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好好待她

　　梁容音端着熬好的人参汤去找梁夙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人去屋空，至于去了什么地方，问谁都不知道。

　　提着一盅汤的梁容音几乎找遍了所有想到梁夙能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最后想了想，既然他决意要躲，那就算了吧。于是，决心将人参汤送到衡阳宫里，还不成药了，那就把汤还过去。

　　衡阳宫。

　　梁夙正在亭子里给梁云笙展示茶艺，手里拎着热壶，正要朝排放得很是整齐的茶杯里斟水，却被突然抓住了手，吓了一跳的他举止没收住，沸水倾洒在了石桌上，胸前也被烫到了，闷哼一声。

　　转头看到梁容音那张惊慌失措又愤恨的表情，也顾不上被烫到的皮肤，反而嗤笑一声，“大哥这是想做什么？”胸口传来的剧痛使得他额头上都忍出了汗，但他一声不吭，任由那人惊慌失措地帮他擦拭，撕开那层衣衫，看到被烫到的肿红肤色，更是慌了。

　　“呀。”梁云笙见到哥哥撕七哥衣服的那一刹那，差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而七哥那一脸淡定的样子看上去更诡异。

　　“痛吗？”梁容音看到他在衡阳宫才知道他是故意引他前来，兴师问罪抓住他想问他想干什么，谁知道他手里那壶是沸水，这下好了，不用再问了，他已经把人伤了。

　　梁夙看了一眼被撕得衣衫不整的自己，好笑地反问道，“问什么痛不痛，我看你是想对我图谋不轨吧？”

　　别过头去，对惊愣状态中的梁云笙道，“笙儿，我痛。”委屈的眼神使得梁云笙立马反应过来，拉开还在盯着七哥哥赤裸胸口的大哥，把他推到一旁去。她都被看得脸红了，大哥居然还老盯着看，这也太羞耻了！

　　衡阳宫的宫女们看到太子突然就撕了七殿下的衣服，都愣在了原地，不由得啧啧一片。

　　“七殿下的皮肤好白啊，好想去摸一摸！”

　　“太子殿下这是专门撕给我们看吗？太子殿下真好！”

　　“听说七殿下有正妃了！但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当侧妃的！侧妃当不成还可以当侍妾的！”

　　“但我怎么觉得太子殿下是有龙阳之好呢，这些年别说是个女的，连个母的东西都没有摸过，突然对七殿下来了这么一出，真是断袖断得理直气壮。”

　　话题既然到了断袖这里，众宫女的话题自然就收不住了。

　　梁夙的脸色黑得比梁容音还要难看，拉上衣衫，捂住被显露出来的那部分雪色皮肤。轻蔑地看了梁容音一眼，“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也不过世俗那般如此。”

　　梁容音对他喜怒无常已经司空见惯，索性不理他了，但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去看他的神色，那个样子明明是在忍耐疼痛，却不吭一声。

　　“对不起。”

　　梁夙不应声。

　　“对不起。”

　　梁夙还是不应声。

　　“对不……”

　　梁夙无奈打断他，“行了！知道弄伤了我，怎么不去给我弄药膏！”这才是重点好吧，都快痛死了。

　　他本是想着自己马上就要离开长安了，想起之前有答应教笙儿泡茶的，不如现在就教，但梁容音横冲过来吓他一跳，抓他的手，无缘无故被烫到了，这是有多倒霉？他本来就已经不打算跟他有瓜葛了，还来招惹他。

　　梁容音听到他的话，这才想起他做错的事，便起身准备用轻功去把齐太医快速抓过来给他治伤。

　　梁云笙指着自己手里的药箱，无奈地看着这个慢半拍的大哥，“等你想起来，七哥哥都快痛晕了。”

　　梁云笙警惕地看了一眼梁容音，大哥今天的举动太奇怪了，不能让他再靠近七哥哥，突然就撕了七哥哥的衣服，接着是不是要把七哥朝床上拖。不能让七哥哥失去清白，她得挡着大哥离七哥哥远点。

　　于是她把梁容音赶到一边去，自告奋勇地要替梁夙擦药，这一擦药就得脱衣服，看见自家妹子那眼冒狼光的状态，梁夙觉得那肯定不是给他擦药，是趁机吃他豆腐吧？

　　这臭丫头已经有心上人了还改不掉这嗜美男如命的毛病！

　　而他也不想梁容音靠近他，便沉着脸好说歹说地自己提着药箱找了就近一屋子，让一宫女去给他擦药去了。

　　梁容音感觉到梁夙好像不大待见他，便没等他擦好药换好衣服就走了。

　　梁云笙被灭了光明正大偷看的理由，不大开心地蹲在亭子边的草地上用树枝画圈圈。

　　“也不知道他到边关没有？有没有收到我的信。”喃喃自语，想着顷君哥哥已经离开长安快一个月了，算来算去，应该已经到边关了吧。

　　自他走后，梁云笙一直写信，每天写一封，用白鸽送信，而她已经送出去快十封信了，也没带回一封回信。

　　她想起之前的十年也是这样，很少收到他的回信，甚至半年都不曾有一次，长期收不到她就哭得很厉害，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有的时候她想偷偷溜出长安去边关看他。但她太小，怕成为他的负累。

　　上次他明明在行军路上，却赶来救被困风扶玉手中的自己，她一想想就愧疚。边关十万火急，他还要顾及她，明明知道是风扶玉想拖着他，却还是回来救自己了。

　　她埋怨过他为何不肯让她同去边关，也埋怨过为什么他要听父皇的话去打仗。但他那番话却是让她乖乖自己回去了。

　　他说，

　　“等我胜战归来，我去请旨请求陛下赐婚，只要你嫁，我娶。我不能给你的陪伴，等我回来，全部都补给你，可好？”

　　那是她听过最好的情话。

　　你嫁，我娶。

　　只有四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十年的等待换来这四个字，她觉得很值。只是他一再出征，她长年的等待，总是想哭。很多时候，她都想跟他说，要不你不做将军了，我也不做帝王的女儿了，我们去隐居，做一对平凡夫妻，整日打打闹闹的，多好。

　　但面对他银盔战甲，坐在马背上那双坚毅决然的眼神，对着数万儿郎说着护国山河的豪言壮志的话，她便始终说不出口。

　　所以，最后她只能眼睁睁送着他带着数万大军远赴而去。

　　因为生在这个九国乱世，她和他都没得选择，他有他的使命，即使有多无奈。

　　想起小时候她总是欺负他，咬他，他总是让着她，常常带她去玩，说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她说他骗她，他只是淡淡一笑。

　　如今看来，本就没有骗她。

　　她只希望，他这次能早些回来，像他说过的那样，风风光光地娶她过门，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许少！

　　想到这里，她痴痴地笑了，笑得出神，什么时候梁夙到她背后都不知道。

　　“太阳要落山了，笙儿陪七哥哥去看夕阳好不好？”梁夙换好一身白色衣裳，仍是如往常披了厚重的红色斗篷，看着妹妹蹲在地上画圈圈，画了一个又一个。

　　妹妹不开心就爱画圈圈，说画圈圈能诅咒让她不开心的人，但是一次都没有成功，在他看来，无非是她使性子罢了。

　　梁云笙被梁夙唤回了神，看到七哥哥所有所思的眼神，便将树枝儿丢掉，点头说好。

　　“走吧。”

　　吩咐念念牵来两匹马，两匹马都是汗血宝马，一匹棕红色，毛色整齐而鲜亮，两只大眼炯炯有神，还为了表示自己很精神，还甩了一下头，将马头仰得老高。

　　另一匹是红蹄白毛，眼睛漂亮地很，似乎能发光似的。骨架比红色那匹要高些，而它似乎很欣赏梁夙的样貌，眼睛看到他转都不转一下。

　　梁夙看到马激动地都快控制不住了，虽然他面色镇定，整个人声色不动，但眼底那丝极淡的愉悦，还是让梁云笙瞧了去。

　　她便知道她做得没错。

　　“七哥哥，我知道你一直很想骑马，可惜父皇一直以你身子骨不好，不让你骑。但骑一两回没有事的，要不要试一下？”

　　“试！”梁夙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了，反正他马上就要离开长安了，放纵一次又如何？横竖父皇都管不着他了。

　　长安皇城外的西山，山顶是整个长安最高的位置，可揽尽河图山河颜色，将壮丽美景尽收眼底。

　　兄妹二人，就于最高处，站着往下看，阅尽长安繁华，似乎沉醉于这片宁静山河，久久都不曾回神。

　　不远处的两匹马儿吃着草儿，时而望一眼站在顶端上那两人，时而无聊地甩甩马头。

　　“笙儿，对不起。”梁夙良久之后，终于说了那声他一直放在心头的话。

　　几次都是因为他为了逼梁容音就范才不断伤害她，使得她伤痕累累。他知道大哥向来最疼她这个妹妹，便不断对她下手，最后引来了他，他却始终无动于衷。而她，即使是宫里再好的伤药能治好身上的伤，也治不好她心里那道伤吧？

　　毕竟从小到大，她除了大哥，最爱就是朝自己这里跑了。

　　梁云笙知道七哥哥的意思，她知道真相后也很生气，抱着枕头哭，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对自己。

　　但她又何尝不知道他的处境。

　　他这些年如履薄冰地活着，不敢忤逆父皇一次，他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即使马上就要被送出长安城，他还是笑着说没事。

　　“我知道是父皇让你那样做的，你只是没想到她会对我下手。”梁夙根本就没有授意过那个云姑对自己下手，只是想抓她去威胁大哥，而云姑一心想报仇，才不断要她性命。

　　梁夙满怀愧疚地看着这个不计恩仇的女孩，比起她，自己真是太丑恶了。他为了能得到父皇赏识，主动接受娶岁城公主，让人去折磨她，以此帮父皇羞辱齐国。又不甘不能接近容音，便以笙儿威胁。明明知道自己也很疼笙儿这个妹妹，他为了私心，还是去伤害了她。

　　“不管怎样，我有今天这个下场，都是我自找的。笙儿，我真的不配做你的哥哥。”

　　他别过头去，不敢再去看她一眼。

　　梁云笙咬着嘴唇，半天后才说出一句话。“答应笙儿，今后好好对岁城公主，她真的是个好女孩，七哥哥对她好，她一定会对七哥哥好的。”

　　梁夙怔愣了好一会儿，没想到她还是想着别人的处境，笑笑后点头，“好，我一定好好待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诀别。

　　再下一章，转入男主那里。

　　我的男主被我忘了太多章了。

　　果然写得太失败了。

　　角色分戏不明。

　　第58章 宗室除名（下）

　　“夙王梁夙勾结风国余孽先后两次陷害衡阳帝姬，自此起，夺其姓氏，于宗室除名，废为庶人，逐出长安城。”

　　太业殿前，少年一身素色白衣，跪伏于地，千恩万谢过帝座上那人，然后得到他点头后，起身走出大殿。

　　他再无回头，径直离去，也谢绝了皇帝给他安排的坐辇。抬头仰天，第一次觉得长安城的天蓝得如此纯粹，无半分杂质。

　　突然感觉一身轻松，似乎全身的病痛都减轻了好几分。

　　都说生在皇室天之骄子，贵不可言，实际上还不如做一个普通人轻松自在。

　　“殿下，您今后打算去哪里？”不放心他安危，太元帝还是派了些人跟在他后边。

　　纪云夙看了一下这些跟在自己身后像跟班的太监宫女，皱眉，“你们都别跟着我了，我自有人接应。”

　　他又道，“以后别叫我殿下，我现在随母姓了。”

　　“是，七公子。”太监宫女们应答。

　　说好的放他离开，又安排这些人随他出宫，他实际上根本不需要的，一个人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没准要是他心境开阔了，还能多活几年。

　　“七哥哥！”

　　听得一声软糯的女孩声音，少女牵着一匹红蹄白马在不远处朝他招着手。

　　纪云夙看着那个女孩如稚子般纯粹的笑容，心中终有不舍，这样的女孩终究不适合在深宫生活。如果他有能力，也想把她带出宫去，可终究是他能力不足，做不到。

　　走过去将缰绳接过去，浅笑，“倒是便宜那小子了，笙儿这么好的姑娘，为兄还舍不得把你交给他呢。”

　　梁云笙听他提到顷君哥哥，霎时就红了耳根子。

　　“公子您身子不大好，还是坐陛下给您安排的马车吧。”为首的老公公建议道，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奢华富贵的马车。

　　纪云夙摇头。

　　老公公有些为难，陛下交代好要照顾公子的，他不敢违抗。

　　纪云夙看他如此，只是轻轻摇头。翻身就要上马，只是腿还没迈上去，就有人扯住了他的胳膊，硬是把他给拽了回来。

　　冰凉的手指触感，使得梁容音又缩回了手，因为他看见他淡漠的眼神，还有一丝疏远。

　　梁容音便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红色冠服，倒是衬纪云夙那身素色白衣了。平时是他爱白色衣衫，他偏爱红色，今日是反着来了。

　　即使是相对无言，梁容音还是没能过得去心里那一关，在浔阳那无意的偷听中，他得知了他的心意，再加上返回长安马车上那一次他的调皮，心里从此再也宁静不了。

　　以前他是以为他是喜欢岁城公主的，但她出事后他却一点不慌乱，而他对岁城公主的折磨，他却怪不起来。

　　“父皇让我来送你。”对视良久后，他终于是说了一句。

　　纪云夙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极其冷默，转而对梁云笙道，“笙儿，我们走。”

　　梁云笙看着大哥的反常，心里头的那份疑虑更是明朗了，不过她现在也无法管他，因为她还要送七哥哥出城呢，于是抚着马儿的头，马儿乖乖地矮了身，等纪云夙上马，一双大眼睛骨溜溜地转，似乎在说，快些上来。

　　纪云夙一见马儿的表情乐儿，这马倒是通灵，知道识主子。赞许地看了梁云笙一眼，梁云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得意洋洋地道，“我驯的马，当然最听话了。赤雪，它今后就跟着七哥走南闯北了。”

　　然后摸了摸马儿的脑袋，一遍又一遍叮嘱，“赤雪，听话啊，今后跟着七哥哥混吧。”

　　马儿点了一下头，歪头看了一下未来的主人纪云夙，似乎在说，主人怎么还不上来。

　　纪云夙再一次被马儿逗乐了，于是便上马了，马儿轻轻正了身子起身，生怕抖着主子。

　　梁云笙就这样牵着马，牵着坐在马上的少年，一边吩咐老公公和宫女们跟在后边就行了。

　　被忽视的梁容音心里起了无明火，突地他上前，飞身上马，一把搂住那少年的腰，还不等他来得及错愕，就从梁云笙手中抢过缰绳，狠狠踢了马肚子，马儿受了他这一急狠，撒蹄狂奔出去。

　　梁云笙看了看空了的手，对眼前突来的这一幕，完全处于震惊之中。

　　她是真没有想到，她温文尔雅的大哥，有一天会因为一个男子如此失控，这还是第一次呢。

　　她想像了一下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大哥长得很好看，七哥哥也长得很好看，倒是挺好看的画面。

　　既然在一起这么好看养眼，那随他们去吧。只是岁城公主的问题怎么办呢？

　　看来是不可能跟七哥哥成婚了，要不跟父皇提议，送她回齐国算了。

　　“梁容音！你是不是疯了！”纪云夙被他搂得极是紧，反应过来才明白他这是被梁容音给抱住了，他急着要摆脱他的钳制，奈何他终究不如他自幼习武力气大，怎么也摆脱不了。

　　梁容音早被他一再喜怒无常弄得毫无耐心，沉声道，“没错，是你把我变疯的！”

　　纪云夙有些不可置信，错愕之后，疯狂大笑，笑得心脏都疼得厉害。他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似的，同情地看着已经有沉沦迹向的他。

　　他该是笑，还是哭？

　　良久后他才道。“那你觉得是我把你变疯了，打算怎样对我？”

　　横竖他都要离开长安城了，离开这个令他透不过去的地方，离开这个令他着魔半生而求而不得的人。

　　当我要将所有都放弃的时候，你却……

　　梁容音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他不知道该怎么做。纪云夙是铁了心要走，而他又能如何？他是梁国太子，总不能轻易放下。

　　见他默不作声犹豫的样子，纪云夙心里刚燃起那丝希望又熄灭了。

　　还是他的忠义和孝道比较重要吧？

　　“等我两年，两年就好。等我教好炔儿，把太子之位交到他手中，我就去陪你。你看如何？”

　　两年？梁容音，你以为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吗？纪云夙彻底失望了，再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不过他还是展颜一笑，应下这无望的承诺，“好。”

　　即使心里再痛，就像父皇说的那样，我根本就陪伴不了你一世，不能耽误你的前程，你是储君，你有你的责任和义务。

　　赤雪带着他们，一路出了皇城才停了下来。梁容音先下马，双手伸着，示意他跳，他接着他。

　　纪云夙古怪地看着他，“你看清楚，我可是个爷们，不要你接。”

　　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那两个字。

　　梁容音别过头去。

　　纪云夙对他那一脸尴尬哑然失笑，轻咳一声，“你不会还生气吧？”

　　他用眼角余光瞄过去，无语了，还真的生气了，像个小孩子一样，脸容略带了一点委屈。

　　这种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

　　一边笑一边下马，从后背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肩上，温言哄着他别生气了。

　　“容音，乖。”

　　梁容音听到这句话脸都黑了，更加不想理他了。

　　一起当了十几年的兄弟，还是第一次见还需要他这个弟弟去哄的哥哥，平时不都是他哄着弟弟们的吗？

　　大街上的人，见这两人的举动亲密，像发现新奇玩意儿似的，将两人围了起来，没一会儿，周围一圈全是人。

　　太子梁容音因为上次给大将军昭顷君送行，因此很多人都识得他的模样了。见次情形，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大梁民风开化，这样的情形也不无奇怪惊异。只是太子梁容音是皇帝最寄予厚望的储君，他这般做，皇帝应该是极为反对的吧。

　　大家不由得折腕叹息。

　　众人的议论入了两人耳，梁容音是不大在意的，觉得说就说吧，但纪云夙脸色就很难看。

　　“滚！再看一眼，我就将你们眼睛挖出来！”

　　纪云夙如是说，还真的就取下腰上的匕首，拔了鞘就挥去。

　　匕首一出鞘，透过他那双剪水雾瞳，寒光凛冽乍现。

　　众人被他那凛冽的眼神和他手中的匕首吓得连连后退，赶紧散了。不一会儿，原本热闹的人群，散得一人都不剩了。甚至周围摆着摊的小贩们，都端着东西跑了。

　　“小七，你收敛一些。”梁容音见他这般举动，免不了训斥他几句。

　　纪云夙不以为然，反而笑道。“收敛不了，我是怎样的人你不是最清楚吗？我连你都想杀，只要你死就彻底是我的了，我这般疯狂的人，收敛不了了。”

　　说着还晃了晃手中匕首，梁容音见状直摇头，上前去夺，却被一声轻笑扰乱了心神。

　　那少年已是又上了马去，提了缰绳，看了一眼错愕的他，轻轻吐了几个字，“容音，今后江湖再见！”

　　说完，不等他说话，便狠狠一勒缰绳，红衣策马离去，激起尘土万丈。

　　万丈红尘翻滚之中，只看得到那一角红衣，而他伸出的手，再也无法碰及。

　　原来他那个拥抱，竟是诀别。

　　“夙儿！”

　　“我听到了，两年，就两年，我等着你来找我！过了这个时间，我就不等了！”

　　他回眸一笑，笑得冠绝天下，风华绝代。然后别过头去，压制住喉咙里强烈的血腥，硬生生吞咽下去。虽然他知道，迟早瞒不了他。

　　梁容音怔怔地看着他远去，心里不知所味。

　　作者有话要说：　　上邪下一章，男主闪亮登场，之后只围绕男女主写了。

　　我可能要提前结局。

　　感觉越写越差了。

　　终究还是大纲不全，乱加角色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