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爬床12
有人跟苏岭告白,关我屁事!裴宥想。
只是,胸口升起一股气团,气团来回盘旋不散,着实憋闷。
他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的相处,苏岭的存在,让他感受到从未体会过的轻松。
何况,无论是真婚姻还是合约婚姻,苏岭都是他的合法配偶。
有了老公的人,还敢在外面勾三搭四?!
裴宥眼珠子一瞥,示意穆泽城继续说。
穆泽城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裴宥不在意苏岭,不会让自己继续说,更不会眼藏怒意。
难道真对苏岭有意思?这什么眼光?那么多漂亮omega投怀送抱都无动于衷的裴宥,会动心?
“他拒绝了,说是只喜欢你,无论你怎么样,他都不离不弃。”穆泽城一边讲诉当时的情况,一边观察裴宥的神态。
没错过裴宥眼中一闪而逝的冷光,像是嘲笑,像是不屑,总之不是喜悦。
看来不喜欢,穆泽城放下心来。
调查苏岭的资料后,他对苏岭半分好印象也没有,自然不希望裴宥跟苏岭产生感情。
而裴宥则是很清楚,小家伙在害怕的情况下还硬要签订合约,很明显不认同这段婚姻。
小家伙也明确的表示过,这只是一场交易。
说什么喜欢?说什么不离不弃?说什么从一而终?谎言罢了。
算了,看在他没有跟野男人勾勾搭搭的份上,放他一马。
裴宥转移话题,询问军团目前的状况。
两人聊了没多久,穆泽城离开。他以副官的身份探望裴宥没问题,但逗留时间太长的话,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眼下情况不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裴宥躺在床上琢磨着谢家的事情,整个人像被一团黑雾笼罩,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直到苏岭推开门。
苏岭微微眯着眼,瞳孔清透纯净,嘴角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笑容像是会发光,霎时驱散一室的黑暗。
他对穆泽城很戒备,对上将却不会。
也许是因为一开始就暴露了,也许是因为他心里可怜上将的遭遇,一心想着怎么照顾他,其它的反倒忘了。
苏岭歪着头问:“上将,我来给你刮胡子,好吗?”
少年音清脆,此刻带上一点哄人的语气,让人无端想纵容他的一切。
“前两天,壮壮给你刮胡子,不是把你的下巴划破了吗,我就想着还是我来吧。”
苏岭晃了晃剃须泡沫瓶,冲上将笑道,“我没帮人刮过胡子,但技术肯定比壮壮好,不会划破你的脸,放心吧。”
上将的瞳孔微微收缩,让那双眸子更黑了。
“上将,你还别说,你连胡子都比别人好看。”苏岭涂抹剃须泡,内心不平,他也想要这种男人味十足的阳刚之气。
想想自己的汗毛一样的胡子,用放大镜都找不出来,真想把作者抓出来改写!
苏岭擦干净裴宥的脸,收获自己的成果,发现主角不愧是主角,一眼惊艳不说,还越看越帅。
作者真偏心!凭什么炮灰beta就不能有帅气的胡子,结实的胸肌,线条优美的腹肌了?
想到肌肉,苏岭猛地睁大眼睛。
上将长时间不动,肯定会导致肌肉萎缩,这对以后的复健不利呀。
忘了给上将按摩,失职!
等到夜深,苏岭背拽着上将上床,照常体贴地把上将的睡姿摆好。
上将原以为他会跟以往一样,道声晚安后离开,哪晓得苏岭撑了个懒腰,跟着爬上来了。
他居然敢爬床?!
上将眼神疑惑又戒备,黑沉沉的,有点吓人,苏岭却笑嘻嘻地,一点也不怕。
他戳了戳上将的胳膊,问:“这身材练了很久吧?还想不想要了?”
苏岭扬了扬眉,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小得意,“我来给你做肌肉按摩,对你以后的康复有好处的。如果按疼了,你就皱眉。”
他决定先从四肢开始按,捏了捏手臂,肌肉僵硬得不行,要不是有着人体温度,真像塑胶填充物。
苏岭用大拇指一寸一寸地往上推,想让它活泛起来。
生人勿近的裴宥,有着生人勿近的肌肉,从没被人这样揉捏过,皮肤麻痒,肌肉克制不住地颤动,整条胳膊像脱离了身体一样,食指猛地一抖。
苏岭时刻注意着他呢,一下子就看到了,惊喜的叫出声:“动了!上将,你的手动了!”
他的眼睛很亮,笑容灿烂,“上将,你看到了吗?感觉到了吗?”
毫不遮掩的喜悦像有温度一般,能驱散阴寒,裴宥嘴唇微张,仿佛要说话,吐出一口气,又闭上了。
“我就说按摩有用吧!”苏岭按得越发起劲,小手是软棉的,却灵活有力,在硬邦邦的胳膊上游动。
裴宥克制住乱糟糟的悸动,盯着这双手的主人,目不转睛,像研究战略图。
他很难与人建立信任,从前是,现在更是。
只是,这白净的脸蛋泛着潮红,嘴唇微张,随着呼吸抖动,小巧的鼻头上冒出细密的汗丝,明亮的眼眸里是单纯的喜悦。
裴宥找不出一丝虚伪的惺惺作态,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小家伙明明有那么多秘密,却不好好隐藏,反而一个劲往自己身边凑,生怕自己看不出来他有问题吗?
“舒服吗?舒服的话多给我点奖金怎么样?”苏岭笑问。
见上将额头冒汗,他心里越发高兴,排汗就是排毒呐,于是加大力气。
或许是上将出了汗的原因,一阵海盐松木香幽幽地飘进苏岭鼻子。
又来了!
他立刻用左手捂住鼻子,右手掏出信息素抑制剂对着上将喷。
接着,从衣兜里拿出两个鼻塞,堵住自己的鼻孔:“放心,我有经验,早做了万全的准备。”
他声音嗡嗡地,却带着一股子得意的味道,裴宥挺愿意看他这模样。
“你笑了!”见上将眼含笑意,苏岭喜出望外,“上将,你笑了!”
第一次从上将眼里看到笑意,他非常高兴,好像打了几天的游戏,终于通过了第一关,有种难以言说的成就感。
他抹掉上将额头的汗:“我知道你在笑我傻,不过没关系,你笑起来更好看,以后多笑笑呗。”然后乐滋滋地继续按腿。
一双手,从指尖揉捏到肩膀,从脚板心推按到大腿,刺痛和麻痒顺着双手游走,传遍全身直冲大脑。
苏岭正打算给裴宥翻个身,推一推后背,突然,一把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声音极具磁性,像大提琴G弦被拨动,“既然你想离婚,为什么要七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