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二人似乎都没听见她的话。
“呃……那个,小谢总,我建议您直接将衣服换下来给我送去干洗。您看我待会儿再过来拿衣服,可以吗?房间里有热水,您可以先去洗个热水浴。再之后您可以前往影吧观影,我们准备得有最近大热的片源。”
服务生边说道,一边拿出了房卡在门把手处虚晃了一下,便就听见一道下沙的沙沙响声,然后他退后一步,抬手做邀请的姿势,“好了,您可以进去了。”
谢阑点点头,手伸向门把手:“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搅我。”
“好的,祝您享受今晚这美好的夜……”
“喂!”静宜如一阵旋风般冲过去,一把打开了谢阑的手,同时扭头怒斥那服务生:“都说了这不是他的房间,你怎么回事?!”
估计是以为别墅区灯光迷黯,先前并未注意到附近有人,静宜突然跳出来,便将那服务生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门卡也掉在了地上,然后他定睛看了看她,下一秒竟转身就跑。
“喂?喂喂!”静宜目瞪口呆。
他跑什么呀??
我长得不能见人吗?
活见鬼了。
静宜从地上捡起房卡,发现是张白卡,就是说这是张万能房卡,可以打开酒店里任何一间房间。
也许是服务生真的搞错了也说不定。
她看向谢阑。
谢阑头抵着墙壁,不知道在干什么。
“喂,你走错房间了,知不知道?跟我走吧,我有房卡,我还知道你该住哪个小木屋。”
谢阑保持着额头抵墙的姿势不动,似乎还有些站立不稳,他的手臂撑在了墙上。
“你在干嘛?”见状,静宜就伸手去掰他。
转过身来的谢阑眉头紧蹙,微阖眼,一脸酡红,红得不太正常,有成片的红点子浮于他原先白皙的脸颊上,额头和鼻尖也都微微沁出了一层绵密的薄汗。
这明显是不太舒服的样子。
“喂,你怎么了?”
静宜皱眉,抓着他的胳膊晃了一晃,试图让他清醒些。
谢阑的身体跟着一晃,他背靠在墙上,两条长腿在轻颤。
“庄,庄……”他闭着眼低低地喊。
“对,我是庄静宜!”他说话声好小声,静宜努力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脸,连连询问:“你到底怎么了?胃痛吗?还是肚子痛?是哪里不舒服?”
会不会突发什么急性病?
比如急性阑尾炎?!
谢阑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呼吸有些粗重起来,唇瓣微张。
不是不舒服?
可又为什么这样子?
静宜看他张嘴,以为他又想说什么,更加靠近他的嘴唇,侧脸却被他喷出的灼热呼吸烫了下。
“怎么这么热?”她抬手摸上他的额头,“发高烧了?”
先摸了一手心的汗水,黏腻腻的。
静宜嫌弃地要拿开手,却被谢阑一把抓住,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好舒服……”他闭着眼,满足地喟叹。
静宜:“……”
脑子里仿佛劈过一道闪电,所有迷障统统退散。
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孩儿、湿透的西裤、孙嘉裕闪烁的眼神儿、还有那个慌慌张张莫名其妙跑掉的服务生……这些零碎的镜头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渐成一副完整的画面。
所以,谢阑这是被下药了?!
怕他不肯就范,他们就双管齐下?
静宜只觉醍醐灌顶。
至于嘛,就算是跟那个小网红睡了,被拍了裸~照,能怎样?到时候公关部出来公关,就说他俩是男女朋友关系,能怎样?
静宜想起孙氏父子俩的那点龌蹉手段,嗤之以鼻。
你说心思不在正途的人,怎么能让他做一家公司的CEO?
幸好谢老爷子早有打算,否则,以那父子二人害人的手段,她肯定是竞争不过的。一旦总经理之位给了孙树国做,宏远集团迟早药丸!
不过也许,还有她暂时没想到的厉害的后着,目的应该就是快速将谢阑的名声搞臭。这样,在没有正式任命他为宏远的CEO之前,孙树国就还是有希望的。
而且希望应该很大,因为五位内阁成员,已去其二。
静宜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这是狗急跳墙的操作!
但可惜被她无意中搅了局。
哈哈哈哈,孙树国父子只怕此刻已经气成了河豚。
正自鸣得意,突然一只燥热的手摸上她的脸。
静宜骇了一大跳,本能地挥手打开。
谢阑始终闭着眼,身体已似风中残烛,只凭着原始的欲念循着沁凉的温度伸手需索。静宜抬手一打,就那点力度,也令他瞬间踉跄地往地上扑去。
静宜懊恼地暗自一吐舌,慌忙赶在他扑地之前将人掺住,拍了拍谢阑的脸道:“喂喂,你还能走的吧?坚持一下,我扶你先回你的房间去,再给你找医生来看看。”
事不宜迟,趁着谢阑才开始发情,症状尚不严重,必须赶紧将他关进屋子里,否则光天化日下做出难看的动作来,谢老爷子的生辰宴会秒变丑闻发布会现场。
今晚可是来了好多知名媒体人的。
夜色已深,陆续会有人往湖边别墅来。
谢阑处于半昏沉状态,被静宜打了后人清醒了些。
他微微睁开眼,看向右肩下那个努力搀扶着自己高大身躯的人,嘴里似好苦恼地嘟哝:“庄,庄……庄静宜,热,我热啊……”
他伸手想推开她,看得出来精神意志正在做努力挣扎。
这么大个儿,要是摊在地上自己起不来,她可拉不动。
静宜便更紧地揽住了谢阑的腰身尽量往自己身上靠,“是是是,我知道你很热呢,瞧你这满头大汗的。回房间后,我给你用冷水敷一下就不热了。”
“……我自己走。”谢阑又说。
“就你这虚弱模样儿哪里还能自己走?别乱动,跟着我的步调来,否则咱俩一块儿摔个狗吃屎!”
谢阑安静下来,慢慢,脑子又昏沉起来,于是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往静宜身上压去,步伐越来越笨重。
扶着他,静宜艰难地步下台阶,一步步往附近另一栋木屋走去。
虽说相隔不足三十米,但静宜才一米六二的娇小个子,又苗条,个高儿腿长的谢阑将大半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静宜几乎是走一步喘三下。这一番扶啊抱啊拖的,三十米变成了三百米,待到终于将谢阑弄进了他的小木屋扔在床上,静宜早已累得腰腿酸软、满头是汗。
她还口干舌燥。
抹了把额头上淋漓的汗水,脱掉外套扔在衣架上。暂未去管身后翻来覆去喊热的谢阑,她坐在床沿边蹬掉高跟儿鞋,舒展脚趾头,然后就这么光脚踩着木地板,起身去抄起小吧台上的矿泉水就一顿海喝牛饮。
喝完了一瓶还不解渴,她将另一瓶水的盖子也拧开,十几秒后去了一大半,这才感觉稍稍好些了。
抹了把嘴,回头看床上。
不知何时,谢阑已经脱得赤膊赤脚,健美的胸腹堂皇地暴露在她眼前。西装外套和衬衣、袜子凌乱地丢了一地,皮带也解开了,这会儿他正旁若无人地在跟裤扣做缠斗,咖啡色的内裤松紧带边缘已经若隐若现。
看看,她之前说什么来着?
原始的本能!
只知道解开身上的束缚,一个字,干---跟小说里描述的情节一模一样。
且继续看吧,肯定会毫无意识地做出更多不雅举动。
“还是赶紧叫蒋勇来把人送医院,光脱了衣服怎么行?”
不好声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老头子也要暂时先瞒着,正开心地过生日呢,好扫兴。
闹大了,宏源高层得来一场地震,于即将接手宏源的谢阑而言,极为不利。
所以说与不说,都交由清醒后的谢阑自己去做决定。
快速做了一番权衡,静宜就急急忙忙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来给蒋勇打过去。
但是连拨三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听。
估计正在嗨歌蹦迪,完全听不到铃声。
那歌舞厅里的音箱质量太好,立体环绕式的,声音饱满浑厚有震撼感,如惊涛拍岸,就近响在耳旁脑海。估计人的呼吸从那东西里传出来,会变娇喘。
只能叫120来了。
静宜拨出去:“……对,万豪度假酒店……他面色潮红,直喊热,人昏迷不醒……也许不是发高烧吧?发高烧的人怎么会晓得自己脱衣服?应该是躺着一动不动……不知道吃了些什么,我只知道他酒席过后又跟人喝了酒,请他喝酒的人不是好东西……麻烦你们动作快一点,我看他好像撑不了多久,怕出事……嗯,好的,谢谢。”
说得似是而非,模棱两可,还交代了些关键信息,比如又是酒店,又是喝酒,又是坏东西,但愿120的接线员见多识广,知道这个病人其实就是被人下了春~药而已。
挂断电话,静宜一愣。
哎呀,我怎么用自己的电话打?
事后谢阑还有孙树国要是知道我知道了这么多细节,看我的眼神儿不就变了吗??
静宜忙将手机关机,又感觉那是个烫手山芋,“啊”的一下,将手机抛得老远,看它自个儿滚进了落地窗帘里,酸爽了。
又转头去看了看谢阑。
唔,这回脱得就只剩下了条子弹头内裤了。
那部位昂藏而立,有点骇人。
静宜一瞬间脸色爆红,慌忙蒙住眼,还别开了脸。
万豪酒店在山上,虽说路上不会堵车,但是120要上来,起码至少要花上10分钟。怎么办?只好先给他做一下简单的物理降温缓解缓解喽。
静宜环视了一下屋内。
门后面敞开的壁柜里有台小冰箱,里面倒是冰了几瓶饮料。
要是用冰水一泼,他铁定熄火。
但是静宜不敢这么做,怕给人弄得以后给不了女人幸福。
而且现在已是初秋的天气,还是晚上,要是强行用冰水祛火,只怕邪寒入体,留下折磨一辈子的病根。
她这是在造孽。
静宜于是去浴室扯了根毛巾打湿,没拧干,出来卧室先将地上的被子拾起来扔到赤身裸体的谢阑身上,盖住刺目的下半身,紧跟着爬上床,将湿毛巾啪的一下拍在谢阑脸上,一顿猛揉。
谢阑好像感觉舒服极了,双手不再往裤衩里钻,改抓着毛巾不撒手,脸蛋儿努力往上贴。
见有效果,静宜立刻就去浴室另拿了块大毛巾,浸得湿透只微微拧了下,滴着水就拿出来了。然后如前半跪在床上,一口气将谢阑从胸膛到腹部再到大腿小腿肚全给用冷水帕子抹了一遍,抹得湿漉漉的。水流沿着腹肌沿着腿根部往下汩汩地流,将床单濡湿了一大片。
完事后,静宜直起腰身,看着湿床单,眉头一挑,“真够叫人遐想连篇的。”
无意识眼尾随便一扫,却是一愣。
谢阑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望着她目不转睛。
那双眼水汪汪的,像秋水,像湖绿,瞧得人要失了魂。
静宜无声移开目光,扫到他的脸。
脸色已不是之前泛着红点子的潮红色,而是红了一大片,满脸通红,透红,红得发亮。
视线再往下移,胸膛、大腿……整个人通体透红,像根躺在床上的人形胡萝卜。
他这是……
哎哟喂,他这是快要被折磨哭了吧?你瞧他全身都要烧红了,欲~火焚身中,你说这药是不是好残忍?!
静宜暗骂。
但实际上呢?
是她好粗暴。
酒店的毛巾触感都十分粗糙,那种大毛巾还经常被客人扔在盥洗室的地板上踩在脚底下用来防滑的,又长久只洗不换,质量就更加糟糕了。
谢阑先被冷水骤然凉了下,一激灵,他睁开眼。
但是紧接着,静宜把他的身板当搓衣板,用糙毛巾一顿猛搓。越搓,内火心火一起燃烧,烧得不旺不旺的。
每个人都有体验,便是在肌肤被揉搓之后,过了会儿,皮肤就会自己发热,摩擦生热,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