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流月岛(七)29
紫珩淡淡道:“他想成为桃花坞未来的男主人。”
蓝瑾了然一声:“他看上了闻盼?”
紫珩:“……”
很快,司孤言的画舫停在紫珩的船边。
白衣公子折扇一甩,潇洒风流:“你速度真快,我还没准备好,你便回来了。”
紫珩微微疑问:“你准备什么?”
司孤言笑道:“给你的大礼啊,不过现在也差不多。”
“但现在给你接风洗尘最要紧,你且来我这。”
说完也没等紫珩答应,便走进画舫之中。
紫珩对寒露嘱咐道:“可以出去,但切勿轻举妄动。”
旋即飞身上了司孤言的画舫,见紫珩走了,蓝瑾也跟了上去,在流月岛待了三年,好不容易出来,这热闹他可不想错过。
画舫之内曼舞笙歌,桌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佳肴,布置可谓之豪华,司孤言抬起手,你们退下。
司孤言道:“来,入席吧。”
回过身时突然发现紫珩身后还有一人:“诶,话说这位姑娘是?”
蓝瑾盈盈一笑:“奴家名为水沁。”
司孤言敲着扇子,看着蓝瑾的脸,不知这面纱之下的面容比之琴妹如何呢?
“在下司孤言,见过水沁姑娘。”
“司公子安好。”
“水沁姑娘也请入席吧。”
“谢过司公子。”
蓝瑾这边与司孤言相互客气,突然另一边出现一道女子的声音。
“司公子,紫珩宫主到了吗?”
这声音一出,蓝瑾:“!!!”
这个声音!闻幼琴!!!
他早该想到的,这么多桃花坞的船队在这,肯定是要保护闻幼琴!!失策啊!!
蓝瑾此时可谓是万念俱灰,他这是等于将自己送上贼船了!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位绝色女子,步履生莲,妖娆万千,正是闻幼琴。
蓝瑾嘴角一抽,不行,他要稳住,不就是闻幼琴么,他就不信自己这样了,对方还认得出来他!
听见这个称呼,紫珩却是眉头一挑,望向司孤言。
知道紫珩想问什么,司孤言回道:“左右你已经回来了,你的身份告诉她也无所谓了。”
闻幼琴道:“紫珩宫主别怪司公子,是我好奇心重,想知道这么一位风姿绝代的女子到底是何身份。”
司孤言道:“诶,是我急着想炫耀好友的身份才执意告诉琴妹的,不是琴妹的错。”
看到这番场景,蓝瑾颇想热烈鼓掌,十分欣喜闻幼琴找到了新目标。
紫珩拿起桌上一杯酒水,小酌了半杯:“你找我应该不是想让我看你调情的。”
“咳、是我的疏忽。” 司孤言击了两下掌,“来人,奏乐。”
下一刻,周围便响起乐声,但却没有任何乐师出来,但是箫声却环绕在此,如天上仙乐绕梁不绝。
嗯,不错,蓝瑾闭上眼认真聆听品评,江南的乐师就是好,不过还是比自己差上一丢丢。
司孤言倒上一杯酒水:“你此行前去流月岛,收获如何?”
“尚可。”
闻言蓝瑾转头看向紫珩,你收获了一把宝剑,几十瓶蛛神之血,还有一颗能解百毒的心脏,甚至还有我,这叫尚可?
紫珩也看向蓝瑾,如果没有你,确实能比尚可好上一些。
蓝瑾不想说话,选择继续听箫。
他醉心于箫声之中,完全没发现有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司孤言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你答应我的事……?”
紫珩放下酒杯:“杀了几个。”
司孤言松了一口气:“没全杀了就好。”
“你的要求真是低。”
司孤言笑道:“就算我要求高些,你好像也做不到,何苦难为彼此呢。”
猛然瞥到紫珩的右手,皱眉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小伤罢了。”
紫珩脸上的伤已经看不出痕迹了,但手臂还缠绕着绷带,虽在衣袖之下,但若细心些还是能发现不对之处。
待箫声完毕,紫珩道:“你准备的应该不是这个吧?”
“当然,我有一个消息,你听了肯定欢喜。”司孤言‘唰’的一声打开折扇,颇为自信。
“是什么?”
“微生家主命在旦夕了。”
紫珩顿时眼神一亮,这个消息确实不错,微生世家作为武林上第一大家,影响甚广,家主若在此时身亡,这对紫珩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怎么回事?”
但微生家主这么多年身体康健,不可能无缘无故病倒。
司孤言摇了摇头:“中了毒啊,现在微生霁满世界找解药呢!”
紫珩眉头一紧,微生世家防守严密,给微生家主下毒必会有精密的设计,而设计的人绝不可能是什么无名小辈:“是谁下的毒?”
“你若是问别人,他肯定不知,唯有我才能打听得到。”
司孤言泯了口茶,慢悠悠道:“就是那飞雪居居主盛鸢。”
蓝瑾在这边吃的好好的,突然他哥的名字出现在这,吓得他手一抖,一杯酒掉在地上。
“咔嚓”酒杯瞬间摔得个粉身碎骨。
司孤言看向蓝瑾:“水沁姑娘怎么了?”
蓝瑾眨眨眼,害羞的笑笑:“无事,是我失礼了。”
“无妨。来人,给水沁姑娘换个酒杯。”
“麻烦司公子了。”
“哪里哪里。”
彼此客套两句后,司孤言转身继续跟紫珩谈论着,蓝瑾也正过身,天哪,他哥这么能干大事的吗?!
只听司孤言继续道:“当年微生家主的儿子给盛鸢下了火毒,如今盛鸢直接报复回来了,如此手段,啧啧。”
紫珩赞叹道:“手段确实不小。”
“所以你得小心了,这个人不是好惹的。”
蓝瑾这厢思考着他哥到底是怎么干的这么大一件事,根本没有注意力看着其他。
于是闻幼琴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位姑娘,幼琴来敬你一杯。”
蓝瑾浑身一凛,旋即不动声色地拿起新换上的酒杯:“姑娘请。”
敬完酒后,闻幼琴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奴家水沁。”
“家乡何处?”
“流月岛。”
闻幼琴微微意外:“倒是不曾听闻过呢。”
“只是海外的一座小岛而以,没有听过也属正常。”
“姑娘在中原要好好游玩,这里有很多美丽的景色呢~”
“这个是自然。”为防止闻幼琴邀请自己同游,蓝瑾连忙补充,“正巧紫珩宫主短期内不会回去,我正好和她一起好好游玩。”
闻幼琴一噎,连着又问了几个问题后,闻幼琴才放弃,转身作势离开。
蓝瑾瞬间松了一口气,而闻幼琴却突然一个转身,快速上前,趁蓝瑾不备之时,扯下了他的面纱!
看见蓝瑾的面容,闻幼琴十分高兴:“阿瑾,果然是你!”
再怎么画,这是在原先的脸上动手脚,怎样会都与原先的脸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他还故意保留了自己的特色,认为这张脸和蓝瑾没关系才是真的瞎。
虽然被识破了身份,蓝瑾却并不慌张,装傻道:“姑娘在说什么?”
“阿瑾,不要否认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认出你。”
真是动听的情话,如果没有下一句的话。
因为闻幼琴的语气瞬间变得阴寒无比:“即便你成了灰,我也会抓到你。”
内容比语气更阴暗。
蓝瑾继续否认:“姑娘认错人了,奴家名为水沁,自流月岛而来,并不是你口中的阿瑾。”
闻幼琴直接扑向蓝瑾,拽着他的领子,想要将这身衣服撕开。
“不!你就是阿瑾!”
蓝瑾一惊,狠狠地推开闻幼琴:“姑娘,你是不是太……”
蓝瑾竟一时间找不到词来形容。
“琴妹……”
司孤言也是一脸懵,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一向端庄贤淑的琴妹在撕水沁姑娘的衣服……?
紫珩道:“闻姑娘当真奔放。”
听到二人的话,闻幼琴才意识这这样在众人面前太过失礼,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可还是不想放弃,面向着紫珩问道:“紫珩宫主,这位姑娘她叫什么?”
正当蓝瑾松下一口气时。
紫珩却道:“她叫蓝瑾。”
蓝瑾:“……”
还真是看热闹不觉得事大,非得再加一把柴。
司孤言敲着扇子:“蓝瑾?就是要与琴妹谈婚论嫁的蓝瑾?”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闻幼琴简直乐不可支:“阿瑾,果然是你!”
“……”
司孤言起身走到蓝瑾面前,笑眯眯道:“原来是蓝瑾公子,失敬啊失敬,不过你这爱好还真是不一般。”
很明显在取笑蓝瑾这一身女装。
刚出来就碰到这事,蓝瑾很烦躁,非常烦躁,十分烦躁。
事已至此,也瞒不下去了,只好承认。
“在下不记得与闻姑娘谈婚论嫁过。”
这句话便承认自己是蓝瑾了,但他说话的声音并没有用自己的本音,毕竟顶着这一身,用自己的声音说话一定非常怪异,不如就用水沁的声音,没准还能把闻幼琴吓退。
闻幼琴眼中充满爱意地看着蓝瑾:“在你下山后的第三天,我的母亲前去找盛居主谈论你我的婚事。”
蓝瑾一抖,他怎么觉得自己那位大哥会帮他答应呢……
紫珩看向蓝瑾:说好的寻药变逃婚了?
蓝瑾:我不是!我没有!
闻幼琴继续道:“盛居主当即便答应了。”
“……”
但说完这句话后闻幼琴的情绪却瞬间低落下来,“可是你失踪了好几年,我找不到你,盛居主也找不到你,所以一年前母亲一怒之下便解除了婚约。”
可喜可贺,令堂威武。
心底虽然欢喜,但是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这是你我无缘。”
“若我知阿瑾你这么快便会回来,一定会拦住母亲的。”
蓝瑾看向紫珩,表示感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感谢你没有提前来。
司孤言也看向紫珩,皮笑肉不笑,小声道:“我让你给我带回个美女,你倒是给我带了个情敌啊!”
紫珩道:“这个也算是美女。”
司孤言眼角一抽,这个“美女”他不要也罢!
蓝瑾劝道:“既然如此,闻姑娘你便放下吧。”
“放下,你要我如何放下?我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便放不下了,生既然不能同衾,死亦要同穴。”
闻幼琴声音一沉:“外面都是我桃花坞的船队,阿瑾你跑不了,我们即刻回去成亲。”
谁能想到他会有被逼婚的一天,而且逼婚的这个女人还不是他的母亲。
司孤言插道:“琴妹是这江湖第一美人,才华在女子之中更是数一数二的,品性温和善良,蓝公子为何拒绝?”
蓝瑾蹙着眉头,不喜欢对方这种问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司孤言摇摇头:“总有个理由吧?”
蓝瑾睨了司孤言一眼:“我男装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女装更是风华绝代温柔可人,身如娇花声如蜜糖,能飞能跳还能吹箫,你不喜欢我是为什么?”
司孤言:“……”
一句话就将他堵了回来。
“不,阿瑾,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闻幼琴不听追问,蓝瑾叹息一声,只好斩钉截铁道:“闻姑娘的,算上这次我们才见了三次面,我不觉得能上升到谈婚论嫁私定终身的高度。”
“啊?”
司孤言一惊,张大了嘴巴,扇子直接掉到地上,万万没想到他们只见了三次面!而且才只见了三次面,就到这种程度了?!
紫珩倒是没什么反应,似乎对这事没什么兴趣,默默地饮了半壶酒。
闻幼琴直视着蓝瑾的双眼:“三次足够了,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便认定你了。”
蓝瑾沉沉的叹了口气:“是在下辜负了闻姑娘的情谊,在下没有资格做闻姑娘夫婿。”
“不,我不准!”
闻幼琴伸出右手,猛地晃动了几下,手腕上的铃铛响起,铃铛一下一下仿佛敲在蓝瑾的身上,顿觉不妙。
“你今天跟我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跟我走。”
紧跟着画舫的船只突然收到命令,急急向此地奔来。
“本座的人,谁敢动。”
紫珩的声音清寒入骨,让人不寒而栗,闻幼琴瞬间觉得身后压力倍增,仿佛画舫的温度在下降,空气中凝结着一层看不见的寒冰,冷得让她连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初真的是想写个搞笑文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