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咕噜噗
安德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份交易。
这份工作对于他还说十分简单，他之前在城里工作的时候就认识了不少的人，再加上要打听的这位俄尔普斯是城里最为热门的人物，打听他的事情并不难。
叮嘱好弟弟待在家里别乱跑和记得照顾好母亲，安德就出发了。
城里有不少集市，他去的集市离王宫最近。那里关于俄尔普斯的消息也最多，几乎每个人都在讨论着他把守着金羊毛的巨龙斩杀的故事。
安德一边听着街边的人关于俄尔普斯的闲聊，一边打算去找他之前认识的一个做生意的人仔细打听一下。
但他走到半路时，他就发觉自己被盯上了。
那个人打扮奇特，在这种闷热的天气里还披着一件厚重的斗篷，在衣着清凉的人群中十分显眼，但周围的人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安德快步穿进人群，想借着人多躲开。
但一双手悄然按着了他的肩膀，他一惊却挣扎不开。
“放开我！”安德大喊，但是周围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黑色兜帽下的深蓝色瞳孔紧盯着这个少年。
“你，在打探谁的消息？”
………………
安德推开门站在门口那，手里拎着一些药材，阳光越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稚嫩。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奥蒂莉亚放下帮亚瑟倒的水——小屁孩非要自己去倒水结果身高不够，偏头看他。
“那、那个……”安德支支吾吾，“我没有帮你打听到那个人的消息。”
奥蒂莉亚歪头：“嗯？”
有一个穿着斗篷的人站在院子外，但是黑色的兜帽挡住了他的脸庞。只留着一个线条流畅的下巴。
少年吞了吞口水：“他、他直接找到我了。”
奥蒂莉亚：“……”
我看到了。
“达米安？”
奥蒂莉亚迟疑地问外面的人。
那个人的站立的姿态、低头的弧度、甚至是拿着剑的姿势都与达米安的相差无几。只有身形是不一样的，但是连她都换了一个身体了，说不定达米安也同样遇到这种情况。
以为那个人就连灵魂的颜色也都和达米安一模一样。
那道身影一顿，然后慢慢抬头，整张脸就这样暴露在奥蒂莉亚眼下。
——来人金发蓝眼。
奥蒂莉亚的笑容先是凝固了一瞬，接着轻笑了一下，像是院子里春日下盛开的鲜花。
她轻声道：“嘿，下午好。”
“达米安。”
“下午好。”来人摘下兜帽，彻底露出那和达米安有九分相似的五官。
“奥蒂莉亚。”
他喊的是奥蒂莉亚，而不是珀尔，更不是琉科希亚。
女孩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更甚，带上了一点甜甜的味道。
——他认出她来了。
一切情况都变得好了起来。
安德只留下了够支付母亲一段时间药费的钱，剩下的他全还给了奥蒂莉亚，他还顺带着去辞了之前的那份工作。
他们家的危机暂时已经度过了，没有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去换取那一点钱。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照顾好母亲和弟弟。
在奥蒂莉亚离开前亚瑟扯着她的衣服一角，依依不舍地看着她：“你要去哪里？你还回来看我吗？”
小孩子的感情总是这么强烈的，只是短短的半天亚瑟已经把她当成真正的朋友了。
而且奥蒂莉亚还长得那么好看！
亚·看脸·瑟很不舍得这个新朋友。
“我当然会回来看你。”奥蒂莉亚揉了揉亚瑟的小脑袋，直把他的头发揉乱。
十分注重形象的小男孩尖叫：“你放手！”
奥蒂莉亚笑嘻嘻地收回自己故意作乱的手：“小屁孩。”
到最后他们还是笑着告别的，奥蒂莉亚和小孩挥着手说再见。
然而奥蒂莉亚知道，他们以后见面的几率近乎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达米安就会回到原来的的时代，说再见不过是安慰小孩子罢了。
离开的路上，奥蒂莉亚的心情一直都是低落的，垂着头闷闷不乐。
直到达米安突然解下斗篷，递给奥蒂莉亚。
“？”
“围上，你太引人注意了。”金发碧眼的他说道。
女孩摸了摸这件斗篷的布料，觉得这不像以往她见过的任何布料：“我猜这上面有不错的魔法效果？”
达米安回答：“可以减少存在感。”
“哇哦，隐身衣！”奥蒂莉亚惊讶地张大了嘴。
为了减少其他人对自己外貌的围观，她乖乖地披上了斗篷。
但是达米安对她的乖巧却拧起了眉毛，有些不满。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斗篷很轻而且凉快，奥蒂莉亚干脆地用这件斗篷把自己团团围住，不露出一点额外的皮肤。
哪怕不是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防晒！
这件斗篷附着着一股冷冷的气息，萦绕在奥蒂莉亚身边。就像达米安这个人一样。
“我派人找到了海妖栖息的地方。”
“……我就猜到了是这样。”
“哼？”
“没什么，说起来你现在的状况如何？”奥蒂莉亚转移话题道。
说起这个达米安就深深皱起了眉：“现在已经和记载的神话发展已经有些不同了。在我杀死毒龙后，科尔基斯的国王不肯把金羊毛交出来，所以伊阿宋并没有拿到金羊毛。”
“我现在暂时住在王宫里。美狄亚答应伊阿宋会帮助他盗取金羊毛。”
美狄亚，科尔基斯的公主，对伊阿宋一见钟情于是帮助他盗取金羊毛，甚至杀了自己的兄弟。后来被伊阿宋抛弃，于是毒死了丈夫的新娘和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一位勇敢又狠毒的女人。
奥蒂莉亚也皱起了眉，思索道：“虽然多了一些插曲，但是故事还是按照大概的情节发展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按着原本的情节发展下去。”
一开始就破坏故事把毒龙杀了的达米安：“……”
“你找到了回去的线索了吗？”
“还没。”女孩鼓起了脸蛋，“墨尔波墨涅没具体说，她只是说：爱会给带着我回家。这又不是迪x尼童话，亲一亲魔法就可以解除……”
他们走的方向越来越偏僻，脚下的路不知道要通向哪里。
“对了，你要带我去哪？”奥蒂莉亚心情愉快问，一点也不担心达米安把她带到什么危险的地方。
语气软乎乎的，带着一如既往地天真，不同于面对敌人时的样子。
——是全然的信任。
“你就不怕我是假的吗？”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暴躁起来，达米安突然转过身，有些气急败坏地对她低吼道。
这么天真是不怕死吗！
奥蒂莉亚眨眨眼后退一步，却完全没有受到惊吓的意思。
“你都认出我来了。我当然也可以认出你呀。”女孩拉了拉兜帽，露出半张脸蛋。
阳光是一片金色，把其他的色彩也照出闪耀的光芒，像是金色的世界。达米安下意识地看向奥蒂莉亚的眼睛，却不期然直直地撞进了两片翠绿。
像两块半通透的绿宝石，或者是阳光下深林之中层层叠叠的翠叶。
带着生机勃勃而厚重的色彩，天真到不知天高地厚。
“别生气嘛。”有着绿色眼眸的女孩眯了眯眼睛，嘴角挂着微笑：“要是你是敌人的话，现在才不能站在我面前吼我呢。”
奥蒂莉亚知道达米安在担心什么，但她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和善的小饼干呀。
虽然以为某些原因她最近都避免了杀人，但她凶残的本性根本没变。
达米安猛然梗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久之后（也许没那么久？），达米安听到自己道，语速比平时要慢得多。
“抱歉，我不应该凶你。”
说完之后他自己都感到愕然，完全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
奥蒂莉亚挑起一边眉毛，拖长了声音：
“我才不会原谅你——道歉也不行——买零食补偿也不行——”
最后自己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惹来了达米安一记无语的眼神。
两人继续一前一后前行，往目的地前进。
半晌后。
“蓝色更适合你。”年轻的阿波罗之子道。
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一直地往前走。眼前的路很快豁然开朗，嘈杂的人声向他们涌来，他们来到一个热闹至极的集市。
热闹的人群、吵嚷的环境让、人眼花缭乱的商品，以前都属于五千年的世界。
除了他们两个。
他们是这个时代里唯一的异类。
落后一两步的女孩走上前和他并排，笑眯眯地回道：“是吗？”
这里实在太吵了，奥蒂莉亚怕达米安没听到，就干脆踮起脚，附在他的耳边说道。
“但是我更喜欢和你一样的绿色眼睛呀。”
“而且，我也挺喜欢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看大纲，觉得好像没有多少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