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5
做了调频以后，林应随把驰骁野送到了医院，尤其是驰骁野的嘴巴，他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直接咬碎玻璃。
驰骁野睁开眼睛后，林应随直接向他坦白了自己找前辈打探消息的事。
“所以我这几天才和你联络少了，有点避着你……不是因为想甩开你。就是因为不想甩开你才纠结这些。”
“是我误会了。”
驰骁野认错态度很诚恳，人还躺在病床上，林应随再有气都使不出来了。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做那些。”
“叛逆。”
“……就这样？”
“对，就这样。撒泼打滚求关注得激烈一点，不就是叛逆？”
“亏你能说得出口。”脸皮也太厚了。
“毕竟就是事实。不然你还想要什么回答呢？”驰骁野似笑非笑，“比如我真的嗜杀？”
“……请谨言慎行，驰骁野能力者。”
“知道啦。”
林应随那口气也终于松了下去。就是啊，是他被那些人想得太复杂了，他就说驰骁野就只是有点叛逆而已，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一口气松下去另一口气又上来了，林应随拉下脸：“你知不知道这次你真的很过分？”
驰骁野点头。
“……你是真的吓到我了。”
“对不起，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最好是说真的。”
“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
“那你还嬉皮笑脸的……！”
“对不起。”驰骁野立刻板起脸。
林应随瞪了驰骁野一会，驰骁野认真地板着脸，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噗嚇地笑了。
“……你真是没救了，驰骁野能力者。”
“多谢夸奖。”
“没在夸你！”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暂时告了一段落。
只是还有一件事林应随没有解决——那就是那个S级调节者提出的疑问。因为驰骁野的态度，林应随也向协会上交了拒绝的回答，不过这个问题却是依旧没有答案。
……愁人啊。
林应随犯愁驰骁野自然能发现，他不止一次问林应随为什么不高兴，终于林应随被缠得受不了了，说了出来。
“我在想有关谈恋爱的事。”
“你想谈恋爱吗？”
“不算。”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换作以前林应随能坚定地说自己喜欢有分寸有教养的谦谦君子，但现在他不太确定了，但他也不知道别的怎么说，最后还是给了以前的答案，“可能是谦谦君子类的吧。”
“那不就是我吗？”
驰骁野可能在开玩笑，不过他现在确实有点开不起玩笑。虽然开不起玩笑，可是驰骁野这个自夸实在是离谱到了自恋的程度，还是让林应随想笑了。
“你看，我对你很谦让，你叫我穿正经衣服我穿了，叫我攻略地下城收着点我收了，可以用两个谦字了吧？然后是君子，君子就是地位高的人或者贵族，我姑且身份是驰家大少爷，又是SS级能力者，协会的顶梁柱，够君子吧？”
“……”林应随甚至懒得翻白眼。
“而且谦谦君子是在指男人吧？”
林应随僵住了。
在驰骁野面前他比较放松，一时没注意，居然脱口而出——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性取向居然暴露得这么稀松平常，就好像在说今晚吃烤肉一样。
“其实我也喜欢男人。”
“……你是认真的还是在安慰我？”
“当然是认真的。”
也是，这种事没什么好开玩笑的——
“毕竟你是男的嘛。”
“……”林应随忍了忍，“别在这时开玩笑。”
“我没有。”
“就算你现在摆出认真的脸也已经晚了。”
“我真的没有。我很早就说过喜欢你了，还说过很多次。”
“……那种喜欢哪里算数。”
“哪种才算数？”
“至少也得是能亲嘴的级别才能叫爱情意义上的喜欢吧。”
林应随说的时候并没有过脑，所以当驰骁野真的低下头的时候，他完全没有一点防备。
唇和唇短暂地相贴了一秒，林应随愣在原地。
“……这样就算数了吧？”
这个小孩子吻如果要用拟声词形容怕是只能用“啾”这种可爱得跟闹着玩一样的字了，可这到底是个吻。林应随保留了二十几年将近三十年的初吻，就这么被驰骁野轻描淡写地啾走了。
林应随倒也不是对初吻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想过要花前月下情浓意绵的，可再怎么说好歹也是吻啊？
“……驰骁野能力者。”
“嗯？”
林应随一个枕头砸到驰骁野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
“你给我好好反省！！”
说完，林应随怒气冲冲满脸通红地走了。
而驰骁野看着林应随消失在门后，许久才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半晌，耳朵悄悄地红了。
*
难以置信！不可理喻！恶劣至极！
林应随一边快走一边在心里骂，嘴唇后知后觉地热起来——热个头啊！就贴一贴哪来的体温！
最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讨厌。
那天那个男人只是用有些轻浮的语气靠过来夸了一句可爱他都差点没吓破胆，而驰骁野都亲到了他居然还不觉得讨厌。
这不是已经完蛋了吗……！
林应随混乱了好一会，突然想到驰骁野亲他是为了表达他是认真的。也就是，如果驰骁野是认真的，那他岂不是已经被驰骁野表白过很多次还浑然不觉……？！
——因为我有点喜欢你。
——这样可以和你一起出去了吧？
——……你给别人做了调频？
——你会很不舒服……我怎么忍心呢。
回想起以前驰骁野说过的话，林应随的脸越来越烫，更加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他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甚至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可现在回想起来，其实真的很直白了。
这下岂不是坐实了流言了吗……！
不对不对，真事就不能叫流言了，应该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至少比他的亮……
所以说他们现在应该是两情相悦？
不仅如此，还同床共枕过，还接过吻……
这、这算什么……？算交往了吗？
没说应该不算……
……所以说了就交往了？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话说回来，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上驰骁野了，驰骁野是怎么知道的？
不对，驰骁野知不知道他喜欢他啊？要是不知道他还亲上来？那不是妥妥的强吻吗？甚至往大了说还能算是猥亵……
可是他和驰骁野同床共枕，又给了驰骁野许多关心，让两人的距离拉得这么近，是不是给了驰骁野许多错觉所以驰骁野才会这么大胆？不对，不是错觉……
……不对！这些都不是重点啊！！
重点是，今后该怎么办？
林应随站着发了好一会呆，最后发给驰骁野一条信息。
「我应该也喜欢你。
但是你再让我想想。」
然后，林应随就溜了。
……没办法啊，太突然了！
再给他一点时间消化一下……到时候他一定会给驰骁野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