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扫地咩吓得结巴了， 舌头打着架说：“别闹， 咱们都是男人， 叫老公不好。”
大圣老神在在道：“真不叫？”
由于两个人靠的有点近，金蝉子感觉扫地咩的脸都要滴血了。
扫地咩：“不叫！”
大圣：“那我叫你呢？”
靠......！！
这一瞬间，扫地咩感觉自己马上就要上天了， 还以为大圣要叫他老公。
扫地咩仿佛活在梦里一般拼命点头，旁边的帮主几个人也疯了。
扫地咩：“可以啊！你要是愿意当然能喊啊！！”
大圣停顿片刻，报复性的勾了下嘴角， 安静无声的屋子里，只能听到他冰冷的薄唇里吐出两个清晰的字眼：
“老婆。”
扫地咩：“.......”
扫地咩：“？”
扫地咩：“.....，你是不是人啊！？？？”
大圣看了他两眼，慢悠悠的来了一句：“你说的能叫？”
扫地咩：“？”
扫地咩：“不是， 我以为你要叫那什么来着啊！”
一边的几个人笑得东倒西歪， 大圣无动于衷，又顺着这话问：“哪什么？”
扫地咩气的蹦：“老公！”
大圣微微的点头，开口：“我在。”
扫地咩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十秒沉默后，大圣第一个笑了。
帮主夫人悄悄抹眼泪：“怎么同样两个字，我老公叫我的时候听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猴爷叫一声，我们吃瓜的人都听酥了。”
躺枪的帮主：“老婆？？？”
帮主夫人：“你闭嘴。”
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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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女生想去这市里最大的游乐园里玩， 听说最近翻修过， 新修了不少新的娱乐设施。
远远在大门口检票的时候都能听见里边嘈杂的声音，还有旋转木马里传出来的巨响儿歌。
音质并不算好， 但是有了女孩子们的笑声点缀，加上小朋友们的吵闹声， 很有一点热闹的味道。
今年过年刚好和情人节撞上了，也没几天，所以游乐园里卖花的人也不少。
基本走到哪都在排队，人挤人，大圣就拉着扫地咩往边上靠了靠，两个人离队伍有点远。
他们旁边有个男生刚买了花给自己女朋友，大圣神情自然，看了几眼，突然问扫地咩：“圣诞节我什么都没送你，过两天想要什么？”
扫地咩愣了愣：“？”
“不用啊，我没什么想要的。”
这天气，白天风一吹还是有点冷的，扫地咩搓了搓手，哈着气说：“但你要是愿意，要不咱俩看电影去？”
大圣挑眉：“看电影可以。”
他看着扫地咩，忽然勾起唇角：“可我不能让你两手空空的做我的仙侣。”
“......？”隔壁有个打气球的小摊位上有人砰砰砰的连开了好几枪，扫地咩被震得心脏一抽一抽的，心都快和气球一样被打成碎片了。
扫地咩回过神来，情不自禁的倒退了半步，说：“我以前从来没和人在网络游戏里结过婚.......也不知道绑定还需要做这些.....”
“但是咱们俩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刚刚那个打了好几枪的男生给女朋友赢了个巨大的熊，一把抱住了女朋友，柔声问：“宝贝儿，我厉害吗？”
女生抱着熊连连点头，非常给面子：“太厉害啦！这个熊我好喜欢呀！”
两个人相拥着走远了。
大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了他们的背影很久。
“那个熊，你喜欢么？”大圣突然问。
扫地咩：“......”
“哪个？刚刚那个男生送他女朋友的那个？”
“我是男的，怎么可能喜欢那种玩偶啊！”
闻言，大圣用种很微妙的眼神看了扫地咩一眼，瞬间让扫地咩后背发冷。
他猛的想起了自己寝室里那个宝贝得不行的孙悟空布偶。
扫地咩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大圣倒也没深究，又道：“那你喜欢什么？”
“只喜欢孙悟空？”
“？”扫地咩：“！！！”
“我刚刚的话重点是这个吗！”
“你能不能认真听一下我说了啥啊！”
这里知道大圣就是孙悟空的只有他一个人，扫地咩简直想钻地缝了，偏偏大圣完全没把他冒烟的脸放在眼里。
“喜欢孙悟空的紧箍么？”
前一秒还炸毛的小羊羔顿时不叫唤了，停顿片刻，猛的开口：“紧箍？？”
“.......我真的能看么？！！”
大圣笑了一下，点点头，在人群里伸手牵住了扫地咩。
人潮攒动，来来回回都有人擦着他们二人的肩膀匆匆走过，扫地咩的手腕一紧，抬起手来，发现露在衣袖外边的小半截腕子上多了一副细腻通透，颜色金黄纯正，形状光素的手镯。
不是晶莹剔透的材质，但鲜阳紧实，大小都正好合适，戴上去完全取不下来了。
扫地咩惊慌失措：“不是，这什么？？难道这就是.......”
大圣：“送给你了。”
扫地咩泪往心里流：“可是这个不是用来锁人的吗？？”
“会不会我不听话你就念紧箍咒啊？”
“我错了，你把这个拿回去行不行.....”
大圣面不改色：“此物只能紧箍，不可松箍。”
扫地咩：“？”
扫地咩拿牙咬了一口，硬的差点没给他崩傻：“不会吧.....”
“这是如来当初传与观音之物，一样三个，各有不同。我得的是紧箍，另外的金箍在红孩儿那，禁箍在黑熊精处。”
“紧箍并非法宝，故无解箍之法。”
扫地咩：“那你怎么取下来的？”
大圣：“心即是佛，佛即是法。本自无缚，不用求解。”
“我当初向外求佛而未能明心见性，自然被箍住，如今大彻大悟，紧箍便可从头上消失。”
扫地咩生无可恋了，“那我完了，我这辈子也别想取下来了，我不想出家qwq！”
大圣逗他逗得够了，才慢慢说：“此箍只对我有用，现在对你来说不过是个装饰品。”
“？”扫地咩怔了一下，“只是装饰品？”
大圣点点头，“你若遭遇不测，也可拿它作护身符。”
“它会替我保护你。”
正在这时，旁边气球摊上的老板刚准备给背景板上被打爆的气球换上新气球，一下没拿稳，手里刚吹好的气球全飞了。
五颜六色的气球跟着风一起往上飘走，扫地咩的心跟着飘了起来，进入云层后甚至让他忘了呼吸。
扫地咩摸着手腕上的箍，现在已经成了手镯了，表面光滑，质地纯正。
扫地咩呆呆的说：“猴爷.....”
大圣看他又是皱眉又是握拳的，也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扫地咩：“你们佛门中人真的不可以谈恋爱吗？”
大圣愣住了。
“？”
扫地咩说完才好像反应过来一样，五官都尴尬得扭曲了，“没、没啥，我就问问......咱们结仙侣会对你的有什么影响吗？”
“佛祖会不会怪罪你？”
大圣似乎也没想到扫地咩会突然问这样的话。
扫地咩的话让他想起了以前他一意孤行时天上的人对他说的那些话。
“孙悟空，何苦再执迷？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那时候他踩在花果山的云端巨石上，手执金箍棒，身上披风猎猎作响，脚底下全是天兵天将成片的尸首。
他明白，什么神，什么妖，立场不同便是敌人。
当初的他年轻气盛，也不会回答那些神仙的话，所以没有很好的反驳他们。
可现在他已皈入佛门。
他懂得了西天如来并不是真正的天，苦海的前面也不一定无涯，后方不一定是岸。
执迷的人并非是他，而是那些只知回头而不肯向前的人。
是那些执迷于劝人勿要执迷的神仙。
他孙悟空如今便觉得江小羊是他的岸，除他以外，世上所有皆是苦海，只有江小羊不苦。
若佛祖丢不能悟得此中道理，那他也不懂佛法，不懂慈悲。
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岸，只看人是在哪一片海里。
扫地咩见大圣半天也不说话，还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开口正想转移话题，大圣便说：“只有你可以影响我。”
捏着腕子的扫地咩立马就舒展了眉眼，看起来很开心，看着大圣的时候双眼亮亮的。
大圣也看着他，他站的很直，像是完全不受周围气氛的影响，唇角向下抿着，冷淡而专注。
后头这段时间一直沉默不语的金蝉子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叹了声气，对观音说：“悟空这次出来，是真的很高兴。”
“我原本是盼着他高兴的，可事到如今，却又......”
观音一如在紫竹林时一样镇定自若，哪怕身上只穿着简单的凡人衣服，依然掩盖不住周身圣洁高贵的气质。
观音坦然的回道：“你盼他高兴是因为你慈悲，不愿他这样高兴也是因为慈悲。”
“要我说，你早已不是他的师傅了，何苦操的这份心。论参禅悟道，其实他现在已比你还要入境。”
“想你当初不过是因为紧箍才能管的住他，紧箍一除，你我皆是过客了。”
观音一语道破，倒是金蝉子恍然大悟，心中不由羞愧起来。
“你说的是，管教他的是那箍，并不是我。”
“倒是我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