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过眼神
“让一下让一下。”扛着路云的工作人员边走进来边说。
路云额上全是汗珠,嘴唇都是白的。
“他这是怎么了?”白安跟着又走回了路云的休息间里。
“路哥晕倒了,好像是中暑吧。都烧起来了。”工作人员说。
沙发上的三个男生站了起来腾出沙发,让路云平躺在沙发上。
放好路云后工作人员接着说,“他助理已经去叫医生了,既然有人在,那你们先看着他,我片场那边还有别的事。”说完就走了。
“好的,谢谢。”白安说。难怪刚才他的手那么热,看来那会儿已经在发烧了。这大夏天的拍戏,他身上的衣服又穿了好几层,难怪会中暑。
三个男生站了一排,不知所措。
“你们帮他衣服脱掉一点。”白安边说着边在房间里找冰的东西,一眼看中了蛋糕袋子里的冰袋。
“哦哦。”三个男生围过来,开始解路云的衣服。奈何汉服带子多,拍戏的时候又可以扎得禁,他们解了一会儿还是没解开。
“我来吧。”白安拿着冰袋过来,把冰袋放在他额头上,然后开始帮他解开衣服。“给我倒杯水。”
“哦,好。”莫忆南立马递来了一杯水。
“谢谢。”白安倒些水在手上,然后往他脸上和身上拍,稍稍用了点力。
路云一直是有意识的,只是头晕的很,所以刚才才没有说话。被白安拍了好几下,他开了口:“轻点。”
“呵,我以为你还要继续装。”白安把水杯递给她,不忘说声:“一点点喝。”方才工作人员把他扶进来的时候,白安就觉得奇怪,既然是扶进来的,那应该是能走路还不至于到完全昏迷的程度。然后工作人员放下他就走了,也佐证了白安的想法。于是乎,白安借着给他降温的由头,用力拍了他两下,作为试探。
“唉,还真是骗不了你。”路云抿了口水,便放下了水杯。
“你助理去叫医生了,应该快到了。”说完,白安就想起身回去工作。却被路云一把抓住了手,路云抬手拿开额上的冰袋,,将她的手贴在额上。他说,“再陪我待一会儿。”满身的疲惫,像极了浴血后卸下盔甲的战士。
“好。”白安重新坐下来。
房间角落里,三个男生蹲在一起,“认真”研究着蛋糕,努力降低存在感。
小陈助理带着医生进了房间,“大夫,这边请。”
白安抽回手起身,把位置让给医生。
医生都没多看路云一下,就直接从包里拿出吊瓶,路云也是习惯性地就撩起袖子露出手背。
白安走近,抓起他的手问,“怎么那么多针孔?”之前一直没仔细看他的手,现在才看到他手背上尽是疮痍。
路云看着她一脸担忧,笑着说,“担心啦?”
“别嬉皮笑脸。”白安不想和他开玩笑。
路云抽回手,“小毛病而已,不用担心。”摸摸她的头,然后把手递给医生。
小陈的声音响了起来,“哪里是小毛病,哥哥整天不是晕就是吐的,打针都打了一个月了,手背都没地方扎了。”小陈说得都快哭出来了。
“小陈。”路云叫住她,让她别说。
“你这个样子昨天还喝酒!”白安看着路云说,她看起来有些生气,黛眉微蹙。
“......”路云看着白安,不敢说话。
路云昨晚原本不想喝酒,后来,不过是为了给白安解围,才去拽着那导演喝酒。白安又怎么想不通这一层了,此时白安看他的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亏欠。
路云看出了她眼神的变化,“你不是还要画图吗?先回去吧。”这还是路云第一次叫她走。
“好。”他既然不想让她看到,她便不强留。白安起身离去。
等白安出了房门,三个小男生才围了过来,嘉树问:“哥,你就这么赶嫂子走啊?”
“你没看她眉头都皱了,再待一会儿,泪洒当场,我怎么哄好?还是让她先去画画去吧。”路云揉着太阳穴说,他的头实在是晕。“你们来干什么?公司没通告吗?”
“这不是听说你解约,趁着你生日,过来看看嘛?”忆南说。
“是啊,蛋糕都准备好了,本来想拉着嫂子给你惊喜,结果你进来了。”望舒把角落的蛋糕端了出来。
“你们也是心大,还想着我生日。”路云坐起来,
“害,多大点事。”忆南坐过来搭着路云的肩说。其实他们团刚开始组在一起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个团只是他们人生的一部分,他们还有各自更长的路要走。朝夕相处了那么久,都是兄弟,都希望彼此能发展得更好,路云做这个选择,他们也是早知道的,他们也祝福路云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忆南说:“就知道你肯定忘记生日这回事,不然我们才懒得过来。”
“哥,我们零点就发了庆生微博。你都没时间看!”忙内望舒说着坐到了路云的另一边。
嘉树走到沙发后面,伸手揉着路云的脸说:“不过,你最应该做的还是先解释解释,哪来的嫂子吧?”嘉树总是最八卦的那个。
三个人三面围攻,夹击路云。
“针针针。”路云举着插着针的手请求停战。
嘉树锁着路云的喉问他:“说不说?”
“前两天,拍外景遇到的。”路云说。
“前两天?”嘉树继续锁着他的喉。
“嗯,三天前,”路云拍着架在脖子上的手说。
“厉害啊,果然是路哥,三天搞定。”嘉树松开手鼓掌。
“哇!”望舒也跟着鼓掌。
忆南翘着二郎腿,摸着下巴说,“我怎么觉得是没搞定啊?”
路云用胳膊肘撞了撞忆南,“看破不说破。”
“啊?不是吧,还有对路哥的美色有抵抗力的人。”嘉树翻过沙发,挤到望舒和路云中间。
望舒莫名被挤开了,只能探出脑袋来看路云如何回答
路云摇摇头,“难搞啊。”
“我看她刚才挺担心你的啊!”嘉树说,“你要不装可怜试试?”
路云摇摇头,他刚才故意给白安看他的手背,不就是用的苦肉计这一招嘛。
忙内望舒努力伸着脑袋说,“路哥装可怜?”路云一直都是咬着牙往前冲的人,谁看过他软下来的样子啊?
忆南看了眼路云,“呵,他还是能演的。”忆南从沙发上起来,一手一个,抓起嘉树望舒,“行了,我们还是先撤吧,让路哥好好发挥发挥。”
“那我们先走啦。”嘉树回头说。
“记得评论我啊,路哥。”望舒也扭着脑袋说。
路云摆摆手,恨不得他们早点走。
小陈已经送走了医生,回到房间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人了,不用多想,肯定是找小白姐去了。
就在三个男生刚走没多久,路云就举着吊瓶去了白安的临时工作室。
路云敲门三声。
“进。”白安在专注画图,没有留意进来的人,她以为是别的工作人员。
路云悄悄走进来,坐在房间的小沙发里,把吊瓶挂在一旁的空衣架上。
白安低眉画着图,很快就忘了有人进来了。笔毫触纸成画,黑墨入水为花,画成,白安将笔挂起来后,才看到睡在沙发上的路云。注意力先不在路云身上,而是看到他那点滴的药水只剩下气包里的一点。白安立刻找出房间里的药箱,再蹲到他跟前,拔掉他手里的针,摁上棉花,这才抬头去看他的脸。
路云已经醒了,正撑着脑袋看身前的女人。
“看我做什么?”白安拿着棉花摁着他手背上那枚针孔。
“疼。”路云说得委屈巴巴,活像一直受了伤的狗崽崽。
白安低头看着他手背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当然疼了,这都不知道打了多少针,怎么会不疼。
路云突然觉得手背一凉,是她对着他的手背轻吹了一口气。
她的动作比任何话语都更让人温暖。
道理他都懂,他要的是一个懂他,能都陪伴他的人,他现在找到了。
白安抬起头,撞入他的视线。他真是个绝美的人,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沉沦。就连平日里端正庄重的白安,遇上他也只能一点点丢盔弃甲。她欣赏的不是那个公众眼里的春风般的路云,而是眼前这个有梦想,有坚持的人。
“路云。”
“嗯。”谁又不在沦陷之中,路云沉醉在白安的目光之中,回应着她的呼唤。
她说:“生日快乐。”伤口都会愈合的,新的一天会来的。
“好。”路云抬起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脑后,轻轻揉了揉。“我先去把今天的戏份都拍完,晚点一起回剧组的酒店。”
白安从医药箱里拿出创可贴,贴在他的手背上。她说,“累了就休息。”
“好。”
路云走出房间,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创可贴。拍戏的时候,这种贴在手上的东西因为会导致镜头穿帮,是不允许贴的。路云撕下手背上的创可贴,叠好放到口袋里,走向片场。
白安走回工作桌前,拿起那副画满随风飘扬的蒲公英的设计稿。蒲公英,只要一阵风,就能祭奠过往,迎接新生。她希望在新的年岁里,他能得到新生,不负希望。
白安把设计稿交给导演和制片没多久,也获得了认可。白安提笔作画,在暗黄的扇面上勾勒点点白色蒲公英,画着向往的新生。
三声敲门声响,“白老师,晚饭到了,您先吃饭吧。”工作人员把晚饭送了进来。
“谢谢。麻烦问一下,片场那边也休息了吗?”
“嗯,大家都在吃饭了。”
“好的,谢谢。”白安放下画笔,没有去拿饭,而是去翻了包,找出了随身带的茶叶。菊花茶清热解表,他现在喝最合适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文发出来的而这天,天气冷了没,今年的冬天不平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