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找到内鬼
程峰叹了口气:“没进展才是正常的。我被她一脚踹出了家门。谁让你火上浇油又刺激了她一回。”
“什么叫被我刺激过头了?明明是你一再拒绝她好不好?别想把这帐算到我头上。”齐冬想到自己那晚对刘世茹的话。刘世茹心高气傲,岂是程峰招手即来,挥手即走的人。她戏谑的说:“烈女怕缠郎。你多找几次显示诚意,她对你不能忘情,心里的气消了,自然会再接受你。”
“就像初谈恋爱的感觉。你别笑我。我这些天心意都花在她身上了。放心,男人铁了心想要一个女人,就会有无尽的耐心。世茹不是我的对手。她托辞说这段时间忙着禾木集团新楼订单的事,没工夫考虑个人感情。上次没拿到订单,以她的性格,这次是势在必得。”程峰话峰一转:“我怀疑……上次那件事是针对世茹的。”
齐冬惊诧不己:“你是说有人不想让她拿到订单坐上销售部副总的位置?她会威胁到谁?”
程峰想了想说:“我也不是十分肯定。这事不好查证。对方公司无论如何不会承认有商业间谍一事。我有点担心,这次又是笔大宗买卖,再出现标书底价被泄露的事,世茹会和你一样背黑锅当替罪羊。我觉得贺大树应该有本事查到真相。要不,你找找他?”
她去找贺大树,不是成了送上门的菜吗?齐冬视贺大树如洪水猛兽。为着他的强吻,回家将牙龈都刷出血来了。要她求上门去,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齐冬摇头:“他凭什么要帮我?”
程峰暧昧的瞟了她一眼轻声说:“那晚酒会……你俩,不是在一起吗?”
齐冬紧紧抿住了嘴。居然,被程峰看到了!
程峰端起茶啜了口,不好意思的说:“始终觉得有点对不住你。见你老半天没进来,又出来瞅了一眼。我保证,只瞅了一眼。”
齐冬气得把贺大树祖宗十八代又挨个问候了一遍,绷着脸说:“不好意思,你看错了。我早就走了。”
程峰见齐冬眼神杀气腾腾,暗暗猜测着各种可能。他倒也知情识趣,赶紧转开了话题。
建材节之后没两天,贺大树主动打电话给齐冬约她吃饭。
齐冬想也不想就拒绝:“和你?我没胃口。”
贺大树笑嘻嘻的没当回事:“我都到你家楼下了。赏个脸嘛。”
齐冬连探头出去瞧的心思都没有,冷冷的说:“我不在家,你白跑一趟了。”
电话才挂断又响起。齐冬想关机,转念又想,总不至于一直不开机吧?换手机号码也不太现实。自己在马天明公司,贺大树想找她总会找得到。
躲避不是办法,只能面对。
齐冬接起电话不耐烦的说:“有事就说,有屁快放。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
电话那头传来贺大树爽朗的笑声:“在程峰面前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到我这里就舍不得装一装了?我还真有事给你说,上次你们公司被压价那事,有点眉目了。”
齐冬顿时高兴起来:“哪个王八蛋干的?”
贺大树叹了口气:“齐冬,我有用时你就溜须拍马,无用就视而不见。你好歹也要先表示下谢意,再听答案吧?”
齐冬不上当:“爱说就说,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辞职了,难道证明自己清白无辜后我还要敲锣打鼓的回去公司耀武扬威?有意义吗?不过是出口气而己。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以后没准儿还会碰到这种事情。想开点就是了。”
贺大树愣是被气笑了。为她办事人家还嫌你隔靴挠痒。他干脆也不讲道理了:“你不领情都不成!我跑了腿费尽心思为的谁呀?你妹夫想供应禾木国贸中心的消防器材。这种小件是用不着公开招标的。只要价格合理,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你不陪我吃饭,我就不给马天明订单。”
齐冬硬生生打了个机灵,难以置信的说:“请问贺少爷您几岁了?我妹夫公司的事是公事。我不领你的情,对你态度不好是私事。你讲讲道理行不?我没对你恶言恶语已经对得起你了!”
“讲道理对你没用,我就不讲道理!话说回来,能供货的又不止他一家,我可以给他,也可以找别家供应商。”
齐冬气得胸闷。她本来就不想去马天明的公司。进了公司就积极将自己积攒的关系介绍给马天明。要因为自己的缘故,让马天明丢了这笔订单。一笔订单是小事,这种事情多了马天明心里也会不舒服。
她咬着牙说:“吃饭是吧?贺少难不成又坐进了最低消费四千八的雅间?”
贺大树见她答应,眉开眼笑:“不会,我买了菜,你在家做给我吃就行了。”
“什么?!”
“我想吃顿你亲手做的饭当谢礼不为过吧?”
“我家又不是餐馆,你想来就来呀?”
“我已经到门口了。”
齐冬惊恐的拿着手机望向大门。有节奏的敲门声已经响起。
“齐冬,你今天休息没上班,我知道你在家,开门。”
“不开!”
“那我打电话叫齐青来。”
齐冬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开了门,堵在门口怒目而视:“贺大树,你要不要脸?”
贺大树当她是空气,拎着菜朝她大步走来。齐冬便想起那晚他的强吻,吓得后退了一步。
贺大树忍不住得意的笑,长腿一迈,轻轻松松的进了门。
他把菜往餐桌上一放,好奇的打量着房间,不忘吩咐她:“做个四菜一汤就行了。”
齐冬将门大力关上,冲到他面前说:“我又不是你家保姆!能做给你吃就不错了,你还想提要求?!”
贺大树低下头,凑近齐冬:“你对程峰怎么不是这样?哦,我知道了,你不爱他。对我凶是因为你喜欢我。”
齐冬气得仰头直笑:“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我不和你置气。你既然辛苦的帮我打探到了消息,做顿饭犒劳你是小事情。不过,贺大树,我最恨威胁这种行为。拿马天明公司和齐青来要胁我,没有第二次。”
她哼了声,转过身将菜拎进了厨房。
贺大树在屋里转了一圈,走到厨房门口见齐冬撕扯什么似的掐着菜。他忍不住苦笑:“那是菜,不是我。想掐我尽管来!”
齐冬头也不回:“我想废了你行么?”
她的脸微微扬起,染着隐忍的怒意,红唇微翘。
他怎么又想吻她了?贺大树环抱着双臂一个劲的贼笑:“你和程峰交往那么些日子连接吻都没有过,你还想嫁给他。好歹我俩还亲热过,选我不是更好?”
他还有脸提那晚?!齐冬怒从胆边生,拎起菜刀狠狠斫在了案板上:“贺大树你要再敢提那晚的事,我现在就阉了你!”
贺大树视齐冬的怒火为无物,气定神闲的说:“看来你也是印象深刻。我也清楚的记得,我向你求过婚了。”
“求你妹的婚!”齐冬怒极,一时没注意,挥手时指头从菜刀边缘擦过,鲜血便涌了出来。她一言不发打开水龙笼头冲洗。心里的委屈像拧开的水笼头,怎么也止不住。
贺大树却笑了:“齐冬,你对着我就控制不住脾气,是不是意味着我在你心里是不一样的?”
齐冬呸了声:“脸皮真厚!”
“嗯,你还挺了解我的。”贺大树走上前关了水笼头,握住齐冬的手仔细看:“别冲了。自来水会让伤口发炎,伤口不深,家里有创可贴吗?”
“放手。”齐冬憋着气想把手抽回来。
手纹丝不动握在他手里。她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你瘦了。那晚瞧你穿露肩长裙就看出来了。从公司辞职心里堵得慌是吧?”贺大树突然说道。
他眼睛里流露的关切让齐冬极不适应,扭头冷哼一声。
贺大树用力拉着她走出了厨房:“创可贴在哪?”
手腕被他紧紧握住,齐冬懒得逞强,冷着脸说:“茶几下面的格子里。”
贺大树找出来给齐冬将伤口贴好。
齐冬迅速将手抽了回来:“你知道婚姻是什么吗?我想结婚成家,是想有个人能在将来的日子里一路牵手走下去。如果你仅仅是想要满足男人的欲望,那种女人多的是。你又不是没身份没地位舍不得花钱。得,你别摆言情造型了,小伤口而己,用不着一副我马上要死的凄惨样!我不是你那盘菜,好了,什么都别说了。瞧在你帮我跑腿打探消息的份上,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你的。你坐会儿,我去做菜。”
齐冬没事人似的转身又进了厨房。将贺大树凉在了客厅里。他摸了摸头感叹,聪明并理智的女孩子有时候真不如经常犯迷糊的可爱。
齐冬手脚麻利,不多时饭菜便上了桌。
一心想吃她做的饭菜,此时贺大树却没了胃口。
齐冬云淡风轻的挟菜吃饭,半点看不出不高兴的情绪,平静异常。
贺大树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干脆放下筷子说:“齐冬,你连程峰都能接受,都肯嫁。为什么不肯选择我?”
是啊,想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程峰可以,贺大树为什么不行?说起来,他还是个有钱的主。至少和他在一起可以穿高跟鞋。齐冬想到和程峰一起时的小心翼翼,突然想笑。这算不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笑容浅浅在唇边绽放,像飘忽的雪花,接到手里转眼就会花掉似的。贺大树怕极了齐冬这种云淡风清的恍惚,叹了口气说:“齐冬,你别这样,有事也装成没事人似的。我又不是在逼婚,我在求婚不是?你还是一副恶魔样我心里更踏实。”
他是在哄她吗?她都不知道被人哄着是什么感觉了。一丝异样从齐冬心里升起。酸涩的感觉从脚指头一直蔓延开来。她想忍住,眼泪已经大滴大滴的落下。
贺大树心头发紧,站起身就想过去抱抱她。谁知道齐冬此时抬起了头,边抹眼泪边严肃认真的问他:“你说的都是真的?”
仿佛一瞬间的伤感从未有过,可是她脸上的泪还没干呢。贺大树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齐冬,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习惯就好了。”齐冬擦干泪,露出了谈生意时的精明神色:“我想在三十岁前结婚。你肯娶我也行。咱们先说断后不乱!”
“停停停!”贺大树连声打断她的话,苦笑着说,“人到了一定的岁数要结婚很正常。可是齐冬,这结婚的前题难道不该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吗?你别把它当成合同来谈判行不?虽然我打算娶你。但也没必要弄个合同婚姻出来,你说是吧?”
她一直都想着把结婚当成合同来完成。她也会努力的当一个好妻子,这样不对吗?如果是她面前是顾磊,她会快乐,会因为能嫁给他做他的妻子而满心喜悦。顾磊迅速娶于倩倩时,她已经收拾行李走了。婚礼上的顾磊是什么心情呢?他还有了儿子。他会爱上于倩倩还是当成合同来履行呢?六年过去,顾磊还是当初爱着自己的顾磊吗?齐冬怔怔的出神,不知道悲伤再一次染红了她的眼眶。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从前不找男朋友,现在却急着想嫁人呢?贺大树满心疑惑,又抵不住心里泛起的那股怜惜。
齐冬偶尔透出的那点柔弱让他生起无尽的保护欲望。他想了这么久,终于想明白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
只要一想到齐冬在外精明能干,变脸如翻书。在自己这里却能从生猛的豹子变成波斯猫,他就觉得自己就是那棵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
贺大树握住齐冬的手,在她猛然一惊要甩开时用力握住,盯着她的眼睛温柔的说:“接受我,你会发现我值得你去爱。不需要谈条件,也不需什么事都一个人扛。齐冬,我这棵树是能依靠的。”
最动听的情话莫过于此。有人愿意无条件成为被你依靠的树。
齐冬不想看他眼神里的光彩。她生怕辜负了,让它变得黯淡。她默默的抽出手:“我真的只想找个合适的人嫁了。爱不爱的有那么重要吗?多少人婚前爱得死去活来,婚后不一样的没了激情?平和一点不更好吗?”
齐冬的态度让贺大树疑惑。她口口声声想要结婚,她真的以为外在条件合适了就能让婚姻幸福?
他试图说服她:“你不觉得有爱情基础的婚姻更牢固?婚姻更美满?你又凭什么认为,你不会爱上我?”
齐冬无言以对。
她本能的还是觉得爱上别的男人就是背叛了顾磊。她知道这种想法无比荒缪,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齐冬也害怕孤独,害怕老了孤苦无依。
她有时候觉得城市像一座巨大的公墓。这间小屋便是她的墓地,她像被活埋在里面,数着日子等待死亡。有时候,窗外的阳光,楼下的车水马龙,喧嚣的人群又让她挣扎着想融进这个生机盎然的社会。生活这样美好,红烧狮子头这样好吃。她不想被颓废的那个自己变得心如槁木。
也许正是这样,销售这行她既做的累,又感觉充实。忙碌与疲惫,成功与满足感让她时不时会忘记孤独和寂寞。
六年来,她身边不是没有优秀的男人出现过。她像只容易受惊的小动物,没等别人靠近,便跑的远远的。不给别人机会,也没给过自己机会。
直到齐青一句今年二十八岁了,如五雷轰顶惊醒了她。让她害怕错过青春年华,孤单一生。
她明确地选中程峰,从此精心策划,步步为营,一切皆在掌握。突然冒出个说想和自己结婚的贺大树。齐冬脑子有点乱。
贺大树这类人从来就没有列入过她的待嫁名单中。
齐冬低声说:“我只想找个条件合适的人结婚而己。”
贺大树气结,他的表白她都当耳旁风啦?他没好气的说:“我条件不比程峰差吧?”
齐冬有板有眼的说:“你说的是外在条件。其实我还有别的条件的。”
“说来听听。”
“比如他有没有责任心。”
“我有啊!”
“他会不会体贴人关心人。”
“我最细心不过了。不然也不会在酒会上瞧见你神色不对,偷偷跟出来了。”
“我觉得婚姻是需要经营的,售后服务比前期销售更重要。没有爱情一样可以幸福终老。”
跟她说话真费劲。说了半天又回到了起点却步不前。贺大树这样想着,直接站到齐冬面前,扶住她的脸便吻了下去。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迫得齐冬无法挣扎。贺大树舔着柔嫩的唇瓣,无视齐冬在他身上又拧又捶。有点痛,贺大树这样想着,却不肯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