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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随我来，大师祖有请。”
路叶蹙眉往他的方向看，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片刻，陆华极力向他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也不知道大师祖要传呼他的原因。
这几天陆华一直是和自己在一起，的确没有做什么事情，难道是因为这是成绩的榜首所以被叫过去了吗？但是路叶却心下不安，总有些担心。
路叶的目光一直追随，直到陆华离开走入偏殿之中。
本来以为会等到陆华回来再进入偏殿之中，但是没想到在陆华走之后片刻青岩殿的门就打开了，并且示意让他们进入殿中。
“如果这样的话，陆华岂不是……”
杨柳的话音未完，却已经戛然而止，从殿内透出的一股带着檀木味的风吹在他们几人的脸上。
走入殿内面临的巨大压力领他们一行十四人呼吸都稍显困难。
在殿的中间放置着三排五个正好十五个蒲团，几人来到蒲团前按照自己排名依次跪坐。
环视殿内其他地方，今日不过也只来了七名长老。
加上这三名师祖，一共就只来了十个人，如果没有长老要多收徒弟的话，岂不是会有人落选。
殿内极其安静，几人连呼吸声都不敢放大。
少年少女们抬起头，上面正座上三个人缓缓而至。
路叶的心也不自觉的砰砰直跳，这就是第一仙门的三位师祖，他微微抿唇压下涌上来的紧张感。
三人落座，路叶也看清这三人的长相。
中间一人长眉狭目清朗俊毅，面带威严嘴角却微扬缓和令人感觉有几分亲切，落座正中央，是大师祖，江城子。
姓名后加“子”字是为敬称。
左侧的袖手抱剑，鬓发两斜掩目，眉目狭长微阖藏剑锋与其中，压嘴角一幅……好像看人不爽非常嫌弃的模样？应该就是二师祖，南淮子。
而那位。
路叶转头凝视几眼，有一些出乎意料。
三师祖……
这就是传言中的怪人吗？
在右侧坐着一位看起来洋洋散散毫不正经的跟没了骨头似的整个都塌在椅子上的长相普通的中年大叔。
这就是，叶霂子？
不仅仅是路叶的心里有些怀疑，杨柳心中的疑惑更甚。
听传言不是百里挑一的美男？怎么会是这副模样，金丹之后的外貌不是不会改变了吗？听闻三师祖不是很年轻就已经金丹了吗？
“榜首的陆华，已经被我收为徒。”
坐在中间的大师祖开口说到，语气缓和携亲切意味，他的声音陈厚宛若浓液佳酿。
“你们可以依次选择心中所往的人成为你们的师尊。”
作为第二名的路叶在一瞬间就感受到了一瞬间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他挺直了背，强烈的压迫感却趋势着汗珠从他的鬓角滑下。
“我……”
刚一出口路叶的音色都因为紧张改变了几分，他不禁轻咳了一下。
“我选择三师祖。”
“哦。”
从主座上传来一声低沉微哑的声音，这磨砂般的声音划过路叶的胸口，引起他的胸腔一阵阵轻颤。
其他两位师祖以及七位长老侧目向他看去，这个平平凡凡中年大叔长相的三师祖。
他面对投来的目光慢慢动了起来，在这一张紫檀木椅上缓缓坐直身体。
只见他意念一动，路叶的人影直接消失自爱原地，下一秒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
路叶惊了，隔空取物？！
他背后一凉，溢出些许冷汗。
一双温柔的手却从两侧摸上了他的脸，还有一指甚至盖上了他的左眼，路叶下意识的做出自卫动作紧扣住这手的手腕。
“天雷劫，你的魂魄残缺不堪。如果选择修炼的话，将会付出千百倍代价，你还要选择修炼吗？”
只剩一只眼睛能够看清眼前事物的路叶，清楚看到自己眼前这一位三师祖眼中的那种如墨一般浓郁，化解不开的情绪。
他这句话的声音很轻，路叶知道他是只对着自己讲的。
在周围的这么多目光的环视下，他却意外感觉到一丝安心。
为什么？他的眼神，跟那晚的陆华很像。
路叶的喉头滚动，吐出几字。
“是，我会选择修炼。”
“那就这样吧，”三师祖将手从他的脸上松开，懒洋洋的表情没有什么改变，一只手支着下巴，反而是眼眉一弯透出几分猥琐气息说到，“给我笑一个，我就同意。”
其他七位长老听闻此言，皱眉嫌弃转首。
三师祖旁边的大师祖嘴角也抽了抽，鬓角险滑出一道青筋。
“啧。”袖手抱剑的二师祖投来了嫌弃的声音。
但是并未有人出来制止，明显是对二师祖一幅见怪不怪的模样。
路叶一瞬尴尬，想解释自己的脸因为雷劫所以还不能做出大幅度动作的时候，却发现了自己的脸明显没有了以往那种阻力，反而有一种轻松自然可以随意操纵的感觉。
刚刚……
路叶微微蹙眉，但是因为太久没有笑过，他都忘记了要怎么调纵脸上的表情。
这一瞬间他又想起了陆华的笑，于是，费力按照脑袋里的那幅画面，尽力一笑。
“真丑。”
三师祖撇嘴嫌弃，路叶勉强支撑起来的脸瞬间垮掉。
“以后要对我多笑笑，才能笑得好看。”
路叶的心情七上八下，简直飙了一趟过山车。但是他看见三师祖眼尾勾起的那一抹笑意，终于些许平静下来。
叶霂只逗弄了他一下就将他送回原位上。
回到座位上的路叶还有些惊魂未定。
第三名是青云，她从蒲团上起身，直背，以前那冷若冰霜面庞此时竟然也漫起了紧张且羞涩的红霞，她的声音都在抖。
路叶回到蒲团上还有几分惊魂未定。
“我要选二师祖。”
“拒绝。”
二师祖投来一个嫌弃的目光。
青云闻此言眼眶都红了，她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先前的拼命努力都是为了这一次。
“请您再，再考虑一下，我可以更加倍修炼，我会更勤奋。”
眼珠从她的脸颊滑下来，她的肩头颤动，漫起的酸意堵住了她的喉咙，开始哽咽。
“我，还会做饭洗碗，打扫卫生，哪怕，哪怕是收我做打扫丫头也行。”
会打扫做饭？
二师祖的眼神微亮，拢剑的五指换了个姿势。
有些意动。
大师祖的眼神撇了过来看向自己身边的二师祖，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厉害，能够一下切中他的喜好，是有意的，还是恰好？
“请收下我！！”
“好。我收了。”
没想到二师祖竟然会直接松口的青云一下松了口气跌在蒲团上。
喃喃道，“太好了。”
接着是杨柳，小姑娘很果断，也很直接选择了三师祖。
大殿之内沉默许久。
非一般的沉默，主要取决于上面的三位师祖谁都没有说话。
三师祖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眼底思量，是个烂摊子，要不要收？
他转头看向在一旁的大师祖，眼神示意，要不然你帮我收了？
自己的事情别想麻烦他。
左侧的二师祖冷冷投来目光，凶恶至极。
这眼神看得他嘴角一抽，随即又皱起眉头，这丫头的身世家族是个麻烦，最麻烦的还是她的体质。
大师祖转头也看了过来，你想救就救吧，趁现在还能保住她。
杨柳的心里不断在打鼓，面上却越来越苍白，脑袋里面已经浮现了几千种自杀的方法。
她心中劝慰自己，我杨柳要拍散东风，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好。”
终于三师祖还是松了口，接下了这个麻烦的摊子，虽然对于他来说这两人的麻烦程度都属于麻烦中的麻烦，顶级麻烦。
幸乐选的是七位长老之中的一个，当各自将自己的新收徒弟领走之后，青岩殿里又恢复了那寂静无人的模样。
每一个长老级别的修士都可以在天命门拥有一座山头。
三师祖的山头是三大主峰之一，名清水，正值午后，峰上青叶若盘翠玉，浓郁灵气呼吸可闻。
峰上这时候却很安静，静谧，只有灵气在不断涌动。
本该炎热的午后也被冲淡了凉意。
陆华和杨柳矮了三师祖叶霂子近乎两个头，亦步亦趋跟在他的后面，似乎是为了缓解步行过程的苦闷，三师祖开口说到。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们过早的筑基吗？”
作者有话要说：
(闲聊室)
作者：拼命赶稿之中，开始为爱发电了哈哈
土豆：明明是开始变得魔鬼起来了。
土豆：你前面这样的开头一点新意都没有，好凉啊！（看着角落里面画圈圈的作者
作者：半夜凉初透唉，罢了罢了，毕竟是为爱发电，至于开头的话，大概是我这个魔鬼最后一点温情了吧。
土豆：魔鬼啧啧啧（抱抱
土豆：不哭！会有小天使看你的！现在没有到了结局肯定也会有的！
作者：毕竟每一本都可以收获一份进步了，加油！
土豆：那我算算，你也只剩下两本了。
作者：QAQ
可爱
杨柳和路叶对视一眼，路叶开口。
“因为身体筋脉柔软不能承受灵力洗刷，会有爆体的危险。”
“但是这样，先天囤积的杂质难以去除，该如何？”
叶霂往前走着，目不斜视，负手淡然。
路叶眉头微蹙，这个问题，古籍上没有记载正式的答案，但……
他将心中的猜测的答案出口。
“广纳天地灵气不断冲击洗刷，以致将所有杂质清除。”
“成神的话，也是这个道理，”三师祖在前面走着，话音不急不缓，“等有实力净除灵肉杂质了，就成神了。”
灵肉？指的是魂魄和□□吗？路叶心中暗思，他一瞬间又想起了书上对于成神的定义。
因果不沾，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天道不灭，圣人不死。
叶霂的话头一转。
“你这小姑娘，你知道自己的体质，一旦开始修炼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知道，会有一堆男人想来肏我。”
杨柳淡然说到，她这副平静至极的模样，甚至路叶也都是第一见。
杨柳的回答出乎于路叶的意料之外，这一瞬间路叶他也想到了为什么杨柳一定要选择三师祖的原因。
书阁里面也有过野史记载，曾有一族人被魔修所害，族人的身体全部变成了转化灵气的器皿，也就是所谓的炉鼎。
三师祖据说在游历大陆的时候曾经遇到过这个家族。
她的声音更低了下来，像是在她身边过往的春风。
“所以，我要变得更强。”
“很有决心，不错。”
在叶霂这句话刚落下时候，他们也来到了清水山大殿，垂阳殿前面。
一位衣裳鹅黄的姑娘从偏殿走出来，轻声行礼，“师父。”
挂名在山头之下的外门弟子，称师父。
“你先带杨柳去安排住所，她也累了，辛苦。”
叶霂的声音也很低，配上他的喑哑沉音煞是好听，像是有一根小羽毛在路叶的心头拨动。
“师父客气，不麻烦。杨柳师姐，随我来。”
那姑娘朝着杨柳点点头，做出引路的姿势，等待着杨柳。
正式拜在师祖或长老名下为内门弟子，辈分比外门弟子大一倍。
不愧是第一仙门，纪律法度严明完整。路叶在心中暗叹。
杨柳与两人辞别之后就跟着黄衣修士离开了。
他有事需要单独和我说。在踏入垂阳殿前路叶想到。
他看不到叶霂的神情，无法得到更多的消息，应该是和刚刚他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有干系。
“这个大殿后面就是我的住所，你同我一起住。”
叶霂径直进入殿内，这个殿内的摆设和装饰比想象之中清简许多，不过刚刚的话，却在路叶的心里引起轩然大波，他觉得有些别扭。
“师尊，为什么要一起住？”
路叶启唇犹豫些许问道，他心中腾升几分异样的感觉。
师尊，叶霂在心底里将这两个从路叶嘴里念出的字反复琢磨回味。
“因为整个第一仙门能够温养你身体与魂魄伤的灵泉就在这里。”
叶霂带着他走了一圈垂阳殿，走出殿，便看见了几间不大的木构架屋子，几间穿斗式，几间抬梁式。
再跟着他往后面走，下了一个小山坡之后，来到一处天然温泉所在之地。
泉眼的周围有石亭，石房两处。
叶霂招呼他走过来坐在石亭里头，叶霂的屁股一沾上这椅子，整个人就跟没了主心骨似的塌了下去。
“这可是清水峰，独有的泉眼。”
路叶点头，温泉感觉很热。
只听叶霂继续说到。
“你还有自己先前的记忆否？”
路叶摇摇头，他的记忆只从被船夫救起开始，除此之外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努力想过，但先前的记忆宛若一张白纸没有留下丝毫墨迹。
“这样？那你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师尊，这是因为我有一块随身携带的玉石，上面写着，我去找人看过了，这是一块很普通的玉石。”
路叶微松开自己领口将那一块用红绳挂在脖子上仅仅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玉石拿出，摆在桌上，这一块石头鲜少人见过，只要船夫和陆华。
“的确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没什么特别的。”
这位三师祖撇了一眼，接着将自己的目光收回。
“那么我来说一下，你的身体情况。在此之前，你真的决定要走上修仙这条道路了？”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问我这个问题？路叶收敛起眼中疑惑。
他语气坚定回答道。
“是，我一定会修仙。”
“那你需要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你的身体现在就连最入门的筑基都做不到，一旦灵力涌入你的身体。会将你本就脆弱无比的筋脉一寸寸撑破。”
叶霂说的轻描淡写，手在空中做了一个虚抓的动作。
路叶凝神看着他，甚至注意到叶霂脸上长出的小胡茬。
“你需要先温养筋脉，加强筋脉的韧性，直到能够让灵力在你的身体里走一个循环。炼精化气，是为筑基。”
“而这仅仅还是第一步，你的魂魄上的损伤，是天雷劫所伤，非一般药物所能治。”
“所以，需要灵药，上品灵草或者仙品，练成上好灵药，步步根治。”
路叶的嘴唇抿了起来，叶霂看见了他的薄唇轻颤，以及一些其他的异样。
叶霂一只手又忍不住覆上了路叶的左眼，掌心下的肌肤很带上几分烫意，眼生双瞳。
“你的眼睛，也是由于天雷劫所造成，尽管我现在还不知是何原因，不过，这个应该是天雷劫给你带来的唯一益处，也算是因祸得福。”
路叶的另一只眼睛映出眼前的人，这人脸上除了那一双眼瞳，一点都不像是传说中的三师祖。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双眼睛偏偏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接下来，我与你说说，如何修复你体内的受损的经脉。”
……
温泉周围逐渐汇聚白雾，日昏归暝之中。
路叶的后背逐渐涌上一层层的热意，半拢在白雾之中，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热。
勉强凝聚精神继续听叶霂在给他安排接下来的修行计划，正讲到关键部分。
“呼，呼。师尊。”
路叶喘着粗气出声说到，他清晰感觉到一颗颗汗珠顺着他胸前的曲线滑下，接着打湿他的衣裳。
不仅仅是这样他感觉自己穿着两条水裤，沉甸甸挂在自己身上。
“到极限了？”
听见叶霂问他的话。
路叶撑不住，倒在石桌上，不知这桌子是什么材质，好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