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写情歌

　　站在包间门口，笑意盈盈的正是萧老师口中那个退圈的朋友——秦永元。

　　连续三届华音奖的获得者, 可以说是内地乐坛最具有代表性的一代巨星, 当年无数人的梦中情人。自从他十年前宣布退隐之后, 几乎再也没有过他的消息了。没想到大隐隐于市, 他就在这附近开了一家餐厅, 甚至服务于圈内人。

　　“哪里拐来的小朋友？”秦永元年纪比萧博昆还要大个十岁左右，两边微斑，眼角的皱纹也很明显，不过笑容和煦，风度翩翩, 还能看出当初那个大众情人的影子。

　　“秦老师您好, 我是余殷。”余殷见秦永元就站在自己面前笑意吟吟，心中一紧张，双手夹在两边, 对着秦永元深深鞠了一躬。

　　秦永元一愣, 随即被余殷的反应逗笑了, 轻轻低沉的笑声飘荡在空中。

　　余殷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两耳都红了。

　　“元哥你吓到小朋友了。”萧博昆无奈地说道。

　　“你好。不用这么客气, 喜欢吃什么？我去给你做。”秦永元柔声安慰道。

　　“都好，都可以。”余殷愣愣地说道。

　　“好，那就听我安排了。”秦永元点点头。

　　余殷望着秦永元离开的身影, 似乎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元哥退圈之前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代名厨。”萧博昆解释道。

　　余殷恍然大悟，“这算是梦想成真了吧。”

　　萧博昆笑而不语，这餐厅若真的让秦永元主厨, 只怕早就开不下去了。

　　餐厅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已经摆满了一桌。也许是因为萧博昆跟余殷都是歌手，上的菜都是清淡的。

　　“最近有什么工作安排吗？”吃完饭后，两人开始闲聊。萧博昆在心中盘算着带着余殷去开巡演的可能性有多大。

　　“最近在筹备新专辑了。”余殷捡了捡主要的工作。

　　萧博昆点点头，能在这个市场状况下，做到一年一专，就可以看得出实力了，他有些欣慰，不由得感叹道：“乐坛果然还是要靠年轻人啊。”

　　余殷羞涩一笑，连忙摆摆手，“老师您言重了。”

　　萧博昆哈哈一笑，也不再聊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反而是有些八卦地问道：“昨天你在唱歌时，盯着看的是你心上人？”

　　如果不是放在心尖尖的人，又怎么会在万人中唯独惦记着她。

　　“不……”余殷的脸爆红，矢口否认。然而心中却有一个不一样的声音，于是他想了想，又有些疑惑地开口，“怎样才算得上是心上人呢？”

　　萧博昆看着余殷疑惑不解的样子，哈哈大笑，原本他就好奇怎么余殷好像没有过情歌作品，原来是不开窍啊。他看着余殷，就像是看着自家的小辈，于是思索片刻，耐心地为他解惑。

　　“会在某一瞬间觉得她特别的好看。你的所有喜怒哀乐都希望跟对方共享。”

　　余殷听着萧博昆的话，在心中暗暗地对上了号。

　　看到良宸骑马跨栏的时候，他甚至觉得那一瞬间他是踏在自己心上，好看得过分；遇到开心的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给良宸打电话，遇到不开心的事的时候会想着他安慰自己……如此种种，似乎都符合得不得了。

　　萧博昆忽然低低一笑，自嘲道：“其实平日里这些你都是不会意识到的，只有感到威胁时那一瞬间的敌意跟醋意，才能让你一下子醍醐灌顶。”

　　当初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意识到自己对太太的心意。

　　余殷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自己昨天种种奇怪的行为似乎有了解释了。

　　萧博昆看着余殷呆愣愣的样子，忽然笑道：“算了，等你到了那一天，就会知道了。”

　　余殷已经不知道萧博昆在讲什么了，只能依靠本能点头应和。

　　等到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包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正是昨天的江天珊。

　　余殷努力回想，才想起刚刚萧博昆似乎有问能不能让他外甥女过来，原来萧博昆的外甥女竟然就是江天珊？这个消息竟然没有人知道。

　　“她说不想靠我的名气，所以基本没有多少人知道。”萧博昆笑着说道，虽然听似嫌弃，但不难听出其中对这个外甥女的自豪之情。

　　“在姨夫的光芒之下，谁还能看到我这颗小虾米呢？”江天珊开玩笑道。

　　江天珊其实是萧博昆太太的姐姐的女儿，因为他们两人只有一个儿子，因此自小就疼爱这个外甥女，两家人也十分亲近。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走个后门的。”江天珊突然说道，“你能不能开个后门，帮我写首歌。”

　　余殷一怔，这话说的好像找自己写歌的人很多，要排队似的。他忙不迭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江天珊喜笑颜开，“你也知道外界一直叫我唱跳小天后，说的我好像不会唱慢歌似的。因为这个，很多给我投歌的风格都差不多，所有我就觉得你应该可以帮我打破这个固有的印象。”

　　余殷点点头，他听过江天珊的歌，唱跳歌手一般气息都比较足，而江天珊的音域也很广，唱慢歌自然不在话下，缺少的只是一个作品。

　　“我也希望能唱一次情歌，那种恋爱中的小甜蜜，小烦恼之类的。”江天珊有些烦恼地说道，“搞得我好像不是女的似的，都没有些细腻的情歌撑场子。”

　　“这……”听到这个余殷犹豫了，“我情歌不是很擅长，之前被制片毙了的都是情歌。”

　　江天珊惊讶地看着余殷，她听了余殷专辑里的十二首歌，还有写给她姨夫的三首歌，这十几首歌留给她的印象就是，这个人驾驭音乐的能力非同一般。

　　“是为什么呢？”江天珊难得浪漫地想到，难道是要将所有情歌都留个某个人？

　　“制片人说是因为我没有谈过恋爱。”余殷耳尖微红，有些小声地说道。好像是这个年纪没有谈过恋爱有些丢人的样子。

　　“什么？昨天那个不是……”

　　“珊珊，礼仪。”萧博昆看着大叫的江天珊，无奈地提醒。

　　“不好意思，我有点惊讶而已。”江天珊双手合十朝萧博昆摇了摇，一副求放过的样子，而后转过头好奇地盯着余殷，难道是她昨晚看错了？

　　不过见余殷羞红了脸的模样，江天珊将满腹的好奇咽了回去，“没事，以你的能力，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很期待的。”

　　“等我把歌给你之后再说吧。”实在不行也能退，余殷打算再尝试一下，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三人聊了一会之后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时就看到了秦永元。

　　“欢迎下次再来呀。”这句话明显就是对着新客余殷说的。

　　“嗯，好的，秦老师再见。”余殷回话的样子乖的像个小学生。

　　等到三人离开餐厅之后，秦永元才忍不住放声大笑，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

　　这时一个年纪比秦永元年轻一些的男子走了出来，将下巴放在了秦永元的肩膀上，双手搂住了他的腰，声音有些沙哑，“元哥，遇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吗？”

　　“一个可爱的小朋友。”秦永元伸手摸了摸男子蓬松的头发，笑着回到道。

　　“哦。”男子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

　　“比你年轻时可爱多了。”秦永元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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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餐厅后，余殷的心乱成了一团麻。

　　脑海里仿佛有两个人在拉锯着。一个拿着萧博昆说过的话，得意洋洋地说：“你看，每一个都对上了，你就是喜欢良宸。”而另一个则摸着下巴冷静地说：“不可能，良宸是个男的，你那就是把他当做兄弟了。”

　　两人拉锯不下，在余殷的脑海里一直吵架，吵得他不得安生。

　　余殷整个人往床上一倒，恨恨地骂道：“良宸，你这个魂淡。”

　　都是因为他，自己现在才会这么纠结。

　　然而他没躺多久，还是乖乖爬起来，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打开了电脑，在搜索栏处犹豫不决。

　　他敲着键盘，一字一字地打下：喜欢一个男的。

　　想了想，又在前面添上：我是一个男的，喜欢一个男人。

　　余殷盯着搜索栏，犹豫了许久，才用食指颤颤巍巍地按了一下“Enter”键。

　　然而跳出来的页面大都是“一个男人怎样才是爱你”，“找一个我喜欢的男人还是一个喜欢我的男人”，余殷点了在夹缝中求生的一条链接。

　　主楼问的是他是一个男生，喜欢身边一个男的，怎么办？

　　下面的回复大都是劝楼主冷静一下，分清楚自己是被诱导还是真的喜欢男的，以及提醒楼主对方不一定喜欢男的。只有极少数的人在帮楼主出谋划策，教他怎么追求男生。

　　余殷浏览着页面，却越看越心烦，干脆点了页面的X，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心中的魔鬼一直在驱使着他干点什么，他妥协般地叹了口气，重新点开页面，搜索“同性恋”。

　　“同性恋，又称同性.爱，是性取向之一。①”

　　“性取向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各种性取向并无优劣之分。②”

　　余殷拿出写毕业论文的功夫，仔细地浏览着各种资料跟文件，仔细地扣着其中的每一条信息。

　　白屏黑字，看似冷冰冰的屏幕，却让他如释重负，心中一块大石骤然卸下。

　　余殷关掉电脑，双手捂脸，似笑非笑，欲哭非哭。

　　良久，一声闷闷的声音才从指缝间传来。

　　“良宸，你这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开窍了开窍了，是不是该告白了

　　余殷：我余殷，就算有喜欢的人，也绝对不会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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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②来自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