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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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排队买票的路上，我问付新：“一定要转学吗？”

　　付新点头：“爸爸都安排好了，哪有不转的道理。”

　　我小声嘀咕：“你太乖了，我真希望你叛逆一点。”

　　付新转过身来：“什么？”

　　我摇头：“没什么，你好像从小就没有和家长顶嘴和吵架过。”

　　他点头，我推他快点往前：“到我们了，买票买票。”

　　付新在整理票据，他把证件放进口袋里，我看着他，想了想说：“付新，等回去我们比赛学习吧。如果期末我能考过你，你就不转学了可以吗？”

　　他顿了5秒钟，点头。

　　我倒着走路：“那你能不能让着我，比如你数学最后一道大题选择放弃什么的。”

　　付新把票塞到我手里：“不要。”

　　我总觉得付新这个人很拧巴，在大人面前是一个样子，在我面前又是一个样子，好像他这个小王子身上那一丁点的叛逆都是和我在一起玩才有的。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不了解他，觉得他其实并没有发自内心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直觉吧，我耸耸肩，拿着票跑向海洋馆。

　　我没有方向，走到哪里是哪里，付新规划了路程，我们一个展馆接一个展馆的看，在海豚展馆，我们碰到一个小孩，他正蹲在门口哭。

　　我走过去，蹲下问他：“小弟弟，你怎么了？迷路？”

　　小孩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我：“我找不到妈妈了。”

　　付新拽着我，跟我说：“走吧，别多管闲事。”

　　我甩开他抓着我衣服的手，牵起小朋友的手：“没事的，我们去找工作人员，他们会帮你找到妈妈的，别哭。”

　　付新不说话，一直跟着我。

　　我一直陪小孩子在休息室里等，没过多久，一个女人急匆匆地敢来，付新特别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个女人一直在跟我和工作人员说谢谢，付新毫无表情。

　　我拉着付新回到最开始的海豚馆，付新在我身后关心我：“你太单纯了吧，万一小孩是骗你的呢？”

　　“不可能。”我摇头。付新继续理论：“怎么不可能？”

　　我跑去看海豚：“你看。”

　　我看着白色的海豚，她好像吃很多，看着很胖，笑起来很温柔，我把手放在挡住海豚的玻璃上：“你看她一直在笑，一看就是一只聪明的海豚。”

　　付新有点疑惑：“你能看出来她是聪明的还是笨的？”

　　我点头：“对啊，我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讲海豚的，报道上说海豚的叫声其实并不是笑声。我们看到的微笑也有可能是悲伤的，她在哭，只是眼泪泡在水里我们不知道，所以觉得她在笑。”

　　付新盯着那只有点萌的海豚看：“聪明才更容易难过，因为会想很多。”

　　说完他转过头来看我：“你就不要想太多了，费脑，不聪明挺好的。”

　　我鼓着自己圆圆的包子脸：“你才不聪明，每天把什么事都装在心里，像个大傻子一样。”

　　他点头，也不反驳我，只是拿出手机和我拍了一张合影，在那张照片里，我，付新，还有我们身后的海豚都在笑。

　　我没有和付新去看表演，付新问我为什么，我说：“我总觉得按照某种要求规定去长大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喜欢随意，反正青春只有一次，当然要随意一些啊，干嘛非要让自己的世界只有学习和考试呢？”

　　之后我们去看了鲸鱼，水母，各种各样的小鱼，我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付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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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坐在场馆里一个休息区。

　　我问付新：“你不开心吗？你是不是觉得无聊没意思。”

　　他笑这说：“哪有，有你陪着我过生日就很开心了。”

　　他认真地样子一度让我怀疑这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付新，你有没有什么生日愿望？”

　　付新想了想摇头：“要不你帮我想一个。”

　　“好啊，走，我们去对着刚才那只可爱的海豚许愿。”我拉着他来到最初的场馆。

　　我特别大声的对那只白色的海豚说：“海豚海豚，你听好了啊，我叫付新，我要许一个生日愿望，我希望我能够不转学。”我双手合十，放在嘴巴边上，闭上眼睛。

　　付新在我身旁，他听清了每一个字，他指着我说：“错了，我想许的愿望是，你期末考试逆袭成功。”

　　我们的行程没有什么特别，因为我起的太晚，要赶回去的火车，所以其他地方都去不了了。

　　坐在回去的火车上，付新接到了付叔叔的电话，付叔叔声音很洪亮，我听的一清二楚。

　　我低头给我妈妈发短信：妈，付叔叔他们回不来，你给替付买一个蛋糕呗↖(^ω^)↗

　　付叔叔和阿姨都不在，每天家里只有付新一个人，他肯定会孤单，我这样想。

　　希望今天他能感受到来自我们的祝福。

　　这一次付新终于许愿了，我偷偷问他：“你许的愿望是什么？”

　　他把奶油抹在我的脸上：“会实现的。”

　　十一假期H市一下子冷了下来，我在家开始穿长袖的睡衣，出门也穿上了厚厚的毛衣。

　　我每天都会拎着王后雄和曲一线以及老师发的30多张卷子，到付新家。也是这几天我才发现自己买的曲一线知识清单，和王后雄有很多地方是差不多的，买一本就行的，我都买了，我安慰自己，没事，可以学两遍。

　　付新很闲，他的作业都做完了，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付新，你变态吧，你们班有40张卷子，你两天就都写完了!”我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他。

　　他正在穿着一件皮卡丘的睡衣在厨房烤饼干。

　　他转过身来拿着一个大盘子，他的睡衣是蓝色的，在他肚子的位置有一只蠢萌的皮卡丘，皮卡丘穿着蓝色的背带裤，两只手放在一起，和他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就差后面再加一条尾巴。

　　他把饼干递给我：“加油，你今天来的时候说目标是8张卷子，你现在才写完3张。”我拿起饼干放在嘴里，使劲地嚼着，牙齿发出咯吱的声音。

　　他回到厨房又说：“不过已经很好了，以前你从来都是开学前一天晚上挑灯夜战的。”

　　我瞪他：“你等着看吧，我今天能写10张。”

　　写完9张卷子，有点累，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天已经黑了，付新坐在我旁边，在演草纸上写出了我做错的题号和正确的解题过程。

　　我睡醒，胳膊上有口水，我不好意思地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擦了擦，付新没有看我，还好没看，他还在批卷子。

　　我跑到洗手间照镜子，重新扎了马尾，我出来，他便对我说：“吃饭吧，尝尝我做的红烧肉。”

　　我傻笑：“像你这么全能的人，太赞了。”

　　他去厨房拿筷子：“别贫，吃完就回去。”

　　我抱着碗摇头：“我还有一张卷子没做完呢，我是个讲信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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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的时间我做完了所有的卷子，也把数学公式重新背了一遍。

　　在假期的最后一天，我和沈南星终于赶在上学前见面了。

　　很抱歉假期最后一天我才去找她。

　　沈南星打电话疯狂吐槽我，我不还嘴，听着她说，她一直都待在她爷爷家。

　　我快到沈南星爷爷家的时候，看到沈南星从外面回来。

　　她看到我，朝我跑过来，她手里拿着校服裤子。

　　“你拿校服裤子做什么。”

　　“这是我新改良的校服裤子，花了13呢，你看我把裤腿收紧了。”

　　“你不怕黄老师让你改回来？”

　　“不怕。”阿南仰着头一脸骄傲的说。

　　阿南的爷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爷爷听力不好，阿南跟他讲话他并没有听到，阿南带我走到自己的房间。

　　她换上校服裤子给我看：“你看，好看吧，你要不要也换一个。”

　　“会不会太叛逆了？”我摇头。

　　阿南坐下：“这就叛逆？我还没纹身呢，不过我打算在我秋季校服的背面画一个大大的哆啦A梦呢，想找个人画大熊，我画哆啦A梦，我超级喜欢蓝胖子。”

　　“看不出来嘛，你是一个充满少女心的人，在我眼里你一直是女侠，惩恶扬善，带着佩剑走江湖的那种。”

　　“每个女孩都有少女心的。”阿南冲我眨眼睛。

　　我想了想对阿南说：“画吧，大不了我们再买一件校服，我陪你，我记得小时候和付新一起看这部动画片的时候，有一段特别感人。”

　　阿南打开衣柜找出自己的秋季校服，我们的校服裤子是深蓝偏黑的颜色。上衣的心脏处有7中的校徽，除了袖子其他地方都是纯白色。

　　所以在后背画一个大大的插画没有任何问题。

　　阿南继续问：“哪一段？”

　　阿南把校服摊开放在床上，到处找记号笔。

　　我看着她说：“修铃铛那段，哆啦A梦的铃铛坏掉了，修理师告诉哆啦A梦想要修坏掉的铃铛需要花费五倍的价钱，哆啦A梦说它不要买新的，它拜托修理师傅帮它修好，它说铃铛对它很重要。

　　大熊不知道哆啦A梦为什么那么珍爱那颗铃铛，明明可以换一个的。其实哆啦A梦珍惜那个铃铛是因为，它刚刚认识大熊的时候，大熊和哆啦A梦在争吵的时候，铃铛掉进了一个类似下水道的地方，哆啦A梦说不用找了买个新的就好，但是大熊很坚持，他一直在找铃铛，找到满脸都是灰，也不放弃。

　　天黑了，大熊对哆啦A梦说对不起，然后很失落，过了一会他找到了铃铛，坐在地上笑，哆啦A梦在那一刻突然明白，原来一无是处的大熊，他拥有唯一的优点。从那天起，哆啦A梦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它和大熊成为了真正的朋友。”

　　阿南低头看手机：“我也看过这段，不过你不用陪我的，因为真的我想画，如果你不想可以不画的。”

　　我摇头：“我帮你画，我也画，都说了大不了再买一件呗，我希望可以在我们的青春里留下一件疯狂的事。”

　　“行动吧。”

　　我拿着手机里的图片开始在沈南星的校服后背上作画。

　　大功告成的时候，我看着那个黑色的哆啦A梦，不能叫他蓝胖子，它站着，举起右手像是在打招呼。

　　阿南一副惊讶的表情：“人才啊，真好看。”

　　午饭过后，我陪阿南去旁边的山上转，那是一个很小的山坡，阿南说：“我以前没有少女心的，因为喜欢老黄，我才开始喜欢粉色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笑着回答：“因为爱情啊哈哈。”

　　“你呢，一个假期都跟你的小竹马一起学习，怎么样。”她回过头来问我。

　　“他下学期可能要转学了。”我有点丧。

　　“不能为了你留下来？”沈南星看着远处的太阳说道。

　　“为什么要为我留下来？他有他的梦想，何况B市条件更好，我从小和他一起玩，小时候打打闹闹觉得没什么，初四那年，我猛然间发现他已经跑很远了，要不是运气好我不会来到7中，这一次，我可能真的追不上他了。所以我想期末考过他，一定要考过他，不管他会不会兑现承诺不转学了，我都希望自己变得厉害一点，这样当有一天我说我喜欢他的时候，会更有底气，我希望我值得。”我说了很长的一段话。

　　沈南星拉着我的手朝山上跑去，她不松手也不停下，风吹起我们的衣角，吹乱我们的头发，没几分钟，我们便跑到山顶，我们在一个亭子里，她冲着山下喊：“我也要追上我的太阳，哪怕我没有梦想。”

　　山很矮，山下没有人，我们也听不到回音，她看了看我，又喊：“朱琪琪，你本来就值得，你也喊一个。”

　　我咳嗽了两声，把两只手放在嘴边，有些话已经到嘴边了还是说不出，我顿了顿，鼓起勇气喊：“我一定能考过你，我一定追的上。”顿了顿我又喊：“追不上，我就把你打残。”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坐在亭子里的椅子上。沈南星先开口：“坐会吧，这样不暖不凉的风再过一段时间就感受不到了，H市下雪很早的，11月初就会下雪。”

　　我点头：“付新喜欢冬天，我喜欢夏天，我贪恋西瓜和冰淇淋还有暖暖的太阳，他喜欢纯白色。”

　　阿南拍拍我的头：“冬天也可以吃冰淇淋啊，西瓜也买的到，冬天的阳光比夏天更暖，夏天的太阳不叫暖叫晒。所以只要你肯相信，有什么不可能？”

　　我起身：“对，不行了我走了，我下午还要去补习班。你作业写完了吗？明天学校见。”

　　阿南在我身后喊：“站住，我送你去车站。”

　　我决定好好学习，是因为那本教人如何追喜欢的人的书里第二办法里很鸡汤的写道：做个与他并肩的人。

　　书里还写：“做些疯狂的事，让他注意到你，看到你的不同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朱琪琪，你知不知道付新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