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钓大鱼
“我好像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顺着忽然出现的声音回头，小唐总看见一张不符合她的审美，但完全不妨碍对方恣意地散发雄性荷尔蒙的脸，“包奕凡，未请教。”
小唐总握住了包奕凡伸过来的手，跟身手不凡但道貌岸然的谭宗明不同，公孔雀般随时开屏的小包总，才是跟小唐总同样表里如一的纨绔标杆人物，所以小唐总这一握，惺惺相惜：“姓唐，小包总，幸会。”
“怎么，你知道我？”
“知道，南通来的小包总，在上海是声名远播的。”
“成都来的小唐总，消息很灵通啊。”
“彼此彼此。”
此话一出，缄默，四目相视，看谁先沉不住气。
到底是小唐总近日连连吃瘪给磨了性子，就轮到一帆风顺意气风发的小包总先张嘴：“听说谭大神的凡心不动则已，一动就揽了两位佳人，大家都在猜他后院会不会失火。”
同在商场的小包总，消息显然比娱乐圈里的韩涛灵通得不是一星半点，拿包养说事，刀刀扎心。论嘴炮，小唐总不会怂：“这种满打满算，参演人员加起来不过三只的花边新闻，完全及不上小包总为了公司转型只身奔赴魔都，抛弃整个南通的花红柳绿的头版头条轰动。”
初步交锋，再度缄默，四目相视，叹气。
信奉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人，不适合学大尾巴狼。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包奕凡笑了，一副天生的烟嗓子，笑起来气走丹田颇有声势：“找时间喝一杯，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小唐总也笑，这一笑低眉顺眼讳莫如深：“手头紧，到时候就麻烦财大气粗的小包总请客了。”
第17章 17、好声音
小唐总自问，虽然绝谈不上受人滴水之恩便涌泉相报，但也做不出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事。
谭宗明是一把好刀，在上海抬出谭霸霸的招牌，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谭宗明给小唐总帮了大忙，小唐总应该是心存感激的。可是——
“那就这样，唐总，咱们保持联系。”
头一回在没许诺好处的情况下看甲方笑烂了脸，小唐总新鲜得心情有点复杂：“好的，钱总，慢走。”
“别送，唐总你留步，”微醺的钱总坐进轿车后座，终于想起到底忘了什么事情，这事情至关重要，以至于他头回得郑重其事，“替我问候谭总。”
我！@#￥%……
送走钱总，小唐总去停车场拿车。心爱的玛莎拉蒂旁边停着一辆车价三百万往上走的顶配保时捷911，车门靠着是身价比车价还贵的谭霸霸：“小唐，出来应酬？”
“对，刚散局。”这一刻，小唐总是佩服自己的。很少有人，在脑补将对方揍成高位截瘫的时候，说话的语气还能够如此心平气和，这种段数，至少也是非典型性精神分裂。
“既然散了，要不要到我家坐坐？”谭宗明笑了，气势强盛，态度和煦。
小唐总怂了，真怂了。被谭霸霸用这个表情吃干抹净，还是两次，搁谁谁都得怂。鬼谷子说过，智者不用其所短，而用愚人之所长，所以小唐总怂得还是比较理直气壮的：“老谭，咱们做事得讲道理。”
谭宗明点头，又沉稳又正直：“是得讲道理。”
小唐总便越发摆出语重心长讲道理的样子：“上次是我棋差一招，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一点，愿赌服输，我输我认栽。但是死揪着不放得寸进尺，你这样就不地道了吧？”
谭霸霸又点头，这头点得真诚。如果好声音不是靠比惨而是比真诚度决胜负，别说四位导师，四百位导师都得为他转身：“哦，那去你家吧。”
我！@#￥%……
第18章 18、入虎口
最终还是去的谭宗明家。
从成都带来管家名义上是小唐总的管家，却对唐家三座大山赤胆忠心，日月可鉴。
只要一想到，管家看见自己跟谭霸霸一起进了小别墅的卧室，就等于唐老先生看见了，就等于唐董看见了，就等于唐总看见了，小唐总就不寒而栗。
经过两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小唐总的玛莎拉蒂跟着保时捷911到达了目的地。
对上前来打开车门的谭霸霸气势强盛却态度和煦的笑脸，小唐总，是蜀地唐家的小唐总，她忽然产生了一种送羊入虎口的奇妙感觉。
去他的愿赌服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好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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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池鱼灾
“唐总，体检中心打电话来……”
“……给我再推二十天。”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小唐总。
“好的，唐总。”司空见惯驾轻就熟的助理。
指哪儿打哪儿的助理对得起他领的那份高薪水，但就是这份驾轻就熟，让小唐总有小情绪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有心理阴影了，还能愉快地嫖小白脸嘛？
不能愉快地嫖小白脸，人跟咸鱼还有什么区别？
所以小唐总立马吩咐，加紧对于何立春的背景调查。
而这种吩咐，效果也是十分显著的。
“可以肯定，安迪多年以来，都在寻找她因收养而分开的弟弟。这次她之所以接受谭先生的邀请，回国担任晟煊的CFO，正是因为谭先生有了她弟弟的消息。”半天后，安迪背景的最新进展被放在小唐总桌上。
小唐总随意地翻阅着这份生平：“也就是说，谁先找到这个弟弟，谁就可以左右安迪的立场。”
“没错。”助理头点得很笃定。
小唐总瞄了一眼站在身侧的助理：“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助理顺着小唐总这颇有气势的一眼低头：“调查同时带回一位姓魏的先生正热烈追求安迪的消息。”
小唐总觉得这个消息十分乏善可陈：“你也看了安迪的照片，盘亮条顺的大美女，没人追才奇怪吧？”
助理用一句话，轻松洗刷小唐总对他智商的怀疑：“对此，谭先生十分不满。”
小唐总愣了一下，然后无法控制地拍桌大笑：“哈哈哈哈，我就说谭宗明跟何立春有一腿。让谭宗明以为自己低调奢华有内涵狂拽酷炫□□炸天，何立春一声不响就给他戴了绿帽子！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等等，”小唐总突然卡壳，看向助理的目光是羞恼和愤怒混合的古怪神色。她在电石火光的刹那，明白自己遭遇了一场什么样的无妄之灾，“我擦！所以谭宗明是在何立春那儿受了气，上我这儿来撒气的？！”
小唐总盛怒之下，气势惊人，助理没敢吭声。
小唐总跟谭宗明的交手，论起来是这样的。
第一场，因小唐总收买晟煊CFO，将美凯收入囊中，导致晟煊扩大市场占有率计划受阻。谭宗明反击，遏制唐氏入沪步伐，导致小唐总被专程从蜀地赶来的唐老先生打成死狗。
到这里，因为唐老先生的居中说和，战局暂时告一段落。
第二场，小唐总另辟蹊径，虽然因醉酒在床技较量上没占到便宜，但一沓现金，直接将谭霸霸的级别拉低成被嫖的夜店头牌。谭宗明反击，盛情相邀的鸿门宴，不动声色就让小唐总沦为傍大款的狐狸精。
到这里，因为小唐总的愿赌服输，战局又告一段落。
几番交战，互有胜负。
虽然到目前为止，攻守节奏是十分有风度的你来我往，但谁也没有规定过这种节奏是不能打乱的。
雷霆之势，霹雳手段，完全符合谭宗明商界大鳄的人设。
紧跟着小唐总的节奏，才愧对了谭霸霸多年来盘踞魔都，打造出一座商业帝国的名头。
谭宗明在停车场里将送走钱总的小唐总堵个正着，虽然赶尽杀绝流于狠辣，却也不失为斩草除根的枭雄本色。反正自此以后，小唐总再也不会生出一丁点要在床上跟谭霸霸一决胜负的念头。
但是如果其中掺杂了个人情绪，情形就不一样了。
“好好的君子之争，非搞得三角恋似的，”小唐总摇头，无奈的表情装得很到位，“这就不能怪我咯。”
从来不算君子的小唐总有着准确的自我定位，惟利是图的商人作风阴险下作，得到了能够光明正大无所不用其极的机会，笑容灿烂得助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唐总，您的意思是？”
“很简单，”小唐总干脆利落地甩了个响指，“谭宗明靠找弟弟和扮深情，笼络何立春给晟煊当牛做马。我们想要挖她，就给她渴望的亲情和……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