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打啵
陆祈轻轻推了推温橙的肩膀, 见她没醒, 就凑到她耳边小声喊道：“电影结束了...醒醒...”
其实温橙早在他靠近的时候就醒了, 本来想装睡看陆祈怎么办, 结果他喊了两声就没动作了, 温橙烦闷的叹了口气，思忖这家伙也太没眼力见了, 电影院黑灯瞎火的不正是亲嘴的好时机么...
默默等待了半天，陆祈都只是跟个木桩子的坐在位置上，没有半点动作，温橙也不再浪费时间, 睁开眼打了个哈欠, 困倦道：“完了？”
“嗯。”陆祈点了点头。
“那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温橙活动了下颈椎, 迈开腿往影院出口走去。
陆祈紧跟上她的脚步，有些疑惑道：“还要去什么地方？”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温橙朝他比了四根手指, “情侣约会一般要干的四件事，第一看电影, 第二吃饭, 第三游乐场, 第四”
温橙突然揽过陆祈的肩膀，恶作剧的朝他耳根吹了口热气, 暧昧道：“开房。”
“...”陆祈脑子里轰的一声，双颊涨的通红，哆嗦道：“开...开房？”
“对啊, 这可是约会的重头戏。”见他惊惶的面红耳赤，温橙坏心眼的故意逗他，“我房间都定好了。”
“...双人床，情趣套房。”
陆祈像是屁股被人扎了一下，急忙把温橙推开，结结巴巴道：“是...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快吗？我感觉刚好啊，而且我们之前不是已经...”温橙欲言又止，故作娇羞道：“你那天晚上还挺凶猛的。”
陆祈虽然之前没经历过这些事，但好歹上过几节生物课，大概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他紧紧抓着衣服的下摆，犹豫道：“我...我还没准备好。”
“噗！”温橙没忍住笑了出来，“到底你是男的，还是我是男的。”
陆祈有些羞愤，见电梯到了负一楼，埋头率先一步跨了出去。
见他有点生气，温橙追赶紧上去拉住陆祈的手，安抚道：“好了好了，不笑你了，我没订房间，等会结束后我们就各回各家行吗？”
听到这话的陆祈终于放下心，沉默的点了点头。
温橙已经习惯他这副避如蛇蝎的态度，没说什么直接上了车，这次来的地方是一家看起来很上档次的西餐厅。
见这里面同样没有其他的客人，陆祈有点明白了，轻轻皱了皱眉，问道：“你...包了场？”
“嗯。”温橙没撒谎，直接老老实实道：“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陆祈没说话，他心里知道温橙是为了自己，也正是因为这样，心里才越发难受，他小声道：“...是我不喜欢。”
“你不是要还债吗？这应该要花很多钱吧...”
说完，陆祈从随身背的包里拿出来了一张黑金的银行卡，“这个给你，今天的钱我来付。”
“这是你哥的卡吧。”温橙没接，只是看了一眼，笑道：“到时候你哥查账单，知道你在这里消费过，肯定又要来过问你了。”
陆祈想起来还有这茬，莫名感觉手里的金卡有点烫手，但让温橙一个欠债的女孩子付账，他心里又过意不去，沉吟片刻，他缓缓道：“我可以给你现金，等会我取出来了就行。”
“那等会吃完再说。”温橙拿过陆祈手上的卡，随手放进他胸前的口袋里，“这是我朋友开的餐厅，等会会给我们打折的，用不了多少钱。”
话音一落，一个金发碧眼的服务生就走了过来，绅士的询问道：“Bonsoir， messieurs，2 personnes”（晚上好，先生们，两个人吗？）
温橙听的有点懵逼，她明明让段秀订的西式餐厅，为什么这洋鬼子不是说的英文？
见她一直没说话，那老外又重新问了一遍。
陆祈奇怪的看她一眼，然后朝那人点了点头，“Oui.”（是）
服务生带他们到了靠近窗边的位置上，然后开始询问他们是否需要餐前酒？
温橙：“...”尼玛什么鸟语，她硬是一句也听不懂。
“Non.Merci.”（不，谢谢）
陆祈又询问了几句后，转头见温橙脸上有点僵硬，他眼里有些担心，问道：“你怎么了？”
在心里把段秀碎尸万段了好几百遍后，温橙才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没事。”
“那你要吃什么？”陆祈把手里的菜单递给她面前。
温橙大概看了几眼，发现原来这人说的是法语，难怪一直听不懂，他在M国学校里上了半年多，就没去了，常用的那几句基本的英语对话，全是在黑市里学的，会的第一句话就是Fuck you，后来也成为他用的最多的一句。
既然看不懂，他干脆就随便指了道看起来像是招牌的菲力牛排，“就这个吧。”
陆祈把自己的也选好后，便把菜单递给了服务生。
突然想起什么，陆祈看了眼对面的温橙，轻声朝服务生询问道：“Vous connaissez”（你认识她吗？）
那服务生仔细辨认了几眼后，微笑着摇了摇头，“Non.”
“Votre patron connat”（你老板认识他吗？）
“Je suis le patron.”（我就是老板。）
陆祈有些莞尔，缓缓道：“Merci.”（谢谢。）
“Un instant.”（请稍等。）
听他们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温橙感觉心里有点不妙，好不容易等那服务生走了，她皱眉道：“你们说什么呢？”
“没什么。”陆祈小声回答道：“就是问一下多长时间上菜。”
温橙心里有些怀疑，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法语？”
“我哥哥教的，他以前辅修的法语专业。”
温橙有些无语，“你哥怎么什么都会。”
“嗯，他很厉害。”听到她夸自己哥哥，陆祈脸上也有点高兴，忽然想起什么，他问道：“这里真的是你朋友开的店吗？”
“是啊，怎么了？”
“可是你为什么听不懂法语？”
温橙神色自然道：“因为这里的老板是美国佬。”
“哦。”陆祈抿嘴偷偷笑了笑，没忍心拆穿她。
两人的菜很快上上来，温橙看到没二两肉的牛排，就有些食欲不佳，她特别讨厌吃西餐，几口下去连味道都没尝到，上千块就没了，还不如去吃碗牛肉面，起码还能塞塞牙缝。
但陆祈这种从小生活在温室的富家公子哥儿，适合去的地方也只有这些洋人开的高档餐厅。
她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尽量吃的慢一点，但饶是如此，最后一口牛排下肚，陆祈也才只吃了三分之一。
“你够了吗？”陆祈见她好像没吃饱，便打算把剩下的牛排给她。
“不用，你自己吃吧。”
她其实不仅没吃饱，还感觉肚子好像越来越饿。
——果然吃这些东西，就是来遭罪的。
陆祈见她不吃了，也放下了刀叉，自从他胃不好过后，就很多年没碰西餐了，今天突然这么吃一次，感觉也没什么胃口。
“你就吃这么点？”温橙看到他盘子里的牛排就切了一小块，下意识的蹙紧了眉。
“嗯。”陆祈从椅子上站起来，迟疑道：“我...不饿，等会饿了再吃。”
见温橙脸色阴沉的坐着椅子上没动，陆祈小心翼翼的摸了下她的手背，试探道：“我们去下个地方吧？”
第一次见他主动的触碰自己，温橙的心情瞬间转晴，反手快速的把他手抓在掌心里，心情好的勾了勾嘴角。
出了西餐厅，时间已经不早了，车子行驶的越远，道路两旁就越安静，陆祈打开车窗，夜晚的凉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和头发，所有乱七八糟的心思仿佛一下子全部空了。
温橙放了首轻音乐，舒缓的钢琴声伴随着耳边的静溢，一切都显得美好和谐。
难得心情放松的陆祈躺在座椅上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听到温橙在柔声喊他。
陆祈刚睁开眼，就看到了温橙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吓得瞌睡瞬间没了，他僵直的贴在椅背上不敢乱动，唇齿颤抖道：“到...到了吗？”
温橙罕见的没逗他，看了陆祈几眼后，就重新坐了回去。
陆祈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下来，转头望窗外望去。
“...游乐场？”
温橙嗯了一声，伸手解开了安全带，“走吧，今晚的最后一个地方。”
现在临近夜深，游乐场里很多项目都停了，只能三三两两看到几个零星的游客，陆祈默默跟着温橙往前走。
大概走了快五分钟，温橙的脚步停了，陆祈抬头一看，发现他们正站在一处旋转的摩天轮底下。
工作人员走上前替他们开了门，温橙拉着陆祈的手，动作敏捷的坐了进去。
陆祈好久没坐过游乐项目，眼里有点新奇，贴在门边俯瞰着城市里灯火斑斓的夜景。
“好看吗？”温橙坐在陆祈对面，忽明忽暗的光线衬的她五官有些看不清。
陆祈眼里满是星星点点的灯光，看起来异常明亮，他出神的点了点头，乖乖回答道：“好看。”
“之前来坐过吗？”
“...小时候我哥哥带我来坐过一次。”
温橙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凤眸微阖，视线却没离开过陆祈的脸。
“那你呢？”陆祈问的有些紧张，这是他头一次试着和人交谈。
温橙偏过头，看着底下越来越小的建筑和灯光，眼里透着些森冷和复杂，“没来过，但一直想来。”
陆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那这算是圆梦了吗？”
“算。”温橙回答的很快，玻璃窗上映着她满是笑意的脸，明明看起来很高兴，但眼里却没有一丁点儿笑意，仿佛掺杂着无穷无尽的落寞。
“...不过圆的只是我一个人的梦。”
不知道为什么，陆祈的心里突然一酸，喉咙里像是堵了根刺，他眼圈开始悄悄泛红。
“到了。”温橙的声音打断了陆祈的思路，他抬起头往外面看了看，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摩天轮的最高点。
温橙坐直了腰，认真的看着他，像是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陆祈也被他弄的局促不安，神色僵硬的坐在位置上。
“接吻吗？”
“啊？”陆祈还没反应过来，温橙就把他拽到了怀里，然后低头吻住了他微微张开的双唇。
感受着温橙湿漉漉的舌头滑进口腔，陆祈的脑子像是有一团烟花，嘭的一声炸开了，耳边一片安静，他只能听到彼此交织的粗喘和呼吸，所有的感官都涌到了唇齿间，他感受着温橙带着薄荷味的气息渐渐把自己占为己有。
陌生、新鲜、恐惧、紧张、战栗的心情充斥在陆祈的心脏里，心跳快的仿佛马上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温橙双手紧紧把陆祈搂在怀里，起初是浅尝而止的亲吻，亲着亲着就开始变得不对味起来，她粗糙的指腹有意无意的摩挲着陆祈的后颈，在唇上悸动不已的吮吸舔吻逐渐转换为温橙单方面的进攻扫荡。
这个人自己到底贪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她岂会就这么算了。
陆祈感觉自己呼吸被掠夺的越来越稀薄，脑子里开始头昏脑涨，他双手胡乱又无力的抓着温橙肩膀，迷蒙的微眯着眼睛。
眼见摩天轮快要返回到地面，温橙终于舍得松开陆祈的嘴巴，看到他红肿充血的唇瓣，温橙眼里一暗，又忍不住狠狠嘬了两口。
头脑空白的陆祈任她占着便宜，出来的时候，看到温橙把四肢发软的陆祈拦腰抱在怀里，门口的工作人员盯着他们的目光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