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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兴华火气平静了一些,这套房子也不见得保得住,以后卓琴和你日子跟着自己受苦,到底是他有所亏欠,想想以后,于兴华觉得这次也不是不能忍她。
卓琴却心思转的飞快,她突然觉得嫂子说的对!钱啊还是要在自己手里,不在自己的手里的时候也要给自己想好退路,这男人就没有可靠的!
当初爸妈大哥嫂子搬来市里,她给了六十万买房子,只是付了首付,现在房子还欠银行四十万,每个月还要还房贷,压力很重。
嫂子说,如果以后有个万一,她们就是想帮助她,想把她接到家里去,单是房贷还的就够累了,还有什么余钱花销。
而且如果现在还清,只要给银行三十五万,足足便宜十多万。
嫂子的意思是,与其每个月她们累死累活的还,还不如让她跟于兴华要点,直接还清,这样她以后也有个干干净净的地方。
卓琴现在觉得太有必要了,虽然她不会让于兴华便宜了哪个狐狸精,但也不能不给自己留好后路。
这件事卓琴没想告诉于兴华,打不了等他发现后发一通脾气又什么,这样想着卓琴越加殷勤:“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随便。”于兴华心烦气躁的靠在沙发上,看来这一行他做不下去了,可是像刚毕业的小伙子一样满市场的跑,以他现在的年龄和曾经的资历他还拉不下脸,只能期待明天或许有转机。
秋高气爽,天气宜人,葡色满紫,早长鹰飞。
苏安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考再三,梳成了马尾,一身粉蓝相间的运动服,脚上穿一双平底鞋,拿起桌上的双肩包出了门,趁现在还在迷人眼的年纪,进可攻退可守,不错。
区勇市最繁华的步行街,莫过于大学城这边的雪山路,全长万米,禁车通行,整条街从街头到街尾,小吃、百货、古玩、花鸟应有尽有。
淘货的、压马路的、情侣间消磨时间的,为自己的小家添置迷你饰品的,人流攒动,不拘年龄。
但放学高峰期的时候还是以学生居多。
苏安宁站在雪山路口,深吸一口气,喧闹的气氛,嘈杂的环境,四面八方的声音让你觉得心态也热闹起来。
莫名的就想起了自己当初在这里傻不隆冬的所有故事,还有后面跟着的小尾巴,一晃眼十多年都过去了……
十年前觉得这条路很长、很神奇,逛这条街是学生生涯最开心的事,因为可以买到很多很多好东西,有吃不完的小零食;
十年后,觉得这条路很闹,摊位占道,门帘杂乱,卖面的大叔从不洗手,叫嚷的最大声的阿姨刚才从麻辣烫里捞出了一块抹布。
但可能是年少的记忆太清晰,反而让安宁倍觉亲切,看着身边吹糖人的老爷爷孤孤单单的样子,便上前买了一个。
隔壁看似精美的工艺品小店里播放着时下的曲子。
如果生命
没有遗憾
没有波澜
你会不会
永远没有
说再见的一天
可能年少的心太柔软
经不起风,经不起浪——
一对小情侣从她面前经过。
女孩穿着格子裙,长发垂肩,不高兴的抱怨:“多老的歌还在放,太落伍了。”
男孩的脖子上挂着白色的耳机,年轻朝气:“越老越香,就像你,老了后我更喜欢。”
038省大
女孩顿时笑了:“你才老呢,看我怎么收拾你。”两个人笑闹着跑开。
卖糖人的老爷爷也跟着笑:“是个会说话的小伙子。小姑娘是那所学校的?”
苏安宁闻言却不会真觉得自己就是小姑娘,无非是第一眼不好判断年龄,老伯伯捡了最讨人喜欢的说:“省大的。”
“省大?!了不起!我孙子说以后就考省——”
纪辞苦跑过来,有些小喘:“来晚了,公司突然有点事。”说着要接过安宁肩上的包。
“不重,我来吧,才迟到一分钟而已,跑什么。”她当年动不动就放庄严鸽子,更别提迟到了,从来不给理由,爱等不等。
纪辞苦笑了笑没坚持,目光停在安宁身上,觉得安宁今天穿的很舒服:“前面有家刀削面馆,开了十多年了特别好吃,我带你去。”
纪辞苦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我经常吃,肉料很足,鸡蛋卤的很有味道,待会给你加两个。”
“不行,三个。”很久没为加几个鸡蛋满足过了。
“行,三个。你吃饼吗?”
苏安宁摇头,在校最后一年她从喜欢的摊位前买了一张没熟的饼,就再也不吃了。
“肉夹馍?煎饼?烤串?”
苏安宁一律拒绝,这些昔日的零嘴,都让她从曾经见了走不动,到现在吃一口就不想再咬第二口的。
到不是她不爱吃了,而是她喜欢肉夹馍外面的饼软绵酥脆;希望煎饼本身是细粮不要剌嗓子,烤串一定软,一口下去不用咀嚼,肉质留香。
这些要求,小摊主往往听了就当没听见,有时候因为太忙绝对不会给她多加一勺酱,所以这些东西她现在只吃百年老店,徒有其表的已不再浪费胃。
纪辞苦有些预料中的挫败,她果然不喜欢这里,但看到左侧不远的小摊位,眼睛一亮:“你等会,我给你买点别的。”
“好啊。”苏安宁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心让他扫兴,宠溺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跑远,她不远处正好是一个木质工艺品摊位,便走过去看看。
当她拿起一个根雕小笔筒时。
有人站在她的左侧,声音隐隐有些激动:“夫……夫人?!真的是您!”西装笔挺,五十多岁带着金色眼睛,威严不凡,若不是声音过于谄媚激动,很难把他的形象和人联系起来。
苏安宁诧异的转头,更惊讶在这里会遇到庄严手下认识她的员工,他们不都动不动就空运就水路:“许经理?”
庄严手下不算大将的将领,可即便这样放在外面也是一方领域的霸主,多少人请也是请不来的。
许志成有点激动:“夫人认得我?”许志成这么大年纪也有点不好意思。
他只是超宇科技一个小小的经理,虽然在外看来他风光无限,但自家人明白自家的情况,超宇科技像他这样的部门经理没有上千也有上百,更别提还有分布在世界各地的被誉为各项大能的总经理级别。
许志成道:“我女儿考了省大,今天开学,请了假送她过来。”说着赶紧把自家女儿拉到安宁旁边:“这是小女,叫许满,十九了,有点笨,重考了一年才考上省大,让夫人见笑了,夫人这是在淘货?”
许满被自家老爸突然推到人前,非常尴尬,但更知道能被他父亲这样小心对待,就不是她能随便评论的,虽然她也有自己的小脾气,可不会没脑子。
许满甜甜的一笑,非常有礼貌:“姐姐好。”
许志成闻言顿时吓了一头冷汗,跟谁论姐妹呢!要叫夫人!“小……小孩子不懂事,夫人别见怪。”
“哪里,你女儿长的很漂亮,即便是复读一年也不是谁都能考上省大的,小姑娘有前途。”说完见许志成还很紧张,不得不安抚般伸出手摸摸小姑娘的头发。
许满长得很清秀,眼睛像她父亲,狭长漂亮,穿的中规中矩的很安静很可爱,头上毛柔柔的小卡子尤其点睛。
她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人,可父亲不介绍她又不敢乱问,虽然她在家里也会跟爸妈置气,稍微一噘嘴,爸妈就愁的不得了,但不妨碍她懂事。
他父亲可是校长请了六次,才答应来学校做一次讲座的,这还看在她考上的面子上,若是她考不上,她亲爱的爸爸还不屑于来呢!
她爸爸最棒了!想着不禁有些为爸爸难过,她还是第一次见爸爸对谁如此小心客气。
苏安宁知道她获得的尊重来自庄严的能力,他们敬着庄严,自然就会高看她十分:“随便看看而已。”安宁放下手里的根雕。
许志成心理十分激动,总裁夫人甚少出现在下面,他们只所以记得是因为必须记得:“不知……总裁……”
“我带着下面的人过来随便看看,他应该在公司吧。”她不想在庄严的神圣上蒙羞,所以不想多谈,更不想他们遇到纪辞苦。
平时不管她看庄严多不顺眼,多想撕了他那张天天幸福的脸,把他的脸埋在被子里踩呀踩,但都不想其他人伤害到他!甚至异样的眼光也不愿意!
许志成微微松口气,面对庄严他会有压力:“这样啊,不如我请夫人吃饭?”
苏安宁客气道:“不必,不是只有我自己,还有公司的几个同事,一起来找些小东西,不敢劳烦许经理,看小姑娘的脸都晒红了,你们快去忙吧。”
许志成闻言隐隐有些失望,但立即调整自己,想到他夫人也不在,招呼庄夫人难免就会有疏漏的地方,所以不再强求:“打扰夫人了,下次有时间夫人务必让我请夫人和总裁吃饭,夫人再见。”
“许经理慢走。”
汗““夫人再见。”
礼貌颔首:“慢走。”
夫人的话怎么能不回:“夫人再见。”
“……”苏安宁满头黑线的看他们走远,大大的舒口气,累死她了,这犹如下臣拜见太后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两人走出很远,小姑娘有些生气的推推父亲:“爸,你也太谄媚了吧!”
许志成神色严肃,气质天成,隐藏在金边眼镜下的眼睛深邃沉稳,完全是金字塔顶端的气势,哪有刚才卑躬屈膝的影子:“你懂什么。”
人人都道庄严善谋,却不知道他还是最优秀的编程师,经他过手的东西就如镀了金一样,各国争抢,焕然一新,就连他也不得不说个‘服’字。
那小子当得起他们的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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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有亲问《小鸡小鸡》是什么歌,是王蓉的《小鸡小鸡》格格吱!哈哈
039妥协
“我不懂什么?我都这么大了。”许满嘀咕完好奇的问:“你的大客户?”
“超宇科技当家女主人。”
许满惊讶的睁大眼睛:“庄先生的夫人!?”写在书本上的庄先生的夫人!
刚才——刚才她怎么没有多看两眼,还忘了拍照,天啊!能征服庄先生的女神耶!刚才还摸她的头发了,那可是摸过庄先生的手,她竟然没有把脸凑上去,让她摸摸,好可惜啊——
她现在还能不能再回去求抚摸!
“别丢人了!”
刚才谁丢的毫无压力!
苏安宁没再让纪辞苦牵她的手,甚至不动声色的拒绝他再靠近她三步的范围,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许志成能来送女儿,就不能保证别人不会。
其实最不可能的地方果然不合适约会。
纪辞苦天生敏感,何况安宁不动生的拒绝有很多次,纪辞苦察觉后,心里苦笑片刻,不敢说什么,自己拿着有些烫手的红豆饼默默地跟在身后。
苏安宁没有改变行程,也没有刻意避开谁,按照原定计划去吃了刀削面。对不小心飘落在碗里的叶子,她当绿色食品般小心的放在一旁珍藏,没有如庄严在身边一般,砸筷子摔碗。
纪辞苦小心翼翼的伺候,不知道刚才一会她怎么了,慢慢的吃下一口面,纪辞苦尽量找话题:“省大请了超宇科技开发部的许先生来校讲座,一票难求。”
“恩。”咝——肉塞牙缝了!怎么都咬不动的!苏安宁脸有点阴。
“我有两张,你要听吗?”
别逗了,她一点都不想听他说话:“跟别人去吧,我听什么电子产品开发。”
“不是讲那些,是讲一些话题和他的工作经验。”
那就更不要听了。
纪辞苦见她没兴趣埋头吃饭。
吃饱喝足。
纪辞苦是知道她兴趣不高,肯定要走:“你等我一下。”说完跑开了,那条丝巾很漂亮,本来他是想着两人吃完饭去逛逛,买给她,现在看来不可能了,但好在店面距离这里很近。
苏安宁错愕的站在原地不动,说一声就能跑?!她已经很久不知道等是什么感觉。
苏安宁看看蔚蓝天空下喧闹的人群,想想刚才碰到的人,或许有些事情也该结束了,毕竟只是无关痛痒的人,范不着因为他们,伤了她的心头肉。
苏安宁正想的出神,猛然觉得肩上一轻,一回头,一个身影快速冲开人群跑远。
苏安宁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对方逃跑的身影若有所思,好辛苦啊!
周围人见她不动,着急的提醒:“美女,你还不追!你的包被抢了!”
“快点!快点!就是那小子!”
“赶紧的!”
追什么追,她连一百米都跑不了。
纪辞苦回来见安宁周围有很多人:“怎么了?”
周围的人很热情:“那个人抢了这个小姑娘的包。”
“跑了,就在那边!”
一个仓惶而逃的人影刚刚消失在不远处的转角。
纪辞苦把手里的东西往安宁手里一塞,快速跑了出去!
苏安宁想抓都抓不住,看着空落落的手,苏安宁眉头一皱,怀里过重的东西掉在地上,皱着眉沉默。
“世风日下,失主竟然一点反映都没有,报警啊!”
“吓傻了吧!”
“不知道小偷有没有刀。”
“刚才那小伙子跑的真快!小姑娘,如果小伙子抓住了小偷,你可要给小伙子作证啊!”
“失主不会是哑巴吧。”
“没良心的,别小伙子回来她跑了就行!”
苏安宁的脑子停在有没有刀上,心里拧巴着,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她想大喊一句:不就是一个包你追什么!
追上了有钱拿吗!
她刚刚先说:不必了,然后回头可怜兮兮的给庄严打个电话,对方不单要赔他包,说不定一个月都别想下床。
你跟着瞎参合什么!
万一有刀呢!
苏安宁心里揪痛!觉得她等了很久,紧张着!担心害怕!比庄逸阳小时候爬到楼顶时也不逞多让。
久的身边的声音渐渐散去,别人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站在原地不动,久的苏安宁没有听到杀人的喊叫,没有听到救护车警车的声音,没有了周围的颜色。
苏安宁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手一直发抖,害怕的要打给庄严!
她有什么办法!她他妈的又没有刀又不能搏斗!
你就是死庄严手里也别怪我没救你!
蠢材!
就在苏安宁要按下一字键时。
纪辞苦气喘嘘嘘的跑回来,把包放在她手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力喘气,头发上的汗珠一点点的落下,他捂着肚子,跑的有些岔气。
苏安宁突然觉得周围静悄悄的。
她一个人站在这里看着力竭的他,汗珠落在地上,湿了一小片,身上的衣服有点脏,鞋子满是泥,脸上的肌肉无法维持他平日憨厚爱笑的表情,写满了疲惫。
“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一句话轰的苏安宁突然眼睛发热,眼前的他不同于两年前白净羞涩的少年,现在的他肤色偏暗红,短发沐浴在阳光下散发着男人身上的荷尔蒙气息,他更高,胳膊上跳动的肌肉从未有一次如此直观的告诉安宁他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男人!
一个已经开始顶天立地!肩挑责任的男人!
一个能追歹徒的男人!
纪辞苦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动,但下一刻尽量一笑:“吓傻了,我没事,就是追的有些累,休息一会就好了。”
只是有些累吗!
不是对方不咬死你就不妥协的追!
这么长时间!得多远的距离,多少体力、耐性!
就不怕对方有同伙、不怕对方把你引到什么地方砍了你!
砍不死你不妥协是吧!
040宠物
苏安宁心里非常难受。
她从来没有把他放在与她并肩的位置上想过,他不过是她在恰当的时间正好的天气里捡来养的宠物。
他还小,在他还不具备撑起忧伤的时候,她帮他一把,就像春巢里的雏燕,等你具备远飞的能力时,就可离开,我们之间没有除了投食外,任何牵扯。
可现在,纪辞苦眼里极力掩饰的光芒让她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