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才来到月沙门的地界,落九就闻到了血腥味。是谁?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在重重高手的围堵下还能造成这么大的杀戮?冰吻雪呢?会不会有危险!落九脚下加快,飞入城池。
不过,眼前的一切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根本没有什么大开杀戒的场面,这些血腥气都来自伤患。
好多好多的伤患,不仅仅是月沙门人,还有无辜的平民百姓都受了重伤。
落九神色凝重,看着源源不断送来的伤患,着急地朝月沙的驻地飞去。
一落地,连忙奔入大殿,坐在大殿中央的冰吻雪竟然也受了伤,包扎的白色纱布上还有血在渗出。落九快步来到她的身边,语气担忧,“你怎么受伤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冰吻雪脸上有些苍白,“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七天前,城中突然出现一人在大街上伤人,我派了外门弟子去捉拿,竟然都被他砍伤了,后来又派了内门弟子还有护卫,都不能拿下他。就连我都打不过他。”
“别担心,我来了。我去打他!”落九说完,就要走,被冰吻雪拉住,“我还没说完。”
落九一愣,转回身子,拉住冰吻雪的手,轻轻拍了拍,“那你继续说。”
“他的行为其实很奇怪。见人就砍,但是一旦砍伤,流了血,他就停手,开始砍下一个人。我觉得,他似乎并不想杀人,而是想通过砍人达到什么目的。可是,他这样砍伤百姓,身子弱一些的百姓一旦感染就没命了,我希望你把他引到城外去,期间不要被他砍伤,只要不见血,就不会有下一个受伤者。我们在城外设下了陷阱,暗卫七会给你指示。”
“好。我现在就去,冰吻雪,你一定要没事。”说完,落九带着暗卫七一起离开了驻地。
途中,七告诉落九,那人有金刚不坏之身,任何兵器都不能伤他,就是毒药也只能起轻微的作用,完全无法毒倒他。
“知道了,你先带路,我随后跟来。”
落九落在屋顶,看着在大街上挥着一把大刀的男子,心中不悦,袖箭齐齐飞出,只是一碰到那人的身体就像碰到钢铁一样,直接落在了地上,甚至还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果然如七所说。
被袖箭攻击的男子朝落九看来。
视线相对的瞬间,烟河眼中满是不悦,他飞身而起,与落九越来越近,却没料到落九扬起一阵毒粉,随之向后退去,他只觉得眼睛好疼,什么都看不见了,身子一顿,直接从半空跌落。只不过,他的弱点根本就不在眼睛!闭上眼睛没多久,再睁开眼,男子已经完全恢复了,这个女人,惹怒了他!
男子一跃而起,追在落九身后。落九见他乖乖跟来,开口:“有本事,我们去城外打,不要伤及无辜。”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躲过我的追击了。”
“是吗?”落九冷哼一声,驱动内力加快了轻功的速度。
烟河眼见与落九的距离越来越远,心中一喜,这么快的速度?莫非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兵人?
第十八章
“十三,我们大概还有多久能到师父那里?”
“回公子,翻过这座山,就到夫人的地界了。”
石径山看着面前的这个土包包,这么矮也被叫做山?他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寻常城镇,走起来竟然会这么累,他转头看向十三,他也有了些疲态,“我们走吧。”
爬到山顶,石径山马上明白为什么这个土包会被称作山了,从山顶望下去,是看不到底的深渊,“我们这几天都是在山上活动?”
“是的,二十多年前,枫桥渡和归眠谷的两大高手曾在这附近决斗,削平了数个山头,一些山民逐渐定居,打通了山上山下的道路,从东往西的地势虽然不太明显,但是公子应该也察觉到了,这几天的行程都很累。”
石径山回头,身后走过的这段大道,竟然在二十多年前是山头?要多么高强精妙的功夫才能削了它们?他真是敬佩啊,也不知道落九的功夫有没有强到这个地步?
“落九大人也曾削过几个山头?”十三看到石径山的表情,补充了一句。
石径山不可思议地看向十三,“怎……怎么可能?”
十三语气崇拜,“落九大人是这世间难得的高手,二十多年前的两大高手是乘岸前辈和初语前辈,他们是当年的武学奇才,据说两人都得到过六十年的内力,才有这本事削去山头,可是落九大人比他们还要天才!她没有这六十年的内力加身,依然有一身精妙绝伦的武艺!除此之外,落九大人从未松懈,比我们暗卫还要勤学苦练,她一直是我的榜样!”
石径山没想到落九竟然这么厉害,那他要多久才能变得达到她的境界呀?
两人走到悬崖边,看着脚下云海翻腾,长风拂衣,一时静默无语。
“年轻人,站在悬崖边也不怕人偷袭一时失足吗?”
两人这时候才发觉这山顶还有其他人,两人飞身离开了悬崖边,看着不远处的白发老翁。石径山和十三都不是客套的江湖侠士,所以都没有开口。
老翁的目光落在石径山的佩剑上,“你是归眠谷的人?”
“前辈好眼力,不过我已经离开归眠谷了。”
老翁见他们戒备得很,无奈一笑,“你们不必如此,我无意伤害你们。我到这里,不过是祭奠故人而已。”
石径山和十三对望一眼,没有回答。
老翁的语气有些惆怅,“物是人非事事休,可是,到如今,无论是物还是人都已经变了。年轻人,你们有爱人吗?如果有,千万不要轻易误会她啊。”
原来老翁是到这里来感春悲秋了,石径山也不想无礼地打扰他,示意十三一起离开。
老翁的目光落在石径山的背影上,“初语,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孩子很亲切。这二十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有这种感情。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我想要把这一身功夫都传给他,然后我就埋骨于此去找你好不好?”
只可惜,回答他的,只有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