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认错
吃完饭, 校友们还要去KTV喝酒唱歌, 这个玩法自然不在许珏等人的考虑范围内。黎觅归心似箭,时绯和傅秋月倒没事,只不过, 凌笙轻飘飘一句话就敲定了安排。
“改天再聚, 家务事亟待解决。”
这句话很有威慑力, 许珏冷汗流了满背, 彻底萎了。瑟瑟秋风里,她可怜的模样没能引起任何人的同情,三个人都走的极其果断。
最让许珏生气的是时绯,这个坏女人, 当着凌笙的面不敢作妖, 坐进车里就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绯时:老许, 争取明天还能下床哦!】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许珏气的直哆嗦, 用最快的速度回复过去。
【言如玉:guna!】
“怎么, 现实见面还不能满足许主管吗, 手机也聊上了?”凌笙侧着脸,语气没什么起伏道。
许珏心里一紧, 迅速收好手机,像一个哨兵一样站得笔直:“我绯……时绯让我们注意安全呢,你别多想。”
凌笙乜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既然是时绯,那我有什么好多想的?难不成, 你说的不是时绯,而是另有所指?”
许珏:“……”
她默默吞下叶绡玲三个字,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呵呵呵,当然是时绯,怎么可能还有别人,呵呵呵……”
凌笙半边身子倚靠车门,手指套上钥匙环,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急不缓道:“许主管又在开玩笑了,黎觅、傅学姐,这不就是别人?还是说,许主管眼里只有某些人,看不见其他人了?”
……真要人命。
心里暗暗叫苦,面上却不敢沉默,许珏一把捧住凌笙的脸,特别严肃道:“不瞒你说,我的眼里只有你。除了你以外,其他人都是别人,没有一个人例外。”
担心再被凌女王歪曲解读,许珏特意咬重个别字词,以强调自己绝无二心。停车场光线不好,那闪亮的眸子却一点不受影响,里面满满都是凌笙的倒影,看起来十分真挚。
凌笙:“……”
绷着脸十几秒,她还是被逗笑了,推开许珏,嫌弃道:“什么土味情话,肉麻死了。”说是这么说,脸色还是缓和了一些,没之前那么冷淡了。
许珏松了一口气,这才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我又不会讲这些,你以为我是你啊,熟练得很,哼。”
凌笙惊讶地挑挑眉,随即领会了这句话的意思。心头好笑之余,坏情绪也淡了一些,她圈住许珏的脖颈,轻轻咬了一口那光滑的下颌,声音魅惑:“我可以教你,学会之后,你尽管对我用……不过,学费很高。”
许珏嘶了一声,感受着突如其来的酥麻感,有些腿软:“有、有多高,比我的工资还高?”
凌笙很了解许珏,一见到她脸红,另一只手就自动扶上她的腰,避免这人一腿软又滑到地上。在许珏想要挣扎之时,她轻轻一笑,慢悠悠地添加猛料:“小主管,我可是按次收费的。”
许珏:???
等等,按次收费?次……次!我的天哪,凌大总监为什么这么流氓?
许珏傻眼了。
凌笙也不管许珏有没有听懂,把人放进副座,为她拉上安全带。整个过程里,凌笙表情专注,动作却很慢,手指自下而上抚过,像是在举行某种庄严的仪式,直把许珏撩得小脸通红。
本来只打算系安全带,但一看许珏那害羞的小表情,凌笙又改变了主意,凑过去吮了一口柔嫩的唇角,留下一团暧昧的红痕。
“可惜,我不能像安全带一样,把你系在我身边。”凌笙幽幽叹息,仿佛在开玩笑,又仿佛在借此抒发什么。
许珏愣愣地窝在座位好久,等车要开出停车场时,凌笙听到许珏细如蚊蚋的抗议:“我,我不喜欢S丨M的,你不许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更不许学坏。”
凌笙:“……?”
正在上坡,听到这么刺激的一句话,她脚一滑,差点把油门踩成刹车。好不容易恢复冷静,把车开上道路,凌笙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她,看起来很喜欢S丨M么?
由于一顿火锅吃了不少时间,成功错过下班高峰期,只开了差不多半小时,就到了许珏住的小区。
对于某人很自然跟自己回家的行为,许珏表示……不,她平时敢表示,但今天……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问。
好在,先前那土味情话的效果还不错,凌笙好像已经忘了之前的不愉快了。许珏这样一想,顿时自在多了,走起路来神采飞扬,全然遗忘自己之前负荆请罪的决心。
于是,一进家门,过于乐观的许主管被一把推到玄关的卡座上,人还是懵的:“你要干嘛?”
凌笙不答,反锁好门,手里的包跌落在地也不管,整个人半跪在垫子的一角,手撑在挂衣板上,俯身过去把许珏箍在自己怀里,强势地攫取她的唇舌。
“嗯……”许珏想要抵抗这太过热情的突袭,却连半秒都没撑到,就彻底软成一块饴糖,任由凌笙这个吹糖人肆意加热。
达到适合的温度后,吹糖人卷住那小小一截软糖,把其吹成自己偏爱的模样,再一点点吞下肚去。
两人虽然吻过,但上次凌笙有克制保留,动作很温柔,所以许珏还有短暂的招架期,而这次凌笙吻得又急又狠,许珏寸寸败退,步步维艰,除了细细地喘气,什么也做不到。
等凌笙终于放过许珏的唇,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眼角被烈焰灼得通红一片,眸中春水荡漾,宛如沐浴过新雨的西湖,将将于眼眶边溢出浅浅的水痕。
“阿珏,我不开心。”凌笙也动了情,摩挲着许珏隐于衣下的蝴蝶骨,声音嘶哑,“我知道在你面前,我应该大方,我应该不计较,我应该成熟,但很遗憾,我一个也做不到。”
许珏怔忡,心疼得厉害。想要说点什么,又觉得想说的太多,一时找不到最好的表达词句。
但,只有最好的,也必须是最好的,才不会亵渎这个喜欢她到极点的人……
凌笙看着许珏迷濛的眼,爱怜地亲了亲她。修整间隙,视线掠过沁着薄汗的鼻梁,移至唇沟以下,那红色的花朵得到浇灌,正开得无比娇艳。
这是她的花朵,也只能是她的花朵。
凌笙舔舔唇,眸光再度深邃:“你一直把我想的很完美,我既开心,又苦恼。过去,我常常想提醒你,我并不完美,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会吃醋,会嫉妒……”
她牵引着许珏趴进自己怀里,表情有些苦涩:“这里,还会疼。”
——咚咚,咚咚……耳边传来有力的跳动声,因为才亲密完,还比平时快了一些。
左胸第四、五肋骨之间,是心脏啊。
许珏听着听着,整个人平静下来。她忽然觉得,也许说的话不够好、不完美,也没关系。这不是亵渎,更不是不尊重,只是回赠一颗傻了点的真心。
也许,之前她的态度该更强硬一些。在叶绡玲怼凌笙的时候,在叶绡玲开始要求夹菜的时候,或者……更早一些,在凌笙不会受一点委屈的时候。
“凌笙,错在我,不在你。”许珏苦笑,有些歉疚。
“而且,在我面前,你没有什么‘应该’。你不必大方,你不必故作不计较,你更不必成熟。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你的好我接受,你的不好我也接受,快乐和悲伤亦然。你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吗?”
凌笙捻着许珏的发丝,垂下眼睑:“宽容?”
许珏摇头,蹭蹭凌笙的手:“别人喜欢的是你昙花一现的背影,欣赏的是你的美貌或优秀,而我,喜欢你朝圣者的心,更喜欢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许珏知道,如果要比优秀,自己恐怕一辈子也比不过凌笙。她又怂又胆小,不够强势不说,性子还很别扭。而恋爱上,调情手段更是有限,被动的不能再被动。
但没关系,她要做的,不是比凌笙更好,而是要像凌笙一样好。
许珏平复好呼吸,抬正凌笙的脸,诚恳地说:“宽容是忍让,我不喜欢。我更喜欢全部接受,就像你接受所有的我一样。”
凌笙动容:“这个所有,包括我吃醋时的丑陋模样吗?”
许珏反问:“那你觉得我自卑的样子丑吗?”
凌笙笑:“不丑,只是气人,特别气人。”
许珏莞尔:“那我比你好。我不只不生气,还觉得你……”
“什么?”
许珏挪了挪膝盖,一口叼住凌笙白嫩的耳垂,用力碾磨:“引人犯罪。”凌笙还沉浸在刚才的话语里,不防她的动作,下意识嘤咛一声。
网上曾经看到过这么一段话:所谓反差的好吃之处在于——掠夺者温柔,忠心者独占;懦弱者暴起,强悍者落难。
现在,许珏觉得这段话说的对极了。
无论在公司,在外人面前,凌笙的领导范儿有多足,一身纯白的衬衣扣得多一丝不苟,给人的感觉有多禁欲,但现在,这个人衣衫不整,美目流转间,只能发出低低的□□,这真是……
要把人逼疯。
许珏想看到一向强势的凌笙露出更多的模样,于是抢过掠夺者的身份,扣住凌笙的后脑勺,把人抱上膝盖深吻。
凌笙很顺从,宛如落难的白狼,收起了所有獠牙,勾着难得主动的小白兔,一点点地侵吞自己的地盘,不时发出隐忍的靡音……
渐渐的,唇齿辗转已经不能满足内心的冲动,许珏的手探进凌笙衬衫的下摆,慢慢往上攀登,一路抚过细滑的肌肤。
手指触碰高山最后的屏障时,又出现了新的困境——衬衫紧绷,手使不上力,后续很难展开。
许珏差点想哭了,喉间发出不满的呜咽:“怎么够不着啊,好烦……”像极了吃不到奶的小宠物,在跟主人撒娇。
凌笙听了,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心里软成一片。她睁开眼,主动解下衬衫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仿佛魔术师手里的幕布,一点点地露出里面隐藏的秘密,动作色丨气到令人心悸。
这实在太诱人,也太宠溺,好像只要她索求,凌笙就绝不会拒绝。这份放任加剧了燥热,许珏心头滚烫,眼里染上欲色,再不犹豫。
一个本能摸索,一个有心引诱,衣衫滑落,逼仄的卡座温度逐渐升高。许珏第一次知道,溺水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挣不脱,逃不开,难以呼吸,只想抓着唯一的浮木不放,让对方也随她一起沉入深渊。
“铃铃……”下一秒,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许珏的动作一顿,想骂人了。
哪个王八蛋,不知道打断别人好事,天打雷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