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慕总舍得帮我出头吗?
陆一浓听到她这句煞有其事的话的时候,冷笑了一下,根本不把郁晚说的当回事儿,权当是郁晚在气她。
程先生连她都没有见过,乔郁晚怎么可能会成为程太太?
“你吹牛的习惯还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当初兴高采烈地说追到了慕呈延,到头来呢?我勾勾手指他就跟我上.床了。”陆一浓秀气的眉毛略微挑了一下,像是看一个落败者一样看着郁晚。
一提到慕呈延郁晚的脸色就变了,她的指甲微微嵌入了掌心。
曾经慕呈延说过她追地他太久太累了,余生的时间要换他来照顾她宠着她。她的温柔宽容到底还是抵不过陆一浓的一张脸和一副好身材。
她的眼眶微热,鼻尖酸胀疼痛,但是还是强忍着难过盯着陆一浓。
“睡了姐姐的男人是一件很值得光荣的事情吗?妈妈从小把你带在身边当做名媛养,也不见得家教有多好。”最让郁晚心酸的就是乔兰心从小把陆一浓当成未来名媛来培养,而对她则是当做拖油瓶对待。
“起码我有爸妈教,你呢?”陆一浓含笑说话的样子,让人真的很想扇她巴掌。
郁晚强忍着心底的难受,从小到大父母这个话题一直都是她的禁忌。念书的时候她跟陆一浓一直都在同一个学校,每个年级的家长会都是同一天,只要到家长会那天,乔兰心就只会去参加陆一浓的而不会去参加她的。至于父亲江颂年身处政界,自然没有时间来参加一个拖油瓶女儿的家长会。
郁晚深吸了一口气,凝眸陆一浓得意的眼神:“既然你有爸妈疼,就让你爸妈给你点儿钱去买那块地吧,小心一不留神,就被我买走了,到时候怎么哭的都不知道。”
郁晚勾了勾嘴角,走到了病床前拿起抱,附身轻轻吻了一下沉睡的陆承泽,从陆一浓身边擦身而过。一出病房的门郁晚的脸色瞬间就绷不住了,那两年无故的牢狱之灾和陆一浓那副嘴脸不断地出现在她的脑中,她强撑着精神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山山的公寓。
*
她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安稳,睡前收到了慕呈延的一条短信。
“我听山山说你在酒会上被欺负了?抱歉没有招待好你。”?她原本是不想回复的,但是睡前还是非常不安分地拿起手机回复了一条:“欺负我的人是陆一浓,慕总舍得帮我出头吗?”
发完短信她就直接按下了关机键,蒙上被子睡觉了。
翌日下午,她在公寓简单画了一个妆,匆匆换了衣服之后就出门打了车去槟城酒店了。
今天是她同江牧霆约好的见她父亲江颂年的日子,其实江颂年压根不会见她,只不过是来槟城饭店办事而已,她要趁着这个机会,见一见她那位所谓的父亲。
第二十九章 想见一次亲生父亲都跟做贼似的。
槟城酒店二楼。
江牧霆告诉郁晚,今晚江颂年受邀参加一场饭局,是几个以前生意场上的伙伴邀请他的,因为不涉及政界,所以江牧霆就让郁晚来了。
她赶到槟城饭店后直接去了二楼的包厢,侍者帮她打开了门,整个包厢里面大概有十几个人,一推开门一阵烟雾缭绕,清一色的全部都是抽烟的男人。
郁晚微微拧眉,强忍着喉咙里的干涩和难受走了进去。
她一进门,几乎所有人都停顿了下来,偌大的包厢忽然出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对于这些中年男人来说拥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哟,张总,您请客还请了女人来?怎么不多请几个?不够分啊哈哈哈。”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一边抽烟一边色.眯眯地看着郁晚。话语粗俗不堪。
那个叫做张总的男人很显然是今天做东的人,看到郁晚的时候愣了一下:“我没叫女人来啊。”
郁晚拿着手包走到了江颂年的身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这个位置原本是属于江牧霆的,但是江牧霆为了配合她,就借口去洗手间了。
“爸爸。”她淡淡笑了一下,看向身旁的江颂年。
当江颂年看到郁晚这张眉眼间同他有几分相像的脸蛋的时候,眉心立刻沉了下去。
纵使平日里再怎么喜怒不形于色,脸色也变得难看了。
“你怎么来了?”江颂年已经有两年多没见到这个女儿了。当年郁晚入狱,他刚好升任外交官大使,在那个节骨眼上是绝对不会跟这个声名狼藉的女儿扯上关系的。因此她入狱,江颂年连让人打点一下都没有。还禁止江牧霆去帮她。
“我想爸爸了就来了。”郁晚含笑,佯装乖巧地伸手很自然地挽住了江颂年的手臂,将头轻轻靠在了江颂年的手臂上,“爸爸难道不想我吗?”
这一口一声的“爸爸”将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很多人都知道江颂年再婚之前有个女儿,但是一直没有对外公布,所以对这个异姓女儿的了解还是甚少的。
那个张总见场面尴尬,连忙开始活跃气氛:“哈哈,既然是江大使的女儿来了,就一起吃饭吧!”
所有人都开始装腔作势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开始尴尬地喝酒。
郁晚松开了江颂年,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龙井虾仁,嘴角始终保持着浅浅的笑意。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江颂年压低了声音开口,因为酒场上喧闹,这些人倒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郁晚心底紧缩了一下,她想见一次亲生父亲都好像跟做贼似的。
“知道啊,这个场合很重要,所以爸爸你不能轻易把我赶出去。”郁晚淡淡笑着。
第三十章 程先生,还以为您不会来。
江颂年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个女儿心思重想法多,两年不见没想到变本加厉。
“你要干什么?”江颂年面上佯装无事地喝了一口酒,沉声开口。
“借我三千万。”末了,她觉得自己的口气似是不对,又添了一句,“我会还的。”
她想赶在陆一浓之前买下那块地,急需三千万。那个黄金地段的工作室如果被陆一浓抢走,那她日后是怎么拼都拼不过陆一浓的了。
“三千万?我是从政的,随便挪用资金会出什么问题你不知道?”江颂年果然一口回绝了她,脸色显得有些异样,“你妈妈呢?为什么不同她去要?”
郁晚的眉骨略微跳了一下,从小就是这样,她的问题江颂年推给乔兰心,乔兰心又推给江颂年,最后没有人会理会她……
郁晚的鼻尖略微有些酸涩:“爸爸,我坐了两年牢了,出来你就这样对我?”
“今天的场合很重要,如果你不想让我丢人的话,赶紧离开。”江颂年的声音低沉严肃,仿佛是训斥着下属的上司。
她拿捏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再也没有胃口吃饭了。哪怕不为目的而来,江颂年也觉得她让他丢人。
江颂年开始应酬,直接将郁晚晾在了一边根本不理会。
她知道自己是自讨没趣,但是来之前心底还是存了一点对这个所谓的父亲的念想,没想到终究还是她异想天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的门被侍者打开,与此同时几乎所有人都放下了酒杯站了起来,朝着门口的人露出了笑意。
郁晚对这种笑意再熟悉不过了:谄媚,阿谀,讨好。以前在乔兰心身边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有人用这样的笑对着乔兰心。不过是生意场上逢场作戏的手段。
不过能让在场这些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动作的人,大概是商场上的大鳄吧?
她没什么心思去关注这些,兀自低着头,想要潇洒离开但是却仍旧想跟江颂年多呆一会,毕竟两年多没见的父亲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的江颂年起身,笑着同来人敬酒。江颂年向来自视甚高,能够入地了他的眼的人原本就少。郁晚想着来人要么是身处高位,要么就是富可敌国。
“程先生,还以为您不会来。”
当这一句“程先生”落入郁晚耳中的时候,她顿了一下,在B市,能够让江颂年这样的人纡尊降贵称之为程先生的,大概也只有程祁东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旁的座椅已经被人谄媚地拉开,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她身旁落座,不发一言,但是却有略微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她的余光瞥到身旁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心脏顿时紧缩了一下。
他怎么也在这儿?
第三十一章 程祁东竟然装作不认识她。【二更】
即使郁晚要想方设法接近程祁东,但是绝对不会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他……
她坐在江颂年的身旁,狼狈而落寞。
江颂年直接略过她起身同程祁东敬酒:“程先生卖我个薄面,喝一杯吧。”
看着江颂年面对程祁东时战战兢兢的样子,郁晚略微挑眉,连江颂年这样在政界位高权重的老甲鱼对程祁东都是毕恭毕敬,看来程祁东的背景远比她跟山山调查地要深的多……
程祁东没有起身,只是拿起酒杯朝江颂年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口。
郁晚的心都快要提起来了。
但是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了身旁两道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但是随即就挪开了,似是不认识她一般。
她松了一口,心底却是觉得憋屈,程祁东竟然装作不认识她?
此时,那个张总笑着开口:“在商界,可不是谁都见到程先生的啊哈哈。没想到程先生这么年轻,真是青年才俊啊。”
青年才俊这个词安在程祁东身上其实并不是合适,他应该是不到三十的年纪,二十九差不多,但是浑身上下都是成熟的男人味道,沉敛,稳重。厚重的气场并不是普通青年才俊能够有的。
程祁东也不说话,只是拿起酒杯回应。
那位张总大概是在程祁东那儿拍马屁碰壁了觉得没有台阶下,立刻将目光投向了郁晚,想要找个台阶顺下去。
“江大使的千金今年几岁了?”
“二十六。”郁晚淡定回答,但是目光却始终落在身旁的程祁东身上,她总觉得好像有两道清冷如鹰隼般的目光一直在打量她。
“有男朋友了吗?哈哈,我儿子今年二十七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张总也想攀附江颂年,所以开玩笑一般地开口。
郁晚的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程祁东,他正在喝酒,筷子始终都没有拿起过。真是个怪人。
“好啊,求之不得。”郁晚含笑,故意说道。
这个时候江颂年脸色立刻沉了下去:“小姑娘家家的,胡说八道什么?!”
郁晚不是说给江颂年听的,自然也不会在意江颂年的苛责。
张总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了,他从西装外套里面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郁晚:“这是小儿的名片,江小姐如果有兴趣可以联系一下。”
所有人都觉得乔郁晚应该是姓“江”的,但是她这位身处政界的爸爸为了跟她撇清关系所以让郁晚姓了乔。
这一口一声“江小姐”,听得郁晚膈应得慌。
张总也只是借着酒说了这些话,原本以为郁晚不会收这张名片,但是下一秒,郁晚起身就拿了:“我会联系的。”
她接过就离开包厢去了一趟洗手间,正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程祁东颀长的身影从男洗手间里面出来。
第三十二章 怎么,程先生吃醋了?
当郁晚撞见程祁东的时候略微顿了一下,她的手中捏着湿湿的纸巾,见到程祁东的时候强扯出了一抹笑意。
“巧啊程先生。”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巧合,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撞见他。
她还是希望在最完美的状态下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程祁东手中夹着烟和一只火机,应该是走出来抽烟的。
“江大使的千金?你的身份还真多。”程祁东拿起烟喂到了嘴边,熟稔地点燃,被燃着了的烟头发出哔哔啵啵的细微声响。
“程先生不是调查过我了吗?对我的身份应该了如指掌了才对。”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地还难看。
程祁东看着她牵强的笑意,深吸了一口烟:“之前急不可耐地做程太太,怎么,一转眼就收了人家儿子的名片。你到底撒了多大的网,想捕多大的鱼?”
郁晚仰头看着他,两人之间隔着薄薄的烟雾,他身上隐约的薄酒味道扑打在她的鼻翼上面,有些刺鼻却并不排斥。
“怎么,你吃醋了?”郁晚顿时间好像明白了程祁东话中的意思,略微靠近了他一点,伸手扶上了他西装的衣领,手指触碰到他质地上乘的西装的时候,掌心里有些微凉。
程祁东的眼底带着玩味和一抹厌恶,伸手直接将她的手挪开了他的西装。
“我只是不想那个陈总没有台阶下,所以才收的名片。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收了,好不好?”郁晚的手被挪开并不恼,反倒是笑着开口,“毕竟是我爸爸的朋友,我总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