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用什么来形容如流水一样的时间？白驹过隙或者时间都去哪了？
并不清楚，只是转眼间谭沐恩他们迎来了第一个寒假。
在这段时间里，上课、下课、备考，社团活动也很少去了，大学生活开始了四点一线，教室、宿舍、食堂、图书馆，单调却也充实，那些小女生的心思还是朦胧的掩在烟火之后，双木还是继续鸵鸟，对程意风的邀约有意无意的回避，也不知是不喜欢还是害羞？倒是王智和金信，有时候会邀谭沐恩出去吃饭，有时候会应，有时候就拒绝。
寒假开始了，学校渐渐开始冷清了，因为谭沐恩买的票比较晚，双木家又在邻市，就在学校里陪着谭沐恩逛逛这里，溜溜那里。
直到一天早上，林双木替谭沐恩接了一个电话，有了审问谭沐恩的冲动。
“喂，您好，这里是谭沐恩的电话，她现在有事不方便接听，请问是哪位、有什么事情，我会帮忙转达。”
对方听到这一长串还真有点吃惊，但是很快恢复平静，“麻烦你让她一会给我回电话，谢谢。”
“咦，金信，你换号啦？”
“我不是。”
“哦，不好意思，一会让她给你回。”
这个电话的主人的声音与金信及其相似，所以脱口而出。这个声音是谭沐恩想要打听金信的原因么？林双木已经快抑制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了。
“小恩恩，刚刚有个男的给你打电话，我说一会你给他回来着，不过，我认错了，以为是金信来着。”
“你说什么？！”谭沐恩刚从外面晾衣服回来就听见林双木的汇报，只不过被这个人给惊到了。“电话给我！”
林双木很少见到慌乱的谭沐恩，不禁对这个人更好奇。
谭沐恩接过电话，回拨，接通，“哥，你回国了……嗯，是舍友……哦，他是别系的朋友，跟你声音很像……后天的火车，大约晚上8点到站，爸说，他和妈来接我……你在家么，来接我么……哦，那你过年再回来住么……哦……好……再见。”
谭沐恩挂了电话对上林双木的询问的眼睛，“暂时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等我整理好了再告诉你好吗？”
林双木从来没有见过谭沐恩的情绪起伏的这么明显，知道这个电话，是雀跃的，打电话是小心的，挂上电话，是失落的，这样的谭沐恩，让林双木手足无措，只能点点头。
有卦不能八！吐血！
谭沐恩何尝不知道林双木的八卦之心，还是先捡着点说了，“他是我堂哥，我大伯家的孩子。”
“那你怎么不大对劲一样？”
“他出国留学刚回来，有点激动。”
林双木狐疑的看着谭沐恩，“不简单，不过暂时放过你好了，放假回来，我要听详细版本的！”
谭沐恩舒口气，真怕她继续追问，“谢谢高抬贵手。”
“不客气，退下吧。”林双木起了个女王范，跟谭沐恩闹了起来。
谭沐恩到站的时候，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家里的味道好！拖着自己的皮箱出站，在等待接站的人群前，左顾右盼，心里还是盼望着，那个人能来。
“沐沐！在这！”
谭沐恩找着声音来源，喜上眉梢，“爸，妈！想死你们了！”终于挤到了父母面前。
谭父接过孩子手里的皮箱，谭母拉起了孩子的手，相携往外走。
殊不知，身后有个男人站在暗处，看着那个小女生跟父母一起离开自己的视线，喃喃自语，“一点没变啊！”
“在学校怎么样？钱够不够花？让妈妈看看你瘦了没有？”
谭沐恩真的是很无语了，“妈，我们每天打电话视频好不好，你每天问的都一样呢！”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你妈这不是关心你么！”谭爸爸在旁边就不乐意了，这孩子！
“嗯嗯，知道啦，美丽的胡悦女士，我错啦，你看，我没瘦啊，不但没瘦还胖了呢！”说完在原地转了一圈，展示了一下根本看不出哪里胖的身材。
“帅掉渣的谭益康先生，我还没到家呢，你就开始护着你的悦悦，唉！知道你舍不得你的悦悦受一星半点儿的委屈！”谭沐恩特意凑到爸爸身边，伸出右手，作出了拇指捏着小指指尖的动作，来配合着自己的“不满”。
“那必须的，将来，你要是找对象，也得找像我这样疼媳妇的，知道不！”谭父一脸的自豪。
“当孩子的面说什么呢！”谭母拍打着自己的老公，脸上染上了红晕。
谭沐恩对父母这样的相处模式已经见怪不怪，自己也确实受父母感染，希望自己未来的对象，也能这么宠着自己，在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以前，有个人也确实这么宠着自己来着。
沉默不语的走了一段路，谭沐恩总觉得有视线跟着自己，就左顾右盼，看看有什么可疑人物。
“怎么了？看什么？”
“没什么……哥前天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过年才能回来！”算了，不找了，心理作用吧，一定是心里期盼他，才会觉得他来了。
“别在面前提那个臭小子，白养这么多年了，说走就走，走了3年多了，每年就过年回来一次！提他干什么！”谭爸在后面听到闺女说起他哥，气就不打一处来。
“爸，哥也许有苦衷呢？哥要是真绝情，每年过年也不会回来的，他还不是配合着我们过年的时间才请假回来的呢！每次哥一回来，你就骂他！”
“那又怎么样，当年还不是说走就走了，亲爹亲妈一来，就着急忙慌的认祖归宗了！”谭父对这件事真的是耿耿于怀，谭陌玉，这个名字这三年多的时间在谭家就是个禁忌。
“爸！”
“老谭！”
谭父得到两声呵斥，悻悻然的也不说话了，慢慢走去。
身后隐藏的那个男孩也默默的攥紧了拳头，往反方向走去。
吃完饭，因为出站时的小插曲，沐恩心里乱糟糟的，就约林双木在网上视频。
“嗨，美女，怎么回家了还不大开心的样子？是因为没有见到想见的那个他么？”
“双木，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可能是因为谭沐恩的神情有点严肃，林双木也收起了玩笑，“嗯，你讲吧，我最喜欢听故事呢！”
谭沐恩就是单纯的心里压抑，想找人说说话。
“我回来之前，跟你说过，我有个哥吧，他叫谭陌玉，说仔细点他是我不能生育的大伯从孤儿院里收养的小孩，当时收养他的时候，他才8个月，孤儿院院长说他是4个月的时候被扔在孤儿院门口的，身上有张纸条，写上了孩子的生辰和姓名，还有一枚用红线串起来的铜钱戴在他的脖子上。”
“太残忍了！什么样的父母能这么狠心把这么小的孩子抛弃了？”
“因为大伯不能生育，大伯母也比较开明，自从收养了这个孩子那天，两人就把他当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对待，我哥据说生来就漂亮，大伯想既然他是被抛弃的，就把他的名字改成了谭陌玉，取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生日就改成了他被收养的那天，因为我哥很敏感，懂事了之后，大伯就把他的身世告诉了他，毫无保留的。”
“那你哥怎么说的？”
“他那么小，能怎么说啊，大伯那时候问他要不要把名字和生日改回来，哥好像说他们都不要他了，为什么还要用他们给的生日和名字？”
“你哥真帅！那后来呢？”
“后来，大伯和大伯母出了车祸，他就又变成了孤儿，那年他12岁。”
“你哥真命苦！那后来呢？”
“我从小就喜欢粘着我哥，后来我爸妈不顾我奶奶的反对又收养了他，从我名义上的堂哥，变成了户口本上我的亲哥。”
“你奶奶为什么反对啊？是你哥哥不听话么？”
“不是，我哥从小就特别懂事，学习又好，长的也不赖，那时候，奶奶迷信，觉得哥哥克死了他的儿子和儿媳，那长达6年的时间里，我哥一直就活在这样的言语环境下，一直到我奶奶去世，奶奶才拉着我哥的手说这些年她错了，我觉得我哥真的很坚强，在奶奶拉起他手的那一刻，他才失声痛哭。那一年他18岁，刚好成年，大学考到了京城。再后来，我哥用三年的时间提前修完了大学的课程，被保送读研，那一年哥哥21岁，同年，我哥的亲生父母来找到了他，想把他接到国外，我哥答应了，就去国外读了三年多书。”
“那你哥就这么走了？没有留恋？”
“嗯，当时是他的父母瞒着我们接触的我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谈得，直到有一天他父母来我家，给了我们一笔钱，我哥就跟他们走了，所以我爸现在特别生气，我哥每年就过年的时候回来，回来也老是骂他，可是我觉得我哥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办啊？双木，你的主意最多了，你帮我想想怎么解决这样的事？”
“额，这个吧，我需要消化消化，你让我想想？”
谭沐恩点点头，苦笑一下，她这个离着最近的当事人都无能为力，林双木又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就是自己心中苦闷找个人说说吧。
“唉，你也不要想啦，坐了一天的车，你先休息吧，离你哥回来还有段日子，再讨论哈！听话，快去睡觉。”
“嗯，好的。”
下了线，谭沐恩躺在床上，看着贴满星星壁纸的天花板，呵，轻笑出声，这是谭陌玉第一次拿到打工的工资给她买的，也是他一点点自己贴上去的，晚上关了灯，能闪出微微的亮光。拿起枕边的手机，给谭陌玉发了条微信：“哥，我到家了，今天累死了，爸妈回来还唠叨我好长时间，我才刚到家耶，今天在车站，我看到一个很像你的人影呢！真想你回来呢，替我分担一些爸妈的火力！”
按下发送键，手机又扔到了枕边，也没有期待他回复，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谭沐恩给他发些琐事，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复，谭沐恩就想啊，我哥肯定在国外又要学习，又要打工，很忙的，才没有时间回复我的信息，时间就在谭沐恩的自我催眠中慢慢走过，也让谭沐恩养成了一种不期待的习惯。
叮。
手机微信的提示音，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一声格外的突兀。
谭沐恩慢慢拿起手机，打开。
“早点睡，手机别放在枕头边。”
谭沐恩捧着手机，反复的看着这句话，心里泛起甜意，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很久都不放在枕头边了！你那里现在是不是刚到早上？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你不准凶我！”
“快去睡觉。”回复的很快，依旧惜字如金。
“那好吧，晚安。”
谭沐恩很少给他发语音，怕声音泄露了心情，就比如现在，明明不想睡觉，想和他多聊聊天，可是，还是放下了手机，她一直都是她哥哥羽翼下听话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