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共枕眠（中）

　　两个人吃完饭，餐足饭饱的吴握愚请周可温到客厅里坐着，自己则笨手笨脚的收拾起厨房。吴握愚一边小心翼翼地摆弄着碗盘，一边想着待会儿做什么，看书？看电影？太老套！聊天？要说什么？可是现在离睡觉的时间还早着呢啊！

　　思来想去，吴握愚决定带着第一次来自己家的周可温参观一下房子。

　　吴握愚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三只猫和坐在地板上的周可温玩的不亦乐乎。周可温浅笑着拿着逗猫棒逗着它们，画面一派祥和。

　　“你们太淘气了。”吴握愚蹲下身，摸了摸洛阳铲的毛。

　　“很可爱。”周可温轻声说道。

　　“嗯……我带你，参观一下我家吧！周大夫。”

　　“好啊。”周可温站起身，把逗猫棒放回原来的位置。三只猫喵喵的叫着，似乎在表达不满。

　　“我们先上楼好了。”周可温这才发现，原来在客厅的角落里还有一个楼梯，随着吴握愚而上，楼梯的尽头有一扇门，门上贴着吾不错和洛阳铲的画像，下面写着“不得入内”。

　　“你画的？”

　　“是啊，看来现在要加一张睡地虎的了。”吴握愚推开门，继续说“楼上是书房。”在周可温的概念里，书房无非是一个摆满书的书架和桌子。可是走进屋子一看，周可温有些惊讶，调笑到“吴老师太谦虚了，您这明明是图书馆。”

　　准确的说，书房的形制与楼下相同，只不过是靠墙的地方都立着与墙同高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还好了……我们这些读书人……这都是命啊！”

　　“哈哈，你都看过。”

　　“都看过也没都看过。”

　　周可温挑眉，等着吴握愚的解释。

　　“比如说，那个书架上的书，就是收藏类的。那天在博物馆里看到的那个老师，是收藏书的专家，我有时会随他去淘书。”

　　“很不错。”

　　“那边那间是画室，有时候会在那里画些有的没得。有意思的在这里。”吴握愚笑的有些得意，领着周可温绕过书架，来到另一个屋子，书架后的那面墙上同样是书架，但是上面摆的却是乐高玩具和各种模型，角落里还摞着一些没有拆封的乐高积木。

　　“还真是个小孩子。”周可温打量着许许多多奇怪的模型说。

　　“这叫做有童心。”周可温瞟了一眼吴握愚，顿时感到她眼底的开心与快乐无人能及。

　　“有时候我会窝在这里看纪录片，还挺舒服的。”

　　“吴老师不看电影或者电视剧吗”

　　吴握愚摇摇头，“我觉得没意思，尤其是国内的电影和电视剧。我可不是崇洋媚外，我是实话实说。”吴握愚连忙解释。

　　周可温莞尔。

　　“我们去隔壁。”周可温随着吴握愚走入另一间屋子，不出意料的有书架，窗边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着些书。书架上方挂着一幅字，内容是宋代张载的“横渠四句”。而另一幅墙上并排挂着三幅画。一幅水墨，两幅油画。

　　“这是我爷爷写的。”吴握愚抬头看着墙上的毛笔字。“让我记得要好好做学问。”

　　周可温抬头仔细看着墙上的字，那是工整有力的楷书，落款是吴耕斯。

　　“家学传承。”

　　“没有啦，大概是我家欠J大钱了吧……”

　　周可温轻笑出声。目光停在墙上的画上。

　　最左的水墨画构图简练稳重，中远山峰高耸，流云环绕。房屋茅舍错落于山间。近景坡石疏林，平淡自然，笔墨润秀却浑厚。周可温看落款竟然是吴握愚。

　　“你画的？”

　　“嗯。”

　　“程素老师是教油画的吧？”

　　“师父油画和水墨兼通啦……可是我没什么天赋，只能画着玩玩。你看最右的是卿小的，中间的是师父的。我们总和卿小开玩笑，说等她哪天出名了，就把她的画卖掉。”

　　“贪财哦！”

　　“才没有。我们去楼下。”

　　吴握愚带着周可温来到卧室。卧室是两间合并成一间的，中间的墙被人为打掉，镶上了镂空木制的框架。形制和楼上一样，靠墙是书架，窗边有桌椅。

　　不同的是，书架上除了书之外，还有许多照片。周可温的目光停在那些照片上。

　　“嗯……我家每年都会到J大的湖边拍一张照。”周可温看着照片上的吴握愚，从襁褓中到坐在大人的腿上，再到婷婷玉立，可眉眼之间的纯良温和却没有变。

　　“周大夫家里几个人？”

　　周可温被问得一愣，随即回答“四个，我有一个大我三岁的哥哥。”

　　“好厉害，好羡慕，我都没有兄弟姐妹。”吴握愚的声音里在欣喜和委屈之间转换。

　　“可是你有独得的宠爱啊！”

　　“不，大人和小孩之间，与小孩和小孩之间是不一样的。大人即使再想平等的对待小孩，也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你说的很有道理。”

　　“嘿嘿。”吴握愚憨憨地笑。

　　“你在那里睡？”周可温指着拔步床问。

　　“对啊。”

　　“很有个性。”

　　“它很大年纪了哦，是清末的床，当初把它买到运回来花了好一番功夫。”

　　“看着就不一般。”

　　“我一会儿给你换个床单和被子，你今天就在那里睡了。”

　　“那你呢？”

　　“我？我去客厅，和小铲子它们一起睡。”

　　周可温挑了挑眉，说道“要不然……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