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强大的生物钟令醉酒后的晓木七点多就醒了,混沌的脑内回放着许多过去的事情,有最近发生的,也有已经尘封的。
腰间的重量十分真实,枕着的也不是布料包裹的棉花,而是温热鲜活的手臂。
晓木忽然睁开眼。
透过窗帘能感觉到室外已经天光大亮,灰色的窗帘垂至木地板,晓木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她的头滑下林之予的手臂,翻身钻到他怀里,用力的吸气,收集、储存他的气息,再也不愿意让给其他人。
“醒了?”
这是他睡醒后的声音。
晓木脸仍埋在他怀里,下巴动了动。
“还难不难受?”
晓木还是用动作回答他,头左右摆了摆。
晓木能感觉到他下巴的弧度、他手掌的力量,两三秒后听到他说:“我难受。”
他嗓音低沉,好像确实挺难受,晓木以为是她抱得太紧,于是松开环住他腰的手,不好意思的说:“我现在手劲儿有点大。”
林之予笑,喷出温热的鼻息,晓木刚想问他笑什么,她的手就被他拉回去按在了某处。
晓木手心一烫,才知道他刚刚什么意思,耳朵一下烧起来,手抽空伸到被子外面方才凉快了一点儿。
晓木还大口呼吸秋日凉凉的空气时,身上一沉,呼吸、意识瞬间被他搅乱,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缓缓落在他的腰上。
他动作一番后身上挂了汗,晓木控制了力道抱着他的背,头搁在他的肩上,半边脸被蹭的发热发烫,她低低的叫了一声,却惹的他更大幅度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来。
林之予翻过她重新搂在怀里,两人像从水里跳到岸上的鱼,晓木还是体力不支急促呼吸的那条。
她闭着眼睛咕哝:“累,还热。”
还没待她反应,整个人被捞起来抱进了浴室。
当又过了一阵晓木双腿酸软,被浴巾裹着放到床上时,十分后悔抱怨累和热,不然也就没这后面的事了。
晓木再次醒来时,林之予不在,她在有他气息的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阵,忽然想起上班的事。
连走带跑到客厅,没人,直接进书房,急急忙忙地跟正在打字的林之予说:“怎么办,我忘了上班的事情了,现在几点了?”
林之予停下手里的动作,无奈地问:“那会儿我跟你讲你师父让你休息两天,这么快就忘了?”
晓木努力回想那会儿是哪会儿,皱着眉道:“哪会儿?”
林之予拉着她坐下,唇贴着她的耳廓道:“就是你哭了的那会儿……”
晓木羞的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你……你……你不准说。”
林之予轻啄她的手心,晓木觉得痒,干脆收了背到身后。
“今天你生日,有没有什么想做的?”林之予关了电脑。
晓木靠着他说:“这样就好。”说完人就腾空了,晓木腹诽,她明明说的是这样就好,怎么他就把她当成哑铃举起来了。
晓木怕累到他,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听到他边走边问:“你是不是平时没好好吃饭,怎么这么轻?”
她是比从前吃得少,想了想说:“有好好吃饭,可能每天活动量大都消耗了。”
林之予抱着她掂了掂,“我看看养几个月能不能养回来点。”
“我又不是猪。”
林之予被逗乐,亲亲她问:“饿不饿?”
晓木点头。
之后重复了之前的活动,他做饭,她跟在旁边打下手、替他解闷。
吃完饭,林之予也没有再提要进行其他活动的意思,俩人干脆又窝在沙发上看纪录片。
他似乎从小到大打开电视就是为了看纪录片,晓木问出了多年以来的疑惑:“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喜欢看纪录片?”
林之予给她喂了一块哈密瓜,慢悠悠的说:“这叫从一而终。”
晓木听出了点意思,露着莹白的牙齿不要脸的问:“你是不是在说情话啊?”
林之予眼珠子转了转,注意力集中在电视里两只晒太阳的狮子身上。
晓木肚子上多了一只温热的大手,她仰躺在沙发上,头搁在他的腿上。
这姿势还是让她觉得自己是一只宠物,抓住他抚揉的手,眼睛睁的铜铃一样大,“吃完饭不能摸肚子,会变大的。”
“你这肚子怕要每天摸一遍才能变大。”
晓木觉得这话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干脆闭上眼享受。
末了听到他说:“这才是情话。”
晓木:“……”
平常上班本身就比较耗费体力,加上今天折腾了一上午,晓木抱着林之予的腰不一会儿意识开始模糊。
解说员的声音慢慢消失,晓木又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个东西,她从下到上瞧着林之予刚毅的下巴。
林之予第一次被人瞧的这么不自在,大手盖住她的大眼,“什么都不要说,戴着就行。”
晓木捏着戒指小幅度滑动,承诺:“我会好好戴着的。”
……
自那日见过晓木后,佘语姗连续几晚没睡好。她了解晓木,也了解林之予。晓木虽说不会直接对她宣战,但不能保证林之予不会,以林之予现在的身份地位要弄到晓易淳和她的黑料轻而易举,再费一点力甚至可以撬起晓令的根。
她辗转反侧几日与晓易淳约了时间见面,准备趁着机会摊牌尽快满足晓木的要求。
晓易淳收到佘语姗一长段的文字后,非常害怕晚节不保继而吃牢饭,不得不应了她的约。
他定的见面地点,一家清净甚至隐蔽的饭店包厢。
佘语姗到的时候晓易淳已经等在那里,面前杯子内的水只剩一半。
佘语姗开门见山:“你只有两个选择,净身出户或坐牢。”
她的狠厉和决绝分毫不少的遗传给了晓木。
晓易淳狞笑,诈佘语姗的底牌:“你怕没那个本事。”
“我当然有那个本事,而且就算我没那个本事,林之予还没有吗?不过要是你都不怕,大可以现在就走。”佘语姗拎起包,优雅地挎上肩膀。
晓易淳听到林之予的名字忽的靠向椅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和林之予有什么关系?而且你怕忘了平措和他的关系?”
佘语姗笑了,探身,细长的手指敲击桌面:“我看你倒是忘了林之予和晓木的关系,还记得你打晓木那次他朝你头上扔的那块石头吗?那时他可只有七岁。”
紧接着佘语姗不耐烦的问:“一句话的事,痛快一点,坐牢还是净身出户?”不想跟他浪费时间。
晓易淳仍然一副自大表情:“晓木估计早死了,他林之予又有什么道理要扳倒我?”
佘语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和这样的人生活了那么多年,现在甚至不想再和他共处一室,又想到林之予找到她说的那些威胁话,又怒又气:“我常常和你说做事不要做太绝,你偏不听。你勾搭好友的妻子,又指望自己的女儿早死,真的会有报应的。你一天天和杨敏游山玩水,怕是忘了一件事,平措到现在还被你们瞒在鼓里。”
佘语姗没给晓易淳发怒的机会,指尖再次敲击桌面:“还有,晓木现在和林之予在一起。”
晓易淳瞬间坐直,目露凶光:“就凭他林之予?”
佘语姗眼前晃过晓木的脸,嘴角抽了抽,肯定道:“或许都不需要林之予,晓木都能让我们死的透透的。”
包厢不大,门也紧闭,晓易淳和佘语姗同时感觉窒闷,仿佛喉咙被人攥住了。
佘语姗仰回椅背,不咸不淡地说:“晓易淳,你到现在居然还没有悔意。晓木的人生被我们毁的面目全非,她让你下地狱你都得下,你到现在居然还在指望她死。”
晓易淳气得脸通红,忌惮佘语姗手里关于他的把柄,也忌惮林之予,一点不敢发作。佘语姗再次见识到这个男人的不堪和无用,一推椅子站起来蔑视他:“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没有将你名下的所有财产转移到我名下,你和你姘头等着坐牢好了。”
火气快烧焦晓易淳了,他却始终不发一言干坐着。现在林之予回来了,晓令也早退休了,这个家里除了嫩苗一样的平措再没有可以支持他的人。他又很晚才回到C市,人脉和基础均在佘语姗和林之予之下,他知道要是真的撕破脸,落得不好下场的人一定是他。
佘语姗走到门口,大开着门,偶尔经过一两名服务生。
“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样,你的每一分钱我都清楚,甚至晓木都清清楚楚。若你敢从中动手脚,我让你再背上几条其他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等你做到了,我立马和你离婚,满足你的多年的夙愿。”
摔门离开后,佘语姗在饭店大门外用力喘气,仿佛卸下了千万斤重担。晓木和林之予这样一逼倒也好,让她下定了决心和晓家从此择干净。
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成为他们俩下一个报复的人。
有人牵着狗经过,那狗莫名其妙朝她吠了两声。佘语姗重新挎好从肩膀滑到手腕的包,昂着头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车走过去。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晓家的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