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噩耗传来
月光下,文菊原本忐忑惊惶的面容上好像镀上了温柔的梦色,姚鸣珂眼神闪着□□的温度,虽然不发一言,却把文菊牵进了房中。
夜半,随着姚鸣珂停下,文菊终于停止了抽泣。姚鸣珂平静地躺了下来,看着文菊紧张羞涩的表情,脑中忽然想出一个问题,姐姐和姐夫洞房花烛时,是否也是这般情境?姐姐也是这般羞涩?不过他知道,姐姐肯定更可爱,更加迷人。
姚鸣珂为文菊盖好被子,她累了也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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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姚羽湉顶着红肿的眼睛去拜托白文霜打听许辰亦的情况,她现在很担心秦王会对许辰亦不利。许辰亦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寄托了,她真的不想他出事,否则她也活不下去了。
白文霜听姚羽湉谈及了接连给邓氏和许辰成下套的事,心中既气又心疼,急声说道:“你们当初只是请你叔父答应帮你们默认谣言,言及是为了让许辰成暂歇了‘夺爵’的心思。怎么……难道你们打的是‘请君入瓮’的心思?不过是些魑魅魍魉,何苦要你们用生身性命屡次犯险!”白文霜轻轻地抚上姚羽湉的脸,后怕地说道:“女子的脸多么重要,就算真的要对付别人,也不能拿脸做文章啊。”
姚羽湉想起春花、丘月初曾经说过的话,言及她戴上面纱的时候和夫人的眉眼很是相似,此时姚羽湉仔细地看着,可能由于是自己在看着,没有对比,所以也没有发现相像,不过她倒是对白文霜的脸好奇起来。
记得原主曾经问过白文霜,是否能看看面纱下的脸,被白文霜狠狠地拒接了,原主还为此挨了罚,所以从此后原主对白文霜面纱下的脸再不敢好奇。
姚羽湉也不想触碰别人的隐私,只是把春花、秋月言及她的眉眼和白文霜相识的话说给了白文霜听。白文霜乍听之后楞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婶母没有孩子,湉儿自小在婶母膝下长大,天长日久,长得相似一些这也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要说相像,比起和你相像,我和你母亲长得更像,而你长得又像你的母亲,所以我们的眉眼才会有一二相像的地方。”
“婶母和湉儿的母亲是亲戚吗?”姚羽湉感觉平白无故的,两个人不会很相像到遗传到后代都有相像的元素,“是表姐妹吗?”
“不是。”白文霜快速简洁利落地答道,随后笑着说道:“胭脂妆容也能让人产生相貌相似的错觉,不过这都不是重要的事情。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尽快联系上辰亦,你先回房,我派人给你叔父捎个信儿。”
姚羽湉点了点头后退下了,白文霜看着姚羽湉的身影,眼神中缓缓地散出许多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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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东西都安置好了。”旭阳站在桌前恭敬地道:“您现在可是要用饭?”旭阳人很聪慧,如今跟着许辰亦仅短短时日,就已经能够将事情处理的头头是道,许辰亦还为此感慨自己未曾看错人过。
许辰亦白天赶路,很是疲累,声音中带着怒气问道:“这家客栈安全吗?”
旭阳仔细回道:“小的派人去镇上仔细询问过,老板和厨子等人都没问题。最近镇上来了许多人,只有这间客栈还能住下咱们这么多人,若是招待不周的地方,侯爷稍微忍耐,咱们明天就走了。”
“没有问题就好,其他的无所谓。”许辰亦皱着眉头遣走了旭阳,而后躺在床上思考许辰成的事,待许辰成的事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便开始琢磨姚崇文的事。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许辰亦没有半分势力,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除此之外,许辰亦还在惦记黄河水患的事,也不知道进展如何了,那些被毁了家园的百姓还有没有重新投入生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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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乌云盖月,阴冷的气氛渐渐漫溢开来。
许辰亦坐在桌子前,不停地用手指敲着桌面。旭阳站在暗处,此时低声劝道:“侯爷,不如您先回床上躺着,想必他们还得等一会儿。”
“等了这么久,还以为他们不会动手了呢。”许辰亦嘴角浮起冷笑,沉声问道:“找到真正的店老板了吗?”
“都在地窖里……”旭阳语气中透着惋惜,“可惜都死透了。”旭阳在心里感叹,幸亏听了许辰亦的提点,否则若是吃了客栈送的下了药的饭菜,此时岂不是成了板上砧肉,任人宰割了?
听此,许辰亦的手瞬间攥成拳头,眼神中也迸射出无比的寒意,“伤及无辜,罪无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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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羽湉这几日都心绪不宁,因为担心秦王再次目无法纪地将她掳劫走,所以她不敢回恪靖侯府,也不敢出门,但是心里又惦记许辰亦,因此经常派人回恪靖侯府问消息,但是却依然没有任何答案。
姚羽湉此时眼神呆滞地坐在梳妆台前,旁边新分来的小丫鬟桃诺疑惑地说道:“夫人常戴的紫金钗怎么不见了?前几天还在的。”
姚羽湉懒得理这些事,她也不信有盗窃之事发生,只认为是自己遗落在哪里了,便低声催道:“有功夫儿再找吧,今日叔父在家休息,我还要早点去给他和婶母请安,所以快些吧。”
桃诺听了后乖巧地和旁边的小丫鬟继续为姚羽湉上妆,不过在心里却记下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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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羽湉最近受了打击还在不停地为许辰亦提心吊胆,精神有些萎靡,胃口不好也很少用饭,所以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有些虚弱。
昨晚没睡好,头脑一团乱,姚羽湉在走石阶的时候差点脚滑摔倒,还好呗桃诺及时扶住。
桃诺见此担心地说道:“一会请给大夫给您诊个脉吧。”
“不用了。”姚羽湉捂着心口,柔弱地说道:“就是心口有些难受,不过我也习惯了,还是赶紧去看叔父吧。”见到了叔父,就可以问到关于许辰亦的消息了。
姚羽湉加快了脚程来到了正院,本以为会是以往那般其乐融融的融洽气氛,但是没想到今日众人的表情却都有些沉重,姚崇文是肃穆,姚鸣珂是不忍,白文霜是焦急和心疼。
姚羽湉见此心中忽然升起不祥的预感,忐忑地问道:“叔父、婶母,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文霜见此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姚羽湉身边,满面悲戚,低声劝道:“湉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记得我们还在你身边,千万要保全自己。”
听了这话,姚羽湉心跳的也来越厉害,随后握住白文霜的手问道:“婶母,是不是有辰亦的消息了?你告诉我啊,这是瞒不了人的。”
白文霜双眼含泪,低头不语,姚崇文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派出去的人送回了辰亦的消息……前天,他下榻的客栈起了大火……隔天,官府在残迹中找到了他的……尸体。”
“这怎么可能呢?”姚羽湉听了这话直觉不信,瞪着眼睛说道:“他不会死的!他这次去暗中备了很多人,只是起火而已,能逃出来的,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死在里面呢?”在姚羽湉看来,许辰亦是专业的,若是言及许辰亦受伤,她都会相信,但是若是说许辰亦死了,还死于火灾?姚羽湉是怎样都不会信的。
姚崇文抬头看着姚羽湉,正色说道:“被火灾连累的人很多,有五十人之多,但是死的只有辰亦和他的随从,所以是不会弄错的。尸体正在运回京师,到时你可亲自去见他的遗体。”
“不会弄错的?”姚羽湉的心开始有些动摇,可是她还是认为这是不可能的,许辰亦不可能死的,所以倔强着说道:“就算我死了,我都不相信许辰亦会死!”说完甩开袖子就离开了。
白文霜在后面唤道:“湉儿。”
“让她清静一下。”姚崇文劝道:“她需要时间。”随后转头叮嘱姚鸣珂,“有空去劝劝她早日接受事实。”
姚鸣珂认真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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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羽湉冲冲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遣走了所有的仆妇,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着急,随后不断地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他那么命硬戏精的人怎么会死呢?”
姚羽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极力稳住自己不安的思绪,努力稳重地说道:“或许这只是他的计策,为了就是把许辰成这个坏人绳之以法!”姚羽湉想到这里,感觉想通了,“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还没来得及通知我,一定是这样的!”
姚羽湉将茶一饮而尽,随后又倒了一杯,虽然自己的手在抖,但是还是劝自己说道:“再者,我和他一起来的,他要是死了,自己怎么会好好地活着呢?要来一起来,死怎么能不一起死呢?所以他一定还好好活着。”
姚羽湉认为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以心情再不低落,反而每日品茶赏花,悠闲地地等着许辰亦回来,抱着她告诉她“他回来了”。
可是所有的设想和安慰都在姚羽湉看到许辰亦的尸体后彻底粉碎成渣滓,不断地嘲讽着姚羽湉的自以为是。
恪靖侯府中,姚羽湉看着已经布置完好的灵堂,气急败坏地走到灵堂中央,一把推开了棺材的盖子,然后伏在上面看着棺材里的尸体。
此举惊骇了众人,董太夫人早几日已经得知了许辰亦死去的消息,终日泪流满面,此时身体似是已经非常虚弱,再见到姚羽湉疯了似地行为,心中的怒气和怨气喷薄而出,再不顾及陪同姚羽湉一同前来的白文霜,厉声斥道:“灵堂重地,怎能如此胡闹!若不是你这蠢钝妇人撺掇我儿作出此种蠢行,辰亦不会死,是你害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