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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分

  浅裳不在意的笑了笑:“蓝心,不要为了我,去找皇上了,我知道,你是不安心的,其实这样也好,关在静心阁,总好过冷宫,我还有黄莺陪着,不是我爹的死,或许,现在的我还在冷宫里。”

  “能躲开那些是是非非,何尝也不是件好事呢?”

  “蓝心,你代替我出宫吧,赫德跟我讲,外面的世界很好呢,我真想去看看,可是可能没有机会了,谁让我曾经那么痴痴傻傻的非得做帝王的女人呢?”

  “要是能选择的话,我一定不会去爱七夜哥哥的……”

  七夜哥哥……

  下毒的事情七夜没有让人传了出去,因此太后也不知道。

  太后接到黄莺给自己的信书后,立刻安排人把蓝心送出宫了,这个孩子,从出了冷宫都没有再求她什么,第一次开口,却是为了一个丫鬟,太后的心,突然间有些心疼。、

  像是心疼自己的孩子一样,尖锐的疼了起来。

  她的心里,把浅裳一直当作自己的女儿的,浅裳早年丧母,她一生无法产子,哥哥照顾不来她,一直都是她看着的。

  她和浅裳的感情,其实真的像是母女之情,只是从冷宫出来之后,那个孩子,越来越疏离她了。

  她知道,浅裳是有心结的。

  说是不怪,还是怨着当年自己对她的不闻不问吧。

  浅裳,浅裳,我的孩子,这一次,我一顶不会再弃了你了。

  眼神微微转动,淡淡的给自己贴身侍女说:“去九天殿传一下皇上,说哀家找他有事。”

  在这样的皇宫中,富贵头衔即使不是你想要的,可是能要必须得要。

  有了它,很有可能会保住你的性命。

  无权无势,帝王绝宠,然而,任何人都可以轻易的拿下你的性命!

  名分

  “浅裳小姐,御林军总领来了。”黄莺浅浅的声音,在浅裳的背后突然间响了起来,百花已经都苦了,可是她不明白,为何小姐总是对着这一地的荒凉发呆。

  “哦。”浅裳的眼神有些恍惚。

  飘忽了许久,突然间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又问了一遍:“是赫德么?”

  “是,赫德大人。”黄莺重复了一遍,问:“小姐让他进来么?”

  浅裳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便听到了脚步,始终,她是靠着那些凋零的花没有动的,只是转过眼睛,无奈的瞥了一眼赫德。

  “浅裳…..”赫德唤了一声才愣住,眼前的这个女子,仿佛又成了刚出冷宫的那个样子,忧郁的紧。

  浅裳看着他,没有开口,没有表情,既不悲伤,也不惊喜。

  赫德的眼睛刺痛,他恍然觉得,自己帮助红衣,即使没有伤害了她的性命,可是还是狠狠地伤害了她。

  赫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流露出来悲伤和怜悯,确定自己的心酸被压住,他才轻轻的走到浅裳的身边,就地而坐,像是家常一样说道:“那夜,你和皇上闹得有些不愉快,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

  浅裳点了点头,总算有了些表情。

  “浅裳,你这些日子还好么?”赫德紧紧的看着女子,她的眼神很飘忽,似是盯着眼前的一簇簇干了的花,又似是没有看着。

  “习惯了。”浅裳强颜欢笑的看着赫德。

  “我…..”赫德开口,然而却发现是词穷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名分

  浅裳突然间一下子靠在了他的怀里,安静的窝在他的怀里,赫德一时之间脸色有些窘迫,浅裳却幽幽的开了口:“赫德,让我靠一下,就一下,我真的很累了。”

  她终究还是没有完成太后的期待,没有找到一个男人,一个可以终生让他依靠的男人。

  她的世界还是那般的苍白,冰冷。

  夜晚,白日,总是一个人,冰冰凉凉的,然后开始寂寞。

  寂寞像是长了灵魂般,渗透在了骨子里。

  赫德无声的紧紧的抱了抱浅裳,看到那日七夜那样的一巴掌挥了过去,那样的一幕,像是噩梦一样,时常的盘旋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是不心疼的。

  这样的一个弱女子,自始至终有什麽错误呢?然而,终究是逃不掉命运,躲不开命运。

  赫德的心里乱得很,他想起了浅裳曾经是他的未婚妻的时候说的那样的话——无用的反抗,又何必去做?

  “浅裳…..”赫德喊了一声,低头看向了浅裳,她的脸上是面无表情的,眼睛红红的,水蒙蒙的,一眨也不眨,仿佛怕那水破散了出来,面颊上依稀可见未干的泪痕。

  赫德想要道歉,可是却哽咽了。

  浅裳也不说什么,将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赫德的手指颤了颤,终于还是抱住了她。旋即紧紧的拥住,“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赫德,与你无关的……”

  浅裳截住了他的话,说完便紧紧的抿上嘴,静静的伏在他的怀里。

  很温暖,然而,还是很冷。

  赫德闻言,只能紧紧的拥住她,只觉得嗓子里似乎堵着什么东西似的。

  名分

  渐渐地,太阳的温度冰了下去,浅裳似乎睡着了,黄莺知道浅裳的身子不好,只能颤颤的开了口:“赫大人,小姐的身子受不的凉的。”

  赫德看了看天,然后起身,温柔的抱着浅裳,送回了屋子里,轻轻的给她盖了被子。

  对着黄莺说:“好好的照顾好小姐,这个是给你的。”

  黄莺接了去,是沉甸甸的银子。

  赫德走出正殿,便看到了七夜。

  七夜的眸子说不上来的冰冷,冰冷中夹杂着炙热,一动不动的看着百花丛中的那个位子,方才,他和浅裳坐着的那个位子。

  “皇上…..”赫德突然间觉得自己每一次的出现,都是浅裳的悲哀。

  七夜没有应答,太阳的光辉在他的侧脸上投下了斑驳的影子,使他原本俊美非凡的脸颊愈加的棱角分明。

  七夜的眼睛垂了下去,掩盖住那么多变的神色,睫毛轻轻的颤抖,在眼底投下了青色的阴影。

  赫德不敢说话,只能傻傻的站着。

  七夜突然开了腔,那双清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有嫉妒,有怀疑,专注而遥远,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赫德,你先下去吧,这几日,关在赫府不要出来了。”

  赫德知道,这一次,七夜或许永远也饶恕不了他了。

  这样也好,对浅裳,算是一个补偿吧。

  一时之间这里显得沉默。

  许久之后,七夜回过神,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没有任何生气的因素。

  “还不快给朕滚!”

  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平定的仿佛蕴藏了很大的爆发力,七夜知道自己压抑着什么,他怕自己一时愤怒,一刀砍了他!

  名分

  赫德擦身而过。

  院落里寂静一片。

  仿如雕像般的男人,一动也不动地端坐着,俊美的脸庞上毫无表情。

  下午太后唤了他去未央殿,给他提及了名分的事情,他原本想着忽略不计那样的下毒事件,什么都不再提起,想要依了太后的意思,给浅裳恢复了浅妃的名分,两个人删掉那样的五年的空白,好好的过日子。

  可是,他满心欢喜,想着如何开口对这个女子讲述,却撞上了这样的画面。

  让他如何不恨!怎能不恨!

  直到室内开始被夜色晕染,七夜走进大殿,开口道:“黄莺,马上去给朕把她叫醒!”

  黄莺叫了几次,才让浅裳醒了过来,浅裳看到七夜,扯了一下嘴角,淡淡的笑着:“皇上…..”

  七夜没有回答,一脸平静的表情不改,只是阴郁着眸子,盯着她。

  七夜那样的眼神,仿佛是佛是一指冷凉的手指轻轻抚着颈后,安安的身体不自觉地起了一阵战栗。

  “下午谁来过?”

  浅裳看了看黄莺,黄莺低着脑袋,七夜提高了声调:“黄莺出去,看着朕,给朕说下午谁来了!”

  浅裳看着黄莺诺诺的出去,唇边的一抹微笑不知不觉地消失了踪影,忧伤和恍惚却在她的一举一动间隐约流露出来……

  七夜也不禁恍惚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见过那样的由心而发的笑意,还有这样恍惚的神情……

  对了,全是对着赫德的时候,那么万种风情的笑容,那么悲伤欲绝的表情,那么恍惚飘忽的性子,没有一次,是对着他的!

  名分

  浅裳安静的蜷缩在床上,灯光在她的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七夜出神的凝望着。

  浅裳张口,闭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皇上知道,何必问奴婢?”

  有事那么疏离的话,不再是浅裳了,成了奴婢,仿佛他们的关系,一下子又归零了。

  七夜的心突然一阵抽搐,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一切,都好像是梦,梦里的浅裳,那几日的美好,都是虚幻的,醒来之后,他和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关联,她依旧想要逃开他,她依旧想要嫁给赫德。

  怪不得她对他永远是空洞的笑着,怪不得她只会对着他冷漠,怪不得他几乎从来感觉不到她的心……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不准,不准!他不准!

  “下午是赫德来过!你还想着嫁给他对不对!”七夜的脸上逐渐布满了阴云,暴戾之气愈来愈浓,猛然一把掀翻了桌子,寒声道:“你还想嫁给他,是不是!你喜欢他?你喜欢他!”

  桌子上精致的茶壶的碎片火花般的四射,茶水渐了浅裳单薄的身子上,还有些烫。

  浅裳踉跄的往后躲了躲,被子在手心里被紧紧的攥成了一团,她深深的呼吸,又渐渐地松开了,然后又把它攥在手心捏得紧紧的不放。

  沉默许久,才缓缓吐出干哑得几乎不成声音的声音。

  “不关赫德的,他只是担心我,来看看我…….”

  “是吗?”七夜冷笑。

  “…………是。”

  “什么鬼话,你当朕是傻子!那么好糊弄呢?”七夜的目光冰冷得似要刺穿她,那目光里有种尖锐又深刻的东西,仿佛在刺探评估着眼前一切。

  名分

  “什么鬼话,你当朕是傻子!那么好糊弄呢?”七夜的目光冰冷得似要刺穿她,那目光里有种尖锐又深刻的东西,仿佛在刺探评估着眼前一切。

  那冷漠的表情,锋利的眼神,就如同从冷宫里初次见面时一样毫不留情。

  “既然想要跟着赫德,何必让太后给朕说给你名分!给你名分干什么!难不成让你真的给朕扣上一个绿帽子?!朕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人,朕一辈子都不会娶的!”

  “过去娶你,那是因为你爹!要是你没那个爹,朕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浅裳的脸色突然间煞白煞白的,颤抖的无法自己。、

  眨了眨眼睛,是空洞的绝望。

  说好了,要释然过去的。

  明知道,这一日是要来临的。

  为何,她还是觉得心口空洞洞的,像是被人钻了一个口子一样的难受!

  太后还是没有忍住,给她要了名分,那只能是七夜讽刺他的一个借口而已。

  七夜的怒气一旦爆发,然后就收不住了,突然间一把狠狠地钳制住了浅裳的脖子,迫使她昂起头,看着他,眼睛仍旧是一如既往的空洞,呆板的!

  七夜恨不得一用力,她便就那么死掉了!

  他太恨了,太恨了!

  张口是残忍的语言:“告诉你,这一次,恐怕就是你和赫德最后的一次见面!”

  浅裳茫然地看着七夜几乎是狰狞的笑脸,那一瞬间里绝望在体内破裂开来,淹没了全身

  出征

  七夜帝七年,边关匈奴作乱。

  一切事情来的太突然,九天王朝没有做好准备,边关的百姓已被匈奴欺凌的不堪入目。

  调兵遣将,前往镇压,势在必得的事情!

  那一日的下午,阳光显得有些飘渺,转眼已经接近冬日了。

  门外传来太监的细细的尖锐的声音:“皇上,赫大人求见。”

  七夜闭了闭眼,听到这个人,仿佛就感觉到了静心阁那个女子的绝望,挥了挥手,不见。

  赫德站在门外,仿佛是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场面,愣了愣,扑通的跪在了地上。

  他心意已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时光如水,缓缓的流动。

  已经是夜晚时分,七夜出来的时候,看到仍旧跪着的赫德,明显的一愣。

  “皇上!”赫德唤道,七夜驻足,等着赫德开口。

  “臣请旨让臣去边关平定匈奴,保护千羽城。”赫德的眼睛带着几分坚定:“如今匈奴作乱,已到了千羽城,必须出兵平反了,千羽城乃是我国咽喉之地,天下安危所系,若是失去千羽城,平原江山,被毁可是指日可待啊,倒是,定会民不聊生的!”

  七夜没有说话,这些他都知道,可是能去守住千羽城的人多不胜数,还不需要让他出兵的底部。

  那些匈奴,也太小瞧了他,他随时少年帝王,然而,势力却比先皇胜之而无不及。

  “皇上,臣只得皇上有心派护国大将军前去,臣希望皇上收回成命,让臣替代去。”

  “赫德,你可知道,你从未上过战场,打过仗!”七夜现在觉得捉摸不透赫德的心。

  “臣誓死会守住千羽城,请皇上恩准。”

  七夜知道,赫德是铁了心的想去了。

  出征

  远处不知道何时来的红衣,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皇上,请给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七夜闭了闭眼,赫德武功之高,他都有所不及,去千羽城,定不会出事的,所以,让他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此举可以打退匈奴,他便可以让赫德留在千羽城,是不是这样,他和浅裳,便会永远不见了呢?

  爱情,总算自私的。

  既然,赫德如此提出了,他有何乐而不为!

  “好,朕命你明日带兵前往千羽城。”七夜的眸子是冰冷的,带着几分苍凉。

  然后,便挥袖又回了九天殿。

  红衣步伐不稳,不置信的看着赫德,喃喃的问道:“为何,为何你要如此?”

  “皇后娘娘,臣先行告退。”赫德突然间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子,让自己在如何的心痛自己也无法在面对她。

  只要看到她,就会想起浅裳那张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神。

  这个皇宫的角落里,她孤单单的求困在那里,是不是仍旧是呆呆的望着天。

  他知道,浅裳是想要出了这皇宫,五年的冷宫,让她万分的渴望自由。

  他知道,曾经自己给了她那么美好的承诺,可是在她有了生气之后,又狠狠地摔落了她。

  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安心了,只要回到这个帝都,就会想起他那么残忍的伤害了一个女子。

  那么无辜的女子,一个命运,皇权下的牺牲者。

  追寻了自己的爱情,被不屑的扔到了冷宫。

  追寻了自己的安定,被他无奈的退出。

  出征

  这样也好,他去边关,若是战死,那么他的母亲和赫莲便会得到七夜最好的照顾,多情的父亲也无法为难到他们。、

  若是活着,那么便永远的守住边关,把这里两个让他心疼的女子,深深深深的埋葬掉!

  “赫德,你给本宫站住!”红衣的声音,有着几分崩溃,“本宫是皇后,本宫没有让你离去,你敢!”

  赫德无奈,只能站了脚步,背对着红衣。

  红衣的步伐急促的跑了过来,站在他的面前,一巴掌狠狠地挥在了他的脸上:“赫德,你就这么狠心吗?这么狠心扔了我么?”

  说红衣不惊慌那是假的,赫德是她唯一可以依赖相信的人。

  如今,一旦走了,这个冰冷的宫殿,她片刻的温暖也没有了。

  “正因为我狠不下心,所以我才要走的!”赫德不禁大声的喊了出来。

  他那里狠心了,他怎么狠心了!他要是有一点点的可以狠的下心,不那么优柔寡断,就不会害的浅裳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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