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五百九十三)
就这样,我的寒假就在厮混中渡过了。
刚放假时,我看着一叠的卷子,告诉自己这是寒假。
在距离开学只有十天时,我看着只字未动的卷子,告诉自己假装这是国庆假期。
当还有两天我就将要再看见任秋寒的时候,我默默催眠自己,这是一个难得双休日。
最后的最后,我捏着我的笔,去厕所洗了个脸——
很好,我要开始完成自己有寒假作业那么多的回家作业了。
一个人、一只笔、一个晚上、一杯咖啡,创造六种不可能。
我会是奇迹。
(五百九十四)
但很可惜,第二天早上七点。
奇迹破灭了。
我昨天晚上写数学卷子的时候,写着写着就睡着了。
天利三十八套全真模拟试题系列上面,除了我极具穿透性的口水,什么也没留下。
(五百九十五)
只能用它给任秋寒现场展示一下,我对被窝、对假期的深深眷恋。顺便控诉一下,他对于一个处于花季雨季的少年惨无人道的虐待。
数学卷子写得我脑壳痛。
这是一种可怕的精神折磨。
(五百九十六)
在还没到学校以前,我以为我会是班上的巅峰,结果到班以后,我才意识到相较于李泽,我实在是太垃圾。
李泽不仅一个字都没写,他还甚至打算照网上说的那样做,去市中心放鞭炮,希望借此来给自己延长十五天的返校日期。
如果看守所不允许他带手机进去,但能让他带作业进去的话,说不定他还可以在里面写作业。
但很可惜,昨天下午,李泽在街上晃了五个小时,都没能找到一家买鞭炮的店。
他只好作罢。
(五百九十七)
值得一提的是,张舒涵不和我说话了,而且不听我的解释。
我很冤。
(五百九十八)
不过,等任秋寒穿着绿大衣式的老干部套装出现在班里后,张舒涵还是忍不住涌手肘顶了顶我的腰,示意我去看她递过来的纸条:“你不喜欢如娇花似的我,去喜欢这么一个审美清奇的男人?!”
我正要解释,张舒涵又自己抽回字条,刷刷地用笔写:“算了,你自己就挺直男审美的。”
她继续写:“明明是个gay,审美还这么直男,真是辱gay了。”
(五百九十九)
我有充分的证据,怀疑她刚刚的那个“明明”是一语双关。
(六百)
面对她这样的污蔑,我撕下一张数学卷子,然后在大题的解答处写字:“大姐,交流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写字的机会啊!”
张舒涵:“我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弟弟。”
(六百零一)
张舒涵趁任秋寒正背着我们写板书,拿着小纸条与我交流得开心,完全看不出来在小半个月前她还差点因此崩溃哭泣过:“可你为什么会喜欢任秋寒,他虽说长得的确是帅但也不至于让你跨越十年的年龄差,让你爱上这样的老男人啊。况且你以前不是讨厌他吗?”
我一边腹议着“我现在也依旧讨厌他”,一边不由自主地反驳张舒涵:“他才二十八,怎么就是老男人了?”
“比你大十岁呢!”张舒涵用眼神告诉我了回复。
我琢磨要怎么反击她,想着想着就又发现了盲点:“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任秋寒了,我怎么就喜欢任秋寒了!”
张舒涵:“小半个月前,还有刚刚。”
“我那是被你带跑偏了,不算。”我凑近了张舒涵,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
张舒涵切了一声:“那你做什么有关任秋寒的春/梦?我说还不反驳。”
我:“!”
我:“?”
(六百零二)
可能是我震惊的表情太搞笑了,张舒涵直接问:“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你他妈胡说什么呢!”
我手一抖,那个感叹号就带着我无尽的愤怒,划破了质量极差的数学卷子。
“你不做春梦,那你做个屁的有关任秋寒的亲密梦?”张舒涵的鄙视都要实质化了:“你还脸红了。”
“那也不是春/梦。”我拍着脸,揉了揉:“只是穿太多有点热而已,我哪有脸红。”
张舒涵:“呵呵。”
张舒涵瞟了我一眼,写道:“那你做什么梦啊,林明庭小朋友?”
我犹豫了一小会,回道:“就……很普通的日常啊,比如任秋寒教我做我不会的数学题啊什么的。”
张舒涵看着我最新递过来的那张纸条,陷入了沉默。
(六百零三)
然后她扭过头来,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缓缓吐出几个字:“林明庭,你还学会编鬼话骗人了嘛,还梦见任秋寒在梦里教你做数学题?”
“你以为我会信你这种鬼话吗!”
我愤怒之下口不择言:“怎么不信了,这就是真的!”
张舒涵和我互瞪:“这要是真的,那我就倒立把你的选修2-2给吃下去!”
(六百零四)
虽然我说的都是实话,但张舒涵气势汹汹,搞得我有点怕她。
最后,她一拍桌子,我就闭上了嘴怂怂地决定拒绝再接收张舒涵的消息,毕竟她骂人好凶的,我说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