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太师之位

  第六十二章,太师之位

  医者转身笑问:“陛下觉得怎样才算是有事?”见夏侯南斗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浅笑,上前一步取过一旁煮茶的小火炉,开始煎药:“就算我不让余亦给你治病,他自己也会抢着,可能会胡来把命都搭进去。与其这样不如宠着他一点,就按照他的心思去做。”扇子摆摆扇过:“有我在呢,你们怕什么?余亦在鬼门关逗留了三四个月我都有本事把他拉回来,你这点小伤……不成问题。”说道此处,他又笑:“再说了,要是余亦那个小子能安分的躺上十几天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二人都笑了。

  乐正余亦从城外的雨莲湖中采了许多未开的芙蕖回来,抱着一怀的荷花兴高采烈的往凌月阁行去,半道上瞧见了正在街头吃东西的白云和南山。

  白云一眼瞧见他,立刻挥手唤着,惹得四面的人都将目光聚于他的面上,他无奈之下走近了那摊点。

  “你们二人在此处做什么呢?”他将手中的芙蕖分了两朵出去,白云和南山各一朵。

  南山道:“昨儿凤歌从外面买了些透花糕回来,云儿喜欢的紧,便问了位置今日带她过来吃个过瘾。”他瞧着他面上的喜色,又望着他怀中一大捧荷花:“又要去找你的花影妹妹?”

  “折花送美人,娇花更添明艳。当然是去找她。”他回身望着欲要出炉的糍糕:“这个味道很特别啊,我也买一些带给花影妹妹好了。”

  余亦得了东西,正要离开,突然忆起一件事,对着夏侯南山道:“南山,听说漠北侠士这几日正在往长阳城赶,想来是前来营救平阳将军的,你小心一些,如今案件由你主审万事都要注意。”

  “余亦你放心吧。”小郡主拍着桌子义愤填膺道:“谁都不能伤了白云的夫君。”

  他灿然一笑令怀中鲜嫩娇柔的芙蕖失了颜色:“那就拜托你了啊。”

  紫衣遥遥的消失在街面,白云回过神拉着南山的衣袖的道:“夫君,余亦真好看,比我们西域的岩莲花还要好看。”

  “他从小就好看。”南山眉眼弯弯道:“小时候余亦还打扮成女孩子过,比月婵,凤歌,阿姊都要好看,我们那个时候还吵着他娶他做媳妇。”

  “夫君也说过吗?”

  “陛下都说过,南宫也说过,还有几个我们小时候一起玩闹过的孩子,大家都争着抢着要娶他呢。”

  “那结果呢?你们谁最后娶了他?”

  店家端上来了透花糕,还有许多其他的小点心,南山将其中一个吹凉了,掰成小块喂到女子的口中:“结果?余亦被婶婶抱走,把衣裳换回来了呗。后来父皇他们叫我们前去用膳,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没有结果?”

  “小孩子的话,哪里会有什么结果。”说道这个地方,夏侯南山道:“不过余亦当时刚刚继任门主之位的时候,时常带着面具,头发都不愿梳起。有段时间还有人说行舟门的门主是个女子呢。”

  “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余亦的长相吗?”

  “没有,他以江湖人的身份出门的事情都是带着面具,我五年前在行舟门见到他的时候,他便带着面具坐在后山上吹笛子。已然是一副江湖逍遥郎的模样了。”

  “我想听故事。”她拉着南山的手腕道:“关于余亦和你口中叔父的事情。”

  “这个嘛。”他苦笑开来:“能不能换一个?我不想说这个。”

  “为什么?”

  “因为……会伤心。”

  听到伤心二字,白云的眉宇立刻蹙起,心疼的拉过他的脸颊亲了一口,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白云错了,白云不听了,夫君也不说,夫君不要伤心。”

  见她这般模样,他莫名的心酸起来,揉着姑娘的额角道:“你去过侯府吗?”

  白云摇头。

  暮太师站在清暑殿外,与归来的余亦正巧遇上,暮太师颇为欢喜的开口:“侯爷回城这般久怎么不到暮府一聚呢?”

  乐正余亦瞧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匆匆从远处赶来的暮皇后,一言未发的推门入了殿中。并未多言。

  夏侯南斗坐在高殿之上,乐正余亦躲在内殿之中,暮太师与暮皇后呈上奏章。

  “陛下。”女子娇柔的声音在偌大的殿中显得格外柔弱,似是一声鸟鸣便能将这娇柔之声盖过:“这两日,后宫之中有三个宫女接连横死,而且眉心皆有一黑色小点。臣妾……以为此事非同小可。昨日太师入宫看望臣妾,臣妾便将此事说于太师听。”

  接着暮太师道:“臣以为此事与十二年前一案件极为相似,所以特意去寻了卷宗,还望陛下细看。”

  夏常德将卷宗递交上去。

  太师道:“十二年前后宫之中也曾有相似的案件出现,宫女纷纷横死在后花园显眼之处,眉心皆有一黑色小点。十二年前死伤宫女足有十二人,后来案破,此案已经歇有十二年。”

  “太师的意思是,后宫之中有人仿照此案吗?”

  “臣有两个意思,陛下所说是其中之一,这其二,便是当年案件根本抓错了犯人。”

  夏侯南斗望着卷宗上主审人的名字,不由的冷笑,对着帷幔之后的余亦道:“余亦,你出来。”

  他面无表情的挑开帷幔,缓缓而至。

  “陛下。”

  “暮太师道你父亲当年没有抓住犯人,如今朕便将此案交给你重查,以证常阳侯的清白,如何?”

  那方的暮太师立刻跪地:“陛下,绿绮侯毕竟为常阳侯子,由他来查相比会引来各方议论。”

  “既然如此,便叫皇后随之协办如何?毕竟是后宫之事,交由暮太师多有不妥,既然是暮家寻出的旧案,便叫皇后协办吧。”夏侯南斗将那卷宗拍在案上:“太师以为何如?”

  “陛下圣明。”老臣弯腰冷笑。

  夏侯南斗的目光落在那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乐正余亦面上,盯着他面寒眸冷的模样,颇为不解:“余亦以为如何?”

  “臣。”他跪地道:“臣以为……此事不应交由暮家与臣来办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后宫案件为皇家案件,理应交给凌月阁办理。”

  “侯爷与凌月阁交往甚密……”暮太师冷笑一声道:“这可是……”

  “协理一事理应由京兆尹府办理。”他打断暮太师的话,随后道:“臣这段时日为了避嫌会留在宫中,半步不出,等到案件明朗再议其他。”

  暮太师侧目稍看了他一眼,随后去看高殿之上的夏侯南斗,夏侯南斗正蹙眉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轻咳了两三声,面上多了几分病态道:“确如余亦所言,交由凌月阁主审,京兆尹府协理。”

  余亦随之起身,并未多思:“臣先退下。”

  暮太师站在殿上轻笑了几声:“果然在江湖上生活,这一身的江湖傲气便是改不过了啊。也不知常阳侯与青鸾郡主知道如今绿绮侯的模样,该是怎样的伤怀。”

  “暮太师年岁大了,也爱操心些有的没的。”夏侯南斗冷笑道:“若是无事,皇后与太师便退下吧。朕近日身体不适,不留二位了。”

  “臣告退。”

  “臣妾告退。”

  他将虚装的虚弱松懈下去,颇为急躁的往后殿行去,结果却发现余亦正坐在软塌上优哉游哉的吃着葡萄,稍稍放心下来,夏侯南斗行到他身边坐下:“朕还以为你会气吐血呢。”

  “我要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吐血,也太对不起我这十年远离朝堂的生活了。”

  夏侯南斗并未多想,只瞧着他面上的清瘦:“你这几日留在此处?”

  “嗯。”他拍拍自己的肩头:“我这两天要好好修养,要是身子太弱,可能没办法帮你疗伤。南宫也嘱咐我了,叫我最近不要作死。”小侯爷委屈巴巴的仰头倒去:“没办法,你们都爱骂我。为了不听你们的骂,只能乖乖听话。”

  夏侯南斗伸手拍了男子的肚子:“准备一会儿用膳吧。”

  他轻嗯了一声,藏在袖子里的拳头至今都未松开。

  南宫昭雪入宫时正巧遇上了出宫的夏侯月婵,小丫头一声湖水绿的衣裳格外妩媚娇然,对着他一笑便有百花盛开之态,他笑道:“快要嫁给人家了,还这么着急的去见人家?也不怕被旁人笑话?”

  “旁人笑话是旁人的事情,我高兴是我的事情。”

  他从随身的药箱之中冒出一瓶丹药:“这个带在身上,最近京中不□□分,若是遇上敌人便将此物尽数撒出去。”

  她接过颇为不解:“这是何物?”

  “断魂花粉。”

  “好毒的东西啊,南宫,你如今也是黑心肠了?”

  白衣胜雪的男子笑然与她道别,遥望着夏侯月婵欢腾的往宫外奔去。

  夏侯月婵行到宫外正巧遇上了上车离去的暮太师,她内力高,那样远的距离也能将话语尽数都听清楚。

  “本以为这次能教训那小子一次,没料到他还聪慧的很。将自己与这事情撇的干干净净,呵,他乐正苍鸾若是知道自己有个怕事的儿子,只怕要气的从棺材里面跳出来。”

  马车渐行渐远,夏侯月婵只觉得浑身透凉。欲转身回去寻余亦和南斗,可迈步的前一刻,她突然生出两三分凄凉感,难道这样背地里难听的话,他们二人会不知道吗?还需要她这么费劲的转回去告诉他们二人,他们二人从小不知听了多少这样的话,她被兄长们保护至今,总该明白这个道理。

  她忍下了,迈着步子往心爱的人的那方去了。

  这些话不能告诉皇兄他们,她却可以将此事告诉于清江。

  余亦和皇兄他们有花影和阿姊,她也拥有自己的清江。

  黄钟领着百里花影接下此案,二人入宫后,她第一次在皇城之中瞧见了受万民朝拜的夏侯南斗,他那样威严,不怒自威,叫人心生敬意。

  柳大人也随之而来。

  夏侯南斗将案件简单说明之后,对着堂下三人道:“你们要记得此事要绝对的公正,绝不可有任何可以推翻的证据。可明白。”

  三人自然接旨。

  余亦站在帷幔之后,目光从未离开过那女子,将女子的音容笑貌尽数收入眼中,心中总归是多了几分释然。

  百里花影退出清暑殿,那穿堂而过的风吹起通往后殿的帷幔,余亦的眉眼落入她的眼中,她仰首欲开口呼唤他,可瞧着四面的庄重,还是将语调咽了下去,她对着那双令万物失色的眼眸轻轻的一笑,那双眼睛立刻弯若月牙,清风明月汇聚在心尖之上。

  “为什么会是花影?”夏侯南斗挑开那帷幔对着那正望着紧闭大门发呆的乐正余亦道:“她确实是个美人,也很聪慧,除此之外你还喜欢她什么?”

  “还不够吗?”他收回视线转身往屋内行去:“她是美人,我喜欢的美人,她极其聪慧,我喜欢聪慧的女子。这世间那样多的女子,花影是刚刚好,人生难得刚刚好。”

  “朕不信。”他笑道:“要说聪慧明媚月婵也不会差,凤歌也是如此,你自小伴着她二人长大难道比不过与百里花影相识的几个月吗?”

  “所以啊。”他转了个身往软榻上倒去,乖戾的笑道:“人生,难得,刚刚好。”

  瞧着夏侯南斗不愿相信的眼神,他怅然叹了一句,而后坐起身盘膝顽性道:“那你为什么喜欢绿水啊。”

  “初见,她一身绿影山色的衣裙从天而降将南山救下,朕以为是山间妖魅现世,朕自小便被朝堂拘束住,见到她那般自由无束的模样,自然心向往之,之后随之交谈,自然是喜欢愈发的深刻起来。”

  未曾料到夏侯南斗这般诚实作答,他往后退了一步:“这样啊。”

  “你呢?朕以诚相待,你可不能糊弄朕。”

  乐正余亦将怀中一直小心翼翼珍藏的手绢取出,不太好意思的将手绢铺在自己面上,随之躺在夏侯南斗身边,带着几分羞赧和无奈:“她可是凌月阁的子阁啊,我们认识第一天,她便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我是个贼,她还是决定相信我说的所有话,我觉得她和旁人不一样。哪怕一次,真的,南斗,她一次都没有怀疑过我。我说的话,她全都相信,而且……”他脑海之中浮现那日在寒潭之中,他们相依为命的场景,那样寒冷的水中,她说的唯一一句话便是叫他活下去。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太师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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