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说早安的勇者
独。裁一时爽，一直独。裁一直爽，被独。裁了垃圾场。
——by一向仗着武力强行压下其他人意见却在后来翻车的最后一任魔王
总之，一张小床的摆放地点被确定在了离着床最远的窗户下面。
在勇者和魔王陛下的两厢情愿下，村长将自己对这个靠近门又靠近窗，并且离外边的路不远的地方的选址，的意见保留了下来。
然后他提供了基本的物品。
勇者和魔王陛下领取了基本物品。
一块木板摆在地面，然后一张床垫子放了上去。
勇者在自带的愈合力MAX的光环下正逐渐恢复并扛过了门板和床垫，然后他摆好了两者，并看了眼魔王陛下。
被勇者打掉魔力并且暂时失去光环的魔王陛下：“我不会。”
勇者：……
勇者只能丢了枕头过去，让魔王陛下套枕头，并让他在边上看着自己怎么做。
——床单也被铺了上去。
魔王陛下就在围观过后在一边鼓掌：“好厉害。”说着就顺手把手里用破旧衣服临时做的枕头和朴素的枕套递了回去。
勇者在这动作里愣了一下，惊讶地看魔王陛下。
魔王陛下无辜看他。
本魔王，从来都不需要帮人族——尤其是勇者——做这种事。
继续递。
于是勇者把东西接了过来。
魔王陛下笑一下，松手就要往后。
接着，勇者却把魔王陛下拽过去，在他的挣扎里，强行教了套枕头这种简单EST级别的事情该怎么操作的事实。
——过程一直磕磕绊绊十分混乱，并且一度让人窒息无法接受。
但是，好歹结局还算光明。
勇者在终于教完后松口气，笑一下，总结：“……这样，在你回复记忆以前，你只要按照刚才的做法去做就好了。”
刚才被当成弱智一样一点点教导的魔王陛下：……
“行吧。”
他在自己装样子后只能真的当一回弱智，郁闷。
并在说话后，把枕头丢在了地上的小床上。
勇者对着被直接丢过去的枕头，又看了眼一脸不开心与解脱，并正往后走的，似乎躲事躲得有点快的魔王陛下……
笑容含蓄了一点。
心里稍微有些不开心。
魔王陛下则在那稍微敛了一点的笑容里，发现勇者不开心之后，开心起来了。
傻乐呵地躺到了床上，背过去放肆地笑几下，又在之后看了看手，有点不高兴上面的疤痕不能现在就消失。
然后他试了试，还是找不到魔力，也无法联络到魔龙。
更加不高兴了。
“约书亚。”
背后讨人厌的罪魁祸首勇者，却在魔王陛下不高兴的时候出声。
魔王陛下回头去看，心情有些低落。
勇者就整理心情了，平静地说：“我们应该在这个时候商讨清楚，关于这里的两张床该怎么分配的问题。”
魔王陛下：“啊？”
……
天黑之后，魔王陛下躺在窗边的地上的小床上，瞪大眼睛往上看。
他在勇者表示这两张床应该被轮流使用的时候，表达了反对意见。
并在听到自己今天做的事比较少所以应该先睡小床的时候，表达了强烈的反对意见。
但是基于他抗议的理由被认定为不充分理由的事实，这两项反对意见就也都被勇者直接判定为了无效抗议。
“我说，我睡不习惯地上这个理由到底哪里不充分了？”魔王陛下直接出声。
按着心跳想要早点休息的勇者：“这个理由到底哪里充分了？”
魔王陛下：“那你一个人又当提议者又当决策者的事情纯属不公正，这个理由应该很充分了吧？”
勇者捂住心口，在心脏乱跳的时候，觉得头有点疼：“所以我也说了你可以去找人来投票，并在出来结果之后，按照其他客观的第三人的意见来进行最终抉择啊。”
魔王陛下：“……反正我就是不想睡地上。”睡不着并且打心底觉得自己腰酸背痛兼之浑身发痒。
勇者直接：“晚安。”
魔王陛下望过去。
勇者在察觉到视线之后：“晚——安——”
转身背对着了魔王陛下。
魔王陛下瞪他，勇者无动于衷。
魔王陛下就在自己失去魔力十分弱鸡的前提下，在推导出了自己如果想办法真的杀人后，会被全村追杀，甚至被自己现在所在的人族领域的所有人通缉的情况下，恨恨给勇者又记了一笔。
身上有点痒。
魔王陛下记完账，开始觉得心理能影响生理了，只好把自己对于这张小床的不满全都压下去。
但是压下去后还是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魔王陛下就一下坐起来，看勇者。
勇者呼吸均匀地背对着他。
魔王陛下，就又躺了回去。
然后又起来了。
又躺了回去。
又起来了。
又躺了回去。
……
后来魔王陛下仰卧起坐了十几次，次次都没回应，就终于死心地开了窗户，在睡不着之后，对着外面的世界看了看。
勇者则在窗户开了之后，在魔王陛下对着外面数树的时候，睁开眼睛，又想了想，闭眼，小动作扭头。
他悄悄眯眼看了一眼。
然后睁眼，彻底将那边看得一清二楚。
那边，半开的窗户透进来了点微风，魔王陛下在风里趴在窗户上。
而外面一轮明月高挂，高高挂着的明月在魔王陛下身侧镀了层银光。
勇者随着风，看了会皎洁的月光。
他看着魔王陛下有几根头发掉出来，被月光晕得像银色一样，随风飘啊飘，又在那飘动里，顺便看了看魔王陛下背后束着的那一束。
然后魔王陛下一下转过来。
“醒了？上半夜过去了，现在我要求下半夜我们交换过来。这也是完全公平的轮流使用。”
察觉视线的魔王陛下在抓到醒着的勇者后这么说。
猝不及防的勇者愣了下：“哦。”
然后魔王陛下就在这慢反应里直接过去把勇者从床上抓起来，丢到小床上，又转回去床边拍了拍，安稳地睡在了昨天还很嫌弃的那张床上。
至少，是个标准样子的床了。
魔王陛下终于合上眼睛。
勇者则坐在小床上想了会，在关窗的时候顺便看了眼外面。
魔王陛下望了半天的窗外。
窗外则是春天的月光撒了一地，竖立的树木葱葱郁郁，连草地都开始变得生机盎然的景象。
——很生机勃勃且充满希望的样子。
——也是很让人心情变好的景色。
勇者在关好窗户后终于躺下去，并吸了口气。
所以，算了吧，他想。
看约书亚这样子，也不像是在以前学过或者做过什么。
勇者在想到这点后微微叹气，看了看之前同样看了窗外很久的魔王陛下，又在发现在整个上半夜都翻来覆去的魔王陛下，现在已经睡着了之后，在清浅的均匀呼吸声里，多看了他一会。
心里疑惑，意外地歪了歪头，然后思路跑偏——
所以，这张小床真的有那么让人失眠吗？
勇者把其他想法全都埋在这个疑惑里，往下躺了一会，却在同一张床上很快睡过去。
并在梦里把昨天的情绪全都消化掉了。
“早安。”
消化完情绪的勇者，在一大早就起床并且开窗，让新鲜空气流进室内，并且对着魔王陛下这么打招呼。
然后，听到声音被吵醒的魔王陛下：？
再然后，被细枝末节的小事吵醒的魔王陛下：你在我的城堡里待不过一天。
魔王陛下倒头就继续睡，白眼回应勇者。
勇者则在这反应里笑笑，在新的一天的开始里的，继续新的好心情。
并且出门，打算学学怎么捕鱼，然后一边捕鱼算作酬劳和当作路费，一边沿着河水，逆流往上去找自己的宝剑。
他在这打算里开了房门，关上房门，顺便看了看在昨天逃避责任并在刚才发脾气的，现在已经整个人都背身过去继续睡觉的魔王陛下，在这好心情里顺便像给其他人找优点一样，给魔王陛下找起了优点——
虽然约书亚确实有一些缺点，但他确实也有优点，比如……
嗯……
很好看？
想了一会，勇者思及昨天与今天的事，首先找出了一个客观事实。
然后他在和村长打招呼，说了自己的打算并且得到支持之后，将之前的问号改为句号——
嗯，确实很好看。
在拿到早餐和见到渔夫大叔之后——
唔，心肠大概还算可以。
在自己（试探他说）需要帮助的时候扶了一把。虽然动作幅度太大。
在开始随水而上往前走去之后——
不动不说话的时候像幅油画。
勇者在抓到第一条鱼的时候，还是想到了昨天的月光。
并且在之后继续往上，在走远了和渔夫大叔分开之后，在有岔路或河水分流的时候，一直记下什么标志或者留下什么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