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煤气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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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瑶等林清这句真情实意地道歉等了十几年，此时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瑶瑶，我知道张林的事。”林清顿了顿，“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以前也找过他谈了好几次。”
邹瑶呼了口气，坐到椅子上平复情绪。
“这么多年了，我对不起他。”
邹瑶皱眉开口：“您对张叔叔还只是愧疚？”
林清一梗，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邹瑶按了按发酸的太阳穴：“您愿意治病，愿意变好，我很开心。但是，既然您肯正视张叔叔的感情了，趁现在给他个痛快，与你们俩都有好处。”
林清那边依旧沉默，半晌，她才应了句好。
邹瑶放下手机，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困扰了她这么久的关于母亲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邹瑶叹了口气，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那个护工还是不能撤，得让护工稍微看着点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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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刚结束工作，邹瑶正准备锁门，张时尧的电话打进来了。
“时尧哥？”
电话里的张时尧气喘吁吁，语气着急：“瑶瑶，快去市医院！林阿姨和我爸出事了！你们楼下煤气爆炸，他们受伤了。我现在也准备赶过去，你也快来！”
邹瑶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深呼吸一口气：“我现在就去。”
邹瑶挂掉电话就要往医院赶，但是林诗意发信息给她跟她约晚饭。
她一边回信息，一边去停车场。
【邹瑶：林阿姨，不好意思我有事，不方便去，下次我请您。】
邹瑶上了车，她发动了几次车都发动不起来。她害怕，她手抖，这时陶珏又来了电话。
邹瑶下了车准备拦出租，她接通电话。
“喂，二哥。”可能邹瑶听不出来她的声音现在脆弱颤抖着，但陶珏察觉到了。
因为住在林清小区的黄医生打来电话说是林清受了伤，陶珏特地打了电话给邹瑶：“黄医生刚才告诉我了。你妈妈现在应该被送去医院了。”
大抵是陶珏的声音太让人感到安稳，邹瑶的手渐渐不再颤抖：“对，我现在正要赶过去。”
“你现在在哪？”
“我在工作室的停车场。”
“你别太急，我去安排。你也别开车，我怕你出事，去坐出租。”
男人的声音低沉安稳，邹瑶抽了抽鼻子，“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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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珏放下文件，打了个电话给市医院的院长后，拿了钥匙就准备出门。
陶珏刚出办公室大门，就听人喊“二哥”。
他拧眉一看，是个女人，他看着没什么印象，点了个头就准备走。
“二哥，我是周玥啊。”女人开口。
陶珏皱眉，往一旁的秘书使眼色，秘书见了急忙上来请女人让开。
周玥急了，她在几年前的临江商会上对气度不凡的陶珏一见钟情。她之后追了陶珏很久，都被陶珏的冷眼赶走。
之后她不死心，一直在给自己镀金。她相信自己越优秀，陶珏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可是刚才陶珏陌生的目光刺痛了她，她都在陶珏身后追了几年了，可陶珏连她的模样都记不住。
“小姐，我有事，麻烦让开。”陶珏的语气危险。
周玥被吓得一怔，她硬着头皮说：“今天我来陶爷爷是知道的。”
陶珏眯眼：“和我无关。小孙，喊保安。”
周玥怂得赶紧让到一旁，陶珏迈开脚步，走到周玥身边突然停住。他阴冷的目光落在周玥身上，说出的话也凉薄无比。
“用我爷爷威胁我？你看看现在谁是陶家的掌权人，你别再让我看见你，你可以去打听打听那些纠缠我的女人最后的下场。”
周玥被吓得往后退。
对于扑上来的女人，只要不踩到陶珏的底线，他也就不当回事。可要是踩了，陶珏不会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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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瑶对母亲林清的感情很复杂。
她几乎没看过母亲示弱，母亲对于她来说是强大的存在。她的性格和为人处世都让邹瑶佩服，可在父亲这件事上，母亲一直都放不下。
这些年来邹瑶和母亲斗智斗勇，她从来不敢正面去反驳母亲，大抵是骨子里对母亲的怜惜和尊重。即使她做了再过分的事，邹瑶都不想去计较，只能躲着。
不好容易母亲开始想要变好，现在却出了事。
坐在出租车里，邹瑶的手里都是汗水。
【陶珏：你母亲伤得不是太重，放心。】
收到陶珏的信息后，邹瑶松了口气，但是下一条信息又让邹瑶不安起来。
【陶珏：但是那个叫张林的伤得很重，据说是为了保护你的母亲。】
邹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的情况对张叔叔有点不容乐观。
张叔叔本就够可怜了，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人生子，即便丈夫死了也不接纳别人，而他如今更是为救母亲受了伤。邹瑶想，按照母亲那个性子，大概率不会心软，只会更觉得烦躁。
邹瑶是很想母亲和张叔叔在一起的，印象中张叔叔为人谦和，从小到大对邹瑶颇为照顾。也许是真的沾了母亲的光，但是邹瑶能感受到张叔叔由心发出的善意。
赶到医院时，就看见张时尧站在手术室门口，慕诗陪在一旁柔声安慰着。
“别急，刚才院长都来了，伯父一定会没事的。”
“时尧哥！嫂子！”邹瑶急忙上前。
张时尧的腿还在轻轻地颤抖着，但他依旧站着不肯坐下。
他抬眼看向邹瑶，深深叹了口气：“林阿姨没什么大碍，已经在病房住下了，估计待会就能醒。我爸还在抢救。”
邹瑶眼圈都红了，她低头不敢看张时尧。
张时尧拍拍邹瑶的肩膀：“傻瓜，这是我爸心甘情愿的，他就是要撞撞南墙才能回头。别太担心了，去林阿姨病房看看吧，刚院长来了说是陶珏安排了特护病房，你去十楼看看。”
慕诗也说：“父辈的事，我们都别插手了。这事发生了，伯父和林阿姨到底有什么结果，都只能看他们自己怎么想了。瑶瑶你别想太多了，快去看看林阿姨吧。”
原来二哥真的帮自己安排了。
邹瑶点点头和两人告别往十楼走。
站在病房门口，邹瑶透着玻璃看房内的人。往日一向强势的母亲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犀利的壳子一退，竟显得十分柔和，这与往常的母亲太不一样了。
邹瑶在反思自己，自己之前只是一味地逃避母亲给自己织的网，却从来没有寻得一个和母亲和平相处的好办法。母亲这样偏执，自己应该正视起来，而不应该只躲着。
如果自己要意识到这一点，事情会不会不像今天这样？
思此，邹瑶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滴了下来。她不敢推门，不敢看见母亲脆弱的一面。
“怎么不进去？”熟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邹瑶一转头就看见陶珏，男人的脸上满是急切的关怀，邹瑶轻轻唤了声“二哥”。
陶珏一向听不得邹瑶软糯糯的声音，每次听见陶珏都能起反应，这次也不例外，但是欲望都被关切和担心所代替，他没有机会做禽兽。
陶珏上前用手擦拭掉邹瑶的眼泪：“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刚才我问了医生，你母亲没有什么大问题，身体的烧伤程度不大，做几次修复手术就行了。”
男人的手依旧很漂亮，指腹有一层老茧，在邹瑶的心上留下一抹战栗。
女孩的皮肤嫩滑，陶珏有几分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进去吧，她大概要醒了。”陶珏说。
邹瑶吸了吸鼻子点点头，轻轻推开了门。陶珏就停在门外，把门轻轻掩上，随即往电梯方向走去。
回到八楼的手术室，陶珏看见了张时尧。慕诗一抬头看见了陶珏，她戳戳张时尧，用下巴点点陶珏那个方向。
张时尧走过去，真情实意地道谢：“多谢你安排了龙教授帮我爸做手术。”
陶珏摆摆手：“没事，我就来看看，待会好和瑶瑶交代。”
“陶先生。”张时尧说。
“嗯？”
“您是真心的？”张时尧问。
陶珏笑：“我以为你是过来人会看得出来。”
“你不一样。”
陶珏又笑：“怎么不一样？我也是个普通人，我甚至不敢表白。”
张时尧一愣，他是没想到陶珏不和邹瑶挑明的理由是不敢。
“出身不是我选择的，但我也是个普通的男人，遇见了喜欢的女孩就想放在心间宠着。”陶珏说。
张时尧的确是过来人，所以他能看出面前这个男人此时的深情和温柔不是虚假浅薄的。
“瑶瑶很优秀，但是她对感情这方面实在是不开窍。你……你别吓到她。”张时尧说。
陶珏挑了挑眉：“我以为你不会同意。”
张时尧笑了一下：“别以为是你找了龙教授的原因。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瑶瑶，瑶瑶太累了，我希望能有个人好好爱她。你的话，勉强合格吧。”
“勉强？”陶珏眯了眯眼。
张时尧“呵”了一声：“你知足吧，以前我都不知道直接赶跑多少不知深浅的毛头小子。”
“那我就多谢尧哥帮我赶走情敌，守护老婆了。”
“切。”张时尧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老婆，你别乱喊，你充其量就是个追求者！”
“迟早的事儿。”陶珏说得信心满满。
“你！”
陶珏拍拍张时尧的肩，示意他回头看：“手术停了，去瞧瞧。”
张时尧匆忙上前，一个医生出来：“放心吧，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烧伤严重，待会我们会联系整形外科的医生再做治疗方案。”
“你在这看着，我上去了。”陶珏说，他转头和慕诗说，“多照顾他们两，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嗯，谢谢了，你去找瑶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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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瑶坐在床沿，细细地打量母亲，她们大概有七八年没有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了。从高中母亲摔坏她的第一个相机时，她们俩的关系就开始冷化了。
林清的睫毛轻轻颤着，手指也微微动了几下，她嘴里念叨着什么。
邹瑶俯下身，只听见林清在说“你不要闭眼，你醒醒”。
邹瑶叹了口气，轻声哄着：“没事了，火都灭了啊。”
“火，火都在烧……”林清还在说着。慢慢地，她睁开了眼。
看见眼前一片白，林清茫然地眨了眨眼，余光看见床边的人，她眯了眯眼，发现那人是女儿。
“瑶瑶，你张叔叔他……”林清的声音还很嘶哑，她的眼睛逐渐红了起来，“他醒了没？”
邹瑶拿毛巾轻轻擦拭林清的脸：“张叔叔还在抢救，妈妈你好好休息，等下我再去看看。”
林清摇摇头：“不行，我要去看他，他……”
邹瑶打断了她：“不行，你身上也有伤，等张叔叔出来了，你在休息休息，我才能带你去。”
林清还想说话，邹瑶又说：“妈，张叔叔他好不容易救下了你，你乖乖的，别动了。”
林清果真不动了，邹瑶替林清掖掖被角。
林清问：“张妈呢？”张妈是邹瑶找的护工，出事那段时间去买菜了，所以逃过一劫。
“那时候她还在买菜，我刚才让她先回家了。”
“那就好。”
林清突然又开口：“瑶瑶，你会怪妈妈吗？”
邹瑶的手顿住了。
林清苦笑：“张林他今天就问我到底值不值呢？就这么荒废自己的后半生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之前甚至控制不住我自己。但是，我现在我真的想好好的。”
“妈……”邹瑶哽咽住了。
“瑶瑶，妈累了，不想再作下去了。但是，妈妈不舍得拖累你张叔叔。”林清闭着眼，眼泪慢慢滑了下来。
“妈，怎么能是拖累呢？张叔叔守了您这么多年了，他一点怨言都没有。”
“瑶瑶，妈是真的不知道会和张林有什么结局。我现在也老了，没有那个精力去想别的了，但我想好好照顾他。”
邹瑶点点头：“嗯，好。”
“唉，他就是傻。”林清睁开了眼，苦笑了一声，“我也傻啊。”
看着泣不成声的女儿，林清慢慢伸开手，邹瑶忙接过。
“瑶瑶，妈对不起你。”
邹瑶在病房里哭的大声，陶珏站在门口看着，他紧紧攥着自己的手。
在心里发誓，这次就是邹瑶最后一次哭，他以后一定好好护着她，不让他心尖上的姑娘再流半滴眼泪。
天知道，他看见邹瑶哭的时候，心里有多痛。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之后的之后，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后，邹瑶抹着眼泪，揉着酸痛的身体。
“混蛋！你说过不会让我再流一滴眼泪的！”
餍足的魔王吻了吻怀中小女人的眼泪，满目柔情。
“当时我忘了再加一句话了。”除了在床上。
呵，男人都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