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难得周六老妈全天在家。
“妈，我先走了啊——”我慌忙地提上鞋子，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妈挥了挥手。
“真不要我送你吗？”
“真不用真不用，我约了同学一起！”
这位同学，当然是某位和我同一个考场的周同学。
“早饭。”他说着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我，我默契地接到手里。
打开塑料袋把三明治拿了出来，“啊，真的是玉米鲔鱼加滑蛋。哈，看来现在豪华版也开放点单了？”
周怀瑾伸手象征性地敲了一下我的额头，“随便点。”
“那下次玉米鲔鱼西红柿培根再加滑蛋怎么样？”
“……你这点的是午饭是吧？”
“不是啊。你不行啊？”
周怀瑾瞥了我一眼，“我怕你不行。”
这糟糕的对话。
“一会儿怎么去？公交、打车，还是地铁？”
地铁。
我刚问完，他就拉着我走进了小区外的地铁口。
“综合分析时间舒适程度和距离。”周怀瑾正看着地铁上的移动电视。
我站在他身前，他用手臂撑出了一个宽松的空间。什么距离？不管什么交通方式，距离都差不多吧？
“地铁更利于相处。”
这什么鬼理论和鬼分析？
我抓着他的衣服，但不可否认，地铁还……蛮让人安心的。
我低下头勾起了嘴角。
十五中东区说是在市中心又或者是市郊都不太合适，不如说是交界处。
倒是得到了两边的好处：市郊能够获得的广阔面积和较为安静的环境，还有市中心能够获得的便利交通。
十五中也一贯是我们市几所重点初中之一。
这两天是开放考场的时候，但是进去依然要凭准考证和身份证。
我掏出自己的，还不忘凑近看看周怀瑾的身份证，瞄一眼证件照，“你每次照证件照，还真的是正经无比呢。”
“你从小到大证件照都有点傻气。”
……
带着笑意的声音，我僵着脖子回头望过去，周怀瑾抬眼，却是看向我。
杜若背着黑色的书包，现在只背着一边的书包带，看起来刚刚也在找东西，他微微低着头，抬眼向我们笑着望来。他的笑看起来比以前干净了很多。
杜若拿出自己的准考证和身份证，而后把书包拉上，双肩背好，这才站直了身体，“没想到这么巧，你们俩是，都在这个考场？”
我点了点头，周怀瑾面对着杜若，但除了刚开始的点头示意外，再也没有别的表示，眼神不知道在望向哪里。
“他还不知道？”杜若这么说着，配上那笑容，仿佛我和他之间有什么秘密，引得周怀瑾很快垂眸看向我。
杜若像是不需要我的回答。
只自顾自地伸手摸了一下的我额头，像是小时候弹我脑瓜崩的哥哥，“我先走了，就不和你们一起看了。”
我的手搭在自己的脑袋上，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少年径直离开，那黑色的书包背在肩上，整齐，显得整个人更加挺拔，更接近阳光的挺拔。
什么叫不是冤家不聚头。我们俩和杜若三个人都在这个考场的概率，也是绝了。
我瞥了一眼周怀瑾，拉着他的衣角进了校园，他始终是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到是和平常一样还是真的板着脸。
终于在下一块指示牌的面前，我们还是出现了分歧，我们在30~60考场的区域，偏偏他正要左转走向另一边，我拉住他。
“错了。”
“嗯。”他停下脚步，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说，”我沉默了两秒，“是你走错方向了。”
“我知道。”他看了一眼牌子，抬步，又停下。盯着我的视线格外逼人，“一千五到两百和两百到一百哪个难？”
这老生常谈的问题啊，我叹了口气，“一千五到两百。不过我以前也没有一千五这么靠后……”
他嗯了一声，勾唇笑得我莫名其妙。
第一天开放考场，校园不小，但人都集中在两栋教学楼附近，真的有些人挤人的气势。
我抓住他的手臂，怎么也想不到这人总是纠结这个问题的原因。
“我那不是顺手给他的嘛。”
“那我不管，你给他一个，好歹我要有两个吧？”
……福至心灵。
我还抓着周怀瑾的手臂，却猛地停住了脚步，抬眼望向嘴角笑意还没有散去的他。
容易倒是聪明多了，“当时很多人都传你为了杜若从1500到两百诶，是因为这个吗？”，她这个假设被我一口否定，因为本来就不是事实。但是却忘了，对于周怀瑾来说，那可不就是我认识他之前，他所听到的吗。
我低头笑了起来，然后刻意收了表情，抬头，清了清嗓子，瞥了身边的人一眼，“你不会是在和杜若较劲吧？”
“我有这么无聊吗？”他否认的倒是快。
“可惜了。”我摇了摇头，“本来还想借机表白一下呢。”
“是。”
所以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吧？这人倒还真是善变？
“晚了。”
我眯起眼睛笑着仰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不过，如果我真的一直就是没到前一百呢？”虽然对自己的自信，让我在这之前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沉默了两秒，低下头，眉眼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温柔。
人潮拥挤，他伸手揽了一下我的腰又很快松开，“那我会有别的理由让自己留下你。”身边依旧很拥挤，但他却拉近我，像在地铁上一样，手臂环出一个舒适的空间。
“就像我当初有理由去你们班分享经验一样。”
这闷骚的家伙。
20160604，看完考场我们直接回了小区附近，准确一些，是小区附近的商业街。
我的手里拿着一根芝士烤玉米，烤猪蹄和奶茶“寄存”在了周怀瑾那里。
“和杜若蛮巧的对吧？”我咬着玉米，状似无意地出口，芝士烤玉米外面有软香的芝士和玉米脆脆的口感，里面玉米粒还是清甜爽口的。而且总有一种安慰自己吃的其实是粗粮不会长胖不用罪恶的借口。
“嗯。”周怀瑾什么都没有买，对于我递给他的玉米也视若无睹。
“我知道你和杜若的事情了。”我继续啃着玉米，拉着他调整方向，走向前面糖炒栗子的那一家。
这次他没有回答那么快，我抬眼迎上他，他回避了我的视线。
“我们有什么事？”
玉米啃完，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伸出手臂环了一下他的脖子，“对不起没有早一点认识你。”他僵住了身体。
“穆清，以后都这样。”周怀瑾摸了一下我的头发，“以后都这样，就很好了。”
这句话似曾相识，就像某天体育课他拿着我给的糖把我抵到教学楼背面。
“诶，周怀瑾，”我手搭着他的肩膀，“你说这话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啊？”
他脸上感动的神色似乎因为这个问题变得有些窘迫。
“你是不是……”我被他按下踮起的脚，他伸手揽住腰把我带到他身边才又松手，“别闹。”
“你老实说，你一直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是我吧？”我伸手抓住他腰间的衣服，无意蹭过他腰侧，他的手似乎抖了一下。他这人，越是不回答我越是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过你为什么高三才来找我？”
“我太好看了？”
“也对，怪我太优秀了你不敢？”
“哎呀，真的是……”
“因为流言。”
我一愣，不自觉跟着重复，“流言？”什么流言？
这一次他没有回答我反而是把他一直抱着的奶茶塞到了我怀里。
“小自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