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说罢,他转身背对二人,两手往腰上一抄,褪下了自己的——裤子?!
沈益翻身趴在祠堂正中央的一张长板凳上,光溜溜的屁股高耸着。
卫黎连忙捂上眼睛,天呐,虽说她上辈子,男人的身体也不是没见过,可这一世,她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啊!
而且那不是别人的屁股,是跟她同榻而眠过的、沈益的屁股啊!!
卫黎真的是严严实实捂住自己的眼睛,一点指缝都没留。就听“啪”的一声,鞭子抽了出来,在肃静的祠堂中仿佛还隐隐有回声。
耐不住好奇,卫黎还是露出半只眼睛瞧了瞧。却见奶奶将拐棍上面打弯的地方拧下,一截长鞭就露了出来。
嚯,怪不得这根拐杖是祖传的。
沈老夫人毫不留情,冲着沈益就是一鞭,卫黎看着那具身子明显瑟缩一下,却是一声也没吭,屁股上很快起了一道红印。
沈益一个成年男子,当着别人的面,光着屁股被人打。而这个别人,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看他绷得有多紧,就知道他有多难堪。
沈老太太还兀自向卫黎解释道:“沈家过去都是将人拖到院子里打的,就是让人看着。这样被打的人才能记住!”
随着鞭子的力道越来越重,沈益终于低哑地闷哼了一声。
那极浅的一声,几乎是微不可察的,但卫黎此时也神情紧张,猛然这声音在她紧绷的心弦上一拨,荡出挥之不去的涟漪。
沈老太太又接力打了几鞭,卫黎看不下去,一下跪倒在她面前,哽咽道:“奶奶您别打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让他近……”
“卫黎,你闭嘴!”沈益喝道。
沈老太太瞥她一眼,根本不信,“孙媳妇,我知道你心肠好,不用为他开脱,他今天不知错,我就宁愿没有这个孙子!”
沈益背挺得笔直,卫黎看不见他的脸,却也知他定是又咬紧牙关,死也不吭一声。
“奶奶,真的不能再打了,寄平他病好才没几天。”卫黎往沈益那边跪了几步,展开双臂略微护着他,带着哭腔道。
闻言,沈老太太终于停了手,气喘道:“寄平,你可知错?”
祠堂里鸦雀无声,静得能使卫黎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卫黎挪过去悄悄拽了拽沈益的袖子,“你就服个软吧。”
沈益一把将袖子夺出,沉沉看着她。服什么软,她都不曾松口,难道让他自己生出个孩子来?
眼前一闪,又一鞭子抽了过来,卫黎眼疾手快地徒手攥住了鞭子,恳求道:“奶奶,您别再打了。寄平病好没几日,经不得这么打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寄平身子打坏了,以后不就更没有小重孙了吗?”
听到小重孙三个字,沈老太太神色缓了下来,却仍是没有将鞭子收起的迹象。卫黎站起身来,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将鞭子卷了几卷,悄无声息放回拐棍中。
“奶奶,您气也出了,人也打了,就算了吧。我向您保证,寄平今晚说的都是气话。您怎么可能没有小重孙呢?您呐,今晚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好不好?”她眨巴着眼睛,轻哄道。
冷静下来的沈老太太是知道自己孙子脾气的,再打下去怕是也于事无补,于是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悻悻回了房。
卫黎折返回来的时候,沈益已经从凳子上跌了下来。
她连忙跑过去扶他,却被他反手一下子抓住了手腕。方才被他凶了一眼,卫黎还心有余悸,却见他轻轻摊开她的手掌,正反看了看,眉头皱得更深了,“见着鞭子来了,不知道躲,还上前抓!”
卫黎自己瞧了瞧,柔嫩的掌心也起了一道红痕,方才没觉得痛,这时候觉得沙疼。
沈益反手拉上裤子,正要起身,可布料粘在翻开的血肉上,他的身形还是一顿。
“怎么了怎么了?”卫黎起身扶他,却被他推开。卫黎没法子,只得在左右紧紧跟着,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回了院子,还是墨风扶了一把才进得屋。
如今闹了一通,也不好叫底下的人瞧见,卫黎亲自取了药,又打了些温水回房。可刚转过那扇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八面屏风,却见沈益动作怪异地抓着床幔站着,表情也甚为古怪。
卫黎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那个……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沈益一下子转过头来,眸色深沉,道:“伤在那种地方,怎么瞧?”
卫黎努努嘴,低下头去,“哦……也是。”余光却瞥见沈益撑着床板,极其艰难地——坐了下去?
“你?”卫黎刚发了一个音节,就听沈益沉声道:“过来。”
“过……过去干嘛?”
虽然嘴上很抗拒,脚下却是不敢不往那边挪。
在她离沈益还有一臂远的时候,沈益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捞过去,按趴在自己大腿上。
“喂!你干什……”手中的小瓷瓶咚咚咚滚到了床下,卫黎还来不及反应,臀上就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喂喂喂!”卫黎转头去看他,眼底升腾起雾气,一脸羞愤。
沈益哪里管她,按住她的肩膀,在那圆挺的两瓣臀上又是不轻不重的一拍。
“呜呜呜。”卫黎真快要哭出来了,活了两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她两条细腿不住踢蹬,像一条搁浅的鱼。
她立即求饶大叫:“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沈益依旧沉着脸,头微微仰起,俯视着她娇嫩的小身子。方才奶奶生了那样大的气,她都不肯开口服个软,如今这认错却如此廉价。二人成亲以来,他第一次没有因为她的眼泪和顺从而心软体贴,而是又拍了一掌。
卫黎这下彻底不干了,拼尽浑身力气往外一滚,结实地跌坐在地上。
其实他要是再用力些还好,他这样不轻不重地在屁股上扫一下,让她痒得很,下意识要扭动身子。
她使劲眨巴了几下眼,才将眼泪堪堪收回去。长睫毛上沾了几滴水珠,沈益看着心头一疼。
他到底,还是把她给弄哭了。
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他犹自胸有成竹;朝堂上面对讥讽压迫,他始终毫无惧色;可就是独独面对这美娇娘,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
他不明白为什么卫黎总是对他忽冷忽热,她答应了他的求亲,也体贴地照顾发烧的他,让他误以为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可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他羞愤欲死,也要叫她尝尝是什么滋味,却终究是败给了她的眼泪。
二人僵持半晌,还是沈益先别过头去,重重叹口气,道:“不闹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