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车祸
想在家过完元宵节在上学？做梦。
正月十二，整个津南市的学校都默契的把开学的日子定在这一天。
这一天清晨，沉寂已久的小城重新变得喧闹起来。
所有家长都使尽浑身解数地将死赖在床上的孩子叫醒。
公交站旁。
穿着各色校服的学生还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睡了十来天懒觉突然这么早起，他们还不太习惯。
“咻——”公交车靠站了。
“嘿，醒醒！”还保持着清醒的人赶忙招呼睡的迷迷瞪瞪的同伴，拉着他们就往车上挤。
满载着上学和上班的人公交车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晃悠悠的往前驶去。
学校门口。
来不及吃早餐的人围着早餐摊老板，饥肠辘辘的他们看着老板手中新鲜出炉的煎饼忍不住咽口水。
“老板，我的煎饼加个蛋。”叶沛林拿出自带的鸡蛋放在老板旁边的一溜儿鸡蛋后面，老老实实排队，“我的蛋上有三个黑点点啊。”
叶沛林怕老板搞错顺序，再次叮嘱。
“绵绵，你要加什么？”叶沛林转过头去询问着旁边的女生。
熊绵绵搓着手不停地哈气：“我要鸡蛋，再加个烤肠。”
等了二十分钟，才轮到排队的叶沛林和熊绵绵的鸡蛋，两人已经望眼欲穿了。
“艹尼玛艹尼玛，迟到了，迟到了——”一连三趟公交都没挤上去的李宜霖姗姗来迟，一下车就开始狂奔，赶在校门关闭前一刻跑进了学校。
跑了没几米就看见叶沛林和熊绵绵悠闲地咬着煎饼，说说笑笑。
“艹，你俩搁这儿逛花园呢。”李宜霖心里不平衡了，他也还没吃早饭呢。
“雷四，利一天老斯不会辣么早。”煎饼太烫了，刚咬了一口的叶沛林来不及吞下去，囫囵的说着。
李宜霖也不跑了，反正就算罚站也有人和他一起。
他从叶沛林手中拿过煎饼，撕了一半下来。
“啊，真好吃！”李宜霖一脸满足。
叶沛林僵硬在原地，他吃的正香着呢，突然就被偷袭了。
他冲上去就想揍一顿，熊绵绵拉住了他：“好了好了，半块饼而已，人家也是饿了，来，我分你一半。”
暴躁的叶沛林神奇般地被安抚住了，他接过熊绵绵撕下来的半块煎饼，竟然觉得比自己手里的好吃多了，果然加了香肠的就是味道不一样。
李宜霖早就做好叶沛林上来抢回煎饼的准备，拔腿就跑，跑了一会儿却发现背后没有声音，他回头一看，小两口正分着饼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得正开心着呢。
他抓着手里的饼恨恨地往嘴里直塞，却不小心噎着了。
李宜霖委屈极了，人倒霉起来，吃东西都会噎住。
三个人磨磨蹭蹭的终于走到了教室。
和叶沛林猜测的一样，教室里根本没有老师的影子，所以虽然是早读课，却根本没有人拿出书来读。
分别半个多月，大家正忙着交流感情。
“你有看郑琰演的《霸道王爷娇宠妃》吗，宁王好帅啊！就是女主不好看。”
这是寒假里热播的一部剧，班里女生基本都看过，此刻正积极交流着观后感。
……
“马上要分文理科了，你选文科还是理科啊？”
“随便，反正都烂。”
……
直到早读课快下了，老师还没来，李宜霖趁机偷偷去学校小卖部买了两个面包和水。
水足饭饱之后，他才觉得肚子不是那么难受了。
第一节班会课，迟迟不出现的班主任才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刚一进教室，同学们见了她都忍不住捂着嘴憋笑。
为了过年，方梅特地换了一个新发型。
但是这个卷烫的好像有点失败。
不是想象中优雅迷人的大波浪，而是像泡开的泡面一样盖在头上。
方梅对于讲台下众人的动作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烫好之后，见到她的人都是这个反应，一开始还会羞恼，到后来已经麻木了，帽子也不稀得戴了，爱笑就笑吧。
不过那家理发店已经在她心里埋葬了。
“咳咳——”方梅清了清嗓子，“很开心能在开学第一天给你们带来欢乐，笑完了我们就开始说点正事儿吧。”
大家缓了缓才收敛起笑意，听方梅说话。
方梅看了看备忘录，开口说：“这第一个事儿，相信你们也有所感觉了，这学期期末我们就要准备分文理科了，所以关于分科的思量，你们要尽早提上日程。”
“还有对以后方向不清楚的，我们这学期还有好几次考试，你们可以以此作为考量的依据。”
“第二，是关于凌潇潇的。”方梅顿了顿。
大家往凌潇潇的座位望去，才发现她的位置好像空着，是请假了吗？
“在这里我们要祝贺一下凌潇潇同学。她寒假参加舞蹈比赛的时候再次获得了金奖，评委老师是享誉国际的芭蕾舞蹈家，她看中了凌潇潇，向她抛去了橄榄枝，这个时候，我们的凌潇潇已经在大洋彼岸啦！”
方梅宣布的这个消息，在班级里炸开了锅。
“怎么这么突然，她高中不念了吗？”
“她去美国读高中了。”闫雪娇解惑道，这个情况她比较清楚。
“虽然这是好事，但是还是好不舍啊。”
这是大家共同的心声。毕竟去年大家一起经历过“寻找班长”的行动，感触很深。
“云雅，那岂不是以后的第一名都是你了？”马青青扯着郑云雅的袖子激动道。
她压低了声音不敢让别人听见，毕竟她的想法与大家格格不入。
“你别这样说，她在不在都和我没关系。”郑云雅推开了马青青的手，有点不高兴，虽然事实上她的确是“千年老二”，但是被人直接说破了心思，还是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
马青青讪笑，她好像又惹这个千金大小姐不高兴了。
“班长消息捂得好严啊。”叶沛林偷偷和熊绵绵咬耳朵。
“不想面对别离吧，被大家知道了，大家肯定会去送她的，多麻烦。”熊绵绵以自己的心态来推测凌潇潇。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很惊讶，现在心给我收回来，凌潇潇不跟你们说也是不想兴师动众。”
方梅又重点讲了一下分班的事情，大家飞出去的心才又拉了回来。
课后。
“绵绵，你选文科还是理科。”叶沛林决定跟着熊绵绵后面选，妇唱夫随。
“随便。”熊绵绵虽然无所谓，但她她想了一下，改口道：“还是理科好了，大家应该大部分选理科吧，那么就不会换班级了。”
“选文科还要熟悉新同学，麻烦。”
熊绵绵就这么愉快的做了决定。
叶沛林也铁了心要选理科，政治历史太难背了。
安静的课堂上，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
大家循着声音望向叶沛林。
看着面露不虞的老师，叶沛林掏出手机刚想按掉，却发现来电显示是母上大人。
妈妈很少这个时候打电话啊？叶沛林疑惑不已。
想起上课前自己莫名慌乱的内心，他觉得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沛林和老师告了假跑到教室外接起了电话。
“喂，妈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哭腔：“林林你快到医院来！你哥他，你哥他出车祸了！”
叶沛林面露惊慌，挂掉电话拔腿就跑。
老师在教室里等了半天都不见人进去，出来一看，早就没了人影。
“哼，肯定又跑操场上睡觉去了。”
医院。
叶沛林狂奔到手术室外，发现“手术中”的灯还亮着。
他看向憔悴的母亲。
“妈妈，哥哥这会儿不应该在国外吗，怎么、怎么就突然车祸了，你骗我对不对，这里面不是哥哥。”叶沛林声音颤抖。
“你哥哥提前完成了学业，想偷偷回来给你一个惊喜，结果……高速上发生了连环车祸，其中……就有你哥哥。”
“林林，你先别哭，妈妈知道你难过。”
“我哭了吗？”叶沛林摸了一下面颊，发现双手湿漉漉的。
悲从中来，这个平时爱笑的大男孩此刻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抱着妈妈痛哭。
“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他会好的，他会好的。”林瑶轻轻拍着叶沛林的后背，坚定地说道。
这是说给叶沛林听的，也是给她自己。
“爸爸呢？”叶沛林抬头环视了周围，“都这个时候了，他心里还只有工作吗！”
“你别急，你爸爸正在往这里赶，他今天早上刚刚出差去G市，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过来。”
叶沛林不说话了，他缩在林瑶怀里，默默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噔——”灯灭了，手术结束。
“医生，我哥他怎么样了？”焦急的叶沛林看见医生出来立马围了上去。
“很抱歉——”看着两双渴望的眼睛，医生面露歉意。
听见这个消息，林瑶坚持不住了，倚着墙的她逐渐滑落下来，坐在了地上，低声哭泣。
平时的女强人此刻也只是一个脆弱的母亲
“不，我不相信。”叶沛林看着医生冷静地说道。
“从小我和我哥就有心灵感应，我的心告诉我，我哥，还活着。”