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瑾在医院碰见欧阳妈妈的次数多了起来，每次碰见她都会带着欧阳的女儿涵涵。

　　涵涵今年只有三岁，圆脸大眼睛，小胳膊胖乎乎的，很让人喜欢。

　　林瑾天生就招孩子喜欢，涵涵就很喜欢找他玩。

　　遇见了林瑾几次，涵涵每天从幼儿园放学都要外婆带着来找林瑾玩。

　　欧明豪明天就要做手术了，欧阳和堂哥忙着跟医生沟通，许丽娟给丈夫倒水的功夫，涵涵就自己跑了出来。

　　她自己一个人跑去找林瑾了。

　　林瑾随主任查完房，马上就要下班了。

　　涵涵从门外跑了出来，抱住林瑾的腿：“林叔叔，我来找你玩了。”

　　林瑾抱起她来，在走廊里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涵涵的家人：“涵涵，你和谁一起来的？”

　　“我自己来的。”

　　“你外婆和妈妈知道吗？”

　　“她们不知道。”

　　许楠赶紧拿出手机，给欧阳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涵涵在这里。

　　欧阳在电话李嗓音都有些变了：“我们刚发现涵涵不见了，正找着呢。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调皮。麻烦你先跟涵涵玩一会儿，我马上就去把她接回来。”

　　“你别过来了，我把涵涵送回去。伯父明天做手术，我正想过去看看，涵涵我送过去就好了。”

　　欧阳见到孩子的饿第一件事，就是在涵涵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你怎么自己跑出去玩，我和你外公外婆都快疯了。”

　　涵涵双手搂住邻近的脖子，给她妈妈道歉：“妈妈，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一个人找林瑾叔叔了。”

　　欧阳把孩子从临济手上抱过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林瑾：“没事。对了，伯父怎么样，明天就要手术了，都准备好了吗？”

　　欧阳笑了一下：“都准备好了。林瑾，你是医生，手术会不会有危险啊？”

　　林瑾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凡是手术，都有一定的危险的。不过你不要担心，给伯父主刀的郑大夫是有名的专家，他的技术很好的。”

　　欧阳牵着女儿的手，向林瑾道谢：“这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帮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涵涵拉了拉林瑾的手：“林叔叔，外公明天做手术，你会不会来啊？”

　　已经快要到病房了，林瑾随口道：“叔叔明天要工作，不能来了。”

　　涵涵有些失望，撅起了嘴巴：“那好吧。”

　　欧明豪手术时，林瑾也在手术室，他做完手术正好碰见主刀的郑大夫出来，问了问欧明豪的情况，郑大夫靠在椅子上休息，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姓欧的那个病人，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出了手术室了。”

　　郑大夫一边说话，一边摇晃着胳膊，林瑾给她在肩膀的几个地方按了按，郑大夫惊喜道：“小林，刚才你按了哪了，肩膀不酸了。”

　　林瑾手下不停：“这是跟我的一个学长学的，他家爷爷是老中医，知道孙子做了外科医生，专门交给他的。外科医生最用力的地方就是胳膊了，一个劲的绷着，肩膀容易酸疼。我有您的微信，等一会儿把这几个穴位的图片给您发过去，您做完手术按一按，还好受一点。”

　　郑大夫哈哈笑道：“麻烦你了，小林。”

　　下班后，林瑾去看了一下欧明豪，他还在监护室没有出来，欧阳和他的母亲，还有姑姑一家，叔叔一家，都守在外面。

　　林瑾问了问手术的情况：“在手术室我正好碰到了郑大夫，他说手术很成功，你不用担心了。”

　　尽管知道父亲的手术很成功，在听到别人这样说，欧阳还是觉得很安慰。

　　林瑾走时，许丽娟坚持让女儿送一下林瑾：“小瑾帮了我们这么多忙，让欧阳送送你。”

　　电梯这时候正是忙的时候，病人家属都去买饭了，电梯刚刚走了，要是下来，还要等好一会儿呢。

　　监护室在四楼，林瑾和欧阳步行下楼。消防门一关，走廊里的人声就听不到了。

　　下到楼梯拐角处，欧阳突然哭了起来。

　　林瑾吓了一跳，赶紧掏出纸巾来递给她。

　　欧阳接过纸巾，又哭了一小会儿：“对不起。我就是太难受了。医生说我爸的这个病不能思虑过重。我想，是不是我离婚那一阵子让他想的太多了。要是没有我的事，我爸是不会就不会得这病了。”

　　林瑾安慰她：“你不要瞎想了，伯父这个病和你的事没什么关系，你不用自责。”

　　欧阳擦干眼泪，红着眼睛对林瑾道：“对不起。这些天压力太大了，我最近总在想，要是不离婚就好了，现在也能有个肩膀让我依靠。”

　　林瑾没接话，两人沉默着走完剩下的路，在一楼的消防门前说再见。

　　这个周五，林瑾和陆琪琪要去妈那边，高茗兰要他们考虑的事情，他们两个已经考虑好了。

　　夫妻两个了一下，决定吃火锅。

　　陆琪琪下班早，他先去超市买了火锅需要的各种东西，路上还给林珊打了个电话，问她回不回来吃饭。

　　林珊也打算去妈家里蹭饭，在电话里就说要去，正好她也快下班了，和陆琪琪约好在超市碰面。

　　时间不算太早，两人买了东西，也没逛逛，就赶紧回家了。

　　林瑾夫妻没在饭桌上说起□□的事，高茗兰也没问，她相信儿子和儿媳妇考虑好了，会给她一个答复的。

　　吃完饭林珊就走了，她晚上还有约会呢。

　　林瑾把削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挨着陆琪琪在沙发上坐下：“妈，我和琪琪考虑好了，还是想收养一个孩子。”

　　高茗兰脸色顿时严肃了：“你们两个想好了？”

　　林瑾和陆琪琪齐齐点头：“想好了。”

　　高茗兰继续问：“不会反悔？”

　　林瑾陆琪琪：“不会反悔。”

　　高茗兰笑了：“好了，我不那么严肃了。你们要□□，我不会管，但是收养前，你们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林瑾和陆琪琪没想到还会有条件，林楠问：“妈，什么条件？”

　　高茗兰道：“第一，从这个月开始，你们两个要开始攒钱，”

　　林瑾：“妈，我们没有月光，一直在攒钱的。”

　　高茗兰白了儿子一眼：“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我说的攒钱，是每个月出去所有的支出后，都必须攒下你们总收入的三分之二，最少也要攒二分之一。

　　养孩子是这个世界上花费最多的，三岁以前喝奶粉，穿尿不湿，上早教班，请保姆；三岁以后上幼儿园，各种兴趣班；正式上学不仅有兴趣班，还有各种辅导班，现在的孩子还要去游学，这些都是钱。这还不算孩子的吃穿，孩子小，抵抗力差，要是生病住院就又是一笔支出。

　　除了这个，还得给孩子攒钱吧。等有了孩子，普通的中产之家，生活质量肯定得下降。要是等收养了孩子，你们万一发现受不了那种生活怎么办？所以我才要你们现在就开始攒钱，提前体验一下养娃的艰辛。”

　　高茗兰说完，林瑾和陆琪琪对视了一会儿，陆琪琪点头说道：“妈，您说得对，我们从现在开始攒钱。”

　　儿子媳妇都同意了，高茗兰开始说自己的下一个要求：“从明天开始，小瑾好琪琪你们跟我去福利院照顾孩子。”

　　林瑾点头：“这个当然可以。”

　　高茗兰又白了儿子一眼：“我的话还没说完。不是明天一天，是接下来的两个月，你们所有的周末都要去福利院。孩子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情，这是生命，一旦开始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很多事情可以及时止损，孩子不行，好赖都得认，起码得等孩子成年。”

　　林瑾先不愿意了：“妈这个我知道，可是每个周末都去福利院太过了吧，我好不容易才休息的。”

　　高茗兰第三次白了儿子一眼，脸上的表情又严肃起来：“我在福利院见过收养后又被送回来的孩子，一岁多，每天都要哭着找爸爸妈妈。

　　收养他的那家人刚开始对孩子很好，等孩子大点了，开始磨人，夫妻两个开始受不了了。男的要打游戏，女的要上网看剧，谁也不肯陪孩子，孩子哭得次数多了，就把孩子送回来了。

　　临走时那家的妻子还说，谁知道一个孩子要那么麻烦，小点还好，每天躺着有吃有喝就行了，会跑了每天都要人看着满屋子跑，一会儿离开人也不行，我刚拿起手机他就跑过来抱着我的腿哭，一会儿也不让人闲着。要是亲生的还好，这收养的谁受的了，等他上幼儿园还有一年多两年呢，我们两个真受不了。

　　他们走的时候，孩子在后面哭的都喘不过气来了。

　　养孩子真的很累，很麻烦，你要是连这两个月都坚持不下来，你怎么有信心坚持剩下的好几年呢，毕竟孩子七八岁以前，家里是不能没人的，三岁以前更是一刻也离不开人。”

　　高茗兰说完，屋里一时很安静。

　　还是陆琪琪打破了气氛：“妈，我们明天和您一起去福利院，您一般都是几点去。”

　　高茗兰：“明天早上八点半吧。”

　　陆琪琪继续问：“我们要不要带什么东西？”

　　高茗兰：“你们不用带什么东西，最好穿一双舒适的鞋。”

　　回去的路上，林瑾开车问陆琪琪：“琪琪，你会不会觉得我妈管的太多，也太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