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红头罩知道自己这时候问有点卑鄙，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嘴巴还是擅自动起来，「你这样找他，说明他还活着，并不是你说的那个弟弟，那么他是什么？你弟弟的替代品吗？」

　　罗克珊不可置信说，「你脑子想的是什么鬼？」

　　啥？他这样说有什么问题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又是怎样拉上代替品这玩意，但他们完全是两种人。我弟是超级乖巧无比的人，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他的那种人，喜欢的甚至连我这个姐姐都妒忌的存在。」罗克珊气愤地把医疗箱的东西捡好，站起来用手指指着他的胸腔，「而杰森就是一个傲娇！」

　　红头罩握紧拳头，但又强迫自己松下手。

　　「还喝一口就醉，你没听错是一口而不是一杯！明明自己酒量不好，还要和我比酒量的傻孩子傲娇杰森！」

　　红头罩手放在枪柄上，但又放下来。

　　「警戒心又强，第一次见面就赶我走睡大街，没有半点同情心，居然还会喜欢看爱情小说的文学傻孩子傲娇杰森！杰森比你想像中可是麻烦多了！」

　　红头罩怒气就快要火山爆发，终于忍不住想要暴露身份追杀罗克珊的时候。

　　「但我爱杰森。」

　　他被这一句打的措手不及，什么怒气都忘了，脑海顿时变得一片空白，「啥？」

　　「没错，我弟死了，但这不代表杰森就可以代替他。」少女抬头睁大眼睛直视着他，眼神出现比之前更认真的目光，手指着他的胸腔，将每一句话敲打他的内心，「要是说谁代替谁，这是一件对他们很失礼的事！谁也不能代替谁！」

　　红头罩怕内心的动静太大而被罗克珊发现，举起双手投降道，「……你赢了。」

　　谁也不能代替谁。

　　他突然想起了红罗宾，虽然在他们的讨论中有说过这话题，最后他们出了结论，他们也互相尊敬对方。

　　长时间没得到回复，加上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罗克珊一脸露出担心说，「别在这继续说了，你的腿——」

　　「不，你还没说杰森是你什么。」

　　「你确定？在这种地方？」罗克珊马上换上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想把手中的医疗箱甩去红头罩的脸上，可想到对方刚刚才救了她一命又下不了狠心。

　　「非常确定。」红头罩走到摩托车，翻身坐上去，拍拍后坐说，「要是这里不可以，那坐上来，去我那边继续说。」

　　「你这样的状态还骑摩托车？」罗克珊坐上去，接过红头罩给的头盔并带上去。

　　「拜托，别当我是易碎品，或者芭比娃娃公仔。」红头罩无奈说，可当少女轻轻的把手放在他的腰上时，他当场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抱歉，我没和人一起坐摩托车的经验，是要搭肩的吗？」感受到对方的僵硬，罗克珊直觉不对劲，然后烦恼地想。

　　在坐上摩托车之前，其实她已经想了很多，要环抱对方的腰虽然安全但又太亲近，只捉住对方衣服或者搭肩，感觉奇怪又危险，所以她选择了折衷的方法，把手放在腰上算了，可效果不如她想像般好。

　　「……不，没什么。」红头罩也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开车去他最近的安全屋。

　　来到安全屋，他一脚把门踢开，走到冰箱面试从里面拿出血包，随口一问，「要喝什么吗？虽然现在这里就只有水。」

　　「你就不能小心一下你的动作？」背后的罗克珊忍不住说，但想到对方不会听她的话，又无可奈何说，「为什么我会在这的……」

　　「因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红头罩坐在沙发上开始为自己轮血，并给罗克珊递上一杯打趣道，「看在你自大的认为你可以救我，结果反而我救了你的份上，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天啊，你别再提那件事了。」罗克珊跟住坐下来，手捂着面，「好吧，是我欠你一次，但给我点时间，说实话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

　　「我可以等。」红头罩耸耸肩，刚举起杯子想喝一口水，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带着头罩，由于不能拿下头罩，会暴露自己的声音，只好继续拿着杯子，可大约是之前的对话，他现在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咳，那你也知道我弟……」罗克珊握紧杯子，想了一下适合的词语，「……他离我而去。」

　　「我知道，你还刚刚才说了谁不能代替谁。」

　　「是的，所以我才要说，就是因为这样，我必须把我弟放在第一位。」

　　红头罩疑惑说，「必须？」

　　「对，必须。」罗克珊点点头，她还想自己会非常抗拒说起这话题，但当开口的时候还是异常简单，慢慢把事情诉说她从没和别人说起的事情，「你不会知道他为了我干了什么，而活下去是我唯一可以向他报答的方式，天天说他是全世界最棒的弟弟，也是为了不要忘记他所做的事。」

　　「所以我也不能这样做，这样是对我弟弟的忘恩负义。」罗克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呼出口，「而对于我不能把杰森放在第一位，我感觉到抱歉。」

　　「……我不懂你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你放不放第一位其实对他没差吧？」

　　「但我过不了我自己啊！如果说我弟是令我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杰森是给了我存在意义，在遇到杰森之前我都不知道活着干什么。」

　　抱歉，他干了什么？他怎么自己也不知道的？

　　「所以啦，我决定了。反正我很弱小，我不能像超级英雄那样背负很多人，但我能全心全意背负身边的一个人，而我决定了那个人就是杰森。」罗克珊脸色泛红，拿起杯子又喝一口，企图掩饰自己，不好意思说，「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我都会毫无条件地帮助他、站在他那一边，当然如果他走错路就要阻止他，我也永远都不会放弃他的。」

　　「他就是这样的存在。」

　　玻璃杯不自觉地从他手中脱落，在地上碎的一片片散落在各处。

　　但红头罩现在没有心情去想，之后要为这些小玩意废了多少心思去清理，他只要好好在脑中消化他刚刚听到的消息。

　　即使他感觉自己永远都不会消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