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我被富贵强拉着留下来打扫卫生,不用打扫卫生的同学们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我和凌静两人在打扫着教室卫生,我弯着腰一个座位一个座位的拉开凳子架到桌上,然后开始慢慢扫。
“你说,这算不算是比较有成就感的事情?”凌静突然开口。
我闭上眼睛,细细的回忆了一下:“算。起码很久以后回忆起来,还会如现在一般开心。”
俩个人打扫完后,我对着她说:“我回班下,东西丢班里了,你先回去吧。”
她冲我挥了挥手,我掉头回教室,拿出抽屉的试卷塞到书包里。
抬头看着旁边楼的高二,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我缓步走到高二二班后门,探头望向里面,整个班空荡荡的格外整洁。我听到挪桌子的声音,视线随着声音移动。学姐弯着腰,拿着扫把,背对着门口。
外面的夕阳余晖,带着温暖的色调从窗外洒在了她,纤细的腰背上,洒在她那如墨般轻柔的发丝上,蓝白色的校服被光涂抹上了淡淡的橙红色。
缱绻的微风,吹拂起她的缕缕青丝,我依在门框上,用手机轻拍下这一幕。
“咔嚓。”手机的音效惊扰到了,这份美丽。
她有些慌乱的转过头来。我举起拿手机的手挥了挥“学姐。”
“你吓到我了。”学姐带有些怒气的瞪了我一眼。
我笑着调侃道:“谁让你的背影太好看,我忍不住就拍了一张。”
她好像也很开心,走过来探着头看向我的手机:“拍的不错啊。”
我对着她傻笑:“怎么就你一个人打扫卫生呢?”
学姐瘪了瘪嘴有些委屈的说:“她们都打扫完回去了,就剩我一个了。”
我把书包随意的放在一张桌子上。走向角落拿起扫把,笑着回应到:“那我帮你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
学姐刚想拒绝,看着我的样子又不说了:“谢谢。”
两个人很快就搞定了,两个人并肩坐在靠窗的桌子上,腿悬挂在半空中不老实的晃来晃去的,正对面是刚要落下的夕阳,橙红的颜色,淡淡的暖光弥漫在天空中,有些湿润,窗台上的些许灰尘,在夕阳下缓缓飘起,如冬天纷飞的雪子一样。
我扭过头看着学姐的面庞,美的不真实。“我送你回去吧?”
学姐嬉笑着跳下桌子:“好啊。”
我看着她的笑颜,整个人心里被填满了一样。不自觉的跟着扬起了嘴角。
我骑着单车,她坐在身后。两个人的影子被夕阳拉的越来越长……
她坐在车后座问了我很多问题:“你高中打算学理科吗?”“你以后想干什么吗?”“你喜欢吃什么呀?”
我一一回答:“恩学理科,我还没什么目标,我什么都吃没什么特喜欢的。”
她银铃似的笑声飘得很远….很远….
飘进了我的梦里。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听见了有人再叫我沈安,沈安。我想拨开眼前的迷雾,看见了学姐穿着白色的纱裙,在四处张望着,寻找我。
我开口叫她,她朝着我缓步走过来,扑到我的怀里。我想圈起双臂,却发现那个“沈安”不是我,我看着学姐笑着对她撒娇,我拼尽全力的扑向她们,却发现她们都不见了。我好像把学姐弄丢了,心里揪着疼,我背靠着大树,缓缓坐下。梦醒了。
我打开手机一看已经七点半了,一摸额头都是冷汗,拿起衣服走进卫生间,让温热的水流过我的四肢百骸。可我还是感觉自己有些冷。
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餐桌上吃着面包,以至于把辣椒酱和番茄酱涂错了,却毫无感觉。
我蹬着自行车,缓缓骑向竞赛班。当我开门的时候看见学姐静坐在角落,腰板挺得笔直,我整个人的心都定了。眼睛有一些湿湿的,大跨步的走向学姐。所有的坏心情都烟消云散了。
学姐冲着我微微一笑,我坐下来摊开卷子开始学习。
上课的时候,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粉笔和黑板摩擦的声音,或是听见大家,翻试卷的哗哗声。我意外的亢奋很多东西都记得一清二楚。
下课的时候,我放慢理东西的步调,留在最后一个离开。学姐侧头问我:“你不走吗?”我回答到:“一会就走。学姐路上小心。”
等自己视线里的学姐完全离开,自己有些像痴汉一样移坐在学姐刚刚坐的地方,用手走了一遍课桌的线条,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好景不长,高一活动结束后,必定要开始考试。用我们老班的话就是,我们要好好考,平均分掉出年级第三。我们就凉了。
周一上午是语文,要考俩个半小时,下午是数学和英语
周二上午是理化,下午是政史地
遥想当初班主任说了,周一周二考完,周三差不多都能出成绩了,估计周三下午就能拍好名次。
同学们在下面扯着嗓子哀嚎,有个性格比较跳脱的男生当下就说了:“要不要这么赶啊,老师你们休息休息呗,晚点出成绩吧,”
“谢谢你的关心,但是不行,我们老师为了你们能早日看到自己的水平。所以你们这个周末要好好复习。”
我每天早上都被凌静拖着去图书馆,然后晚上在我家看书,有时候我实在撑不住了,趴在桌上睡着的时候,凌静总是不客气的揪着我的耳朵对我说:“你能不能好好复习复习?明天就考试了你不着急啊?这次你要考不过我,你就要包我这一周的饮料。”当然,我每次都是“嗯嗯恩知道了”的敷衍态度,和她搭话,然后转头换个姿势接着睡。
后来周日晚上实在熬不住了,从图书馆回来,我就插上ps4开始玩耍了。声音也不是很大,吵得凌静,皱着眉脾气暴躁的对我说:“你玩就玩,声音能不能小点。”我故意开大声。
凌静忍了一会,憋不住跑过来坐在我旁边瞪着我:“我要玩枪战游戏,不想玩四驱车。”我挑了挑眉,有些好笑的问:“你不是要学习吗?怎么就过来玩了?”凌静白了我一眼,俩人就开始了游戏的征途。
第二天一早,自己打着哈欠的走出房间,看见早已穿戴整齐的凌静,撇撇嘴说:“你这么精神吗?考试又不是游戏。”而后走进卫生间开始刷牙。
我们坐在饭桌上,谁也不开口的安静吃着早点,如同平时一样的一起去往学校。
考号和考场是随机分配的,我在一年四班。我赶到考场的时候,看见颜夕和另一个女孩站在门口聊天。
我向来不是爱主动打招呼的人,更何况她还和人一起聊着,我就更不喜欢插进去了。刚准备当做没看见的走进去,还未抬脚进教室,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安安~”我的汗毛竖起,转头对着颜夕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叫的我鸡皮疙瘩掉一地。”她笑的贼兮兮的。她身边那个女生朝我笑了笑。
那是一个看着很像男孩的女生,不到耳朵的细碎短发,面孔有些棱角分明,白白净净的。我并没有想到这个看着不太好相处的女生会率先冲我打招呼,微微颔首,冲她微微勾了勾嘴角,然后越过她们走进教室。
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坐在那里了,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号坐下。身后的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过头去,这是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无辜水灵的眼睛,第一眼考到一定以为是个女孩。
微微有些吃惊,很快就回神了,有些疑惑的开口:“有事吗?”
“同学,你能借我一只笔芯吗?我的笔芯掉珠了。”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我回过身从笔盒里拿出一支笔芯递给他。他结果说了句“谢谢,我是四班的我叫陈岩。我下午还给你一支吧。”
“不客气,我是二班的我叫沈安。”我淡淡的说完便回过头,专心的看着书了。
我觉得最难熬的可能就是考试了吧。写完卷子的我又不能提早交卷,也不能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我只好趴在桌子上看着身旁的人还在奋笔疾书,看着他们满满当当的一张卷子,再看看自己这略有些空的交卷子。我还真的挺担心的。其实我有时候会在想如果自己这些题目都不会那我是不是就和那些所谓学渣的人一样,看着卷子上大片大片的空白,听着周围沙沙的答卷声和画画的翻页声,偶尔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甲吗?这是我以前在考场看见的各种现象,总是有些同学喜欢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
等着,听着,思绪飘远了,听着最后一门课结束的铃声响起。
我站起来,扭了扭有些酸痛的手腕,伸了个懒腰,听着身边的人,三三两两的聚着讨论着各种问题的答案。
对于我来说考过丢过,是最基本的。我跨上背包离开教室。
“沈安,沈安,等下。”身后传来急促的声音。我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个朝着我跑过来比女孩还漂亮的男生。微皱眉头说“有事吗?”
男孩跑过来站定在我面前手扶着膝盖,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笔芯递给我:“还你的,这几天忘记了。”我接过“还有事吗?”我看着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刚回到班级坐下,同桌的凌静就问我:“考的怎么样?”
我耸了耸肩膀:“还行吧,没多少感觉。你呢?”
她有些得意的扬起下巴:“这周的饮料你请定了。”我笑了笑对她说:“这么有自信?不怕翻车?”
她转过头不理我,我笑着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句:“还是这么幼稚。”
我看见老班从门走进来,敲了敲桌子:“安静,今天考试考完了,今晚的晚自习不上。大家休息一晚上,做好心理准备,明天会放成绩。现在放学了。”
大家一哄而散,我慢吞吞的等所有人都走完,才和凌静一起离开。
班主任没有食言,第二天一早看着数学老师抱着一大叠卷子走进来,所有人都哀嚎着,趴在桌上渴望看不见这成绩,听班里人早上说高年级的不少学姐学长昨晚晚自习被叫这批改试卷核对成绩,我对此不是很感兴趣。老师用眼神示意这课代表发试卷,然后一言不发的板着脸站在讲台上。
看着同学们有的拿到试卷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或是长舒一口气,或者是挠着头恨不得把试卷撕掉的悲壮表情。当数学课代表拿着卷子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们一眼。
凌静早就迫不及待的拿来过来。看了卷子和有些不开心的,哼了一声,然后把卷子重重的拍在了我的面前。一百三十七分还不错,我翻着试卷看向最后一题,看见了一行用铅笔写的娟秀的字——字不错,考的很好啊。方。
我有些意外,脑子里甚至想起了她再给我写这行字时候,脸上带着的一丝俏皮。我反复的看着这一行字,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小心的给它裁下来收藏好。
这万众无一的中奖一样的概率偏偏就让我抽中了,从早上开始就是好心情。我手从抽屉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老师迅速低下头。快速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学姐,留言我看见了,谢谢夸奖。
很快手机振动了一下。
学姐:(*^▽^*)好好上课。
我挺直了腰板。第一次好好听完了数学课。
一整天每门课成绩都发下来了,我一寸一寸的看着,希望还能再找到一个这样的俏皮留言,但是事与愿违,并没有了。心里有些自嘲的说“你在想什么啊,有一个就很好了,要知足。”然后又重新笑了起来。
坐在我们周边的颜夕,一整天都是愁眉苦脸的,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一直都是忧伤的。
下午成绩出来的时候凌静忧伤的看着我,因为她总分比我低了四分。我笑的格外猖狂,甚至欠打的唱起了:“咱们老百姓啊,今儿真开心啊。”
即便如此,我还是勉为其难的给她买了一个星期的饮料一次慰藉她幼小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