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02

　　第二天对课，宁清妍才明白为什么玉杉想和她换。

　　她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和萧大影帝搭班。

　　浔村小学学生不多，一班一个年级，每个班十人至十二人左右。

　　教师六人，大都是年轻人来支教的，唯一有点年纪的就是校长了，今年四十五岁。

　　五、六年级的负责人叫谢鄞，来支教已经三年，包揽两个年级的一半学科。

　　他性格阳光，爽朗大方，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

　　“清妍你负责语文，六年级语文是上午一二节课，五年级是下午一二节课。”

　　“好的。”宁清妍拿笔记下来。

　　对完宁清妍的课，谢鄞转头和萧译对课。

　　萧译的课比她重，除了数学，他还负责两个年级的音乐和体育。

　　谢鄞说完话就走了。办公室只剩宁清妍和萧译两个人，相顾无言，只有纸张翻动和纸笔作业的哗哗声。

　　宁清妍拿出课本，专心预习教材。小学语文很简单，主要为识字与写字、阅读、习作、口语交际等。

　　预习完，宁清妍不由自主地往萧译的办公桌看了眼。

　　他桌面上的数学教材已经收好，换成了乐谱，此时正低着头很认真的在写东西。阳光倾泻在他身上，仿佛一张完美的油画。

　　察觉到她的视线，萧译抬眸，正对上宁清妍偷窥的眼睛。

　　宁清妍清清喉咙，忙道，“我正好要去倒水，你渴不渴？帮你倒一杯？”

　　“好，谢谢。”

　　？？？

　　他说好？

　　宁清妍一时没料到他会说好，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迅速抓了他桌面的杯子，往饮水机冲。

　　一阵旋风从身旁刮过。萧译停下笔，看着正前方的倩影，眸光低转，不知在想什么。

　　宁清妍接完自己的水，回头问，“要热的温的还是冷的？”

　　萧译收回目光，“随便。”

　　宁清妍：“……”

　　宁清妍帮他接了杯温水。

　　他的杯子很普通，通体黑，磨砂质。和他的人一样，无趣沉闷。

　　拿着水来到他的桌边，宁清妍放下杯子。“温水。”

　　萧译拿起杯子，才喝一口，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随后探出一颗乖巧可爱的脑袋，“师哥，我有工作上的问题想问你。”

　　宁清妍坐回位置，光明正大欣赏玉杉的表演。

　　玉杉着一条彩色的连衣裙，一字肩，露出漂亮的白皙锁骨。脚下一双水钻高跟鞋，花枝招展得如同参加旅行节目般。

　　萧译把水杯放下，侧身看了她一眼，表情冷漠，“什么事？”

　　玉杉拿出几张乐谱，“我负责三、四年级的音乐，我想问问师哥，刚开学应该选什么歌教会好一点？”

　　乐谱递上来，萧译没接，只是道，“你应该去问廖雨。”

　　廖雨是三、四年级的负责人，自然应该问他才对。

　　玉杉小声嘟囔，“可是他不知道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他，只好来问学长了。”

　　“要我提供手机号码？”

　　“噗～”一旁看戏的宁清妍正喝着水，听到萧大影帝这句话直接喷了出来。

　　两双眼睛齐齐看过来。宁清妍忙低头收拾桌子，“那啥，我喝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你们继续 ……”

　　被人瞧见自己三番四次勾搭影帝失败，玉杉涨红脸，来到宁清妍桌边。

　　宁清妍往四周瞧了瞧，确定对方是看着她的，忙道，“额，别问我，我看不懂乐谱。”

　　玉杉撇撇嘴，“你不会唱歌，我知道。”

　　“我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看不懂的教材。”玉杉表情诚恳，“有不懂的你可以问我呀，我很乐意帮忙。”

　　自己在别处吃了鳖就来她面前找优越感。

　　宁清妍正要反驳，萧译的话先她一步凉凉插进来，“五、六年级的事，有我和谢鄞帮忙。”

　　“师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怕他误会，玉杉忙解释。

　　话没说完，萧译已经起身，“吃饭了。”

　　宁清妍看了看钟表，十二点，确是吃饭时间。

　　玉杉悻悻止了这话题，小跑过去跟在萧译屁股后面，“师哥，昨天……”

　　一前一后的背影渐渐远去。

　　*

　　第二天正式上课。

　　宁清妍备课认真，准备充分，整个课堂有趣生动，欢声笑语不断。

　　谢鄞在课堂待了两分钟，就出来了。和节目导演说，“她教得特别好，有耐心又认真，是负责的好教师。”

　　上完两节课，宁清妍回到办公室。

　　浔村的孩子家庭条件艰苦，但个个好学努力，课堂上没人走神瞌睡起哄打闹，教学特别有满足感。

　　预习完明天的教课内容，萧译也回来办公室。

　　萧译平时的上课时间和她一样，只是科目换成了数学，周三和周五多了一节音乐和体育。

　　他回来办公室，宁清妍也不知抽什么风，很自觉的上前帮他把水倒好。

　　萧译看了看杯子里的温水，咕咚喝下一大口，“谢谢。

　　萧译不怎么说话，宁清妍摸清了他的习性，也不去自讨没趣。兀自翻开本子开始写小说的细纲。

　　节目组导演和编导看到急得满头大汗，“你们倒是说说话啊！我们这个节目不是哑剧啊！”

　　怕节目再录下去真的会变哑剧。节目组让谢鄞搬去了别的办公室，玉杉和叶秋搬了进来。

　　空间本就不大的办公室，登时变得逼仄。四张桌子两两并在一起，萧译坐在了宁清妍边上。

　　宁清妍下课回来，见办公室大变样，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办公室。

　　叶秋坐在她对面的办公桌冲她招手，“清妍，我们来和你们作伴了！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宁清妍：“……”

　　萧译后脚回来，见办公室多了两人，表情依旧毫无波动。只是坐下后，主动把杯子移到宁清妍桌上。

　　宁清妍莫名：？？？

　　萧大影帝淡淡瞥她一眼。

　　宁清妍从那淡淡的眼神里看出一丢丢要她帮忙装水的指示，于是咻地一下站起来，乖乖去饮水机那把他杯子里的水装满。

　　玉杉看见了，忙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清妍，也帮我装下水吧？”

　　宁清妍接过她的杯子，二话不说装了满满一大杯热水放在她桌上。

　　玉杉没注意，被烫得龇牙咧嘴，“清妍，你怎么给我装热水啊？”

　　宁清妍：“多喝热水，对身体好。”

　　玉杉：“……”算你狠。

　　*

　　晚上十点，宁清妍照例到操场散步。

　　昨夜，附近不知哪里跑来一只小土狗，田园犬，小小憨憨一只，特别可爱。

　　宁清妍特地带了些面包，守在操场边。

　　没一会儿，小土狗摇着尾巴过来。

　　宁清妍把面包掰碎放在地面上。小狗狗坐在地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显得乖巧又可爱。

　　宁清妍拍拍它的头，“吃吧。”

　　小土狗金色毛发，是一只折耳田园犬。此时低着头吃面包，耳朵微垂，乖巧得让人很想揉进怀里。

　　关于田园犬可以吃什么，宁清妍上网查了很久。综合考虑后，带了点面包过来。

　　小狗狗吃在一半，像是感应到什么，欢快地摇着尾巴朝右前方跑去。

　　宁清妍追着小狗狗跟去。

　　小狗狗一下跳到那人身上，呲咧着舌头往人脸上蹭。

　　宁清妍跟近一看。

　　萧译半蹲在操场的跑道上，稀疏朦胧的月光洒在他和狗狗身上，难得显出柔和的感觉。

　　狗狗在他怀里腻歪一阵后，又摇着尾巴跑回去吃面包。

　　萧译站起身，朝宁清妍走过来。

　　身影越逼越近，宁清妍脑子一空，拔腿就跑。

　　萧译望着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几不可察的上扬两分。

　　教师宿舍。宁清妍兀自在桌前懊恼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想通自己究竟为什么要逃走？

　　玉杉见她半天没动作，催促道，“这么晚还不洗澡？你不想睡觉别人还想睡。”

　　当夜，宁清妍做了个梦。梦里，萧译抱着她在秋千上花前月下，岁月静好。情到深处时，萧译俯身而下，一排白得发亮的獠牙咔擦一声咬上宁清妍的脖子。

　　宁清妍脖子一凉，从梦中惊醒。

　　凌晨三点。皎洁的月光越过窗沿，洒在书桌上，桌面一片朦胧。

　　刚做完一场恶梦，宁清妍再无法入睡，轻手轻脚摸了手机，调成夜晚模式，开始写小说。

　　放下手机眯了不到一小时，就被人催着起床。

　　宁清妍眼窝直接黑了一圈，在她白净的脸上显得分外扎眼。

　　跟拍摄像小哥提醒她，“要不要化个妆？”

　　宁清妍：“节目不是有美颜吗？”综艺节目的美颜都开很大，化不化妆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她之后上节目都放心大胆地素颜上阵。

　　摄像小哥面露难色，“你可能对我们节目有所误解。我们节目是纪录片拍摄手法啊，没有美颜。”

　　宁清妍：？？？

　　上完课回来，叶秋坐她对面盯了半小时。最后终于看不过去，回宿舍拿了支遮瑕笔扔给她。

　　“求求你，有点做女明星的自觉。”

　　宁清妍闻言，仔细端详了叶秋一番。嗯，果然是当红偶像小生，上节目比她还精致。粉底，眉毛，眼线，遮瑕，提亮一应俱全。

　　宁清妍收下遮瑕笔，“多谢。”

　　叶秋扬扬眼，“没有的再问我要。”

　　宁清妍看着他，眼睛澄亮，“真的嘛？我什么都没带。”

　　叶秋：“………我什么都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宁清妍：哪来的小土狗？是不是你故意找来的？

　　萧大影帝：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