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顾知回去卸妆洗脸敷面膜又是洗澡，一堆事情结束已经1点过。

　　准备睡一会儿到3点起来打包行李，拿起手机设定闹钟才看到江一行的微信。

　　他还在楼下？

　　顾知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还从来没遇到过追求她的人做到这种程度。

　　她走到窗边看了看，20楼的高度，根本看不清什么。但那种有个人一直在等她的感觉，很奇妙很让人不能心安。

　　现在是秋天，北城的11月，夜里温度只有二三度。

　　想了想，还是拨了电话过去。

　　那边江一行在车里才刚刚睡一会儿，接到电话声音里满是睡意。

　　顾知有那么一刻后悔，但仍开口道：“江总，你在楼下？”

　　“嗯，你睡会儿吧，还有两三个小时了。”

　　“你……要不要上楼来，车里睡着肯定不舒服。”顾知咬了咬嘴唇，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说出口了。

　　半夜邀请一个男人来家里！

　　江一行听见她这么说，睡意全无，“上楼吗？好，那你得下来接我。”

　　“好”。

　　顾知下来的时候，江一行已经起身靠在车边等她了。

　　她裹了一件长及脚踝的羽绒服，羽绒服的帽子也扣在头上，还带了一幅口罩。

　　江一行看到笑了笑：“也没有这么冷，你干嘛穿成这样。”

　　顾知脸红了红，也不能告诉他她觉得自己一个单身女性，半夜把一个追他的男人带回家，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哪怕这个时间点，也只有保安。那也不行。

　　“我怕冷，走吧。”

　　两人进了电梯，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顾知清了清嗓子说道：“江总，你应该是个好人吧？”

　　江一行闻言眼睛里满是笑意，看着她歪过来的头，眼睛眨啊眨的，有心逗她：

　　“你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好人，都敢让我上楼？”

　　顾知心想这是什么回答……

　　“我觉得你应该是好人，我真的只是觉得你在车里歇着太难受了，才让你上来的，你别多想。”

　　江一行看她认真起来，收起玩笑：“放心”，现在还不是做坏人的时候。

　　两人开门进去，顾知在玄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双适合男士的拖鞋，只能提着一双粉色的放到地上。

　　“不好意思，我家只有这种鞋了。”

　　江一行看了看，穿上了。

　　顾知请他在沙发上坐，自己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过来。

　　“江总，请喝水。旁边次卧可以睡，但是因为我也不常在家，那房间都没有准备。如果你不介意，沙发上也可以……”

　　江一行看了看沙发，“就沙发吧，不过，咱们可以先整理下称呼吗？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也算是朋友，直接喊名字怎么样？顾知。”

　　“嗯……好。”

　　江一行仍看着她，等着她。

　　顾知感觉自己躲不过，“江……一行”。

　　怎么莫名的感觉喊名字有点害羞。

　　江一行很满意，“你快去睡觉。还剩下两个半小时。”

　　“我还没整理行李……”

　　“那你哪还要时间睡！要不我帮你？”

　　顾知想到那全是衣服之类的东西，内衣内裤什么的，还是不要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都习惯了，飞机上可以补眠，十多个小时很快就到了。”

　　听她拒绝，江一行也不强求，坐下就准备躺在沙发上。

　　拿过靠垫正准备躺，他看到她还站在旁边，“快去收拾啊”。

　　“嗯，”顾知转头去衣帽间继续打包，想到江一行就那么躺着，又起身从高处的柜子里拿了一床棉被出去给他。

　　打包的行李还挺多的，顾知的工作需要去的地方比较多，所以她一般厚的薄的衣服各几件，如果是时装周，因为有品牌赞助的衣服，自己需要带的就少一些。

　　多年酒店为家的生活让她早就习惯，家只是个存放东西的房子。

　　但这一夜似乎有那么一点不一样，这个房子里多了一个别的人。

　　除开爷爷之外，还从未有任何别的男士踏入过这里。

　　她坐在地毯上，一件件的叠着衣服，衣帽间的门敞开着，可以看到沙发的一个角。

　　那里有个刚跟她表白过的男人，她也……心仪的人。

　　但是，明天就又要飞走了，如果面试的几家都通过，那至少未来一个月，她都没办法回北城。

　　要试试吗？连面都不常见得到的情侣，相处应该很难吧。

　　虽说现在视频电话这么方便，但她总觉得那样像网恋。顾知不想要网恋，只想奔现。

　　还是算了吧，别耽误人家。

　　凌晨4点，江一行拖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走在前面，顾知跟上前去。

　　机场在城郊，车子从城西入口进入高速。秋天的晨光尚未醒来，外面依然夜色浓重。

　　顾知瞄了一眼旁边的人，开口道：“江总，昨天那个事，我觉得还是先说清楚，我们没有可能的。”

　　江一行仍然单手开着车，他斜眼看了看，顾知的手就在10厘米不到的边上，听她出口拒绝，有那么一瞬冲动，想抓起那只手，握紧她，让她了解自己的感受。

　　他忍了忍，说道：“顾知，别急着拒绝，慢慢来，等你空了，不忙了再考虑。你一晚上都没睡觉，现在的你并不理智。”

　　“我现在很清醒。”

　　“你知道吗，有部电影对异地恋做出过最好的解释：‘天各一方又如何，我在这你在那，远远的相恋就是了‘，我不觉得距离是问题。”

　　江一行接着说：“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你好好工作，你现在需要做的是站在原地不动，然后等着我走过来。”

　　顾知没有信心，两个人，隔着距离和时差，还是才见过几面的关系。

　　想想都不可能。

　　机场很快就到了，林涵已经在路边等着她。

　　江一行下车帮她把行李都拿下来，还说要送他们进去，顾知赶紧拒绝：

　　“江总，你也挺忙的，等会儿还要上班，我们自己进去。”

　　“怎么那么喜欢拒绝我，”江一行无奈的笑了笑，“你们快进去吧。再见了，等你们回来。”

　　林涵听他话里有话，疑惑的看了看他们俩。

　　两人脸色都像是被清晨的雾气染着，看不出来什么来。

　　顾知说了声再见，就和林涵推着行李近了机场。

　　江一行靠在车上，看着透亮的航站楼，在黑夜里异常明亮，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已经看不见顾知的身影。

　　他在想顾知刚才说的问题，距离确实是个问题，但每个人总有要停下来的时候，他可以等。

　　看了看时间，周一早上的四点半，十点还有例会。还是回公司睡会儿先。

　　他拉开门上车，汽车消失在暗黑的清晨里。

　　顾知登机前想起江一行说的那部电影，那句台词，于是拿出手机来检索，还真的被她找到了。

　　把电影下好，放在随身的平板里。上了飞机都安置好了才打开来看。

　　那是一部整体水平很一般的电影，胜在画面和台词还算可以。

　　她看完电影，感触良多，旁边的林涵早已熟睡，只剩她座位上的灯光微亮，在这轰隆隆的机舱里，被一个故事感动，心底的喜悦升起来，原本没有的信心似乎也有那么一点了。

　　伴着不平静的内心，沉沉睡去。

　　上午十点，阖欢家市场部。

　　每周例会上，华南区销售经理何宏成正在做11月销售完成情况以及12月销售计划的汇报。

　　会议室众人均在认真听着，坐在江一行侧后方的的王晨阳惊奇的发现自家老板竟然破天荒的撑着头闭着眼在打盹儿。

　　想想昨晚活动结束他让自己先走，他自己去北门等顾小姐来着。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夜没睡吗……

　　听到何宏成问下月计划运营预算的问题，王晨阳赶紧轻咳一声，帮着重复下问题。

　　两人配合默契，江一行醒来刚好听到，准确回答。

　　好在特殊情况只有这么一下，后半场会议平安无事。

　　当天下午，集团任命邮件下达到公司所有人，内容是江一行将在明年三月升任逸安集团副总裁，主管集团运营、市场等事务。

　　江一行接受了几个心腹的恭喜之后，仔细想了想，也就是还有三个月时间布局阖欢家。

　　他曾经问过顾知，问她最希望阖欢家做到什么样子。

　　当时顾知回答说：希望更多的人喜欢上阖欢家。

　　更多人喜欢……

　　他按了按桌上的转接机，叫王晨阳召集负责阖欢家的几位主要同事开会。

　　想要更多人喜欢，必须要先让更多人看见。

　　阖欢家目前全国门店上千家，但大部分店铺位置较偏，也都基本上属于亏损状态。

　　他第一步要做的是把偏僻且不赚钱的店铺全部关掉，省出的租金及其他运营费用全部用来集中建立品牌旗舰店铺。

　　前期的规划是一线城市至少要有一家旗舰店，然后有旗舰店的城市，市内的其他店铺也做全面升级。

　　集中全部力量提高品牌知名度。

　　同时线上团队也需要发力，之前阖欢家只是入驻了几家知名线上商城，但是店铺都相当简陋，没有专门团队管理，导致问询的人多，但是销量很差。

　　……

　　三个小时的会议，江一行与团队的人从每个方面入手，讨论问题研究方向。最后制定具体实施策略、时间。

　　会议的唯一难题是阖欢家现在的资金状况难以支持这种大规模改制，需要逸安集团的资金支持。

　　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只有江一行。

　　于是大家商量好分头行动，其他人每人领一个问题去解决，江一行就负责去跟老板“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