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设局
说着,就将手里那柄软剑朝众人晃啊晃的,雪亮剑光晃得大家气都不敢出。
“大将军上个月就离开天阑城了。”小孩见大家都不敢说话,他倒是不怕,眨巴着无邪的眼,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他去罗城打坏人了,可是坏人又夺了玉城,大将军不见了。很多人都在找他,可是很多天了,还是找不到。有人说,大将军定是被坏人抓走了,坏人很坏,欺负大将军。”
若是童言无忌,梁云笙本不该在意。但是连一个孩子这般说,她便是知道顷君哥哥失踪一事是真的,并且是有心人传了出去,连个孩子都知道了。
这背后的人,是想做什么?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梁国丢了君王引以为傲的战神将军,是想引起天下恐慌,梁国大乱吗?
近几年,皇室内乱不断,争权夺势已经让父皇头疼不已。再加上战事不歇,本国已经物力快跟不上战需物资。
偏偏是这个时候……
若她为男儿,定为父皇分忧。可惜她身为女眷,朝廷上的事不能说也不能问,可真是麻烦得很。
这世道为何这般限制女子!
即使是生为宗室贵女,就如同高颜那般,落到被至亲利用,最后不得爱也不能爱的下场。
她是被父兄宠爱着长大的,一切都是他们顺着自己,只因父皇有太多儿子,才得了她这一个嫡亲的女儿,千般娇宠万般疼爱。
若是有一天,她面临着国家大义,百姓和自由的选择,她还真的不知道该选什么。
算了,不想这么多,还是先歇息吧。看了一眼被她吓得一动不敢动的食客们,决心还是换一家。
暗卫们给梁云笙找了一家僻静幽雅的客栈居住,然后藏隐于暗处,随时保护她的安全。
梁云笙关上屋子,解衣泡澡,将整个人埋进木桶里,只露出锁骨位置以上,整个人疲倦地闭眸,贴在桶壁上,努力使自己状态放松下来。
也许是水温太舒服,漂浮在水面的花瓣太香,竟迷迷糊糊地在桶里睡着了。
暗卫们给梁云笙找的一个小丫环端着夜宵外边叩了好一会儿门,都不见屋子里的姑娘应声。
急坏了。
推门,门是反锁的。
小丫头神色慌张地试着强推,就是弄不开。
“大小姐!大小姐!”
小丫头扯着嗓子拍门叫着,梁云笙光洁的双臂在贴在桶沿上,睡得可舒服了,还是没有听见。
小丫头一直叫喊,不停拍门,踹门,动劲弄得大了。
楼下的食客和掌柜都跑上楼来看看是咋回事,商酌着要不要请个劲大的汉子把门踹开。
“不成不成!我家姑娘的名声怎么办!”小丫头摇头。
掌柜叫来一个体壮的大婶,“小丫头,你看看她可以吗?”
大婶胖胖的,虽然面相长得凶悍,但眼神却是很憨厚,小丫环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大婶飞起一脚,将门踹得四分五裂,惊得掌柜下巴都快掉了。
小丫头吃惊地看着已经碎掉的门,不知究竟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山水屏风后,木桶上方水雾缭绕。一双晶亮的大眼睛,从屏风后探了出来,随后是整颗脑袋,显然是一脸诧异。“阿蕊,好生让人踹烂我屋子的门做什么?”
阿蕊瞧着地上那堆木块喃喃道,“不是我。”
梁云笙于屏风后走出来,哭笑不得地看着已经碎成块状的门。
不对,这已经不是门了,是碎木了,可以用来烧火用了。
朝外边看,掌柜枯槁的手指着胖大婶,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整个人脸上写着“恨铁不成钢”五个大字,表情是十足的无奈。
“爹,我也不知道这门它自己会碎啊。”胖大婶憨厚地笑笑。
老掌柜气得整个人直颤抖,语不成句,小二赶紧上前替他顺气拍着背。
“散了,都散了!”大婶不好意思地冲梁云笙笑笑,让人去给她安排新的房间,扶着自家老爹下楼,老掌柜显然气头很盛,甩开她的手,自己一个人扶着木栏走。
胖大婶跟在后边不停跟掌柜认错,掌柜气仍是不消,不愿意原谅她。
“你这姑娘克夫也就罢了,还老是成天做不好事情!让你洗个碗,你能洗一半摔坏一半!让你打扫个屋子,你能把屋子打扫得比不打扫的时候还要脏乱!让你去踹个门,你直接把门踹成柴火。”
掌柜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眉目皆是阅历沧桑的倦怠,对着低着头擦着桌子的女儿虽是训斥,眼神却是包含无奈。
梁云笙看得出来,这掌柜还是很疼自己姑娘的,言语间听出大婶是个没了丈夫的寡妇,跟着自家老爹谋生活,两父女相依为命。
“爹,我错啦!以后我劲用小些。”大婶憨厚地笑着。
掌柜连连摆手。
“算啦,我的姑娘哦,你以后还是别折腾了,做你会做的事,你爹的经费不多,哪里够你再踹一扇门的。”
大婶怂怂肩。
掌柜扶额。
这父女日常的一幕虽是再平常不过,但倚着栏楼的梁云笙,看着却是鼻子一酸。想到远在长安焦急的父皇,擦了擦眼睛。
她想到了小时候有两个父亲疼着自己,无论自己是调皮还是听话,他们总是温柔地看着自己,放纵着自己的天性。
说就算是把她养成世上最刁蛮的帝女也无妨,天塌下来有他们顶着。
三岁的时候,(先帝)父皇死了,那个时候她一个劲的哭,不知道为何父皇不理自己了,冷冰冰了,甚至后来下葬的时候,她偷偷跑过去不许任何人把他关进皇陵,不许任何人碰他。
失去亲人,对梁云笙来说,每次犹如骨血分离一般,痛苦得不行。虽然知道身在皇家,比不得普通人家和睦,但是就是一次次难过,痛彻心扉。
仰天而望,将眼泪强行吞回肚子里。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使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悲伤的事情。
“姑娘,您可是想家了?”阿蕊小心翼翼探头地问。
梁云笙笑笑,“没有。”
阿蕊心里边担忧,便送她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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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天边明月悬挂,向整座城池撒下一层银亮光华,将这座繁华城池照得格外明亮。
灯火不绝的天阑城,人来人往,吆喝声起跌,比之白天更胜。
有人,驻于高宇之上,一身七彩华衣,被阴影覆盖的面孔神色迷离不定。
女子唇边凝结着一丝不明笑意,眉目低垂。
看着天阑城的华盛夜景,半响后喃喃道。“真是美好啊,不过过不了多久,这里便是不会再美好了。”她抬头,一张秀丽狷狂的脸,神情极是淡漠冰寒,甚至有些疯狂。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块扎眼的玉佩,正是昭顷君那块三彩葫芦玉佩。
“小帝姬,你可总算是来了,我且让你看看,你心爱的男子,是怎么臣服在我的控制下的。”
眉眼里尽是嫉妒和发狂,还有不甘。
“还有我要让你看着,至亲的七哥哥是怎么死在我手中的。”
她笑吟吟地抚摸着玉佩的轮廓,像是看到了那男子厌恶的眼神,牙齿咬得唇角都出了血,将葫芦玉佩贴在脸颊上,似有恍惚。
女子越来越有癫狂的症状,几乎是情绪失控,差点就大喊了出来,最后强忍住了。
“杀了那个女孩,那个男人自然就是公主您的了。公主,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您就算是把他折磨死了又能如何?那个女孩活着,他心里边就是有希望。您可要清楚一点,那个女孩是他的命,没了她,他自然就失去了一切,久而久之,他没了这份希望,就会接受您了。”
她想到那个人的话,更是下定了决心。
将葫芦收好,把腰间挂着的银弩取了下来,定了心神,开弩射.箭。
随便对着一个街头百姓射.了过去,然后快速离开。
被弩.箭伤到的是个小孩子,一箭封喉,直接当场毙命。
“我的孩子啊!”一个年轻女人搂着死去的孩子哭得昏厥过去。
孩子的死,使的整条街都乱了。杀死小孩的是一只小银箭,箭上还余留剧毒。
绑着一张纸条,要拿到纸条的人去天云客栈,找一个眉间有血色桃花印记的女子讨说法,信上的人说仅为迁怒而已。
第二日清晨,天云客栈大门被人撞开,一个裹着白色麻布的年轻女人跪在门前,她身旁放着一个蒙了白布的担架,身后是数名人高马大的汉子。
“请眉间有血桃花的姑娘给我家一个说法!给我儿子一个说法!”年轻女人显然是哭了一夜,眼睛肿得乌黑发紫,面色憔悴。
她整个人一直跪着发抖,一遍遍地要求她口中的姑娘出来给她说法。
掌柜往外边看了一眼,那蒙了布的担架不大,应是里边死的是个小孩,虽也有几分怜悯,但这人无缘无故抬到自己门口来,分明人找茬的。
让人劝着那女人赶紧走,别让他的店沾染晦气。
女人身后的大汉将劝解的几个小二踹倒在地上踩,凶狠地对里面柜台前的掌柜吼着。“还不快让那个害我们小主子的女人出来!”
“对,若是不让她出来,我们可要打进去了!”
掌柜见形势不对,赶紧招呼人手对抗。他冷哼一声,“什么人也敢在我店里闹事!我这店里,最不缺的就是能打的!”吩咐那几个派出去劝反被踹的小二继续回去做活,带着打手与女人带来的几个大汉对抗。
“你们店里的人害了我儿子!你这个老东西还仗着人多欺负我这个女人!”年轻女人手指颤抖地指着一脸淡漠带着一群带木棍的打手的掌柜。
女人眼泪直掉,哭得伤心委屈。
但她这个样子,到掌柜眼里,只剩下厌恶,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
“你这婆娘可真是好笑,莫名其妙地带着人披麻戴孝地跑到我店里来撒野,沾我一店的晦气不说,还让你的人打了我店里的人。哭给谁看啊,谁欠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被欺负了怎么办!
女主:我打回去!
某条咸鱼:好样的!
虐不过三分,
甜七分。
注意,我要高能发糖了。
自行塞一嘴狗粮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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