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朱珠返校后的第一天，殷敏占用了最后一节课开了个班会。

　　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排座位。

　　男女生各一列，按照身高从低到高站成一列。

　　班里共43个人，女生20个，男生23个，李谨言的身高有186厘米，只比于弋低一点，排在倒数第二位。

　　朱珠虽然也高，但女生里还真有两个比她高的，斯然和孙文怡都是174的个子，高一年级一共13个班，全年级的高个子似乎都在高一（13）班了。

　　殷敏喊到名字的同学进入教室，坐在指定位置。

　　前面的位置基本上都坐满了，朱珠果然还是没有逃脱后排的位置，不过至少从倒数第一排变成了倒数第二排。

　　许兰兰和斯然坐在倒数第三排，正好在朱珠和孙文怡的前面。

　　“朱珠，太好了！我们这次挨着了。”许兰兰是十分开心的。

　　朱珠朝她笑笑，坐了下来。

　　殷敏把剩下的人叫进来安排位置，“李谨言何舟你俩还坐原来位子，于弋和张宇航也还是同桌，你俩坐何舟左手边的位置，至于马帅，你自己坐中间，每两周的移动你就不用动了。”

　　马帅哀嚎一声：“不是吧？老班，怎么就我一个人坐呀，我多孤单啊！”

　　殷敏：“没办法呀，谁让咱班人数是奇数呢，而且你之前也一个人坐了一个月，我看你适应的挺好。”

　　班里顿时爆发了一阵笑声。

　　马帅人如其名，虽然比不上李谨言，但也个高条顺，就是性子实在跳脱，是老师最为头疼的对象之一。

　　其实任萱一开始是和马帅坐一起的，后来才跑到后面和朱珠坐同桌，马帅就一个人坐了一个多月。

　　座位就这样排好了。

　　朱珠把桌子挪了过来，移动距离不远，也不费劲。

　　只是桌洞里书太多，挪动的过程中不小心掉了几本。

　　正好在李谨言脚边，他弯腰捡起，递给朱珠，“你的书掉了。”

　　朱珠接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

　　李谨言看着朱珠接过书，细心的擦干净，又放在了桌子上。

　　想起开完家长会后，薛女士回来一脸挫败的表情，“幸亏这次是我去开家长会，要是你爸去，还不得气出病来？同样是学生，怎么那个朱珠就那么优秀呢？你连人家一半都没考到！殷老师可是特意找我谈了，7科不及格的就你一个，你就不能少打会游戏？”

　　李谨言正色道：“谁说一半都没到，我557分，超过一半了，妈，我就是喜欢游戏啊，电子竞技也是国家支持的项目，天宇表哥也是职业玩家，他现在年薪百万呢！你不要老看不起游戏行不行？”

　　薛佳慧也不管李谨言说什么，“你别狡辩，我已经让殷老师安排你和朱珠同学坐同桌，你可得好好向人家学习！”

　　“妈，你就不担心我早恋？”

　　“就你还早恋？我看你的眼里一天到晚只有游戏，你要是学会追女孩子那我也感到欣慰了，再说人能看上你这空有外表的学渣？”

　　话中的讽刺意味太过浓厚，得，真是亲妈，李谨言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今天排座位，李谨言还以为真的会和朱珠做同桌，这会儿没做成，成了前后桌。

　　数学课上，老师每提出一个问题，朱珠都能很快得出答案，她不自觉的就会说出声，声音不大，足够斯然听到。

　　斯然发觉朱珠比之前表现出来的更神，惊呼，“老师，朱珠已经有答案了！”

　　圆圆胖胖的数学老师一脸欣慰地请朱珠回答。

　　“还是不是人，我题目没看完，她答案就出来了！”何舟忍不住感叹。

　　李谨言也略感惊奇，虽然他成绩稀烂，唯独在数学上有天赋，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对自己的数学十分骄傲的。

　　虽则知道朱珠数学很好，毕竟是能拿满分的人，但这种超人的思维反应能力，着实让人惊叹，恐怕自己尽全力也未必比得上。

　　朱珠不知道的是，因为她，李谨言在数学课上开始认真听讲了。

　　如此几次后，朱珠终于克制住自己，不再开口说答案。

　　“哎呀，你怎么不说答案了？”斯然还沉浸在秒速出答案的快感里。

　　朱珠摇头，“总要给大家思考的时间，我这样老是打断同学们的思路，就达不到效果了，你也好好想想，别老是等我的答案啦。”

　　斯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忽视了自身的学习，“你说的对，我刚才就一直注意听你报答案，自己都没思考。”

　　除了数学课，朱珠都会做笔记。

　　她的字很好看，写的简洁明了，斯然又有了新发现。

　　“朱珠，等会笔记借我抄一下好不好？我上课记得乱糟糟的。”

　　朱珠想也没想，点头道：“好啊，我现在就给你。”

　　于弋在后面听到了，当即道：“课代表，我也要。”

　　斯然：“先来后到啊，我先你后！”

　　*

　　课后，朱珠被叫到了办公室，数学老师拿了几张试卷给她。

　　张启峰坐在椅子上，叮嘱朱珠：“这是奥赛的一些题目，以后你们每两天做一张，你拿去发给其他人，名单我也附在后面了，你们有不会的可以先讨论讨论，再有不会的就来问我。”

　　“好的，老师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

　　朱珠翻到最后名单，除了自己外，还有九名同学，李谨言也在名单里。

　　朱珠先把试卷给了坐在后面的李谨言。

　　何舟哀嚎一声，“又有试卷？数学老师这么狠的吗？”

　　朱珠小声道：“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这是老师选的参加奥赛预选的人需要做的，你不用做……”

　　何舟：“……”

　　李谨言本来不想做的，一看何舟的样子，倒是笑着接下了。

　　于弋和苏敏敏、张晴以及谢奇松等也都有额外加量的卷子。

　　许兰兰有些羡慕，“哎，我要是数学好一点就好了。”

　　朱珠道：“你语文好呀，咱班你语文最好了，作业也写得好，这点我们就比不上你了。”

　　许兰兰得到了安慰，况且她也就是那么一说，并不想再额外做一张卷子，毕竟每次都是数学卷子最花时间。

　　晚上李谨言又留下来上晚自习了，何舟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这么用功了？不是一向早上抄朱珠的作业么？”

　　李谨言扬扬手里的卷子，“你这种学渣是不会懂的。”

　　何舟一口老血，李大少爷好意思叫他学渣，不就是数学好了点吗，得意个什么劲，最近他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朱珠和许兰兰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她一向只打两个素菜，一顿三块五，加上免费的汤，吃得很饱。

　　虽然都穿校服，但朱珠的鞋子是不知名的牌子，洗的发白，一看就知道家里条件并不好。

　　许兰兰曾经试着多打些菜，假装吃不了给朱珠，但朱珠一眼识破，只说以后这样的话，就不和她一起吃饭。

　　许兰兰就学着和朱珠一样打两素菜。

　　“我想减肥，我想像你一样瘦。”这是许兰兰的真心话，朱珠也就不再说什么。

　　李谨言跟于弋他们一起，这还是第一次晚上在食堂吃。

　　晚上伙食也不错，荤素搭配，种类也多，李谨言喜欢吃荤菜，又是长身体的时候，菜碟子堆了大半桌子，米饭也吃好几碗。

　　于弋吃着吃着，忽然道：“言哥，你女朋友挺漂亮的，怪不得你看不上我们学校的女生。”

　　李谨言一脸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于弋放下筷子，“没有？我都看到照片了，虽然只有一个侧脸，我还是能认出来你的。”

　　李谨言：“什么照片？给我看看？”

　　于弋拿出手机，找到相册，“我看确实挺好看的，就保存到相册了，你可别生气啊。”

　　等到李谨言看清楚的时候，一时居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低垂着头的女孩儿，睫毛长长，一只手抓着面前男孩儿的衣角，男孩儿也露出个侧脸，一个动态的抓拍，拍的又清楚又和谐。

　　可不正是朱珠和自己，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突然看见这张照片还真有些恍惚。

　　“我姐是天剑传说的玩家，她也玩cos，这张是我从她电脑里看到的，她不认识你，只说了照片上的是男女朋友，还夸你帅呢。”

　　李谨言垂眸，“这是个误会，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

　　于弋：“那你介绍给我认识啊？”

　　李谨言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觉得很有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直看得于弋浑身不自在。

　　李谨言：“你把照片发我微信上。”

　　于弋：“还说不是，不是还要照片干嘛。”

　　李谨言笑而不语。

　　朱珠吃完饭回来，立刻就埋头开始做试卷。

　　奥赛的题目确实需要花费时间，解题速度跟平时不能比。

　　于弋坐到了何舟的位子上，跟李谨言一起做题。

　　两人一起开始，李谨言的速度明显要快，于弋心里有些急，越急越没有思路。

　　终于，他选择求助朱珠。

　　“课代表，这题怎么做？”

　　朱珠转过身子，斜靠着李谨言的桌子，看了看于弋的问题，拿起笔，在纸上划起来。

　　“你看，在这里加一条辅助线，然后……”

　　少女的侧脸对着李谨言，一绺头发夹在耳后，露出白生生的耳朵，有着明显的耳洞，皮肤细嫩光滑，细小的绒毛也看得一清二楚。

　　大大的框架眼镜下，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伴随着糯糯的压低的声音，李谨言又想起了那双抓着自己衣角的手。

　　手下不知何时停了，他仔细地盯着她看，想着于弋的话，只觉得有趣。

　　朱珠所有所觉，歪了歪头，“李谨言，我脸上有东西？”

　　李谨言笑笑：“我看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