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丰神如玉状元郎
她没想错, 此时的陈府,陈雨菲的闺房里,确实是一片狼藉。
她没想到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最后甚至连处子之身都给了赵王,却还是只得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到底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雪上加霜的是,得知这个消息, 她的父亲陈焕当即就病倒了,直言家门不幸,以后不认她这个女儿。
而她的母亲哭得嗓音嘶哑, 却也没能让父亲原谅她。
陈雨菲恨得眼眶通红, 牙齿把下唇都咬破了。
她攥紧了拳头在心里发誓, 一定要把赵王妃斗倒, 自己取而代之。到时候再生个儿子, 赵王府迟早还是她的天下!
到那个时候, 看看这个家里,会不会巴结上来。
温慧可不知道陈雨菲怎么想, 她一边觉得陈雨菲既然只能做个妾, 再想蹦跶起来, 甚至怂恿赵王做皇帝, 大约是不太可能了。但另一边又觉得, 还是踩上一脚,更加安稳些。
于是她干脆进了宫,跟皇后添油加醋告了陈雨菲一状,又把自己怀疑她给赵王妃的药里下毒的事也说了。
皇后听说陈雨菲十二三岁就开始勾引赵王, 几年后眼看赵王妃好好的又狗急跳墙下毒,对这样恶毒的女人首先就存了很大的不满,想必以后万一碰到,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温慧兴致勃勃,还想跟皇帝也说一说,看能不能干脆给那个御史大夫也降个罪什么的。
结果她正嘀咕呢,就被皇后正色打断了“文惠,你父皇是宠爱你,但你也要知道分寸。朝堂上的事情,千万不要乱插嘴。越了线,就容易出事,懂吗?”
温慧神色一凛,老老实实躬身受教。
也是她有点得意忘形了,现在毕竟不是她原先生活的时代,对女性的束缚无处不在,还有待后人的努力争取呢。
不过,皇后虽然告诫了温慧一番,最后倒也没含糊,没等第二天,就将陈雨菲的母亲传进了宫,申斥了一顿,说她不会教女儿,还需更加谨言慎行才好。
陈夫人回到府里又气又怒,免不了病了一场。
泰和二十年夏,赵王府一顶小轿,将陈雨菲接进了门。
而此时,赵王妃已经身怀有孕近三月。
陈雨菲对此当然一无所知,赵王妃把自己的院子管的水泼不进,又将嘉柔县主接了过去,娘俩几乎不出去,就是怕陈雨菲会使坏。
同一个月,裴瑾外放江南某地做知县。
温慧翻了一下两年前她记录下来的小说剧情,百思不得其解。
剧情里裴瑾确实也外放做知县了,不过那时候文惠公主死了,皇帝迁怒于他,在京城难以升迁,只能外放。
现在她跟裴瑾一毛钱关系也没有,皇帝也挺看重裴瑾,为什么还是外放了?
温慧搞不清楚,最后只能归结于剧情的强大。
不过骆琳琅确实并没有跟过去,想来是宅斗需要吧。
萧循再次出去游学了,不过这一回,他每到一地,都开始给温慧写信。
大部分时候都只是一些小事,比如赶路错过了宿头,只能在野外露宿,幸而天气好,倒也别有一番意趣;比如黄河的泥沙淤积十分严重,河边某些村子甚至隔几年就要搬一次家;比如某地的荷花开了,铺天盖地,美不胜收;比如在某地看到了日出,果真无比壮丽,见之忘俗,心胸都开阔了
温慧收到了信,自然也要回信。
她的思维就更是天马行空,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把陈雨菲被纳进赵王府,裴瑾莫名其妙外放等等的消息一股脑告诉了萧循。
两个人一开始写信还不太上心,但后面就开始期盼起来,每次遇到差不多该来信的日子,温慧都不肯出门,翘首以盼。
萧循就更不用说了。游学的日子其实是很辛苦的,经常翻山越岭,去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这是老师交代过得,体察民情就是大都市要去,小山村更要去。
因此,温慧的来信,几乎已经是萧循在游学途中,能感觉到的唯一的温情。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到这一年十月,萧循就回来了。
因为离次年的春闱,已经只剩下四个月。
而他,也需要在老师的指导下,进行最后的融会贯通了。
四个月,说慢也很慢,说快却也是飞快。二月的某个风轻日暖的日子,万众瞩目的春闱开考。
这一年是泰和二十一年,温慧已经十九岁,萧循二十一岁。
萧循如约参加科考,历时九天才考完。
又半个多月后,温慧收到消息,萧循竟然考了第一名!
这可不是现代考大学,全国那么多的举人,还包括上届上上届等等落榜的举人,加一起可不得成千上万,最后录取的不过二百人左右,说一句万中挑一一点也不过分。
而萧循竟然考了第一,足以可见其学识之渊博,才智之出众。
温慧忍不住啧啧叹了几声。文惠公主可真是暴殄天物啊,这么有才华的一个人,竟然被她强行拐来做了驸马。做了驸马也罢了,竟然一直都将人家视若无物,反而对几个虚有其表的废物青眼有加,也难怪后来能被人毒死,这智商这眼光,明显有问题嘛。
她也再一次为萧循感到高兴,他的金榜题名,又一次证明,自己与他和离的事,做得对。
几日后,榜上有名的一群贡士又进宫参加殿试。最终结果出来,温慧也能没有觉得意外,萧循果然被当庭点为了状元。
不过温慧还是觉得激动不已。
状… …状元诶!她赞助出了一个传说中的状元诶!温慧忍不住喜的眉花眼笑,给公主府伺候的下人都发了三个月月钱。
这下子整个公主府上下都喜气洋洋起来。
次日就是赫赫有名的琼林宴。新科进士在参加琼林宴之前,还有一项群众喜闻乐见的活动,那就是跨马游街。
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也算是新科进士们寒窗苦读数十年,难得的一次出风头的机会了。
不过温慧想象着一群中青年男子跟新郎官似的胸前戴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缓缓经过长安街,被一大群人围观的情形,就忍不住想捧腹大笑。
尤其是最前面那个人还是个熟人,啧啧,以后再想起来,可不得笑好几年?
说是这么说,可是好想去看看怎么办?以前可是只能在电视里面看到这样的场景呢,现在有现场版,那怎么能不参与呢?
这一日长安街被清扫的干干净净,街道两边不少商家都张灯结彩,百姓们也大多喜气洋洋,仿佛看了这场热闹,就能沾沾新科进士身上的喜气似的。
到了这时候,温慧倒是不怎么忙了。时间还早,新科进士们还得先进宫去谢皇恩呢。等他们出来,肯定都得午膳以后了。
温慧早已让侍卫包了长安街上最大的酒楼上面临街最宽敞的一间包厢,视线好的很,到时候绝对能看的清清楚楚。
优哉游哉用完午膳又睡了个美容觉,温慧才让宫女化了个美美的妆,乘上马车往长安街去。
这时候街上的人已经很多了,只是公主的车驾当然依旧畅通无阻,一路稳稳当当到了酒楼。
酒楼里包了包间的人家也几乎都到齐了,温慧也不在意,由侍卫领着到了自己的那一间。
其实原本侍卫的建议是把那一家酒楼都包下来,但温慧想着人人都想看这场热闹,自己也占不了那么大的地方,有一个包间也够了,因此就作罢了。
她要是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事情,肯定就不会觉得侍卫的建议小题大做了。
但温慧这会儿当然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坐在窗前懒懒地喝着香茶,随意看着街上的人群。
等了不多久,前方就传来了人群的欢叫声。温慧微微一笑,知道新科进士们过来了。
她也微微将头探出窗口,不一会就见萧循身着红衣,戴着红花,当先骑马而来。
看见萧循那一刻,温慧微微一怔。
她以前也知道萧循生的帅气,然而相处久了,或许是习惯了,似乎那帅气也没有那么明显了。但现在他身上一袭红衣裁剪得体,□□骏马昂扬,就连胸前的大红花仿佛也恰到好处,映衬着他脸上飞扬的神采,竟有一种格外俊朗的气质,让人见之忘俗。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吗?
原本就长得丰神如玉,现在又多了几分意气飞扬的风采,这还让别的男人活不活了?
四周的欢呼声骤然变大,尤其是街道两侧酒楼上的窗口,少女们的尖叫声又细又长,还带着微微的羞怯,侧面佐证了温慧的感觉。
温慧怔了一瞬又回过神,只是嘴角的弧度又微微扩大了些。
很快萧循就骑着马路过了温慧的窗口。突然,一只香囊被人扔出来,直直往萧循身上砸去。接着,数不清的香囊绣帕雨点般砸向萧循。
萧循却仿佛感觉到温慧的视线,一边躲避那些香囊等物,一边往这边窗口望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隔得那么远,温慧却仿佛看见萧循朝着她微微笑了一下。这一刻,她只觉得心跳如鼓,脸颊火烧也似,整个人都熏熏然。
四周的窗口瞬间响起少女们的叫声
“他看我了,是不是看我了?”
“他刚刚肯定是在看我!”
“萧循可真是温润如玉的佳公子啊!”
… …
温慧忍不住低低笑了几声。少女情怀总是诗,不管什么时代,这样满怀憧憬的女孩子都让人觉得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