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校园
这时广播响了。
“请八百米运动员到检录处检录，再播报一遍，请八百米运动员到检录处检录。”
乔九安起身：“好了，我该去检录了。”
仇凉森：“你带号码牌了吗？”
乔九安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回答了。她脱下外套，背对着他，指了指后背。
仇凉森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右手。
乔九安：？？？
她试探的和他握了握手。
仇凉森：……
语气有些无奈：“衣服。”
“哦。”乔九安尴尬的收回手，然后将臂弯里的外套递给他：“谢谢啊。”
“不用。”说完仇凉森走了，背对着她摆了摆手。
乔九安见状耸了耸肩，也走了。
十分钟后，比赛开始。
乔九安站在跑道上，做着准备活动。
枪声一响，乔九安如箭离弦一般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很快和第二名拉开了距离。
看台席上，高一九班。
“天呐，乔哥跑得也太快了吧。”明嘉南震惊了。
“不过，刚开始跑这么快，后面没办法蓄力吧。”唐锐有些担忧。
就连仇凉森都不禁眉头轻蹙，觉得乔九安跑得太急了。不过，转瞬想到她天天晨跑，这点耐力应该还是有的，于是又放松了下来。
仇凉森的判断是正确的。
到了第二圈，乔九安非但没有降速，还在距离二百米处开始加速了，与第二名拉开大概有一百米的距离，毫无疑问的得了第一名。
乔九安冲向终点的那一刻，九班沸腾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呼喊乔九安的名字。
“乔九安！乔九安！”
“乔哥！帅死了！”
“乔九安！你就是全场最佳！”
……
在众人兴奋的时候，仇凉森悄悄的离开了看台。
乔九安站在操场内，弯着腰，喘着粗气。
这时，江阅兴走了过来。
“啧啧，你什么时候跑步这么厉害了？”一上来说话就夹枪带棒的。
乔九安也没在意他的嘲讽，平息下来后说：“不行，爆发力还是不够，也就能跑跑中长跑。”
闻言，江阅兴也没再说什么，将手中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她：“给。”
乔九安有些惊讶，表情全写在脸上。
江阅兴解释道：“别误会啊，是小馨让我送过来的。”
“噗嗤”乔九安被他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逗笑了，这人的求生欲也算是很强了。
仇凉森从远处看，就是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手不自觉收缩，手里的水瓶已经严重变形了。
他冷着一张脸走到乔九安面前：“都比完了，还在这儿瞎晃啥呢？”
乔九安转过头，看他面色不好，识趣的收了笑容：“没瞎晃啊，就是休息一下。”
“哦？是吗？”仇凉森显然不信，用余光扫了一眼江阅兴。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这话也就仇凉森敢说，江阅兴虽比不上仇凉森，但也是一等一的帅哥，是华天苑三大校草之一。
听到仇凉森阴阳怪气的话，还没等乔九安不高兴呢。江阅兴倒是先开口了：“喂，这位帅哥，你怎么说话呢？”
虽说江阅兴跟乔九安不对付了三年多，但交情还是有的。
仇凉森没有接话，嗤了一声，将自己手里变形的水瓶往乔九安怀里一扔，转身就走了。
留下了没搞清楚状况的乔九安，和一脸气愤的江阅兴。
“诶？不是，他——”江阅兴指着仇凉森的背影，看向乔九安。
乔九安僵硬的摇了摇头，一脸茫然：“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江阅兴也不指望着，能从此乔九安这儿，打听到什么了，跟她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行了，水你也有了，我这趟算是白来了。”
这回真的是留下她一人风中凌乱了。
另一边。
仇凉森没有回到班级看台，而是一个人出了学校。
刚出校门，街上的人纷纷看向他，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一身粉呢。
仇凉森：……
真特么有些气糊涂了。诶？不对啊，我为什么生气啊？
仇凉森陷入了自我怀疑，于是不自觉的走到了，离四中不远的华天苑。
此时已经是中午了，学生们也都陆续下课了。
马路上，车鸣声不绝于耳；行人路上，青灰色地砖被正午的太阳衬得越发干净，树的影子形成姿态各异的天然安全区，避暑圣地。虽然九月的风不再炎热，但正午的太阳却一点都没有松懈。
不远处，几个少年正在打闹。
突然，不知是谁突然来了一句。
“咦？你们看，那个人像不像仇凉森？”
仇凉森？
其他两个人，看向说话那个人指的方向。
“还真是。慕哥你——”其中一个，看向中间的那个人，欲言又止。
中间的那个少年脸色有些微妙，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仇凉森打到骨折的慕曜，同时也是古曼琪的表哥。
“走。”慕曜沉着脸说。
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八年了，但他一直有些不甘心。现在长大了，他也知道当初自己的话，对仇凉森的伤害有多大。但他就是有些不服气，现在的他绝对打得过仇凉森。
三个走到仇凉森面前。
仇凉森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来人。
淡漠的扫了一眼：“有事？”
八年过去了，当初的孩童已经长成翩翩少年了，但影子还在。仇凉森对他们还是有些印象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慕曜有些语塞，他没想到仇凉森再见他竟会如此平静，不会是已经把他给忘了吧。
倒是他右边的男生说道：“你是仇凉森吧？”
仇凉森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他：“不确定，就把我拦住？”
男生也被噎着了，不知道该怎么接。
最终，慕曜还是说话了，他郑重其事的说：“仇凉森，对不起。当年是我不懂事，真的很抱歉。”
虽说当年他被他爸拎去道过歉，但却不是诚心的。所以，他长大后就一直希望能当面对仇凉森说一句对不起。
仇凉森有些意外，但也很平静：“没事。”
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当年他也有些冲动了，现在想想也挺可笑的。
沈黎歌见仇凉森离开了学校，他便跟了出来。
他远远的看见这一幕，赶紧拿出手机给乔九安打电话。
电话通了，他才想到，乔九安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那把她牵扯进来是不是不太好。最初，他只想着乔九安能阻止森哥了，但却忘了这一点。
这可惜，一切都晚了，另一头已经接了。
“喂，你好。”乔九安看着陌生的来电，礼貌的问道。
“乔九安是我，沈黎歌。”沈黎歌非常有求生欲的没有叫安安，而是很正式的称呼了全名。
乔九安一顿，语气有些不确定：“沈黎歌？”
沈黎歌给她打电话干嘛？不对，沈黎歌哪来的她电话，他的电话好像除了她的家人，就没人知道了吧。
至于沈黎歌是怎么知道她手机号的，当然是又是她“亲哥”干的好事。乔绝出差在外，怕仇凉森欺负乔九安，特意留下来眼线——沈黎歌。并且还留下了乔九安的电话号码，方便他随时掌握情况。只可惜，沈黎歌一直没那个胆，这也导致他从未给她打电话。
直到今天——
“对是我。”沈黎歌有些着急，“你先听我说，森哥出校了，而且还遇到以前和他有过节的人。现在在华天苑的校门口，你能过来一下吗？”
“我去那干嘛？难道他打架打输了？需要我去找场子？”疑问三联。乔九安的智商总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她的思想总会滑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和正常人不同。
沈黎歌有些抓狂，语速变快了很多：“不是让你去打架，是让你去拉架啊！祖宗！”
“哦。知道了。马上到。”说完乔九安就挂了电话，赶了过去。
听到忙音声，沈黎歌还有些懵。
这么快就懂了？他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十分钟后。
乔九安没有和沈黎歌汇合，而是直接去了仇凉森那里。
“森哥！”
仇凉森转过头，看到乔九安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听沈黎歌说这儿有热闹看，我就来了。”乔九安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跟上来的沈黎歌听到这话，瞬间晴天霹雳。他果然不能太放心乔九安。
慕曜三人看到乔九安，都被惊艳到了。
天呐，这是哪家的小仙女下凡啊。
随之而来的是震惊，他们刚才要是没听错的话，这个小姐姐貌似是来找仇凉森的。
三人：……
明明是很正常的事，为什么放在仇凉森的身上，就那么不协调呢？大概是仇凉森留给他们暴力的印象太深？以至于他们对他有歧视？
仇凉森气极反笑，本来就气就没消，现在还火上浇油：“看热闹啊？看啥热闹啊？”
他发现，他现在都要被乔九安气得没脾气了。
“不知道。”乔九安诚实的摇了摇头，然后指向沈黎歌，“他让我来拉架的。”
仇凉森冷眼看向沈黎歌：“你乱说什么？”
沈黎歌焦急的解释：“森哥，我这不是看见你和慕曜他们遇上了吗。怕你们起冲突。”
虽然这几年慕曜被他爸爸教育，人变了很多，但他还是担心啊。
“呵”仇凉森冷笑。
“嗯？慕曜？”乔九安抓住了重点，转身打量起三人。
慕曜三人被乔九安盯的有些脸红，手来回动，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放哪。
“就是当年被森哥打的那个人？”乔九安又接着问。
沈黎歌有些惊讶：“你知道？”
他没想到乔九安会知道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在仇凉森出国后，就没人敢再提。
“嗯。”乔九安随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歪了歪头问道：“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和谐你我他？”有爱靠大家？当然后面的话，乔九安没有说。
太沙雕了，她说不出口。
乔九安丝毫没看出这里有要打架的氛围，明明挺和谐的啊。
其他人：……
“我就是给仇凉森道个歉。”慕曜弱弱的举起了手。
“啊。”乔九安突然话锋一转，“咦？话说你头发的那个色，是奶奶灰吗？”
慕曜：？？？
慕曜被问的猝不及防，一脸懵逼：“啊？”
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对，是。”
乔九安抿了抿嘴，转头看了眼仇凉森，又转回来看慕曜，然后说：“你说森哥染这色，是不是得是帅的一批。尤其是再穿这身西装，是不是得成为明日之星。”
没等慕曜回答什么，仇凉森一个巴掌就盖在了她的头上，有些咬牙切齿：“你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乔九安讪笑，抬起手，想将仇凉森的手挥掉，结果“啪”的一声，那声音可真是清脆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他们看到了啥？
乔九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仇凉森已经泛红的左脸颊，面露尴尬。
可心里却想着：真爽啊！
她对天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这厮突然低头啊。她当时为了能挥掉扣在自己脑袋上的大掌，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的，而且还是手背用力，那威力可想而知。这一点从仇凉森的脸上就可以看出，不仅红了，头都打偏了。
空气中安静极了。谁都不敢说话。
仇凉森保持着被打偏头的姿势，舌尖抵了抵上排牙齿，笑了。转过头，看着满脸尴尬的乔九安，说道：“你，好样的。”
这还是自他出生后，第一次被扇巴掌。还特么是一个女人！说不生气那都是假的，可不知怎么回事，他就是对她发不出火。
乔九安下意识点头：“嗯，我也这么认为。”
其他四个人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沈黎歌，在这群人中，他可以说是最了解仇凉森的人。他森哥可没有不打女人的原则，他不会要打乔九安吧。
他有些担心。
然而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仇凉森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你的外套呢？”
乔九安闻言低下头，在身上摸了摸：“不知道啊。”
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他：“诶？不是你拿走了吗？”
仇凉森：……
他能说他这纯属是没话找话，想换个话题吗？被扇一耳光这事终归是不光彩的，他也不想再继续下去。
“哦。我忘了。”仇凉森若无其事的回答。
“所以我衣服呢？”这回乔九安倒是抓着不放了。
仇凉森回想了一下，说：“我给你放你书包里了。”
“哦~”乔九安将音拉的老长，听起来耐人寻味。
她是直接从操场上过来的，没有回看台，所以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外套在哪。
乔九安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对众人说：“都快十二点了，走我请你们去吃饭！”
“啊？我们也有份？”慕曜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另外两人，不可思议的问道。
“嗯。”乔九安拉起仇凉森一只胳膊，大手一挥，“走，我请客，森哥付钱！”
毕竟她现在身无分文，不仅钱包没带，手机里也没钱了。
仇凉森闻言，也只是嘴角微抽，没有说什么，默认了。
“乔九安那为什么不是你出钱啊？”沈黎歌倒是开始为他森哥打抱不平了，当然也可能是为了将功赎罪，毕竟是他误会了，才有了后面这一系列事。
乔九安回答的理直气壮：“因为我没钱啊！”
众人：……那还真是个合理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