应起来。
唇上传来的阵阵绵软温润的触感让两人均是沉醉不已。
食髓知味,甘之如饴,恋人们对于这样的甜蜜自然是欲罢不能。
但却是主人先失了定力,吻着吻着不自觉微微启开了唇瓣。
于是,大猫那好奇的灵舌马上也跟了进去。
它却不急着反客为主,只在门口慢慢试探,轻点着主人的舌尖。
主人这才发现它闯了进来,有些慌张地躲开来。它也不穷追猛打,主人一躲它就乖巧地退出去一些只守在门口徘徊。等主人不躲了,它就又大胆一些走进去找主人玩。
但就算进去了它也不敢肆意妄为地喧宾夺主。因为它深知主人的脾气,知道主人其实是爱自己的,但同时也希望自己能做个温柔懂事的孩子。于是它收敛着冲动,轻轻柔柔地贴着主人,不急不躁地黏着主人求她陪陪自己。
果然,主人很满意它的表现,渐渐开始搭理它,嘴里也发出了认可的声音。
“嗯…”
大猫高兴极了,知道这在主人的字典里就是个代表准许的信号。
于是它逐渐大胆了起来,开始追着主人嬉戏。主人去哪它就追到哪,追到后就缠着主人不放。主人虽然被缠得不得脱身却也不讨厌它赖着自己,甚至还隐隐有些喜欢它这样时而温柔时而霸道的攻势。
她愿意给它奖励,也愿意由它主导,更愿意跟着它一起沉沦。
于是,就这么由温柔转热烈,两人相拥着完成了属于各自人生的初吻。
事后,两人均瘫在枕头上气喘吁吁。
这时,灯却突然亮了。
蒋兰下意识眯起了眼,再睁开时发现林锦云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
蒋兰被看地害羞起来,嗔怪道:“干嘛盯着我看?”
“谁看你了,我看我爱人。”
“谁是你爱人?”
“接下来谁否认谁就是。你是我爱人吗?”
“我...”
蒋兰发现她无论承认或否认都是一个意思,心里暗叹林锦云的狡猾,看着她怨道:“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巧舌如簧了。”
林锦云笑着凑上来,亲了亲她的额头,问道:“巧舌如簧难道就没有一点好处吗?”
蒋兰联想到前一刻的温存热烈,脸刷的一下红了,慌忙伸手拉灭了电灯,接着伸手往林锦云脸上一摸,寻到她的鼻子就捏了起来。
这些天林锦云只要耍赖或者不听劝,蒋兰就会像这样捏住她鼻子以示惩罚。
林锦云却没觉得是惩罚,只想着反正自己也嫌自己鼻子塌,捏就捏吧,只要她高兴就行。
腊月二十七这天,两人虽然很不舍,但林锦云还是不得不和蒋兰分道扬镳,两人一前一后回了高湖镇。
作者有话要说:
吻戏真不会写,作者文笔就跟作者的钱包一样虚弱...所以这段就借用猫来比喻了,主要是作者很喜欢猫。
对了,电影票根这招,我觉得靠谱。
影票虽廉价,回忆却珍贵,不仅是寥寥数语的随笔,还是一份见证。
现在什么都提倡无纸化,虚拟化,以后搞不好真的连电影票都取消了,直接手机扫码进场。要是没了影票,叫我拿什么发朋友圈证明我热(超)爱(无)电(聊)影。
呃,扯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