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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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新很小的时候就会骑自行车，我第一次去他家玩时，他妈妈告诉我：“付新小时候特别调皮，不像现在变得很内向，总喜欢沉默不说话。小时候我们要去他爷爷家，因为很远，我当时骑着小摩托车去的，他爸爸刚刚给他买了一辆小自行车，有四个轮子，那时候你记得吗？他天天在楼下骑，我让他坐我的摩托车去，他不，非要骑他的宝贝自行车，所以当时他一直跟在我身后。在一个人少车少的坡上他摔了，我以为他要做地上哇哇大哭，但是他没有，腿都流血了，还嘴硬，我可以，然后继续骑。”

　　“挺厉害的，我都初二了还没碰过自行车呢？前两天我爸刚买回来一辆。”

　　阿姨指着付新对我说：“周末让付新去教你，你们去江边学，那里车少不危险。”

　　“好呀好呀。”初二的时候付新每天只知道看书，每次我去找他，他每次都用学习这种烂借口拒绝我，这次我终于有理由了。

　　周末爸爸用车子把我们和自行车送到江边：“你们好好学啊，我一会要去开会，等晚上过来接你们，带你们去吃大餐。”

　　“好，放心吧，我肯定能学会，拜拜。”

　　付新坐在马路旁的楼梯台阶上，我一个人把自行车停好，打算骑上去，可是总是平稳，车子摇摇欲坠。

　　付新走过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会，打羽毛球，球会打坏，发球还能把球拍也打出去，自行车你确定要学？”

　　我有点生气：“你爱教不教，我自己学。”

　　我推着车子走了一段，他急忙追上来：“我来都来了，干嘛不教你。”

　　我冲他傻笑。

　　他让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然后自己骑。

　　他一边骑一边说：“骑自行车，最重要的是平衡能力。只要你掌握好了控制龙头的能力，就可以了。你看我现在，左右晃，但是平衡控制的好，就不会倒。然后现在从这个坡上下去，下坡的时候先不要管脚，最重要的是控制车子不歪。车子歪了人也就歪了。”

　　“我听不懂啊。”我摇头，他讲的太快了。

　　“算了，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实践，抓好了，我们回最开始的地方去练习。”他也摇头。

　　回到最开始的地方，付新又坐在了台阶上，说是让我自己练习，不用骑，只要可以让车子不歪，人在车子上就可以，我不停的试不停地摔倒。

　　“喂，你就打算坐在台阶上教我吗？”我看着他悠闲的样子，就生气。

　　“这个很好学的，你快会了，别怕摔倒再试几次。”他不紧不慢地说着，

　　等我可以很好的控制车子的时候，付新说可以好好教了。

　　他站在自行车的后面：“你什么都不用管，你就骑就行，看路，保持平稳，我会在后面一直把住车子的后座，追着你跑的。”

　　我点头：“那我骑了。”

　　“嗯。”

　　我一直骑，感觉特别好，很平稳：“猴子，你千万别松开啊。”

　　“我知道。”

　　付新来来回回陪跑5次，他坐在地上累的气喘吁吁：“当老师真不容易，快去给我买瓶水。”

　　我把车子停在他旁边，跑去买水。

　　我还买了一根冰棒。

　　我把水递给他，等他喝完，我又掰了一半冰棒递给他。

　　冰棒的名字叫黑皮，不是旺仔，旺仔比黑皮贵，付新喜欢吃旺仔的冰棒，刚刚那个零食店只有卖黑皮的，所以我便买了黑皮，买了他最喜欢可乐口味。

　　他小时候特别喜欢喝可乐。

　　我们坐在台阶上，紫色的自行车就停在旁边，我妈妈喜欢紫色，所以自行车是紫色的，我本来打算买蓝色或绿色的。

　　街上有人在遛狗，有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有年轻人带着很小孩子，小孩子手里拿着气球。

　　我问身旁的人：“付新，你有没有觉得夏天特别好？”

　　他给出回答：“都挺好的，春夏秋冬。”

　　我开始没完没了的说：“我特别喜欢夏天，连风都是暖的，可以放风筝，可以去江里抓鱼，可以吃烧烤，可以吃冰淇淋，树叶都是绿色，就觉得很美。”

　　他不知道怎么来了兴趣，说了很多话：“嗯，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有点极端，做什么都是，比如你的数学吧，你最近看都没看，每天看的都是其他科目，也不算分不清主次，但多少有点任性，对喜欢的满是热情，对不喜欢看一眼都不愿意。”

　　我开玩笑说：“我对你也满是热情，不过有时候也是一眼都不愿意看，感觉你每天都在长高，成绩每次都会变好，人也越来越帅了，昨天我还收到一个学妹给你的AD钙了呢！”

　　“我怎么不知道？所以AD钙呢？”他转头看着我。

　　“你不需要知道，好好学习，零食啥的我都会帮你吃掉的。”我笑着回。

　　“分明是你，吃了，还说不好。”他吐槽。

　　“你最喜欢哪个季节？”我换了话题。

　　“冬天。”他答，

　　“为什么，我最讨厌冬天了，北方超级冷。”我皱了皱眉。

　　“因为...，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喜欢。走了，再骑两圈。就算大功告成了。”

　　后来我才知道付新说他喜欢冬天，是因为有一年冬天我们一起回家，我被他吓到了，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一刻觉得冬天特别好。

　　“这次你还是别松手，你放手我害怕会倒。”我们重新开始练习，我嘱咐他。

　　付新点头：“放心。”

　　付新追着我跑了一段路，自己偷偷的放开了，我并不知道，我以为他一直在我身后。

　　等我停下的时候，发现自行车后面没有人，付新站在远处竖起他的大拇指。

　　他气喘吁吁跑过来：“再试一次，这次我在旁边看你，你已经会了呢。”

　　我点头，自己骑自行车，付新像个老父亲一样在我身后不停地点头。骑到拐弯处，我整个人突然傻掉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和我迎面，眼看就要撞到了，我把车子像右侧拐，连人带车一起摔倒在地。

　　付新急忙跑过来，有点生气地说：“你怕什么，你和那辆车撞不到的，你只是没看到它，你们之间的距离很大的。”

　　我坐在地上不说话，腿划伤了，但不严重，伤口很小。

　　“你看，自行车坏了，我刚刚看到那辆车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我的手还有点发抖，付新把我扶起来：“你坐着，没事，改天再学，我去给你买创可贴。”

　　我坐在原地，看着腿上的伤口，血一点点渗出，然后风干。

　　付新跑着回来，他撕开创可贴的包装袋，吹了吹，帮我贴上：“还有没有哪里疼，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我一脸委屈：“屁股疼，不用。”

　　付新也坐在地上：“还学吗？”

　　“不想学了，刚刚那辆车好吓人，我现在心脏还跳的特别快，不信你摸摸。”说着我抓住他的手放在我心脏所在的位置。

　　他特别快速的抽手：“你干嘛？摔傻了？坐着吧，不想学就不学了。”那时候我一直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他脸红了。

　　爸爸来接我们的时候，我们没有去吃大餐，去了自行车修理店。

　　修车的叔叔说：“得400块，坏了挺多地方。”

　　我一脸悲伤，小声嘀咕：“这个车子当时花了600多，修一下就400多。”

　　爸爸把自行车放在了修理店，从那之后我就没再碰过自行车。

　　想到这初二那年的事，我拿出手机给付新发QQ：我又想学自行车了。

　　我洗漱以后，躺在床上，手机还是没有人来信息。

　　在我关灯打算睡觉的时候，收到付新的消息：好，地址：XXX，周四晚上。

　　我秒回：知道啦，晚安。

　　我把手机放在枕头旁，进入了梦乡。

　　-18-

　　周三，天气预报说，我市近两天，将升温，一股暖流侵袭。

　　我起太晚了，拿了一片面包便出门了。

　　付新站在楼底等我。

　　他看我下来，把牛奶递给我，我傻呵呵地笑着：“谢谢。”

　　他好像特别了解我，我总是起晚。他总是给我带早餐。

　　我们一起去坐公交，他带着一个蓝牙耳机，不知道再听什么，有时候我说话他也不回复，大概是没听见。

　　在公交车上明明有座位，我让他去坐，他摇头：“站着就好。”

　　他站在我旁边，我总觉得怪怪的，只好看像窗外。

　　他突然问我：“小朱，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转学的话，你以后就要一个人上学放学了。”

　　“不可能啦，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们肯定可以一直一起上学的。”我没过大脑就说出了口。

　　他笑着看我：“一直？你打算一辈子都上学？那你得多痛苦。”

　　车子驶过很多熟悉的地方，在校门口停下，我和付新一前一后下车。

　　走到半路，我鞋带开了，所以低头去系鞋带，付新带着耳机可能没看到。所以一直在走，并没有等我。

　　我有点生气地冲他喊：“付新，你钱掉了。”

　　他听到名字，习惯性回头，看到我站在原地，他摇摇头：“快点啊。”

　　我朝他跑去，跑到一半，我突然停下，脚底有一块钱。

　　“付新，我真的可以捡到钱哦。”我晃动着手里的钱。

　　“嗯。”

　　“你说我要买什么好呢，棒棒糖？冰棍？辣条？算了算了，我还夹书里吧，这可是我第一次捡钱。”

　　“走了，快迟到了。”付新说着拎起我的书包，顺便拽着我。

　　一上午林雨都趴在桌子上睡觉。

　　“喂，你要不要听听课？”我试着问他。

　　他摇头：“没事。”然后又趴下，整个人一点活力都没有，感冒会让不管调皮捣蛋的孩子，都变得有气无力，安安静静。

　　看他好像很难受，我拿着他的杯子给他打了杯热水。

　　阿南听我说林雨有点感冒，她拽着我去了医务室。

　　“你是不是喜欢林雨啊？”我试探着问阿南。

　　阿南瞪大眼睛：“瞎想什么，我们是兄弟，这家伙很少感冒，但一感冒就特别难好。所以去给他拿药。”

　　“哦，哦，哦。”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兄弟？

　　“你别想多了，我觉得你想象力特别丰富，我喜欢人不是他，我们初中一起玩的挺好的，林雨就是嘴不好，有点凶，其他都很好的。”阿南拉回我的思绪。

　　“嗯。”

　　我们去医务室拿了感康给林雨。

　　林雨中午没有和我们一起吃饭，被老师叫去开会了。

　　大中午教室很吵，我和阿南吃完饭回来，两个人同时拆开棒棒糖，像是干杯一样，两个棒棒糖碰了一下。

　　教室里同班同学刘敏被好多女生围着。

　　阿南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们走过去，阿南像个大姐大特别大声的问：“干嘛呢？”

　　刘敏拿着一堆海报，友情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