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说不通，她正考虑使用武力和他抗争时，他突然停住了，紧紧抱着她不动。

　　“南墙，你是妖孽吗？”他埋首在她肩窝，声音闷闷地，很沙哑，“怎么这么招人疼。”

　　南墙神色茫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似在思考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多会儿她脸色爆红，低声怼道：“你才是妖孽。”

　　她是人，正常人。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北航已经很久没问过她这个事了。

　　他等了半响，没等来她的回答，连否定的话都没有一句。

　　“为什么不回答？”他抬起头，轻轻一吻落在她小巧的下巴。

　　她敛下双眸，并不看他：“我觉得你不靠谱。”

　　什么？

　　北航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靠谱？她在开玩笑吗？

　　他捏着她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全大院的长辈都认为我是同辈中最靠谱的，怎么在你眼里我就不靠谱了？”

　　太匪夷所思了。

　　“就像现在。”南墙举着活生生的例子，“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你就几次三番的吻我，这是靠谱的行为？”

　　两人眼也不眨的看着对方，似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半响，北航笑了，笑得危险至极。

　　“既然你认定我不靠谱，那我就只能不靠谱到底了。”不然他多亏。

　　裙摆突然被撩起，他的吻强势袭来，进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勇猛，竟让她连反抗都变得有心无力。

　　她突然醒悟过来，他真的跟他说的一样。

　　一点都不乖，还很坏。

　　两人明明都没有经验，他却像身经百战过一样，经验丰富到让她意乱情迷。

　　不管南墙是不是自愿的，两人都吻过好多次了。

　　她知道他吻技好，每次都被他带得莫名其妙就回吻他。

　　可她不知道他吻技竟这么好，迷迷糊糊的就被扒光了。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遮掩了。

　　好在最后的最后，他及时刹车，不然南墙准跟他没完。

　　下午借了书送她去上班时，她上车后就没说话，一脸凝重的沉思着。

　　北航好几次想缓解一下气氛，一看她脸色，又不敢开口了。

　　完蛋，他这次是不是太过分了？

　　会不会吓到她了？

　　眼角余光瞥到她脖子上的吻痕，他突然有点心虚，不敢直视她了都。

　　现在一回想，他在宿舍时，的确有些疯狂。

　　但是……

　　他正胡思乱想时，车子被交警拦下了。

　　他心不在焉的降下车窗，一看到窗外的人，顿时乐了。

　　“是你？”马毅看到北航的脸，先是惊讶，继而脸色沉下来，“你又知法犯法！”

　　上次就是，这次还是，这也太放肆了。

　　“我没有。”北航立即否认，主动交出驾驶证，“警察叔叔，我有证了。”

　　马毅接过证件看了看，似想起什么，突然绕到车头去。

　　果然，旅长的千金就在副驾驶座上。

　　不过她好像心情不太好，面无表情地偏着头看向路边，都没看到他。

　　见他在看南墙，北航也朝她看去。

　　她还是那副沉思的模样，估计元神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都没有发现他们被交警拦了。

　　这一次之后，北航安分了不少。不敢再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动脚的。

　　倒是南墙，偶尔会看着他出神。

　　问她在想什么，她又不说。

　　大年三十这天，举国欢庆，大街小巷家家户户热闹非凡。

　　张灯结彩的大院里，南家和北家稍显冷清。

　　因为两家的父亲大年三十要值夜班，没办法在家吃年夜饭了。

　　两家母亲本就关系好，两人一合计，干脆南北两家坐一桌，两母亲领着三孩子一起吃年夜饭。

　　饭桌上自然是谈笑风生，氛围高涨，就连平时话少的北航，话也多了起来。

　　但南墙觉得，跟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相比，北航的话算是很少了。

　　他在外人面前总是很高冷，似乎在家人面前话也不多。怎么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话多的跟流氓一样。

　　“你老看我干什么？”北航突然看着她道。

　　他这样一说，饭桌上其余人，全都看向她了。

　　南墙暗暗咬牙，他是故意的！

　　“看你今晚话挺多。”她暗怼着。

　　这句反话，只有北航懂。

　　步芙乐呵呵道：“过年呢，话多才好，热闹喜庆。”

　　“对对对。”林影连声附和，“北航就是话太少了，平时都不爱说话。要是他有个兄弟姐妹，或许性格就不会这么冷淡了。”

　　林影说到最后，神情低落了一瞬。

　　夜深人静时她总在可惜，如果她身体好点，给北航生个弟弟妹妹多好。

　　这样想着她不自觉的看向南墙，她特别想要个女儿，像南墙这样的就更好了。

　　“嗯。”南墙浅笑着，温柔恬静的回应着林影。

　　以前她也觉得北航性格冷淡，但现在听到别人再用冷淡这次评价他，她、她内心复杂，极其复杂。

　　只能说，林影这个妈妈，还不够了解自己的儿子。

　　饭后。

　　南墙主动去洗碗，北航也跟着进了厨房。

　　厨房就两人，北航洗碗，她过水。

　　两人并排站在水槽前，双双低头，认真洗碗。

　　北航看了眼窗外的热闹景象，道：“外面好热闹，等下出去玩吧？”

　　“好。”南墙点头。

　　客厅有电视声，两家母亲以及南城说话的声音，厨房除了洗碗声，唯有沉默。

　　南墙抿着嘴，似在做着某种重要决定，随后重重呼出一气，微微抬头看他：“我同意。”

　　“唔？”冷不丁蹦出这句话，北航没明白什么意思。

　　“我同意你做我男朋友。”南墙神色认真，郑重其事道。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北航洗碗的动作猛然僵住，水柱唰唰唰的冲在手腕上，一如他激流涌动的心情。

　　但是，内心再波涛汹涌，他面上也镇定如常：“你现在才同意吗？我以为你早就同意了。”

　　“……”南墙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真扫兴。”

　　他这人，在外人再正经，私底下也不能跟他正经。

　　待她低头复又洗碗时，在她看不见的上方，北航笑得嘴角都要裂到耳朵了。

　　她终于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这个年过得，简直是他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年。

　　他喜悦的心情难以自持，无声的激动太压抑，他想咆哮呐喊。

　　最终，他所有的激动化为行动，低头在她脸上猛地亲了一口，‘啵’的一声又重又响。

　　南墙仰起头看他，白净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和他以往偷亲她时一样。

　　她淡定，北航可淡定不了，俯下身亲她的嘴。

　　这一次，南墙没躲，更没推开他，启唇踮脚回应他。

　　水龙头里的水，一个劲儿的流，却没人再管它。

　　直到……

　　步芙捧着一盆水果想进厨房洗，却看到了水槽边吻在一起的两人。

　　“你俩干什么呢？”她懵了都。

　　南墙和北航立即分开，纷纷扭头看向她。

　　三个人六只眼睛，眼睛都写着同样一个‘惊’字。

　　南墙和北航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步芙捧着水果又出了厨房。

　　林影和南城坐在沙发上，她几步冲过去：“南墙和北航在谈恋爱！”

　　“什么？”半坐半瘫的南城，比她还惊讶的猛坐直身体，“他俩已经在谈着了？”

　　什么时候开始谈的？

　　上个星期他问北航，明明说还没追到他姐的。

　　林影看看步芙又看看南城，复又看向步芙，不确定的反问：“他俩在谈恋爱？”

　　她说完朝厨房看了看，看不到里面人的身影。

　　“真的！”步芙肯定地猛点头，“我看到他们在亲嘴！”

　　“啥？”南城更惊讶了，刚谈恋爱就亲上了？

　　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如果南城知道，北航在还没谈上恋爱的时候，就早亲上了南墙，不知道他会怎么跳脚。

　　三人中，看神情就知道，最冷静的是林影。

　　确定北航在和南墙谈恋爱后，她欣喜多过惊讶：“这是好事呀。”

　　“啊？”步芙紧紧捧着果盘，她还处于震惊中。

　　“南墙这个儿媳妇，我非常满意。”林影已经开始幻想起，自己当婆婆、奶奶的事了。

　　她们北家和南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南墙又是她看着长大的，不论是秉性脾气，还是学识气质，什么都好。

　　能把南墙这样的女孩儿娶进门是福气。

　　她儿子眼光真不错，没舍近求远找外面的女孩子。

　　下手也够快，没让大院其他男孩子把南墙追走。

　　“你这么说的话……”步芙也认真思考起来，很快得到结论，“北航这个女婿我也很满意。”

　　整个大院，谁不夸北航。

　　南墙找他，靠谱。

　　“你们……”南城难以置信的望着她们，“我说两位妈妈，你们这是在谈婚论嫁吗？”

　　他姐才刚谈上恋爱，有必要这么急着套上儿媳妇、女婿的称呼吗？

　　还有，北航才十八岁，还要四年才到法定结婚年龄呢，她们想得也太远了吧。

　　“南城，你有女朋友了吗？”林影矛头一转，话题无缝间的转到他身上。

　　“我当然没有！”南城飞一般快的解释。

　　女朋友这种生物，据说很麻烦的，他还想多快活几年。

　　“你以后找女朋友悠着点，不要找太难相处的，找你姐这样的最好。”女儿有了着落，步芙就开始忧心起儿子来。

　　哎，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南城面上笑着，心里却一个劲儿吐槽。

　　他才不要找他姐这样的，会被欺压的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

　　他得找个温柔乖巧，真正温柔乖巧的，不是他姐这种披着绵羊皮的母老虎。

　　南墙和北航从厨房出来。

　　客厅里的三人看到他们，一溜烟排排坐，坐的端端正正，那姿态，跟三堂会审审罪犯一样。

　　五个人，客厅里只有电视的声音。

　　一个个的眼睛直盯过来，盯得南墙后背发毛，不由得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审你们呀。”南城坐直身体，挺起胸膛，一副一家之长的威严姿态，“我问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打肿脸充胖子，南墙不想搭理他。

　　但看到一旁的妈妈和北姨，她便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天。

　　“一年？”步芙惊讶不已，“你们在一起已经一年了！”

　　他们隐瞒的也太好了吧！

　　一年来，他们可谁都没发现。

　　“……”南墙比她妈妈还惊讶，“我是说……”

　　一天。

　　“嗯。”

　　然而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北航肯定的回答打断了。

　　他知道南墙想说什么，一天嘛。

　　但他觉得，一天不足以证明他对她的感情，说是在一起一年他都嫌少。

　　南墙更讶异的看向他：“你嗯什么嗯？”

　　她妈妈问的是，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一年了，他耳朵不好使听错了不成。

　　刚刚在厨房才决定在一起，说一天都有多余。

　　他们的恋情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曝光了。

　　“在一起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北航安抚着她。

　　两人旁若无人的讨论，这模样在旁人看来，就是在打情骂俏的秀恩爱。

　　“亲家母，我觉得他们很配，你觉得呢？”林影笑眯眯的看向步芙。

　　南墙这么好的儿媳妇，得赶紧定下来，煮熟的鸭子千万不能飞了。

　　“我也觉得很配，亲家母。”步芙乐呵呵的握住她手。

　　南城在旁边很孤独，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北航这个人吧，虽然他也觉得很不错，但是，他们这属于早恋吧？

　　身为家长，就没人管管吗？

　　就这样默认了？

　　五个人的氛围，吃年夜饭前，本来很和谐的。

　　饭后这一坐，气氛就有点莫名其妙了。

　　主要是步芙和林影的目光，老往南墙和北航身上瞟，看得他极其不自在。

　　说好一起出去玩的，结果步芙和林影突然拉着南城要先走。

　　南墙和北航又没东西要收拾，随时可以一起出门的，偏偏两位妈妈不让，故意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

　　看破不说破，南墙无奈，只得先送他们出门。

　　都走了，清净了。

　　她松了一口气准备关门之际，容诗从她门口走过。

　　看到对方时，两人都顿住了。

　　好几个月的某次尴尬后，两人就说过话。

　　“新年好。”南墙主动问好。

　　“新年好。”容诗愣了一下，继而微笑着，“你为什么老躲着我？”

　　南墙错愕：“我没有，是你躲着我吧。”

　　她没做亏心事，北航那件事，她自认自己没错，更没有做过对不起容诗的事，她为什么要躲着她。

　　是容诗每次见到她，就远远躲开才对。

　　容诗微微垂眸，随后扬起甜甜的笑颜：“南姐，我想清楚了。北航我不追了，我祝福你们。”

　　当初知道北航喜欢南墙，说不伤心是假的。

　　她不止一次的看到过，北航看着南墙时，眼神有多温柔。

　　一开始她很不甘心，可心痛的次数多了，她突然就释怀了。

　　她一个大好年华的美少女，应该每天活得跟朵太阳花一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