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抖M属性

　　城郊的赵厂长：【吃完了？！】

　　南京：【嗯，我已经在你公司了。】

　　城郊的赵厂长：【怎么把我一个人丢下？！等着来挨亲！】

　　南京：【首先，你得是个人，其次，比起挨亲，你更需要挨打。】

　　※

　　赵南京将东西收拾好，拿了房卡去退房，出来的时候陆鼓已经调转了车头。

　　上车前她打开手机搜索引擎，在搜索框里输入“陆鼓”两个字，页面跳出来，这才往车上爬。

　　虽然知道被赵武汉给骗了，看不了路一舟，但既然都来了，就趁机见见朋友。她要去赵武汉公司，陆鼓说他也要去上班。

　　两人便一道。

　　坐上车，赵南京身子微微侧向主驾驶，背往车门方向靠，手机举在跟前，低了头看刚才搜出来的页面。

　　陆鼓专心看着路，嘴角上扬出一点弧度。余光能瞥到小姑娘一副做亏心事的样子，也不知道拿着手机在瞅什么。

　　赵南京一下一下划着屏幕，对陆鼓有了一些片面的了解。

　　陆鼓，北京人，年龄28，CITY音乐签约歌手。音乐世家，家里人皆从事于音乐，且在业内有一定名声。从小学习各种乐器，最拿手的属钢琴，初一开始过上练习生的生活，中韩两边跑，直到高二合约结束，而后专门备考，考取了中央音乐学院。

　　大一的时候参加了一档音乐选秀节目，一举夺冠，获取名气的同时也成功与音乐界有名的公司签约。五年合约时间里发过两张完整专，之后解约签了另一家公司，奈何被坑了一把，三年之后好不容易解约，进入CITY。

　　有不凡的创作天赋，作词作曲编曲制作能力集一身，在国内已是被业内外认可的唱作音乐才子。

　　她将手机收回口袋，一言不发地看着前面的路况。

　　陆鼓总觉得她有话说，等了半天，自己忍不住先随便抛了个问题出去：“你跟你哥岁数相差挺大的吧？”

　　“不算。”

　　陆鼓开始不要脸了，“你哥不怎么讲究，也不保养，看着比实际年龄大一点，不像我，天生童颜，你看着我多大？”

　　赵南京象征性看一眼，“确实比实际年龄看着小一点。”

　　陆鼓发现自己猜对了，乐了，“刚刚手机里查我呢？”

　　赵南京被拆穿后也不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承认：“查了，知道你跟我哥一样大。”

　　“就这一条？”

　　“还演过戏。”

　　陆鼓“呵”一声，“签CITY之前拍的。”

　　“我哥不让你演戏啊？”

　　陆鼓思考几秒，“也没有，你哥签的艺人太厉害了，我哪敢去演戏啊，天天埋在工作室写歌，就盼着有一天走向国际。”

　　赵南京配合他的玩笑笑了出来，“我哥是不是挺讨人嫌的？”

　　他继续胡说：“一般般吧。”

　　“嫌弃他你还答应签他的公司啊？”

　　答应？？

　　陆鼓要是现在戴个眼镜肯定给跌碎了。

　　是他主动签的好么？那可是CITY！

　　CITY是赵武汉大学时候跟朋友一块创立的音乐厂牌，总部在英国，三年前他带着一批顶尖制作人归国设立中国分部，在业内外引起的轰动不可谓不大。

　　也是那年，陆鼓刚跟坑爹的前公司解约，不少公司向他抛出橄榄枝，不乏业内大拿，他考虑了挺久，心下刚有了决定，就听说了CITY创立中国分部有意签新人的消息。

　　他根本没有犹豫，第一次托关系想办法跟人联系，关系托上了，人却没有见到。

　　签约之后，才听赵武汉解释：“人就算了，那么多人我哪看得过来，也没兴趣，作品好不好才是关键。”

　　陆鼓也不是什么拘谨的人，当着他的面调侃，“要是人品不行呢？”

　　赵武汉笑：“我又不缺那一笔违约金。”真实的财大气粗。

　　CITY出了名的自由散漫，传言员工都穿着大裤衩趿着拖鞋在工作室里花天酒地，个个长头发大花臂，烂漫不羁。

　　在音乐方面涉猎十分广，嘻哈、摇滚、抒情等各类歌手都签，每一个都天分爆表艺术魅力高。最近风靡国内外的Bernie Alva就是CITY刚签不久的00后唱作新天王，新专一出就迅速登顶各类音乐网站，大街小巷都放着他的歌儿。

　　陆鼓也迷得不行，循环得停不下来。

　　等自己进了CITY，慢慢发现，那些花臂喝酒的谣言未免太假了一点。

　　跟他合作的制作人个个都有礼有节，业务能力吊打他以前合作过的任何一位音乐人。

　　那段时间为了庆祝建立分部，一些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欧美明星专门来中国“探视”他们的社长赵武汉。陆鼓作为当时唯一新签的音乐人，赵武汉带着他一一见了那些火爆全球的歌手，幽默又有自信，谦虚不狂妄，打破了陆鼓脑袋里所有的固有印象。

　　所以，陆鼓认为，大概也就只有社长本人对得起那些谣言了，但也仅勉强符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开玩笑还得继续开，陆鼓回答赵南京：“那没办法，你哥三顾茅庐，我要不答应，他能给我一哭二闹三上吊。”

　　见赵南京偷偷发笑，他“咝”一口气，“说了半天，你也没告诉我你跟你哥差几岁，成年了么小朋友？”

　　赵南京将眼睛睁得老大，“我看着不像成年了？”

　　“说实话，不像，看着高一高二的样子。”

　　“……”赵南京无言。

　　“到底多大啊？”他漫不经心问道。

　　“开学我就大四了！前不久刚过完21岁生日！”

　　陆鼓心说还挺骄傲，“那也还是小。”

　　“……”

　　就这么闲聊着，到了CITY分部。

　　陆鼓把人直接带去了赵武汉的办公间，然后关上门忙自己的去了，剩下赵南京一人对着手机等人。

　　赵武汉跟报时似的，隔半小时发一句过来，说快到了的时候她总算回了一句。

　　没出多久，人就出现在了办公室。

　　陆鼓说赵武汉不讲究，没说错，但讲究起来的时候又十分地“人面兽心”“斯文败类”。

　　赵南京看他这副人模人样的打扮，就知道自己为什么是被抛弃的那个了。

　　赵武汉上来就抓着赵南京的头揉了又揉，跟逗狗似的，赵南京虽嫌弃，但奈何气力悬殊，逃不出那双魔爪。

　　两人互相数落了一顿之后，赵武汉拉着她说带她回自己的窝。

　　赵武汉房子买了差不多一年，在那之前不是蹭住在公司就是混迹在各个酒吧酒店，没有固定的住处，后来出于某些原因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糙，大手一挥花重金买下了一栋小别。

　　距离公司不算远，往返差不多一小时。

　　赵南京没去过，之前回国一次也是被赶去住酒店，所以他这回松口让她跟着过去，还挺出乎她意料。

　　不过一去，就知道这人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赵武汉深知自己妹妹有条有理的生活习惯，肯定看不惯一屋子杂物乱堆，虽然请了阿姨定期来打扫，也耐不过他一天就能把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屋子来一个大反转。

　　也果然，赵南京进门就迈不下去步子，很快边骂边不自觉地开始收拾。

　　而赵武汉这位大爷，心安理得地坐在阳台上，一边看着自家小苦力卖力干活，一边嗑着瓜子。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天生分不开的兄妹。

　　看着乱，收拾起来倒没多困难，衣服不管穿没穿过，一律扔进洗衣机，桌上堆满各种零食——对，赵武汉一糙汉特喜欢吃零食——拆封的没拆封的都有，没拆封的放进袋子，拆了的又分能吃与不能吃的，能吃的一一进了赵武汉的嘴，不能吃的分类放好，暂时堆在角落，等着收拾完最后一块扔到外面的垃圾箱。

　　楼下收了个大概，改攻楼上，电影房跟客房尚可，就糙汉自己的卧室最惨不忍睹。

　　她往常看新闻，赵武汉都是穿着最简单的衬衫长裤，今天一收拾，衣服是真多，看着都穿过，却从来没见这些上过新闻。

　　赵武汉跟屁虫一样，妹妹上来了，他也就从楼下阳台一路跟上来——只是换个地方嗑瓜子罢了。

　　赵南京吐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衣服试了不穿就原样挂回去，花得了你多少时间么？”

　　赵武汉嚼着瓜仁，津津有味道：“反正下次要穿，干嘛费那个劲？”

　　“关键是你下一次穿了吗？”

　　“……没穿，首长批评得是，小的再也不敢。”说着还过去锁喉。

　　赵南京钻了好几回空子才挣脱出来。

　　收拾完房子，赵南京又开始对他的饮食“指手画脚”，推着他让他带着去菜市场。

　　“菜市场不知道在哪儿，小区外面倒是有个超市。”

　　于是，转战生活超市。

　　知道赵武汉一个人不可能下厨，她也就没买多少，还帮着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回去直奔厨房，两菜一汤没多久就被端上了餐桌。

　　“你刚刚吃了那么多零食，现在就别吃太多。”赵南京把半碗饭端到他面前。

　　赵武汉拾起筷子，“我现在发现啊，我可能真具备抖M属性。”

　　赵南京给他夹一块排骨，“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说真的，我就爱我家妹妹这么管着我。”

　　“呕……”

　　吃过饭赵武汉自觉地洗碗，赵南京歇了会儿去睡了个午觉，下午对着电脑开了一个小时学习小组会议，之后看文献听音乐，自个儿出门转了一圈回来又开始准备晚饭。

　　赵武汉被伺候得舒舒服服，吃完晚饭躺在沙发上一点都不想起来。

　　赵南京看他一眼，嘴角一歪，提了厨余垃圾出去扔。

　　垃圾桶在外边干道旁，她走出去扔了，回头的时候对上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J1407B？

　　不是陆鼓的车么？

　　她站了站，觉得自己应该上去打个招呼。

　　车屁股对着她，她走近一点，发现车窗是拉开的，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走近，看到熟悉的黑色口罩。

　　她恶作剧心思一冒，连带着脚步也轻了。

　　到了后座玻璃边，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一步，弯腰的时候大吼一声——

　　“鬼呀！”

　　里面的人比起吓到，只是一怔，转头，一双好看的眼对上她。

　　赵南京一愣……认错了……？

　　“不好意思啊，我看车牌号以为是我认识的人……”

　　那人将口罩一拉，笑容清浅：“岁数大的，还记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